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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得遇同門(下) 文 / 冷月寒劍

.    這時,魏重岳忽而又正色問道:「蕭公子,那日的三個血族伯爵,是公子親自出?」

    蕭楓詫異的道:「魏先生,有何不妥麼?」

    「這倒不是,只是那三個血族的首領魯金親王,實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物。那日吃了這天大的虧,以至鎩羽而歸,他是決不甘休的。日後一得空隙,他亦必會前來尋你報復。」魏重岳擔憂的提醒道。

    蕭楓聽他如此一說,登時亦憂心忡忡,忙即詢道:「這可如何是好?他來尋我,倒也不懼,可是家中父母大人,卻是毫無抵禦之力,萬一他……」說到這,他是再亦不敢深索下去。當即神識外放,查勘全府,生怕這魯金親王,時下就在家裡行虐。

    此刻的蕭楓由於心中憂急,是以亦顧不著隱藏實力,那熏天赫地的威勢,剎那間驚濤駭浪似的蔓延開來。縱然是魏重岳,也覺呼吸滯重,行動礙難,這種恍如天神臨凡的強大勢力,委實讓他心下駭然,驚懼不已。

    禁不住心忖:這蕭公子眼下的威勢,實與師姑奶奶那日發出的氣勢,差相彷彿。莫非他的修真境界,也到了『合虛』境界?不然是決不會讓我感到悚懼的,可是憑他這許年齡,又是如何練就的呢?

    不提他時下的驚駭,蕭楓用神識遍查了全府後,方才心下微鬆,當即微笑道:「多謝魏先生來此報信,蕭某感激不盡。只是我想問一句,不知那夜魏先生,追趕魯金,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景?」

    待到蕭楓問話時,魏重岳方覺壓力一鬆,來慚愧,那夜我追出不過數里,便已失了他的蹤影。血族的逃蹤匿跡**,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是實話實說,但他怕蕭楓小覷他的實力,故而最後仍是誇讚了下血族的遁逸**。而那聲歎氣,亦不知是自歎未追上魯金,還是歎息蕭楓年少功深,自己倒是井底觀天。

    蕭楓微笑道:「是啊,血族的真實力量,其實弱得很,只是他們影蹤暗藏,精於窺探,若非是勤修神識之人,那亦很難察覺他們的氣息。只是眼下的華夏修真偏執力量的鍛煉,輕視精神的培冶,故而才會任得這幫血族之人在華夏狂虐縱橫,肆無忌憚。」

    說完後,他才想起這不是指著和尚說禿驢麼!不禁心下揣揣,倒亦非是懼他魏重岳,只是人家好心來提醒,卻是被自己枉訓了一頓,想來亦是於心羞愧。

    誰知魏重岳聽他如此一說,不但沒有半絲惱怒,反而大作一禮,甚為誠懇的道:「聽蕭公子一言,魏某當真是心胸廣開,只是本門所授之秘訣,僅亦是強修肉身,勤煉心性,對於這神識的培冶,實也書之不祥。還望公子看在同為華夏修真的面上,以言教我。」蕭楓適才的猛態,當真令他欽仰無比,是以他才如此情摯的求教。

    須知這真界,可不比其他,講究什麼論資排輩。修真界,唯一的考究,便是實力,只要你實力夠強,那你便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即便是原先的師傅,倘若在修真的實踐上,不如自己的徒弟,那也只能折節下請的求教徒弟。何況這魏重岳修真數十年,對於應該如何提高自己的境界,當真是日亦思,夜亦想。眼下聽見蕭楓那另劈奚徑的言論,委實讓他有種頓撥雲霧,終見月明的由衷感覺。

    蕭楓自終南拜師,藝成下山,再入蒙古軍營,又征歐洲,最後破碎虛空於崖山。這麼多年來,所遇見的修真人不過有三。一、咯巴大師,二、完顏允恭,三、八思巴,這三人裡,除了咯巴,另兩個俱與他有深仇大恨,自是不會和他談論什麼修真理論,更不會與他互相探討。而咯巴自知圓寂在即,且密宗的修行,與中土的亦是大異其趣,是以那時和蕭楓的討論,也是淺嘗即止,並未深研。是故,蕭楓對中土的修真行情,委實知甚寥寥。

    眼下瞧著魏重岳,突然對自己行此大禮,並且要自己授他修真真訣,頓時心下惶惶,大為不安,忙即說道:「魏先生,切不可如此,你這般待我,教我情何以堪?」

    魏重岳聽蕭楓這麼一說,亦是大為失望,只道是蕭楓不願授他真訣,是以落寞的道:「想來公子瞧我愚鈍,唉,算了,魏某再回山中自行參悟便是。」

    蕭楓瞧他那失落的模樣,不禁暗自失笑,說道:「誰說不授你真訣了?只是先生這般恭謹執禮,教小子我怎好意思承受得起。」

    魏重岳聽完這話,頓時喜出望外的急問道:「蕭,蕭公子,願傳授……傳授真訣於我?」說完後,仍是不願置信的盯著蕭楓。只因這得失之間,委實讓他驚喜的如拾仙物。

    蕭楓笑道:「這真訣,又非是什麼鎮山神法,自然是要傳便傳。只是剛聽聞先生說要回山參悟,不知先生的師門,是何門何派?」他對魏重岳身上的《金關鎖玉訣》仍是好奇得很,頗想曉得他是否就是本門今世的嫡傳弟子。

    魏重岳恭謹的回道:「魏某的師門乃是終南山的全真一門,而我正是劉處玄劉真人所創的隨山一門的第10代嫡傳弟子。」

    蕭楓聽他這麼一說,陡感喜悅萬分,難得在千年之後,還能遇到個同門,雖然相隔多代,可亦不減他的親近之心。只是自己的來歷,倒亦不能與他講明,先不說這駭人悚聞,便是那說出的後果,也不知是驚天,還是動地,不如謹慎點得好。

    正在蕭楓細細詢問魏重岳,終南山之師門現況時,忽然張管家來報,說道夫人傳見。

    蕭楓歉意的說道:「魏先生,家母喚我有事,只能勞煩你稍候了。」

    魏重岳說道:「無妨,無妨,蕭公子家的花園,景色怡人,風清佳幽,正好待我細細觀賞。」

    「哈哈,好,那魏先生便慢賞,待我去去就來。」蕭楓笑著說道。

    這時的張管家,卻是在納悶不已,心想,這人是什麼時候來拜訪少爺的,我怎的一點都不知道?難道他是翻牆而入,可亦不現實啊!畢竟蕭府禁衛森嚴,保安眾多,眼下竟然讓這麼個大活人進了後花園,那麼這哨衛,豈非形同虛設。想到這,不由向魏重岳打量了一眼,恰好魏重岳也正朝他頷首微笑,於是他便亦微笑回禮。

    他不知道,能得到魏重岳的頷首微笑,是一樁多麼難的事,先不說魏重岳時下在華夏的身份地位,單是魏重岳身為修真人,就有一種先天性的傲然之氣,他們對俗世中的凡人,可是素來瞧低得很。倘若張管家不是蕭府的傭僕,魏重岳甚至會連身影,都不願教他得見。

    張管家當下引路前行,蕭楓隨在身後。走不多遠,張管家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以及本身的職責,開口問道:「少爺,你那朋友是什麼人?又是什麼時候進的蕭府?我怎的不知道啊?是不是家裡的禁衛有了什麼漏洞?」

    蕭楓瞧著張管家的滿臉訝色,以及欲要究根問低的樣態,不禁大笑道:「他是一非常之人,自然是用非常之法進入。家裡的禁衛,很好,很好,森嚴得很!」說完後,率先而去,一路上灑下了高興又爽朗的笑聲。只因能在千年後,仍可遇見同門,實是讓他欣喜若狂。

    張管家雖然聽到了少爺的回答,但依舊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只得撓了撓頭,愁眉自語道:「現在的少爺還真是愈來愈怪,也愈來愈讓人看不透了。唉,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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