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流浪 第十四章 分帳 文 / 不語樓主
第十四章分帳
「啊,啊!別過來,別過來,科爾那,快來制止他們!」面對高個青年手中冷氣森森的長劍,肥胖的管家嚇得百無血色,差點尿了褲子,想要逃開,奈何後面就是馬車,馬車旁邊不遠就是那個提醒人家收賬的東方人,想起手腕上已經變成黑紫的鞭痕和頭上失去的那一絡頭髮,打死他也不敢往那裡靠呀。
「喂,東方人,我改主意了。不收你們的賠償金了,你們別再逼管家大人了。」沒料到東方人會玩這一手,打手頭領只得出言收回剛才的要求:這個東方人太狡猾,想用賠錢的辦法挑起事端的借口已經行不通了。
「哦?你真的不要賠償金了嗎?我沒聽錯吧?不用賠,那些受傷的人怎麼辦?」東方人奇怪地問道,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對,你沒聽錯,我不要賠償金了,他們的傷我們自已解決。」打手頭領說道。無論如何管家的身體比那些手下要貴重的多。
「呵,太好了。莫西那,你還不快謝謝這位大人,人家一句話就給你省下十六個銀幣,不好好謝謝怎麼行?」東方人聞言笑著吩咐道。
「是啊,大叔,您這麼寬懷大度,真是太感謝您啦,有空兒請你喝酒!」高個青年轉過身來嘻皮笑臉地向打手頭領叫道,雖然不知道東方人是何方神聖,但他既然是站在自已這邊,當然就沒必要怕那些地頭蛇了。
「啊!什麼,我都不要你們的賠償金了,你們為什麼還向管家大人要錢?!」打手頭領馬上明白了東方人話中的意思,就是絕不放過管家!真沒想到,在克里特鎮一向只有拉克萊爾家的人不講理,沒想到今天碰到一位更不講理的主。
「咦?為什麼不能要?管家大人欠我們的帳和我們欠你們的賠償金是兩回事,誰也不挨著誰,你不要賠償是你自已樂意,和我們的帳有什麼關係?」東方人輕輕側著頭非常奇怪地問道。
「你!」打手頭領握劍的右手不由自主地緊了一緊,心中湧起一股想衝上去把這個東方人劈成兩半的衝動。
「呵呵,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東方人好像看出了對方的不滿,微微一笑著,右手手腕好像不經意地輕輕一抖,長近一丈的牛皮長鞭在空中爆起了一個脆響。
「哼!」打手頭領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他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馬上翻臉。
「好啦,管家大人,現在沒人幫你了,說吧,你是要挨三十劍還是交出三十個銀幣?」見打手頭領不再出聲,高個青年的長劍重新在管家的全身上下亂晃起來,好像在琢磨到底從哪裡動手才好。
「別,別,我給錢,我給錢!」管家慌手慌腳地把腰上繫著的錢帶解下來數也不數就遞了過去:高個青年方才把那個叫沙魯那的打手砍倒在地時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已要是還不交出錢去,搞不好今天真得被躺著抬回家了。
「呵呵,真乖。」左手接過錢袋,右手長劍劍脊在管家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拍,這下子管家再也站不住了,撲通一聲坐倒在地,褲子立刻就洇濕了一大片。
「哎,膽子怎麼這麼小,真不知道誰瞎了眼用你當管家。還給你!」從管家沉甸甸的錢袋裡數出三十個銀幣,高個青年滿臉鄙夷地把錢袋扔到了管家身上。
「好了,現在滿天雲彩全散,大家都上車吧。」東方人把長鞭還給趕車老人,率先坐回車上,其他人也依次重新坐好。
「這位大人,現在什麼事都沒了,麻煩您讓一下路吧?」東方人見十幾個打手還站在道路中間,微笑著問道。
「讓路!」打手頭領面色陰沉地一揮手,接到命令的打手們立刻站到了路旁。
「駕」,趕車老人一抖韁繩,兩匹馬邁開腳步,在道旁十多個人的注目禮中緩緩駛過了石橋。
「科爾那,為什麼放他們走!」見馬車逐漸消逝在眼線之外,癱倒在地的胖管家不知從哪裡來了力氣,也沒用人來扶便跳起來大聲叫道。
「不放他們走能怎麼樣?你是不是還嫌人家搾去的錢太少?」打手頭領鄙夷地看了一眼管家的褲子,不屑地反問道。
「什麼,你還敢說這個!剛才要不是你提出要他們賠錢,他們怎麼會想起管我要錢!」一提到錢,管家更是心疼的要命:這裡是鄉下小鎮,攢錢哪那麼容易,三十個銀幣都頂得上他兩個月的工錢了!
「哼,憑什麼賴我頭上,我怎麼知道你對人家先無禮來著。」打手頭領哼道。以他對管家的瞭解,不用別人做什麼解釋便能想像出剛方才發生的事情。
「好,這事先擱一邊!我問你,為什麼你要放他們過去?拉克萊爾先生花重金請你過來,你就這樣做事嗎?」理屈詞窮的管家見說不過對方,便把扯上了的主人名義。
「哼!我還沒說你呢!那兩個年青人一看裝扮就知道是傭兵,早跟你說過這種人是不能隨便惹的,為什麼你還要自找麻煩?現在惹出禍了就東推西推的,你當拉克萊爾先生會信你的話!」打手頭領反駁道。
「好,好,我說不過你,你等著,我倒要看看拉克萊爾先生到底信誰的。」胖管家鬥嘴鬥不過打手頭領,氣得一邊向鎮上走著一邊手指點著對方叫道。
「呵,誰怕誰,有本事你去告去。」打手頭領冷笑道。
「頭兒,您怎麼不趕快回去。管家先回去肯定不會說您的好話的。」待管家走遠之後,一個打手湊了過來問道。
「哼,放心,拉克萊爾想要在克里特鎮稱王稱霸就離不開我。他怎麼叫喚也是沒用的。」打手頭領答道。
「對了,頭兒,您為什麼要放那幾個人過去?這口氣就忍了?」另一個打手捂著胳膊上的劍傷不甘地問道。
「你懂什麼!那個東方人腕力極大,身形奇快,實力如何難以看出,現在咱們就這機個人,硬碰硬未必就能佔到便宜。那個趕車的老頭是鎮子上的人。你趕快跟上去看看他們的落腳點,等情況都摸清楚了再從長計議。」打手頭領吩咐道。
看著打手們在視線中失去了蹤跡,馬車上的三個年青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方才身處其境,注意力都在防備對方會不會突然發起進攻,沒有時間去想情況如何危險,現在精神放鬆下來反而是一身冷汗。
「大哥,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出手,我們三個人怕都得吃了大虧。」黑臉青年正色說道。在東方人出手之前,他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完全是憑著自已的意志在苦苦支撐,隨時都有可能受傷敗陣,而一旦敗陣,會有什麼後果不用問也可以想得出來。
「是啊,你的鞭子用的太好了,那個打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飛起來了,真是厲害。」高個青年也插口道。
「哈,那算的了什麼!你沒看到之前這位大哥給管家的那一鞭,啪的一聲,管家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眨一下,一絡頭髮就被抽掉了,這可比把人弄得飛起來難多了!」金髮女孩兒興奮地補充道。
「真的?我說管家腦袋頂上少了一塊,本來還以為是你給弄的,沒想到是給鞭子抽掉的,大哥,你的鞭子簡直是用神了!」高個青年聞言驚歎道:把人拉飛主要靠得是腕力和臂力,儘管聲勢驚人,但奧坎大陸有這種力量的人很多,可是把頭髮抽飛而又絲毫沒有傷到對方的頭皮,這種對皮鞭精準的控制就是不想練就能練成的了。
「呵,這算不了什麼。真正的高手可以在一丈五尺以外用鞭子將摞在一起的一百枚銅幣一個一個的抽飛而不碰到底下的,和那個相比,抽掉一絡頭髮根本就是小事一樁。」東方人微笑著答道。
「哇,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真是難以想像。」高個青年咂著嘴滿臉的不可思議,實在不能想像一丈多長的皮鞭在高手的手中甚至比人的雙手還要靈活,事實上讓他空手去一個個拿起摞在一起的一百枚銅幣而一點不碰到下面的,他也沒有信心一定做得到。
「大哥,請問您叫什麼名字?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黑臉青年問道。
「呵,你們叫我蘇就行了。」東方人輕輕一笑答道。
「蘇?這個名字還真是好記呢。」金髮女孩兒調皮地叫道。
「對不起,我妹妹太調皮了,請您不要介意。」瞪了金髮女孩兒一眼,黑臉青年道歉道。
「呵,不會的,你的妹妹很活潑也很有正義感,非常不錯。」蘇笑著說道。
「哈,哥,你聽到沒有,人家在誇我有正義感呢!」金髮女孩兒得意地向著黑臉青年示威道。
「好啦好啦,人家不過看你是個小姑娘,怕你臉皮薄受不了,所以才客氣兩句,你還就當成真的啦!」高個青年挖苦道。
「切,我樂意,要你管!」金髮女孩兒一揚臉,對於高個青年的挖苦嗤之以鼻。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鬧了。莫西那,把剛才的錢給我。」黑臉青年制止住兩個人的再次鬥嘴,伸手說道。
「給,哈哈,這一次真是發大發了,只那麼一會就比咱們一個月掙得都多。」高個青年把錢袋放在黑臉青年的手中,興奮地說道,把不久之前吹的牛皮完全忘在了腦後。
「蘇先生,這些錢是因為您的原因才得到的,我們不能留下,請您收下。」黑臉青年出人意料地將錢袋送到了蘇玉的身前。
「哦,對你們來說這應該不是一筆小數,這麼送出去了你不心疼嗎?」蘇玉並沒有忙於拒絕或是接受,而是饒有興趣地向黑臉青年問道。
「您說的不錯,這筆錢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個小數,但這不是我們應該得的,所以就算失去了也不會心疼。」黑臉青年表情鄭重地說道。
「呵呵,怕只是你自已的想法吧?」蘇玉瞟了一眼旁邊兩個表情豐富的一男一女微笑著問道。
「莫西那,你覺得這些錢是不是應該是蘇的?」黑臉青年見狀向先高個青年問道。
「啊?啊,應該,應該。」儘管很是心疼,但高個青年知道,如果沒有蘇玉出手,他們三個人現在是不是還能站起來都成問題,所以還是點頭同意,雖然盯著錢袋的眼神把他的真實想法早已暴露了出來。
「艾蜜,你呢?」黑臉青年轉而向金髮女孩兒問道。
「我?我聽哥哥的。你說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金髮女孩兒答道。
「好了,蘇先生,大家都已經同意了,就請您收下來吧。」黑臉青年徵求過二人的意見之後再次向蘇玉說道。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玉笑了笑將錢袋拿到手中,從裡面拿出十五枚銀幣,然後把錢袋繫好又推到金髮女孩兒面前。
「啊,蘇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黑臉青年不解地問道。
「呵,的確,如果我不在,這些錢你們拿不到手,但這是那個管家對你妹妹的精神補償,沒有這個理由,我也沒法變出這些錢,所以,這些錢應該有她一份。」蘇玉說道。
蘇玉的說法合情合理,黑臉青年雖是不願,但也無法辯駁,只得讓妹妹收了下來。
「大叔,這些錢您收好。」轉過身來,蘇玉把餘下的十五枚銀幣遞給了趕車老人。
「啊,為什麼?這麼多錢我可不能收。」趕車老人大吃一驚,慌忙向外推著。
「大叔,您就不要推讓了,有了剛才那件事,您在克里特鎮大概很難再住下去了。這些錢雖然看似不少,但做為搬到別處的安家費就不多了。」蘇玉將銀幣塞入趕車老人的衣袋中說道,趕車老人雖然極力推讓,但怎麼可能擋得住他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