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52章 親子鑒定 文 / 雞肋文人
殷效話音剛落，突然驚醒，腦門汗珠涔涔下落：立在自己身邊的赤精子是闡教十二上仙之數，闡教受元始天尊的教主之令輔佐西岐周武王，這些仙道對於自己即將執掌的商朝來說就是毒蟲惡獸，自己此時豈能在他們面前表露心跡？！
殷效在鄭旭初立王位之時，在姜王后、黃飛虎的挑唆下曾行下謀反自立之事，當時殷效謀反雖有被姜王后蒙蔽的成分在內，但當殷效帶兵衝進摘星樓，立即就顯示其君主本色：在鄭旭身死不明的情況下，毫不退縮，立即縱火焚燒鄭旭寢宮，妄想一把大火將摘星樓裡不管是生還是死的鄭旭都一律燒死，此舉毫無疑問是當君王的果斷、心恨手辣的做法！如果不是鄭旭湊巧得到雙尾白額虎解救，殷效必然登上王位。
當時的鄭旭還是軟弱的，為籠絡人心，不敢治姜王后、殷效、黃飛虎等之罪，心中卻從此對殷效、殷洪不親，儘管鄭旭知道必是廣成子和赤精子將殷效、殷洪分別帶去傳授道行，自己卻從來對此事諱莫如深。而文武朝臣自然能揣摩到鄭旭的心意，也都在刻意消磨著兩個殿下的存在痕跡，故殷效謀反鄭旭儘管尚未明令廢其太子，但在文武朝臣心中幾乎沒人再把殷效當商朝太子看待了。
殷效心思電轉，擔心赤精子猜出自己的內心想法，這些闡教妖道－－殷效渾然認為紂王死後商朝天下已經是自己的了，故心中稱謂相助西岐的闡教立即由上仙改成妖道－－還不把自己給殺了，殷效只想盡快脫身，忙岔開話題，道：「師伯？」
赤精子剛剛聽殷效說「此乃天意欲滅我商朝也。幸好，還有我在！」，心中大震，暗道：看來這殷效也是個想當王的主！
紂王和殷洪同歸於盡，商朝暫時權力真空，這時，赤精子才明師父元始天尊的深意：紂王若是身死，商朝統治必然崩盤，蛇無頭不行，周武王自然趁虛而入，打破風朝歌也不過吹灰之力，那樣的結局對闡教來說一沒趁勢完成自己殺戒；二沒有將闡教功德深深種植進商朝黎民心中，一場人界統一大戰對自己教派幾乎毫無實惠可言。赤精子突然意識到自己令殷洪用陰陽鏡殺死鄭旭其實是最愚蠢的一步棋！
赤精子意圖補救……
赤精子裝作不知，道：「殷效，貧道去了。」
殷效想起上此自己鹵莽謀反，殷效忙道：「師伯，門人那父王是否真的已死？是否尚有復活可能？」
赤精子道：「你欲其生？欲其死？」
殷效道：「師伯，此話可作兩答。紂王乃是門人父王，欲修仙道，必修人道。人道之說，身為其子，如何忍心令父王身死？！故，門人不欲紂王身死；可這紂王殘暴異常，弄得黎民怒聲一片，門人豈能將父子一家團圓之樂凌駕在商朝黎民大眾之上？！故，門人只能捨棄小我成全大我，希望紂王從此身死！」
好一個圓滑的回答！
赤精子搖頭不滿。
殷效見赤精子一定要自己給出個答案，自己當商朝大王的心思早就越佔上風，早晚當公告天下，殷效索性道：「師伯，你剛才難道沒看到？師伯的高足、我的弟弟殷洪絲毫不以紂王為念，我剛來，弟弟的元神就向我的手掌上落將下來，此乃親如手足之情也。而反觀我那父王，弟弟的元神何曾靠近過？此乃討厭怨恨紂王至極也！我與弟弟同胞而生，心思定然完全相通也！！門人不是欲父王死，而是父王若復活在世，則門人必受其毒手……門人無奈存有此念，若是他日有人再以此來非議門人，請師伯務必給門人作證。」
赤精子道：「殷效，這殷洪是你的親弟弟嗎？」
殷效此時想和赤精子套近乎，忙道：「是啊，師伯，我們都是姜王后親生。」
赤精子又道：「你那姜王后貞潔嗎？」
這樣的問話幾乎是在辱罵殷效的母親，殷效很是不滿，道：「婦女遵循四德：一曰婦言；二曰婦容；三曰婦德；四曰婦工。門人那母親姜王后乃是商朝王后，端莊賢惠，母儀天下，乃是眾目睽睽之下的公眾人物，如何能夠不貞潔？師伯多慮了。」
殷效的話甚是有理，在商朝婦女偷情的事情尚不多見，赤精子終於打消疑義：可以肯定這殷洪必然是紂王的親生骨肉，如此，又如何解釋這殷洪元神同紂王不親近呢？
難道是紂王被陰陽鏡晃倒後，殷洪元神便分辨不出紂王是自己的父親嗎？很明顯，這種假設不成立，陰陽鏡並非真個將人殺死，而是將其魂魄鎖困，如不得解救，七日內才死，諒那殷洪元神的微弱意識怎能分辨得出紂王是否生死？再退一步講，殷洪元神縱然真能僥倖判斷而出，又豈能在陰陽鏡剛把紂王晃倒後不到盞茶時間立即判斷出結果，顯然毫無可能。
汗珠涔涔從赤精子額頭滾落下來，難道是……
一個最最最奇怪、最最最無聊、最最最大膽的想法猛然蹦出在赤精子心中！
一個足可令自己滅上滿門、誅盡九族的罪惡想法猛地蹦出在赤精子心中！！
一個足可把自己所在闡教連帶打入邪教之說的想法猛地蹦出在赤精子心中！！！
赤精子腦海裡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神念鬥爭過後，赤精子打定主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必須得去朝歌王宮揭開這殷洪同紂王的真正關係！赤精子道：「殷效，現在紂王已死，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乃是一國之儲君，該如何打算？」
殷效反詰道：「請師伯指點門人行事。」
赤精子道：「既然紂王已死，形勢大是不同往日。以貧道愚見：太子還是回國主持大局、擔起拯救黎民出水火的擔子為是。」赤精子突然把稱呼改為「太子」，殷效聽得心中一震，歡喜起來，幾乎失態。
殷效暗道：這闡教輔佐西岐，如何肯有好心助我，這赤精子必然是試探我的心意。殷效搖頭道：「師伯請恕門人無能為力。門人雖然根正苗紅，只是學道無術，雖有闡教十二上仙之數的廣成子親手調教於我，無奈麻袋上繡花－－底子太差。門人螢火之能如何能得統管天下大權？！而現今西岐周武王深得闡教歡心，故以門人之想，早晚這中原天下必應在西岐周武王也。」
赤精子擔心商朝統治徹底崩盤，朝歌已亂，則西岐周武王必然能輕取朝歌，人界沒有殺伐，先不談代天封神虎頭蛇尾，就是自己教內殺戒又該如何了結？！赤精子只得鼓動殷效做商朝之主，繼續維持周武伐商。赤精子以言試探道：「太子，你是真個不欲當商朝大王吧？如果真如此，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紂王既然在貧道參真悟道之所發生意外，當由貧道施救，太子既然無心為國君，請自去吧，貧道將攜帶紂王肉身親上玉虛宮請求師父元始天尊援手相救，以貧道推測，這紂王尚能回轉性命也未可知。」
紂王難道還能再次活轉過來？！
殷效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道：「師伯，萬萬不可如此行之，父王既然為奪寶殺死師伯高徒，想想我與弟弟殷洪一母同胞，父王必然擔心我為弟弟報仇，若師伯出手救活紂王，實乃同親手誅殺門人無異也……如果師伯定要門人去死，門人當自戕在師伯就是。」
殷效說完，抽出腰際佩劍，橫刃便劃向自己的脖子。
赤精子歎了口氣，以左手手指指落殷效手中的佩劍，道：「貧道非是惡人妖道，豈能眼睜睜看著你自戕？！太子，快收了此念。」
殷效卻不起身，叩頭如搗蒜，道：「師伯，父王生前一生暴戾，惡名遠播，四海因此反叛四起，門人既然身為紂王長子，當親去朝歌，接承王位，從此以仁德相待天下，內治黎民衣食豐足，外治四海之內靖平。以此減輕紂王生前惡名於萬一，萬望師伯垂憐。門人如王位得勢，自然會為師伯塑銅身神像，供奉在鹿台之上，享受我朝五百里範圍內香火……」殷效喋喋不休。
這殷效顯然不同於紂王，如果從此為商朝之舉，想來也不會再像紂王那般弄得民怨載道，只是果真立王如此，闡教相助西岐豈不是言不正理不順？
赤精子心亂如麻。也許自己一開始就不該令殷洪出手，再不該把陰陽鏡毀除，令事情再無暗箱操作可能，否則，持陰陽鏡一搖一晃，紂王是生是死還不是隨心所欲！只是修復陰陽鏡非是自己道行所能及，哎……赤精子手指一指地上，剛剛捏碎陰陽鏡的玉屑從白雪堆裡紛紛回到赤精子手中。
赤精子剛欲回答，高空陡然間七彩繽紛，雲層上方黃幡隱隱，寶蓋飄楊，有三對女童分於左右，當中一位娘娘，跨青鸞而下。
此人正是女媧娘娘！
原來女媧娘娘並非閉關修煉，乃是思量起三月十五日自己的聖誕之時即將到來，特意去準備聖誕之時所有之物。每逢佳節倍思親，伏曦是女媧娘娘唯一的至親之人，故每年逢著自己的誕辰之時都會把三界所有伏曦可能出現的地方轉上一整圈，期待著能找到伏曦出現的蛛絲馬跡，順便留下自己的特殊痕跡，以此表明自己無時無日不在思念著伏曦……
昨日下午，女媧娘娘剛欲傳鄭旭三昧真火修煉之法，因自己誕辰之時已經臨近，突然因景生情，元神微亂，不能把持，心中萬分想念起伏曦。女媧娘娘無心再傳授鄭旭修煉之法，只得放棄，借口自己要閉關修煉脫身離開。
女媧娘娘絲毫不曾料道自己這一去就把鄭旭送到了鬼門關！鄭旭遇難身死的消息居然能通過血脈感應傳遞給女媧娘娘！！女媧娘娘心中震驚，忙騰雲駕霧而來。
殷效見是女媧娘娘聖駕來到－－殷效身為商國太子，女媧娘娘相助西岐、欲滅商朝江山的事情殷效早有耳聞能詳－－殷效忙一跪到地，叩頭道：「商朝太子殷效拜見女媧娘娘！」
赤精子也連忙稽首，道：「貧道參見娘娘。」
女媧娘娘微微吃驚，道：「原來是太子和赤精子道友在此。兩位可見到那商朝大王？我剛聞驚報，立即前來探看。」
赤精子斂容道：「哎，娘娘來遲也。……大王同貧道劣徒相爭陰陽鏡，兩敗俱傷，已是同歸於盡！」
女媧娘娘大驚失色，道：「怎麼？怎麼我才離開，這裡就發生血光之災？」
赤精子黯然道：「此乃天數，非貧道不欲救助。」赤精子擔心女媧娘娘怪罪自己，忙將陰陽鏡粉末遞給女媧娘娘，道：「娘娘，凡事都種得因果，貧道用陰陽鏡救轉大王，不過舉手之勞，可偏偏他們相鬥之時將陰陽鏡毀了去。」
女媧娘娘神識一掃，已經探看明白雪地之上的兩堆白雪，一堆白雪埋葬著殿下殷洪，隔遠對望五十丈開外另一堆白雪埋葬著商朝紂王。女媧娘娘乃是上古神女，生死之念並不拘泥，見是天意使然，只得道：「既然是天意之數，當是大王該應那《封神榜》之數……」
女媧娘娘道：「既然來到此間，我還是先拜見拜見商朝大王吧。」女媧娘娘運真元於左手，以手指虛點雪堆，功力到處，白雪如水般融化成水四面流走。
殷效拍上馬屁，讚道：「娘娘，你真是慈悲為懷，大王已死，還定要再送行一面。」
女媧娘娘對鄭旭甚有好感，見殷效如此淡漠親情，女媧娘娘蹙眉道：「此紂王是太子的親生父親吧？」
殷效脫口而出，道：「正是。」
女媧娘娘道：「那太子如何見到紂王身死尚未有半點哀戚之色？大王畢竟是大王，身為天下人父母，縱是我等外人，大王死後也是急急趕來送別……」
殷效忙分辯道：「娘娘，凡事都種植著因果，這紂王覷見我弟弟所持陰陽鏡起了貪心，出手殺死赤精子師伯的高足，也是我弟弟殷洪。既然人界有如此父親，我豈能再以父親為念？！不但是我，縱使死去的弟弟殷洪，元神都不願靠近父王半步！！」
女媧娘娘輕輕「咦」了一聲，道：「果真如此？」
殷效見自己說動女媧娘娘，忙大聲道：「正是。」
赤精子也點點頭道：「貧道也在身邊，太子所言絲毫不差。」
女媧娘娘臉上浮出汗珠，喃喃道：「為何獨獨我能得到大王遇難驚報？！難道這大王……」女媧娘娘突然悟出，也許鄭旭便是自己那位，兩人至少有著關聯，這樣的想法女媧娘娘縱使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說將出來。
赤精子激動之下，大聲道：「看來，貧道同廣成子道兄都走眼了，這兩位殿下莫非不是紂王親生！」
自己如同紂王不是親生關係，商朝天下如何能有自己的份？！殷效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倒雪地，一口咬定道：「娘娘和師伯所言差矣。我同弟弟都是姜王后所生，我煩請兩位神仙為商朝太子是否紂王親生鑒定真偽，以雪不白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