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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二章 觀人事,智者見智 文 / 一字營

    李禾青笑笑的看著張左耀:「李家乃是做買賣的,當然不做虧本生意,但自家的生意經不見得要告訴張旅帥吧?如你所說,老伯做事都有計較的,就像寫字,這毛病改不了了!呵呵說吧,你要多少!」

    「哎,有錢就是好,問都沒問多少就說借了!」張左耀在心裡高興鬱悶了一下,嘴裡開口回答:「其實具體的數目我也說不好,只能估算一下,六個月,需要四百兩左右。」

    其實銀兩,對於張左耀來說,概念很抽像,這就像你出國旅遊,拿著美元買外國的東西,你知道他和人民幣兌換是多少,但你卻不知道你買的東西是否便宜。在他心裡,至能估計四百兩,相當於七八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

    李禾青點點頭:「可以,不過,其一,李家只能通過適當的方式把錢給你;」

    「張某明白!」

    見張左耀毫不猶豫,李禾青眼裡更多了幾分欣賞:「其二,對於縣城的事情,李家不能牽扯其中。你可信嗎?」

    張左耀輕輕的笑了,看來此事不會有太多變數了:「伯父覺得我不可信嗎?」

    「好!好!好!果然才俊,如果不是這世道,張旅帥入了軍伍確實可惜了!」沒來由的,李禾青連聲叫好,誇得張左耀有些不好意思:「此事就此定了,其他的以後再商議,時候也不早了,該吃飯了!」

    「多謝伯父,不過事情還多,在下實在分身乏術,只能改日了。」張左耀遺憾的舔舔嘴,李家的餐桌可不比軍營裡的伙房,可惜卻實不是時候。

    「慢走!」

    「伯父留步!」

    李家管家早已站在客廳門口,於是張左耀又搖搖晃晃的走了,顯得慵懶而頹廢,別說將軍樣,連個當兵人的樣都沒有,看得身後的李?怡滿臉厭惡。

    不一會,張左耀出了前院院牆,李?怡回頭望向自己的父親想說點什麼,卻不想,李禾青先開了口:「不明白?」

    「兒不明!」李?怡答。

    李禾青轉身準備回到正位坐下來,李?怡則是過來輕輕攙扶著,直到坐下以後,李禾青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李?怡這才甜甜的笑了笑。

    「他來的時候,我正寫字。你知道他如何品評的嗎?他說……」慢慢悠悠的李禾青又將張左耀的話複述了一遍,頓了一頓,又問到:「你說說看,你能從中聽出什麼?」

    「都是他說的?」李?怡有些不可置信,卻不是懷疑父親,只是那個粗人……搖搖頭,她才回答父親:「如果是這樣,那他倒是一個頗有才學之人,而且心智很好,雖然他不喜表現,但有些東西是掩飾不了的。」

    李禾青看了女兒一眼,知女莫若父,能讓一向挑剔的女兒說出這番話,也算難得了:「女兒啊,你看到的是現在,而我看到的卻是將來,這不怪你,閱歷尚淺,有些東西只有活得久了才能明白的。」

    「願聽父親教誨!」每當如此,李?怡知道父親是在教自己,從小她就是這麼長大的。

    只聽李禾青娓娓道來:「他心智好,你覺得是不喜表現,依我看,更像是天性使然,甚至不是不喜,而是不知。至於我為什麼看好他,就是因為那幅字。」

    「此際算是他立足南浦的關鍵,先被排擠,後被扣餉,如果換著別人至少愁眉不展,而他,卻在有求於我之際可以靜下心來品品我的字,這說明此人韌性極佳,品字論優,也不望提錯;古語云,大丈夫有可為,有可不為;此事雖小,但不能否認,道理便是如此。」

    「當然,都只是將來他可能表現的,至於知否真的能做到,就只有看天意了;但有才學,也有心智,比之哪些誇誇其談又或是閉門造車之輩,如此一人,你說他的前途能小嗎?記得那天你詢問丫鬟他為什麼落荒而逃嗎?」說著說著,李禾青突然問到。

    「啊?記得!」李?怡輕輕掩嘴偷笑:「可能是因為彩香為他更衣所致!」

    「所謂君子,如此!」李禾青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在意的是張左耀的人品:「寧借君子十兩金,不給小人一斗米,這是李家商人代代緊記的。別說四百兩,就是他要千兩,對李家也不過虧了一筆買賣而已。對於他,確是猶如雪中碳。這就好比做買賣的囤積居奇,奇貨可居。也像賭博,四百兩博一個明日的將軍。所以我才說,他如果不入軍伍,也許更有前途,但,這亂世……哎,誰又能知曉明天!咳!咳!咳!」

    「父親,你該吃藥了!」李?怡知道父親也許說得太多了。

    「哎,這毛病!」李禾青剛剛咳嗽兩聲,身子便佝僂下去,顯得身子無力且臉色蒼白:「女兒啊,要是為父不在了…….!」

    「父親!」每次一聽李禾青說這話,李?怡就是一陣害怕,她害怕那種舉目無親的感覺。雖然為了李家能夠續香火,李禾青娶了六房小妾,無果之後,李禾青也就疏遠了這些人,打發她們在成都安樂下半輩子。李?怡和這些『長輩』也沒什麼感情,甚至厭惡。

    「傻丫頭,為父終究要去的,我也知道,你有思量,所以從未吹促過你,不過如果那天為父真的覺得要去了,為父是肯定要給你做主的。絕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走下去!畢竟父親年長看人比你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可以反對!」李禾青有些憂傷的說著,李?怡此刻反倒平靜許多,如果連父親的心思她都不能理解,她如何配執掌一個大家。

    不過轉念一想父親此刻說起這話,李?怡彷彿猜到什麼:「父親,不會他也算是人選之一吧?」

    李禾青停住腳步,問:「怎麼?不可?」

    「這……父親,女兒快二十了,每年還要罰些賦稅,有時一些大家公子給李家提親,女兒都猶豫是否將就,父親卻不讓女兒草率,這會就這麼一個前途未知的小小旅帥,卻也是父親的人選……!」得到父親肯定,李?怡有些哭笑不得。

    「誰說他是人選,他只是人選之一!」李禾青搖搖頭,糾正女兒的錯誤,隨後又想起什麼:「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講,父親為何不讓你草率?他人的女兒還在玩耍,女兒你在讀書寫字;人家學女紅,你卻在學記賬算錢。因為父親沒有兒子,你就是李家的兒!為李家,你做得夠多了,父親能給你的,只剩下一門和樂的婚事了!」

    「父親!」李?怡眼有些迷離,似乎不原意聽父親的痛楚,她一直不知道,身為李家家長,李禾青的痛楚是沒有兒子,而做為父親,他最大的痛楚就是李?怡……

    天色昏昏暗了,軍營的火把還未亮起,不過剛到校場,張左耀便知道有事情,他一眼就看見胡三,白波大營門口,杜尚強,周大,楚夜等幾個自己的幫手全都站到了。而大家顯然也看到了他,快步迎了上來。

    「旅帥!」胡三弟一個開口。

    「大哥!」

    「怎麼了?」張左耀一見這陣勢,頭都要裂開了,剛剛解決糧餉,還要想辦法練兵,還有考慮縣城會不會有小動作,還要想想答應修的棧道,還要想釀酒的辦法……這會,不知道又是什麼!

    「怎麼了?旅帥你不聲不響的沒了蹤影,誰也不知道你去哪裡了,你現在問吾等怎麼了?」胡三肺都要炸開的樣子,其他幾人也是滿臉的不滿,包括楚夜!

    「額……我這不是有事出去一下!」張左耀尷尬的回答:「我的錯。我的錯!」

    胡三卻不放過她「那為什麼不帶衛兵?旅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一爛攤子,旅帥叫我們幾個如何收拾?」

    「胡三,別胡說!多不吉利!」楚夜覺得胡三有些過了,但也不代表他袒護張左耀:「大哥,這事就是你不對,有什麼事情還需要瞞著大家?」

    張左耀這才明白,原來胡三氣的是這個,想想也是,雖然胡三等人習慣了和張左耀這個上司稱兄道弟的相處,但畢竟是上下級,胡三是特旅副帥,帶執於特旅甲隊,算是張左耀之下最大的官,如果有事不和胡三商議,或者通知胡三,無疑這是極大的不信任,處理不好,對特旅會是一個大傷害。

    「得力,是本旅正的錯,你看我不也是不習慣!」

    胡三當然知道張左耀並非故意,但這樣的事情必須有清醒的認識,他也算是小題大做,提醒張左耀,此刻,張左耀道歉,他則有些不好意思了,沒有哪個長官會這樣對下屬禮貌的,至少他還沒見過:「旅帥言重了,胡三亂發脾氣,還請旅帥責罰!」

    胡三覺得夠了,卻如同李禾青看張左耀一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張左耀對於此事想的更多,此風不可長,他可不想將來被人背後下刀子:「不,胡三非但沒錯,而且有功,現在我再給軍中立新規矩,嗯……第幾條了?第四條,什長以上,除命令或者特別批准以外,一律不得擅自脫離軍隊視線,也就是說如果什長要離長時間開隊伍,哪怕你出營撒泡尿,也要報告隊正隊副兩人以上知曉,否則視為叛逃,回來以後查明緣由最低罰餉半月,最高可以由他的長官報請更高一級開除,也就是攆出特旅!」

    「第五條,軍官犯錯,同樣要罰!而且副隊以上罰雙倍。我作為旅帥更該罰!這次……,先這樣,胡旅副,你去召集所有人,在校場等我。」張左耀還想著如何罰自己既不像做樣子,又不算太難受!突然,他看到了杜尚強!這油嘴的傢伙,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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