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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九章 天色突變,亂世雨 文 / 一字營

    從李家悶悶不樂的出來,張左耀帶著楚夜往軍營走去,腦子裡一直思索著局勢到底會如何發展,自己這個小兵頭會不會受到牽連,一切計劃剛剛展開,要是有個什麼變動,也就前功盡棄了。

    如果消息早幾天知道,好歹自己還有幾百兩的私房錢,大不了捲著錢跑路,天下之大何出去不得,這個時代可沒有網上通緝令。可是現在因為信奉沒有投入就沒產粗,棧道花了大部分,酒坊又投入一部分,屁都沒剩,還倒欠人家李家一大筆……

    「旅帥!」楚夜見張左耀冷著臉一直沒說話,也就沉默著,兩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營房,白波正等在門口。

    「噢!怎麼了?」

    張左耀問,白波卻不回答,而是看看左右,似乎這地方不好說。點點頭,張左耀進了營房,而白波則跟了進去。

    原來,白波說的也是唐王調兵這事情,為了棧道的事情,今天他又去了趟縣城。結果聽到不少小道消息。有說唐王要再次攻蜀,有說大軍已經西進,雖然都是民間傳言,但白波認為不會空穴來風,這才著急的趕回來。

    「旅帥,你看?」白波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他卻皺著眉頭發現,張左耀一點也不驚訝。

    「這事情我知道了!」張左耀沒打算瞞,於是把從李?怡那裡聽來的消息告訴了白波。楚夜早先沒有聽到李?怡合和張左耀的談話,不過聽了他也沒什麼意見,只是聽著。

    「那這些消息有些還是真的!」白波歎了口氣,顯得無奈極了。

    張左耀看手下他消極,只好安慰一下:「不必如此,以前東川是是邊州,打起來自然免不了;而現在,我們東面還有果州并州,再東面,還有渠州涪州,就是真大,一時半會還輪不到咱們。」

    白波想想也是,但又看張左耀眉頭緊鎖,於是問:「那旅帥為何如此擔憂?」

    「沒什麼,你去忙吧,這事情別操心,有變故我不會瞞大家的。就目前看,南浦肯定是安穩的!」張左耀嘴上這麼說,其實更像是安慰自己,不過白波不知道而已,白波不置可否的想要再說點什麼,張了張嘴又還是沒說出口,估計是猶豫半天還是選擇聽從張左耀的。

    不過,張左耀壓根沒注意到白波的表情,他想什麼呢?自然是想坐在縣城裡的李泊樣還有方義遂州府哪位馬步軍都指揮使李仁罕將軍。這突如其來的兵事,他們會如何應對?

    而這時候,青石縣縣城縣尉府。

    李仁罕的四子李泊樣也同張左耀一樣緊鎖著眉頭,手裡拿著一封剛剛燒開紅蠟的信封。他旁邊的桌子上放置著燭台,桌子下是一堆紙張燒出的灰燼。

    見李泊樣久久不語,坐在下位的幾個老軍官可急了:「四郎,老將軍有何吩咐?」

    李泊樣看看這些跟了父親多年的老將,有些苦悶的說:「父親叫我先停手!不要激怒義寧軍的人!」

    「為什麼?」有人很疑惑,雖然對於李仁罕的命令,他們還是不敢違抗,但不解確是實話。

    李泊樣繼續解釋:「父親接到軍報,夔州西方鄴率兵進逼渠州,目前雖未交戰,但父親猜測可能是唐王的命令,而唐王禁軍似乎十月中旬亦有調動,此刻不知是否已經東來。但不管如何,都使都無會暇顧及遂州之事了……」

    「所以,父親要借此機會先提拔自己人上去,把持住遂州州府。為了不會一時樹敵太多,青石這裡暫時不能動了,義寧軍哪個賀老頭很護短,惹急了,他要咬人的。」

    李泊洋的話說來簡單,不過李仁罕那裡做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要安插親信首先便是要排擠掉那些不合己見的傢伙。而在李泊洋收到信件的時候,李仁罕已經開始行動了。

    十一月初四,孟知祥通令東川各州州府整備軍武,以防有變。各地駐軍紛紛收縮人手,集結軍隊。

    十一月初五,遂州別駕余中平被查出私藏強搶而來的民女數十至多,在遂州引起民憤後逃匿,而後刺史府派人收查其家中時,遭不明身份人士突襲,死傷『無數』的情況下強攻進入別駕府,發現其藏匿的大批軍械,囤積的大批金銀,以及不少書信來往,署名均為原東川各地軍方長官。

    而後十一月初五夜,駐軍都指揮使李仁罕應遂州刺史之請,協同捉拿余中平,義勝軍大軍火速開進州府,挨家收查,最後盡然在其好友遂州長史常苛家中將其圍困,然,余中平拒不投降,高呼東川不降而自刎。而在這之前,其友常苛攜家眷早已不知所蹤。

    不過也有小道消息傳出,余中平家中卻有美女無數,但並非強搶,而是或買或娶之小妾陪侍等,只有一個女子堅稱自己是被擄來,而余中平此刻卻已經逃匿,至於緣由則無人知曉;而搜查以及兵器的事情則只有參與的兵丁知情,更耐人尋味的是,有人傳出消息,余中平並非『自殺』,而死前也不是高呼東川不降,他喊的是吾非罪,奈何擋了他人之道!

    不過,不管怎麼說,余中平伏法了,然而,事後遂州刺史卻一直未下令李仁罕的兵馬撤出遂州城,一時間遂州官員個個閉門謝客,刺史李軍同與馬步軍指揮使李仁罕則挨戶拜訪,至於談什麼,則無人知曉。

    十一月初九,余中平事件過去四天,又有新的消息傳來,夔州西方鄴率寧江軍趕至萬州城屯兵,現任的果併合三州馬步軍都指揮使趙廷隱將軍率驍銳軍前往渠州府駐紮與寧江軍對峙。而更有謠言東川的老對手,河東節度使石敬瑭又一次率大軍直奔東川劍閣而來。

    而遂州,義勝軍總算撤走了,但余中平的事餘波尚未消退,州府所在的方義縣縣令因與余中平來往過密被撤職,縣承被調任他地,主簿暫代其位,而有心人都知道,方義主簿李培漢,乃是李仁罕族弟。而遂州刺史府的府兵開始以搜捕余中平餘黨為由大肆抓捕中遂州中下級官員,遂州州府鬧了個雞飛狗跳。

    西蜀和中原兩大集團說變臉就變臉,兩川似乎又一次風雨飄搖,百姓惴惴不安,卻也別無他發,只得靜靜等待命運的審判。

    而在遂州堂堂一州別駕說殺就殺,抓這抓那,遭殃的還是百姓,趁火打劫的,偷雞摸狗的樣樣有人干。

    不過還好,雖說變了臉,孟知祥從未自大,所以一直對唐稱臣,唐王李嗣源要動孟知祥一定會有文書辭令,而此刻只是調兵示威,打不打誰也不知道。而遂州,方義縣鬧騰不已,周邊長江縣,青石縣蓬溪縣卻都顯得十分安靜,各方勢力都冷眼旁觀,到給人一種遂州天下太平,不過州府整治一二的錯覺。

    南浦鎮軍營,張左耀這些天一直密切關注各方傳來的小消息,希望從蛛絲馬跡中分析出青石縣的局勢來。當然,畢竟他的級別沒人會來通報他什麼消息,他只得自己尋找。

    不過如此一來,卻害苦了李禾青。為什麼?自從從李?怡那裡得到過唐王調兵的消息後,張左耀驚訝於李家的神通廣大,和商人們消息傳遞之快以外,更明白這是自己瞭解外界信息的重要窗口,豈能錯過。

    所以,沒事的時候,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到李家,也不幹別的,就陪李禾青喝喝茶,看人家寫寫字。而每當李?怡一出現,張左耀便死皮賴臉的詢問各種消息。

    「真的不知道?」

    「告訴我吧!」

    「李娘子秀外慧中,向來無所不知,我也就問問李家糧食是否好賣,有什麼不能說的不是?」

    軟磨硬毛,旁敲側擊,張左耀活像一個狗皮膏藥,治不好也要粘上去。時間長了,李?怡真是不堪忍受,不想說太牽扯紛爭,但想想覺得張左耀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只得告訴有什麼說什麼,不過如此一來,張左耀跑得更勤快了。

    而今天,剛剛聽周大講了講這幾天訓練的事情,有了伙食的改善,訓練太苦的怨言少了很多;而昨天下午,第一次的列隊行軍的比試過後,同一間伙房裡吃飯,卻只能看著別人吃肉的那五個什士兵哪叫一個鬱悶。從今早的訓練中立馬看到了效果,本隊之中誰最拖後腿,誰最搶節拍,誰最懶散的絕對會受到大家一致的鄙視和怨恨,結果什長們罵得少了,認真訓練的人卻多了起來。

    張左耀笑笑的鼓勵周大繼續努力,交待一下,下一次可以突然變換一下考核內容,比如跑步,比如負重等等;而且,募來的第一批士兵,許多已經快要一個月了,一個月後要堅持現在的訓練,不過可以減少時間,以便加入其他的內容,比如講述各種命令,比如使用武器。

    周大出去以後,叫來胡三,張左耀伸伸懶腰,準備向李府進發了。不過他剛走到營房門口,白波便從外門走了進來。

    「旅帥,旅帥,出了點小事。」白波一臉的晦氣的樣子。

    張左耀現在已經很明白了,白波他們和自己的思考方式有很大差異,他們所說的小事,未必小,他們操心的事情,自己未必在意,所以,一聽有事,他都只能認真對待:「怎麼,快說!」

    白波脫口而出:「後山棧道死了一個瑤丁!」

    「什麼?」張左耀一把想要伸手白波的領口,突然又覺得自己過火了,急忙收手,直接邊向外趕,便說:「都出了人命,還是小事,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萬事人最重要,劉備貴為皇叔都明白以人為本。你我這樣的小官,不靠人靠什麼?怎麼就不明白呢?」

    白波鬱悶的看了看楚夜,難得的嘟囔起來:「旅帥又在說他的三國演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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