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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六章 拗口備戰,遇舊識 文 / 一字營

    北拗口往北,通向方義的道路是沿著涪水而修,河水沿著山丘地勢蜿蜒盤踞,而此刻東岸的山道上,一匹快馬疾馳而來。踢踏踢踏的馬蹄聲清晰可聞,馬背上的人一席灰黑皮甲的騎兵不停的抽打馬鞭。

    「駕!」騎兵的聲音迴響在兩側低矮的山丘之間,而身後留下飛揚的灰塵。直奔北拗口而來。

    「沒錯吧?」拗口南面的山丘上,張左耀不是很確定的問。此刻他們已經蹲下了身。

    「不知道!」胡三回話,其他人也搖搖頭。正說話間,突然,只見就在即將跨過拗口的時候,飛馳而來騎兵突然一勒韁繩,迅捷的停了下來,四處張望!

    「應該是了!」張左耀起身站了起來,讓騎兵可以看到自己。很快,那邊就有了反應,只見騎兵回頭望了望,沒有發現有其他行人,這才下馬,走出了官道。張左耀也率先轉身,朝山丘後面走去。

    繞過小丘,不一會,張左耀就見到了氣喘吁吁還在攀爬的騎兵,細看之下張左耀越來越覺得眼熟,他當然知道面前的人也是義寧軍右衛營的老人,但說起來,右衛營貌似他認識的也不多,但這位他肯定認識。

    直道騎兵兩邊靠得很近了,張左耀才想起來,來人叫劉九,確實是熟人,記得那時候義寧軍右衛營張忠傑的營帳,和自己一同升任旅帥,好心提醒自己謝恩;後來又被自己一面之緣的上司劉華給嚇跑的那個話癆。如此有緣,張左耀不由驚呼:「是你……!」

    「呼!可不就是劉某!幾月不見,張兄可好?」劉九一邊喘著,一邊招呼,明明此際危機四伏,他還是一臉的嬉皮笑臉。

    「好!劉兄,事情如何?」

    聽張左耀講起正事,劉九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看一看張左耀周圍,又覺得不對:「你的人呢?」

    「都在!」張左耀簡潔的回到。

    「好,即刻封住此拗口,普寧的一個營,一旅留守,在下和手下兒郎同你並肩而立!還要張兄照顧!」劉九此刻才顯得認真一些:「對了,那邊動手沒有?」

    「應該快了!」

    正說著,拗口北面傳來了喧囂。一字長蛇的士兵沿著劉九快馬走過的山道小跑而來。楊起了更大的灰塵。

    「快點!快點!」那是軍官的嘶吼。顯然這些就是劉九的旅了,不過此刻張左耀也疑惑起來,劉九身為長官,怎麼自己一個人跑了上來,這不是亂來嗎?

    「劉兄,怎麼一個人……!」畢竟是要並肩而戰的袍澤,張左耀可不想對方的指揮是個白癡,到時候把自己害死。他倒忘記了,自己也是個菜鳥。

    劉九張望了一下自己的隊伍,拍拍皮甲上的塵土,滿不在乎的解釋:「嗨,怕什麼,此時尚早,就算遇到什麼人,他還能知曉我是來幹嘛的?此地又無山賊流寇;劉某一聽命令是和南浦特旅,這不想早一步來看看張兄!敘敘舊,也不免打起來的時候生疏不是!」

    雖然不是很信劉九的話,不過說實在的,張左耀對劉九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人家主動幫助自己在先,而且從他行事風格來看,對張左耀的看法絕不像當初其右衛營的其他人一樣,以嫉妒或者厭惡為主,點點頭,張左耀猜測可能是同為無出生無背景的緣故吧。

    對著劉九笑了笑,又見劉九的普寧旅快到拗口了,張左耀回頭對身後的杜尚強點點頭。只見杜尚強起身把兩根手指放進了口裡!

    「噓!!!!」一聲嘹亮的口哨吹響,聲音傳到得很遠,劉九這時意識到什麼,回頭一看,卻除了拗口往南逐漸平緩的地勢意外,什麼也沒發現。

    突然,就在近前的一座小丘後,先是一個人頭,接著一個接一個的士兵從小山丘後跳了出來,而整體看,這些人共分五隊,從五條稍微平緩的地方順勢而下,如同……蛇,對,就是蛇,這是劉九的第一印象,或許是因為安靜吧,他想起來回頭看看自己的隊伍,軍官的呵斥,兵器的碰撞不時有人喧嘩,顯得雜亂無比,有些罵娘的離得如此遠都聽的真切,而人家此刻離近些的南浦特旅卻是悄無聲息。

    「劉兄,你看如何安排好!」張左耀問的自然是佈防的問題。

    「旅帥,你看!」劉九還沒回話,胡三指著南邊說到!眾人循聲望去,卻見南面也趕來一騎。張左耀撇一眼劉九,卻見他皺起了眉,急忙解釋:「自己人,我派去縣城看風的!」

    來人是二豹,騎的是南浦唯一的一匹老馬,還是當初右衛營分發給張左耀的!

    「旅帥!打起來了!」還沒跑近,二豹就開始報告,讓張左耀皺了眉頭,又忘記教了,軍事報告是機密,那能如此喊叫,養成這習慣可不好!不過,此刻還不是?嗦這個的時候。

    「命令,所有迅速在拗口東坡頂集結待命,甲隊靠東坡東面,已隊靠西面,做好戰鬥準備!弓手在我們站的這裡待命。」

    「遵令!」胡三等一干手下立正挺胸回答,張左耀這才發現不對:「額……劉兄!張某自作主張了,你看這樣可否!」

    「哈,沒問題,沒問題!」劉九一點也不在乎,其實不然,主要是特旅目前的表現給他信心,升任旅帥以後,他也沒有獨立指揮過戰鬥,而這一次,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上頭給忘了,也沒人交待張左耀大,還是他大,既然如此,不妨看著好了。

    突然有個想法,也不是客氣的時候,張左耀也就直接對劉九說到:「劉兄,咱們的主要目的就是把他們攔下,不是殺人;如果我們直接亮出身份,你說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會不會打不起來。」

    「這……!」想了想,劉九確實不置可否,想想是有可能,但又怕打草驚蛇:「萬一……劉某是說萬一露面再打起來所損失的,和露面沒打起來得到的好處,哪個更大?」

    「額……!」別說,劉九還真說到了點子上。張左耀立馬就打消了什麼狗屁不戰而屈忍之兵的想法。完全是拿弟兄們的命冒險。

    發綠的涪水河,沒了現代工業污染,流動沖氣的浪花晶瑩透亮,而冬日特有的陰冷氣氛,卻讓本該美麗的它顯得格外冰涼。

    「呼!」呼出一口濁氣,張左耀搓了搓手,靜靜的蹲得久了,才發現這天氣可真冷。再看看身後的士兵,全都蜷縮著,張左耀不由的在心裡咒罵這鬼天氣。其實他冤枉老天爺了,不是天公不作美,而是他自己不注意而已,就昨天,飄了一陣小雨,那更是冷得站崗的士兵直跺腳,而今天,雲層後的微亮說明了老天已經很給面子了。

    「來了!」劉九可沒張左耀那麼感性,他關注的就是眼前的戰事。張左耀緊張的抬頭望去,卻不是的,來人只有一個,不披甲不帶弓,只有一把橫刀掛在腰上尚未出鞘。

    「那是一里一個的崗哨。不是敵人。」張左耀邊說,邊起身。劉九點點頭,眼力滿是讚歎。

    「報……敵人……來了!」哨兵累得都快說不出話了。

    「完了?」一看哨兵傻了,張左耀傻了。這事情是他交代,二豹安排人辦的,可看來效果十分不理想:「多少人?還有多遠啊?」

    「噢,報,敵人還有不知道多遠,人數……很多!」哨兵很認真,真的很認真。

    張左耀眼珠子都掉出來了,自己記得教一般的手勢,比如小隊之間的配合,前進,停止,蹲下等等,卻忘記了講一講簡單的旗語,比如這種情況,躲到遠處,打出數量距離等數字還是比較簡單易學的。

    再比如,好歹也要操練一些專業一點的偵察人員,這簡直和南村的三兒他們當初偵察劉家的時候差不多;不過還好,通過回來的人張左耀也能判斷一些情況。

    「算上第一個從十里外用眼力看到敵人的距離,以及跑回來的時間差!!!!注意,敵人最多還有三里地,活動一下手腳,準備戰鬥!」張左耀下達了命令,回頭又看看劉九:「劉兄,戰場無眼,保重!」

    「張兄保重!」談及生死,劉九難得的慎重講話,說完,他起身朝自家的隊伍跑去。

    「踢踏!踢踏!」馬蹄聲傳來。

    張左耀奇怪了,敵人有馬,怎麼還沒他的哨兵跑得快???還好敵人沒有讓他迷惑多久,山腰上望的比較遠,冬日裡都能揚起的大片灰塵在告訴他,敵人有騎軍,但他們沒有丟棄背後的步兵獨自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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