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7章 蠱惑 文 / 瘦陀
第167章蠱惑
赫本天生有一種神奇的天賦，似乎可以跟植物溝通，但是這種能力，僅限於赫本自己能明白。每次對別人說，別人都感覺難以置信。當然，赫本傾訴的對象，除卻了拉塞爾和安東尼之外，也沒有幾個了。
「呵呵，赫本，想不想出去玩玩？」安東尼岔開了話題，輕笑道，「想不想見見秦楚哥哥？」
赫本眼睛一亮，歡呼雀躍道：「真的麼，實在是太好了。我都好久沒有見到秦楚哥哥來呢。我還特意給他準備了好吃的呢，他都不來！」赫本對秦楚很有好感的。
「秦楚最近一直忙著建設他的封地，當然沒空來這裡找你了。不過，你可以去那裡找他的嘛！」安東尼不無蠱惑的說道，「想去的話，就讓拉塞爾帶你去吧。」
「嗯，可是，我走了，爺爺你怎麼辦啊！」赫本卻一本正經道，「爺爺，我不在身邊，你就沒人陪了呀！」
安東尼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似乎聽到了非常令人開心的事情：「爺爺怎麼會沒人陪？你看，爺爺身邊可是有那麼多的人啊！」安東尼誇張的比劃了一下。
赫本歪著腦袋：「可是，我和他們不一樣啊！爺爺從來不跟他們說心裡的事情呢！」
安東尼搖了搖頭，不無感動的笑道：「來，爺爺給你準備了一件漂亮的項鏈，戴上它，去見秦楚吧！秦楚肯定很喜歡的。」安東尼把那件秘銀項鏈展開，赫本乖巧的低下了頭，安東尼便給她戴了上去。
「咦？」赫本戴上項鏈之後，忍不住詫異的叫了一下，玉手捏著那項鏈，一臉的古怪。
「怎麼了？不好看麼？」安東尼故意道，不得不說，這件項鏈雖然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是佩戴在了赫本身上，卻有一種很搭配的感覺。就好像是，這件項鏈，是天生為赫本準備的一樣。
「嗯……沒有，很漂亮的。謝謝爺爺！」赫本搖了搖頭，心裡卻感覺有些奇怪，因為一戴上這項鏈之後，便感覺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被一層膜覆蓋了一樣。可能僅僅是自己的錯覺吧，赫本把心裡的這個念頭散去。
「嗯，那現在就動身吧。拉塞爾會帶你去找秦楚的，赫本，在路上要聽拉塞爾叔叔的話，要乖啊！」安東尼叮囑道。
赫本點點頭，安東尼對著拉塞爾點點頭，拉塞爾眼中閃過複雜的感情。
…………
看著拉塞爾和赫本離去，安東尼頹然躺回來躺椅，白袍之下乾枯的手臂，緩緩伸展了出來，那是怎樣的手臂啊，肉眼可見的，肌膚上的瑩潤光芒漸漸消散，肌膚也在慢慢變成灰色。
安東尼看著聖地亞哥大教堂的那座高聳的鐘樓，上面懸掛著的那座巨大的青銅鐘，白鴿在那裡自在飛翔，無憂無慮，一切都是那樣的安詳。
安東尼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希望還來得及吧……」
………………
帝都北方，兩匹高大威猛的黑衍獸奮力疾馳，揚起兩道煙塵。
黑衍獸是最適合長途旅行的，其不僅耐力足，而且高速奔跑起來時候，坐在上面，也不會感覺顛簸。
「拉塞爾叔叔，爺爺今天好奇怪啊，居然這麼著急地催促我去找秦哥哥!你覺得呢？」騎在黑衍獸上的赫本疑惑地歪頭看向身邊的拉塞爾，希望拉塞爾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
拉塞爾的心思卻不在此處，他正在思索，安東尼大主教今天為何如此反常？安東尼做事情向來講究條理，今天這件事情，太突然了，這也顯得極為不尋常。安東尼不僅為拉塞爾和赫本準備好了路途上的需要的東西，連代步的黑衍獸都早已準備好！這樣說，安東尼豈不是早就有準備來？
如果這樣猜測的話，再聯想到剛才背著赫本叮囑自己的那席話……，拉塞爾狐疑的看向帝都方向，難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麼？
聽到赫本的疑問，拉塞爾回過神來，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悶聲點點頭，卻沒有回答。
赫本又自言自語來幾句，但是拉塞爾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只是在思考，安東尼大主教這樣安排，到底是為什麼？
「當~」
就在這時候，一聲若不可聞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拉塞爾眉頭微微一皺，立起耳朵，用心聽去，「當~」又是一聲！
拉塞爾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猛的扭過頭去，死死地盯著後方，一臉的錯愕，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距離帝都已經很遠了，看過去，巨大的帝都城，就像是一個方形的盒子一樣，半遮半掩的隱匿在山脈那邊。
「這……這是……聖地亞哥大教堂的鍾！」拉塞爾感覺自己的心驟然提了起來。
此刻，拉塞爾和赫本二人在一個小坡上，山風吹過，周圍都是草木沙沙的聲響，可是拉塞爾的心神卻已經被那微弱的鐘聲牢牢吸引住。
附近，除了聖地亞哥大教堂的巨鐘能夠發出這鐘聲之外，還能有哪裡可以呢？
聖地亞哥大教堂的大鍾意味著什麼，身為聖騎士的拉塞爾怎麼會不清楚？每當那口巨鐘敲響的時候，只有四種可能：國王加冕，大主教進駐聖地亞哥大教堂，國王去世，還有大主教離開聖地亞哥大教堂！
至於大主教離開大教堂，那又可以分成兩種情況，一是離職，二是死亡！
拉塞爾心裡已經猜到了是那種原因。這樣說來，安東尼已經預料到，自己不行了，才會如此火急火燎的催促自己帶著赫本離開帝都麼？
對於安東尼與神殿之間的矛盾，拉塞爾自然清楚，當年為了自己兒子慘死的事情，安東尼對神殿已經心灰意冷。為了保全赫本，安東尼大主教更是與神殿鬧的不可開交，以至於，堂堂的三大主教之一，為了免於其他人的戕害，不得不離開神殿，來到凱撒帝國駐紮聖地亞哥大教堂！
難怪安東尼大主教，會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帶著赫本速速離開，千萬不要回帝都！這些年，在安東尼大主教的庇護下，赫本才可以在自然族和神殿的雙重秦海霞，安穩地度過。
如果現在回帝都，失去了安東尼大主教這般強勢的庇護，赫本唯一的下場，將會是可以預見的悲慘！
走，立刻走，遠離帝都！拉塞爾突然明白安東尼的良苦用心，此刻，天下間，唯有可以庇護赫本的，只有秦楚！
靜靜坐在黑衍獸上，等待最後一下鐘聲的時候，拉塞爾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拉塞爾叔叔，你剛才在幹什麼？」赫本好奇道。
「沒什麼，只是看看那風景。」拉塞爾柔聲道，「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赫本點點頭，臨走之前，又好奇的看了看拉塞爾所看的方向，那裡只有普通的灌木，哪裡有什麼風景！赫本吐了吐舌頭，馭起黑衍獸向前奔去。
風吹過，野草盡低頭，蕩起一圈綠色波浪，一圈一圈，向遠方蕩去~
路已經無法回頭走，只能快步前行！
難民營地人聲鼎沸，所有的人都在歡騰。
三輛簡陋的木板車上，立著五六根木頭架子，每個架子上，都掛著四五個血淋淋的人頭。這些人頭不是別人的，正是那些在難民營裡，欺男霸女的兵痞頭頭們！。
那些難民，起初見到這些血淋淋的人頭時候，都嚇得面如土色，但是等反應過來之後，卻又都歡呼雀躍，奔走相告，一傳十，十傳百，不過半天功夫，附近所有難民營的人，都知道了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一直以來，這些兵痞惡霸，依仗自己的武力，在難民中為非作歹，強拿強要，蠻橫不講理。起初也有人試圖反抗，但是等反抗的人被那些兵痞折磨了一頓，然後驅逐出了難民營，隨後有人在山坡上看到那些離開難民營的人的殘缺的屍體之後，便立刻噤聲了。
他們不是不知道反抗，只是這些已經遭受了戰爭災難的人們，此刻只想安靜的活下去。可是，那幫兵痞隨後變本加厲，做事越發的橫行無忌。難民們都敢怒不敢言。因為，凡是反抗的人，都被驅逐離開來難民營地。
在荒原，如果不團結起來，下場將會是很悲慘的。外面是成群結隊的野獸，只要看到落單的，或者是勢單力薄的幾個人，便會蜂擁而上，成為他們的腹中餐！
強權之下，難民雖然不敢言語，心裡卻早已對這些可惡的傢伙，恨之入骨。他們在難民心裡，不啻於眼中釘，肉中刺！
如今他們死了，難民們自然歡呼雀躍，奔走相告了！那些先前被搶奪來的東西，也被難民們瓜分完畢！
秦楚等人則是一直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難民的歡騰。這些難民，遭受了戰爭的痛苦，在荒原這裡又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正常的喜樂情緒壓抑良久，恰逢此刻機會，便宣洩了出來。
良久之後，歡呼的人們開始慢慢冷靜下來，秦楚對躲在人群中的，其中一個喬裝打扮成難民的護衛使了個眼色。那個護衛立刻明白秦楚的意思，分開人群，跳到了那車上去，振臂高呼。
「諸位，諸位，先聽我說一句！」那個「難民」大聲呼喊道。隨著他的呼喊，周圍的人紛紛向他看去，想要看看，這個傢伙要說些什麼出來！
「諸位，今天，絕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一直欺壓我們的這幫惡霸，終於惡有惡報，全部去了地獄！在這裡，我可以負責人的說，大家今天可以放心地把私藏的好東西，拿出來大快朵頤一番了！因為不會有人再來搶奪它們了！」
下面傳來眾人的笑聲。
那個煽動者短短數語，變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心裡暗喜。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喜悅神色，反而被凝重之色取代。
「可是，我覺得，大家不應該高興地太早。因為，我們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遠遠不是這樣簡單。這些惡霸可惡，該殺!現在沒有了他們的壓迫，我們大傢伙以後在荒原的日子，也會比現在輕鬆許多。」
「但是，難道，大家要想清楚的問題是，我們怎能保證，這些惡霸死掉之後，不會再有其他的人，取而代之呢？他們會不會像昨日的惡霸一樣，可以肆意的欺壓我們，從我們口中奪取我們辛苦採集到的糧食呢？大家說，你們能夠保證麼？」
「你們可以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這裡，就沒有其他惡霸了？這裡的惡霸，都死了麼？」
護衛一席話，立刻掀起來軒然大波。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秦楚這次動手，僅僅是將那些大頭子給幹掉了而已，
下面的人立刻唧唧喳喳的議論起來了。結果是很顯然的，大家都深知，這個護衛說的，絕對可能發生。
「我想，這種可能性，大家都是知道的。我現在想問一下，大家想不想出現這種情況？」
「廢話，當然不想了！」
「就是啊，誰想自己辛辛苦苦的勞動，被別人無恥的佔有呢！」
…………
「這個問題，大家心裡都有自己的答案。那麼，我再問一個問題，大家認為，生活在荒原這裡，會幸福麼？」
「當然不會！」
「荒原這裡環境這麼差勁，要不是逃難，誰會跑到這裡呢？」
「可不是，在這裡鳥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情不得已，哪個白癡會沒事兒往這裡跑！我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下面人聲再次鼎沸！
「海妖們發動來戰爭，不僅毀掉了我們的家園，毀掉了我們的幸福，更讓我們家破人亡。我們為什麼會來到荒原？因為我們都是迫不得已！沒有什麼國家會收留我們，在他們眼裡，我們都是流民，只會給他們帶去貧窮，帶去災難。無家可歸，無處可去，我們來到這貧瘠而又危險地荒原。」
「我們在這裡，忍饑挨餓，還要常常警惕野獸的侵襲。大家難道想一直呆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麼?」
「當然不！」
「兄弟，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如直接說出來！我們不在荒原，那能去哪裡？」
…………
護衛點點頭：「自助者天助！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帝國什麼，不要期望，他們會大發慈悲，收留我們！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們的腳下，依靠我們自己去努力！我知道一個好去處，那裡沒有貴族們的壓迫，而且有肥沃的土地，豐富的礦藏，並且遠離海洋，可以避免海妖的入侵，只要大家去那裡，經過自己的努力，便可以得到想要的生活！」
護衛的話已經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兄弟，你不是說謊吧？現在哪裡還有這麼好的地方？」喬裝打扮的另外幾個護衛在混在人群裡很是配合，把大家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眾人傾耳以聽。
「當然不是！大家可能不知道，在荒原的東邊，那裡有連綿的山脈。在山脈的另外一邊，便是地廣人稀的大森林，穿過了那片森林，便是廣袤肥沃的土地，也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一派胡言！如果我理解的沒錯，你說的那片森林，應該屬於凱撒帝國的領土範圍吧！凱撒帝國怎麼可能允許我們進入帝國內，哼，我敢說，他們在我們接近的時候，便會令弓箭手，直接將我們射死！」人群中也有自詡博學之人，立刻出言反駁。
那個煽動人群的護衛自然不懼，再來之前，強納生那幫文人，早已經把可能經歷的事情，全部想到，連怎麼對話，都想好了。即便是這些人不提出來，一會兒，那些在下面配合的護衛，也會提出這個問題。
「確實是這樣沒錯。凱撒帝國的領土範圍，確實覆蓋到了那邊，但是不是有一句話說得好，山高皇帝遠！凱撒帝國對那裡的管理，根本形同虛設。而已，據我所知，那裡已經有了一個年輕有為的領主大人，現在正在那裡大搞建設，非常缺人手，所以，已經發佈了通令，如果有人可以去那裡，不僅可以分配給足夠的土地，而且所徵收的賦稅也僅僅是其他領地的三分之一！如果我們去那裡，無異於雪中送炭，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你說的是真是假？」
「口說無憑，我這裡剛好有份通告，可以給大傢伙兒看看。我和幾個兄弟已經商量好，準備一同去那裡了。大家如果有誰不想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倒不如跟我們一道去那裡！雖說在路上辛苦點，但是也比一輩子呆在這樣的地方強不是？並且，要是一輩子在這裡，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看上去你倒像是個說客啊，怎麼老是替著那個領主說話？」
「哈哈，這位兄弟說的不錯！我是個說客，因為大家都知道，此去一路多有坎坷，人多才好相互照應。越多的人加入，我們越是安全。再著說了，兄弟，你見過像我這樣，一心為大家著想的說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