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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傳說中的鎮長 五章 文 / 破陣岳

    五章

    羅長庚還未搭腔,羅大剛自己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行!沒有資金。現在沒有錢,有技術也是白搭啊。再說,我媳婦她身體又不太好,我……我平時村裡的事情就忙得暈頭轉向,哪裡有時間操持辦廠的事情。」

    「哦?」陳浩頓住了。羅大剛回絕的這麼乾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在陳浩看來,羅大哥拒絕的理由其實並不充分。難道說,他還有其他的苦衷?

    陳浩將酒杯慢慢送到嘴邊,目光趁機從在座的村幹部的臉上掃過。這幾位的神情很讓人尋味,惋惜?有點像;好像還有那麼點垂頭喪氣?難道說他們對自己的提議很有興趣嘛?

    陳浩若無其事的看了看羅大剛,這個憨厚的漢子在斷然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後,一個人悶頭在那抽煙,神情比那幾位還要不自然,尷尬中帶著幾分落寞。

    「陳浩,我們倆也喝一杯。」這個時候,羅長庚洪亮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寂,也將屋子裡瀰散開的尷尬氣氛一掃而空。

    姜當然是老的辣。羅長庚藉著三分酒興,很快又將氣氛活躍了起來。甚至連羅大剛也似乎將剛才的事情淡忘,重又來了興致,酒也喝得更猛了,到最後,根本就控制不住醺醺的醉意,往後一栽,跌坐在地上……

    離開羅家大灣村時,陳浩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以羅大剛的身體,那點酒還不至於使他醉得那麼狠。

    「陳鎮長,我知道你的用意是好的。」羅長庚笑著在陳浩的肩頭拍了拍:「關鍵是羅大剛他家在釀造米酒的過程中,有兩道工序是很講究的,一般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你讓他興辦酒廠,那不是叫他將釀造米酒的工序,完全暴露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嘛?」

    「是祖傳的製作技術?」陳浩下意識的驚道。隨即,他使勁在自己的額頭拍了兩下,尷尬的笑道:「我說象羅大幹那樣乾脆的漢子怎麼突然變得像個女人似的。」

    羅長庚道:「早在去年,何克文的大兒子,號稱咱勝利鎮第一大少的何少成,就曾打過羅大剛的主意。那個小兔崽子,帶了一個gd佬,跑到羅大剛家,和他談建廠的事情。gd佬拍著胸脯說,他提供全部資金,在羅家大灣村建酒廠,羅大剛提供釀酒工序;二人各擁有酒廠一半的經營管理權。當時,羅大剛動了心。不過,他提出一個條件,酒廠的經營管理權他只佔三成,但每年必須從酒廠的效益中,拿出百分之二十給羅家大灣村,支持村裡改善基礎設施,幫助條件困難的村民。就在雙方草擬合作協議的頭天,gd佬提出,要羅大剛將釀酒的工序記錄給他看一看,使得羅大剛對他的動機產生了懷疑,最後婉拒了和他之間的合作。之後,何家的兔崽子一計不成,又安排人去羅大剛家偷釀酒的工序手抄本。誰知道,偷東西的賊失了手,被當場擒獲,小偷無奈之下,將自己受何少成逼迫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小偷被送扭送到派出所後,居然當天就給放了出來……從那以後,羅大剛對自己手裡的工序手抄本是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

    聽羅長庚講完羅大剛這段頗為曲折的經歷後,陳浩立即反應過來,感情羅大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少成不擇手段謀取羅大剛的釀酒工序,事發後居然還可以一手遮天。以致羅大剛現在是聽人提到建酒廠的時候,就擔心會出現第二個何少成似的人物,對他的釀酒工序起了覬覦之心。

    羅長庚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理,道:「陳鎮長,對這件事情你也不必介懷。羅大剛是個很實誠的人。換了其他人,在金錢利誘下,未必還能記得住自己身邊的父老鄉親。但羅大剛記住了!」

    「老羅書記,你說的很對啊!羅大剛的確是個厚道人,自己有機會率先致富,但他不忘鄉鄰,想為村裡的發展做出自己的貢獻。」陳浩歎道:「今天我是太冒失了,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很貿然的向他提出建酒廠的建議……換成是我,遇到過這樣的問題,也會持懷疑的態度。」

    「有機會我勸勸大剛,手裡頭抱著搖錢樹,不搖不晃哪裡能有機會。」羅長庚見陳浩面帶惋惜之色,就笑著道:「據我所知,大剛內心還是很有想法的。不是顧忌別人覬覦他手裡的東西,怕是已經有所動作了。」

    二人說話的工夫,吉普車已經開進了鎮政府的大院。

    走到自己辦公室的門外,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從裡邊傳了出來,陳浩忙打開辦公室,快步走到辦公桌邊,拿起話筒,裡邊傳來五叔豪爽的笑聲:「陳浩,是你嘛?」

    陳浩道:「是我,五叔,您和我嬸身體還好嘛?」簡單的問候過後,黃天武隨即用命令的口吻要求陳浩立即動身趕到河西市。

    放下電話後,陳浩也不及多想,向老夏打了個招呼後,把自己手頭的工作安排好,立即乘車趕往c縣。

    到達縣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c縣發往河西市的班車已經停班。陳浩拎著行李,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梁元元的小窩。

    「很累麼?」梁元元愛憐的望著陳浩,就見他那佈滿血絲的雙眼透出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你先去洗個澡,上床去休息休息。我去買點菜,回來給你做飯。」

    陳浩的大手在她的粉頰上輕輕摩挲了兩下,這才拿著梁元元替他準備好的換洗衣服,去衛生間打開淋浴沖洗自己疲憊的身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得非常香甜的陳浩被梁元元柔聲喚醒。他使勁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問道:「元元,我睡了多長時間?」

    梁元元掩唇嫣然一笑,俏皮的反問道:「大懶蟲,你是六點多過來的,現在晚上十點鐘了,你說你睡了多長時間?」

    「不會吧,我睡了這麼久?」陳浩翻身坐了起來,,很溫柔地將梁元元的楊柳細腰摟在懷中,關切的問道:「餓了麼?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

    「我估計你這個星期都沒有睡過囫圇覺。」梁元元目光幽怨地瞪了陳浩一眼:「我怎麼捨得再不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陳浩心中一暖,臂彎微曲,將梁元元那嫵媚妖嬈的臉龐貼近自己,撅起的嘴唇順勢印在梁元元紅潤的朱唇。接觸的二人砰然心動。陳浩只覺自己懷中的美婦人的嘴唇簡直妙不可言,柔軟,濕潤,還富有彈性,呼出的熱氣帶著甜甜的清香,令人迷醉。讓他有一種咬她一口的衝動。

    強烈的快感幾乎使二人沉醉。

    一番激情之後,梁元元乖巧的依偎在陳浩的懷抱中,用小手慢慢在他寬厚的胸前摩挲,美眸含情,定定的看著陳浩那張剛毅的臉龐,櫻唇微動,聲音極為溫柔:「阿浩,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陳浩側臉看著她,柔聲問道:「什麼事情,說的這麼鄭重?」

    「我想停薪留職,自己去做點生意。」梁元元道:「在大樹嶺,我總覺得沒有什麼意思。最近,縣裡的那家招待所正在改制,對外承包。我想去試試。」

    「停薪留職?」對她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陳浩不禁有些意外。要知道,梁元元現在是副鄉長,行政級別雖只是副科,可在大樹嶺那個地方好歹也算是一位說話有份量的人物。她一旦停薪留職,下海去做生意,等於一切又要重新開始,從頭來過,這其中的艱辛自是不言而喻的。

    「是的。」梁元元將自己的粉頰貼在陳浩的胸膛上,柔媚的笑道:「我想過了,愛一個人就要用心去愛他,而不能只想著自己在付出愛之後,能得到多少回報。阿浩,我愛你,我要用心愛你,我要重新開始,我的生活要以你為中心。我不想再繼續去和那些人勾心鬥角,去做無謂的爭鬥;我要快快樂樂地在你身邊,讓你每天都能分享我的快樂……」

    陳浩從河西市長途汽車站出來後,乘坐13路公交車在96106部隊前的站台下車。96106部隊是k集團軍司令部,96106是k集團軍司令部對外公開的番號。

    站在警戒哨前,一臉威嚴,全副武裝的戰士訓練有素,值勤時一絲不苟的精神令陳浩好感頓生。他實在想不出如果象官場中的那些傢伙在得知自己是軍長的親侄子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但眼前警戒哨兵表現出的盡職盡責確實讓人不得不敬重。

    「敬禮!」哨兵一個乾淨漂亮的軍禮。一位身材高大,與陳浩格外相像的中年將官在兩名年輕軍士的護衛下,大步從裡邊走出來。他迅速抬手向哨兵還禮。

    陳浩沒有想到五叔居然會親自到營區外邊來接自己,忙快步迎上去:「五叔,你怎麼還親自出來接我?」

    黃天武關切地看了看陳浩,示意隨行的軍士將陳浩手中的行李接過去後,道:「陳浩,你是第一次登五叔家的門,不隆重歡迎,我怕你小子日後說五叔對你不夠盛情!」

    說著,黃天武自己先開懷大笑了起來,陳浩稍稍一楞後,也跟著笑了起來;黃天武身後的兩位軍士也甚少見到首長笑得如此歡暢,相互之間詫異的對望了一眼,隨即用艷羨的目光望了望在首長面前揮灑自如的陳浩。

    黃天武住在司令部營區後面獨門獨戶的『將軍樓』,與他這棟小樓遙遙相對的是集團軍政委劉文的住所。一進門,黃天武就興沖沖地喊道:「胡敏,我侄子來了!陳浩來了!」

    爺爺倒是當著陳浩的面,和五叔談及五嬸,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誇獎五嬸。陳浩也是從爺爺和五叔的談話中得知,五嬸出身世家,家族淵源並不比五叔遜色,但她在人前從不以此自矜身份。五叔在西北十年,五嬸就安心扎根西北十年,夫唱婦隨,相得益彰。

    映入眼簾的這個女人容貌清秀,看似不過三十多歲,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在第一眼見到陳浩的時候,五嬸清麗的臉頰上露出一抹

    喜色:「陳浩,你五叔這幾天可一直在我耳邊念叨你,說你人都到了西北,就是不過來看望他。我看你再不登你五叔家的門,你五叔怕是就要命令警衛連架著機關鎗,去把你押過來了。」

    她一面親切的招呼陳浩在客廳坐下,一面親自為陳浩泡茶,這時,在黃天武家中服務的公務員端出水果盤。「陳浩,來,吃個桔子。」五嬸親手剝開一個桔子,遞到陳浩手上:「在c縣的工作還順利麼?你五叔對你的事情可是時時記掛著的。」

    陳浩將一瓣桔子慢慢嚥下,甘甜的汁水迅速從喉嚨滑了下去,整個人就像石化了似的,默默望著五嬸。黃天武見侄兒臉色微變,,心念微動,伸手在陳浩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關切的說道:「c縣的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你現在要安下心來,把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不要考慮那麼多。」

    「五叔,五嬸,我知道,工作方面的事情我會盡心的。」陳浩從口袋中掏出香煙,望了五嬸一眼,又摸了摸後腦勺。胡敏笑著擺了擺,在家裡沒有這些講究,不要拘束。你是不知道,你五叔他嘴上信誓旦旦向我承諾戒煙,結果可好,在家是一支都不抽,出門在外邊發狠地抽。現在五嬸我也想明白了,這煙那,想抽就抽吧,但每天必須控制在十支之內。」

    說著,胡敏站起身,白了黃天武一眼,柔聲吩咐道:「老黃,陪咱侄子坐著好好嘮嗑嘮嗑。我去廚房安排,今天晚上給咱侄子露一手!」

    趁妻子轉身,輕盈地向後院走去之際,陳浩摸出打火機,身體往前傾,雙手小心翼翼地護住閃爍的火苗湊近黃天武,替他點著煙。黃天武臉上露出會心的笑意,道:「小子,你今天晚上有口福了。你嬸那手藝可是連京城名廚都自歎弗如的。她不僅做的一手色、香、味俱全的淮揚菜,拿手絕技紅燒黃河鯉魚更是技壓群芳。她烹製出來的那魚味道鮮美,湯汁鮮濃,有幸嘗過的人那是讚不絕口啊!」

    看了一眼黃天武略顯誇張的表情,陳浩摸了摸鼻翼,咧開嘴巴憨厚的笑了起來:「叔,看您饞得那樣,該不會連口水都流下來了吧?」

    「是噢!平時咱和你小妹可是沒有這個口福的。即使饞得流口水,你嬸也不會為我們做的。她嫌弄這個繁瑣。每年只有在爺爺那裡過春節時,你嬸才會一展手藝。」

    黃天武若有深意的望住陳浩,話鋒一轉:「陳浩,我這麼急著把你召到河西市,心裡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

    陳浩點了點頭。對五叔的決定他是不會有任何置疑的,但這一次似乎有點太倉促了。在來的路上,陳浩就設想過好幾種可能。他想到過五叔是不是想和自己交流,對c縣那幾位出了問題的領導應該如何處置;但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中一閃即過,稍縱即逝。

    畢竟,省市紀委組成的聯合調查組對這起案子的調查,已經取得突破性的進展,調查工作已經接近尾聲,等待雷天明、李玉林這些人的只能是黨紀國法的嚴懲,無須自己和五叔替他們再去操心。

    會不會是京城的老太爺,在得知自己和元元的事情後,雷霆大怒,要求五叔說服自己,放棄這段感情?思來想去,陳浩覺得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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