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傳說中的鎮長 二十章 堂舅? 文 / 破陣岳
二十章堂舅?
鎮人民醫院院長與市第二人民醫院取得聯繫後，陳浩立即安排車子，與院長親自送余為民前往市人民二院進行治療。經全面檢查，余為民被診斷患有晚期肝癌。
主治醫生在與陳浩和鎮醫院院長的談話時，開門見山的說道：「患者體內癌細胞已經擴散，我們必須立即實施手術切除治療。現在，患者不僅身體狀況極差，似乎情緒波動也很大。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院方，幫助患者調節心態，積極配合我們對他的治療。」
忙了兩天兩夜，陳浩的精神很疲憊，往椅子上一靠，整個人昏頭昏腦的。聽主治醫生這麼一說，他的睡意頓消，強打起精神，睜大自己佈滿血絲的雙眼，定定地望著主治醫生：「手術治療有沒有風險？最多能有幾成幾率治癒？」
「有風險！」作為一名腫瘤科的醫生，常人眼中視為禁忌的「死」字，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尋常不過的事情。每天打交道的對象，都是那些直面死神的絕症患者。主治醫生是不可能向那些患者明確承諾，自己有絕對的回春妙手，幫助他們脫離死神的魔爪。他很坦白，坦白得讓人難以接受：「陳鎮長，恕我直言，其他癌症患者相對來說，延長生命的幾率要遠遠高於肝癌患者，肝癌患者在我們醫院治療最成功的，也只延長了五年零十一個月的生命！」
「陳鎮長，肝癌的潛伏期很長，余校長一直忽視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現在發現得太晚了……我們應該根據他的接受能力，適當安慰和勸解他，多與他進行溝通。讓余校長能夠振作起來，配合院方對他的治療。」鎮醫院院長的心中多少也有那麼點遺憾，看了看主治醫生，又把目光投向陳浩。
兩天來，陳浩幫著忙前忙後，甚至沒有抽出時間來休息。好幾位不知根底的二院醫生，就當著院長的面誇獎過：「病人這個兒子真得挺孝順的！」
從那一刻開始，陳浩在院長心目中的地位，變得更加高大，更加富有人情味。這會兒，望著昏昏欲睡的陳浩，他笑著輕輕咳了一聲，道：「陳鎮長，待會兒你還是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像你這樣熬，肯定是架不住的，只會把自己的身體也累垮了。」
「院長，我沒有事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盡最大努力延長余為民同志的生命！」腦海中閃過那個削瘦的身影，陳浩感到特別遺憾。和余為民接觸不多，相互交流更是寥寥，但連陳浩都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個沉默的乾巴瘦的小老頭懷有一絲愧疚的心理：「「醫生，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只要我們能夠辦得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出了醫辦室，回到余為民的病房，望著余為民妻子蘊涵期望的眼神，陳浩決定將主治醫生透露的信息告訴她。
走廊盡頭，陳浩的話只說了一半，余為民的妻子臉色變得煞白煞白，渾身上下劇烈顫抖了起來，她再也忍受不了內心裡巨大的壓力，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陳鎮長，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老余，他是好人……最近，他在外邊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他變得很不開心，喝悶酒……我知道，他是不想我擔心他，所以不告訴我自己在外邊的遭遇……」
聽了余為民妻子的哭敘，陳浩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用豪言壯語來表達心聲的時候，說的再多，不如腳踏實地地去做，為余為民討回公道，挽回聲譽，不能讓一位老實人在生命最後的時刻，帶著遺憾離去。
陳浩和鎮裡取得了聯繫，他首先向老夏通報了余為民的病情。當老夏知道余為民身患絕症，需要動手術時，在電話中歎了口氣，道：「動手術？那可是需要一大筆錢啊！鎮裡財政可是相當緊張，馬上要過春節了，各項福利還沒有落實，你看是不是請余為民的家屬自行籌措解決手術治療的費用？實在有困難的話，我們鎮裡可以幫他發起募捐活動，請工作人員踴躍捐款，幫助他解決點手術費用？」
老夏的話雖然說得很漂亮，但陳浩聽著很不是滋味。設身處地，換位思考，如果身患絕症的不是余為民，而是他老夏自己，他還會說出如此冠冕堂皇，聽起來很漂亮的一套說辭嘛？在電話中，陳浩不想與老夏爭執什麼，他很冷淡的掛斷電話，轉身離開了公用電話亭。
陳浩沒有注意到，他從電話亭走出來後，就有一輛黑色豐田轎車如影隨形，跟在他身後慢慢滑行。在快要轉過街口的時候，豐田轎車猛地提速，從陳浩身旁飆了過去，轉過路口時，突然一個急剎車，又停了下來。
就在陳浩微微詫異的瞬間，從黑色豐田轎車上面下來一位年約三十歲的年輕男子。陳浩停下腳步，仔細打量眼前這位身材高挑，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在陳浩打量對方的同時，年輕男子也毫不示弱的拿目光逼視著陳浩。
站在街口，二人就如同兩座相視對望的雕塑，任由行人從身旁走過時，用手向自己指指點點。
良久，年輕男子才淡淡笑了笑，道：「我認得你，你是陳浩。」
陳浩並不意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不過，很遺憾，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年輕男子道：「你不好奇麼，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是陳浩？」
陳浩道：「不好奇！不過，對你的身份，我倒是很好奇。可以自我介紹一下嗎？」
「你知道嗎，我是專程到h省來找你的。」年輕男子手指向轎車，示意請陳浩上車詳談。
上了豐田轎車，陳浩很平靜地望著對方。年輕男子也並有讓他失望：「陳浩，按輩分算，你應該稱我一聲舅舅。我姓嚴，是你母親的堂弟。現在經營一家房地產公司。」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不要告訴我是機緣巧合之類的天方夜譚。」
陳浩淡漠的反應完全在對方的預計之中，年輕男子慢慢啟動豐田轎車，道：「我帶你去剛才打電話的那間公用電話亭，你就會清楚我是怎麼找到你的。」
豐田車慢慢停靠在路旁，陳浩透過車窗向電話亭望去，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向豐田車走過來。
是她？陳浩很意外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劉婷。
「看見了嘛，她就是我的嚮導，剛才就是她看見你的。」年輕男子指著劉婷的身影，笑道：「發現你從電話亭走出來時，她就準備和你打招呼，但被我阻攔了下來，我很想為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製造點驚喜。很可惜，我的堂外甥不是一個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