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傳說中的鎮長 三十八章 包辦婚姻 文 / 破陣岳

    三十八章包辦婚姻

    苗老一邊用手托住黃皓夫的胳膊肘，一邊緊緊握住黃皓夫的手，滿含深情的道：「老政委，兩個多月不見，我怎麼感覺你精神差了許多？」

    黃皓夫嘴角翕動了一下，兩眼突然有些黯淡。顯然，苗老的話問到他的心坎裡去了，但是有的話他又不便公開發表評論。他的胸脯起伏了一下，深深歎出一聲：「唉，老了，長青，我記得你是19年的，我比你還要大4歲，人生70古來稀，我都快80了。這精神頭自然是不如往常了。」

    「老政委，這就是你常常掛在嘴邊的陳浩吧？」苗長青見黃皓夫有所感觸，就故意岔開話題，目光也停在黃皓夫後面的陳浩身上：「不錯，氣宇不凡！有老政委您年輕時的幾分氣勢。」

    黃皓夫也用柔和的目光向陳浩望了一眼，道：「陳浩，這位就是爺爺跟你提到過的苗爺爺。他可不簡單哦！15歲參加革命。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後，紅軍戰略轉移，他隨軍參加了舉世聞名的兩萬五千里的長征。那時他還不到16歲！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苗爺爺已經擔任八路軍團長，軍分區司令員，率部參加反擊日本侵略者的反侵略戰爭。50年，你苗爺爺作為志願軍軍長，率領所部又參加了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美**人對他是聞風喪膽，謂之為苗一虎！」

    苗長青眼中掠過一絲神采，他眨動雙眼，用出自胸腔的低沉的聲音說：「老政委，我們那時候參加革命又有誰想過自己能夠活著看到革命勝利的一天？紅軍從江西出發時有八萬多人，到達陝北時僅剩下3000人。這3000人中又有多少活著看到革命勝利，建立新中國？老政委，我們能活著，是幸運的。我們今天的成就是成千上萬的戰友用鮮血和生命澆鑄成的。日本人也好，美國人也好，他們不是畏懼我苗長青個人。他們畏懼的是我們已經覺醒的國家和英勇無敵的人民軍隊！任何來敵都會在我們強大的人民軍隊面前瑟瑟發抖，倉皇而敗！」

    望著滿頭銀髮，精神矍鑠的苗老，陳浩微微有些出神。甚至在黃皓夫與苗長青手挽著手，走到會客室中央的沙發落座後，他還定定地站在門邊。

    中辦孫副主任悄悄在陳浩身側推了他一下，小聲提醒道：「陳浩，怎麼了，有心事麼？」

    「沒有！」陳浩渾身稍稍一顫，收斂心神，朝孫副主任露出歉意的微笑：「孫叔叔，我……」

    那邊，苗老很親切地朝陳浩招了招手：「來，到我這邊來，陪爺爺說會兒話！」

    陳浩雖然不是很拘謹，但在苗長青面前還是表現出一副虔誠的模樣，屁股淺淺地欠坐在高檔真皮沙發上，很恭敬的望著眼前這位具有傳奇經歷的老革命。

    「老政委，我看這孩子不錯，平實厚道。不像我們家的那幾個小子，成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望著陳浩，苗長青滿是皺褶的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意。黃皓夫吮吮下唇，輕輕吐出一聲：「這孩子也有讓人不省心的地方，20多歲了，還沒有解決個人問題。他常年一個人在外邊，我是有些不太放心啊！」

    陳浩微微一怔，他完全沒有料到爺爺居然會當著苗老的面，如此鄭重的把自己的個人問題提了出來。他掀起眼簾，小心翼翼地朝黃皓夫投去一瞥，嘴唇張了張，剛想開口解釋自己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女朋友時，就見苗老的坐姿向黃皓夫傾了傾，爽朗地笑道：「老政委，我看你這個擔心是多餘的。像陳浩這孩子這麼優秀的男兒，你還擔心他找不到適合的媳婦？」

    「這孩子實在厚道不假，但也有那麼點任性，感情用事哦。」黃皓夫將撐在沙發扶手上的胳膊從肘部支起來，手指頭伸出，朝陳浩指了指：「在地方上工作，堅持原則方面，做的還是不錯的。就是處理細節方面時，還是有點欠火候。我擔心他在處理個人感情時，也犯感情用事，任性的毛病！」

    陳浩尷尬地垂下眼簾，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劃來劃去。不得不承認，爺爺剛才的話確實一語中的，自己有時真的是很任性，也很感情用事。以致初期局面打不開，舉步維艱，若不是借助五叔的「勢」，順勢上位，只怕自己現在還在被老夏耍得團團轉。

    苗長青拿起煙，劃燃火柴，點著，深吸了一口：「年輕人都有些任性。尤其是他們在堅持自己的觀點的時候，會更加執著，任性。不過，如果同樣的路走過了一回，同樣的錯誤也犯過一次。那他們肯定會吸取教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克服任性，感情用事的毛病！老政委，我家的那個孫女和陳浩在許多方面真的很相像。每次，我想與她深談的時候，她反而想設法用她的道理說服我呢。時間長了，我倒放開了，讓她按自己的思路去做，去闖。許多事情並不是像她想像中那麼容易，等她碰壁了，遇到無法迴避和繞開的難題時，她才發現原來我這個爺爺說的話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對我也就越來越信服！」

    「是的，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兒孫經。」黃皓夫理解地點點頭，關愛的目光朝陳浩望去。與此同時，陳浩也抬眼望著黃皓夫，目光一遇，黃皓夫微微一笑，又道：「長青，你家那寶貝孫女今年好像二十四了吧，她個人的問題解決了沒有啊？」

    爺爺今天領自己來見苗老，該不會是起了準備包辦自己婚姻的念頭吧？就在陳浩下意識的暗道不妙之際，苗長青將煙頭擰於煙灰缸中，搓了搓手，笑道：「老政委，你這一問倒是提醒了我。你們家陳浩和我那孫女的年紀相仿，性格也差不多。我看，不如由我們倆位爺爺輩的老人家替他們牽一牽紅線？」

    「好啊！長青，你這個提議要得。」黃皓夫又意味深長的望住陳浩，用徵詢的語氣問道：「陳浩，當著你苗爺爺的面，你認為我們的意見行不行的通？」

    此時，數道親切而透徹的目光緊緊盯住陳浩，根本由不得他托詞迴避這個問題。

    陳浩微微低下頭，心情降至冰點。如果到現在，他還看不出今天這場會面，是爺爺刻意安排的話，那他真就是天底下頭一號大白癡。

    元元！苗老的孫女！爺爺！苗老！這些他熟悉或不熟悉的身影猶如走馬燈似的在陳浩的腦海中穿梭。

    望著猶豫不決的陳浩，黃皓夫微微皺了一下眉，他性格乾脆果決，不喜歡別人違拗自己的意思。但陳浩與其他人不一樣。陳浩不僅是自己的親孫子，更為至關重要的是這孩子幼年的遭遇坎坷，飽受辛酸，歷經艱辛。使得黃皓夫不能像對其他人那樣直接頤指氣使，用命令的方式絕了他心中的念頭。

    「陳浩，你不會是對苗爺爺想包辦你的婚姻有什麼不滿吧？」苗長青關切的望著有些發懵的陳浩，道：「我和你爺爺是志同道合的戰友，都是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民族的解放和崛起，而挺身站出來，參加革命的。到了你們這一代，我也希望能夠繼續像我和你爺爺一樣，把革命戰友之間的情誼代代傳承下去。」

    傳承戰友情誼，難道就必須用聯姻的方式麼？陳浩在心底忍不住狠狠將二老腹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