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縣長助理 十章 考察(四) 文 / 破陣岳
十章考察（四）
陳浩帶領考察組進駐市交通局。考察組成員包括組織科副科長李志飛，綜合幹部科副科長許韜已以及科員顏俊、陳栩、方海。
顏俊、陳栩、方海這三位年輕的科員，年紀比陳浩略長幾歲，不過三十歲左右。
望著眼前這位已經有過鄉鎮一把手經歷，如今又成為市委組織部最年輕的科長的小伙子，三人是既羨慕，心中又隱約有那麼點妒意。
那兩位年紀均在五十歲左右的副科長，則顯得深沉的多，始終拉長著一張臉，表情嚴肅而慎重，只是偶爾才會用用餘光瞥一眼陳浩。
考察幹部是相當嚴肅莊重的事情。與交通局所有黨組成員見過面後，陳浩嚴峻的目光落在交通局副局長付勝國的臉上。
看的出，付勝國為了應付今天的考察也作了充分的準備。經過精心修剪的平頭，使他那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更顯俊朗、帥氣；一雙閃著爍熠熠光彩的大眼也很有神，望向陳浩的時候，目光中透出一股熱切的期望。
根據考察幹部的流程，首先對付勝國進行民意測評。
陳浩望了一眼付勝國，善意的提醒道：「付局長，按照制度規定，你現在必須迴避。」
付勝國點了點頭，用目光在會場中巡視了一遍，道「我知道，我知道。」
在考察組成員的監督下，交通局黨組成員將民意測評表格下發到所有與會的交通局中層幹部以及部分骨幹的手中。
與此同時，陳浩與即將退休的老局長楊宣武正進行「個別談話」。
在楊宣武詳細介紹付勝國的時候，陳浩聽得很認真，沒有插話。
「小付他這個人個人能力很強，又善於學習總結經驗教訓。所以這些年，他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在專業領域的進步都很大。」楊宣武在官場浸『淫』了半生，自然不會在離任前去得罪即將接任局長位置的付某人：「我也向市委，市政府多次表達過自己的意見。交通局這樣的部門，需要政治思想強，同時真正懂專業的同志來領導。我任局長期間，如果不是小付同志全力支持我的工作，像石城山大橋，廬林隧道這些技術含量高的工程，在施工期間肯定會出現重大責任事故……」
楊宣武在介紹完付勝國個人情況後，稍稍頓了頓，道：「據我所知，市委馬書記對小付的印象很深刻。有一次，我去市裡開會。會議是由李市長主持的，討論市政工作和城市建設的幾個重要項目。馬書記最後做的重要講話。他講完話後，要求市建委，市政工程管理處和我們市交通局三個部門的主要領導當眾簽署責任議定書。說來也奇怪，當時，我坐在第一排，就在馬書記的眼皮底下，可馬書記楞是沒有看見我，而是在擴音器裡大聲喊，「交通局的負責同志來了沒有？付勝國同志來了沒有？」陳科長，你可不知道，當時我這個交通局長有多尷尬，那真恨不得在地上找一道縫隙鑽進去。由此也可見，市委馬書記對小付的器重，那是遠超一般人！」
「楊局長，這話好像不應該在我們今天要談的的範圍內。」陳浩停下手中記錄的筆，抬眼望了望楊宣武，淡淡一笑：「我們還是言歸正傳，請你繼續深入地談一談付勝國同志在工作中的表現。」
碰了個軟釘子，楊宣武蹙了蹙眉，尷尬地笑了笑：「人上了年紀，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東扯西扯的，就知道瞎閒扯。不好意思，陳科長請不要見怪。」
陳浩笑了笑，道：「楊局長，看你說的，應該說不好意思的人其實是我，我們國家是有言論自由的，但現在我卻在剝奪你自由言論的權利。」
「陳科長，你還真挺幽默的呢。」楊宣武笑了起來，剛才的那一絲尷尬頓時也被他拋諸腦後：「作為小付的老領導，我是看著他成長起來的，從他擔任工程科科長開始，小付這個人就顯露出卓越的領導才能。在石城山大橋施工期間，他整整在工地上待了九十一天，吃住全部在工地上，每天起早摸黑，是所有施工人員的典範。從小付身上，我是真的看到了一名『共產』黨員所應該具有的品質。」
陳浩與身旁的顏俊交換了一下眼色，又問道：「楊局長，請您談一談付勝國同志在擔任市交通局副局長職務後的工作情況。」
楊宣武沉吟片刻後，道：「付勝國同志擔任副局長，主要分管公路工程管理處，市公路局以及縣鄉道路管理處，後根據黨委會決議，市運輸管理處也歸他分管。這幾個部門的負責同志今天也都到了，陳科長你是不是安排考察組的同志分別找他們談一談？」
陳浩默默看了楊宣武一眼，內心暗自盤桓。從楊宣武稱呼付勝國「小付」時流露出的那溢於言表的真切之意，陳浩可以斷言楊局長甚至是將付某人當作他的子侄輩，寄予了莫大的期望。既然他如此欣賞付勝國，那麼他為什麼避而不談付勝國擔任市交通局副局長以後的工作情況？
難道說付勝國在擔任工程科長期間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使得楊宣武對他格外器重，將他提拔到副局長的崗位。隨之，成績做大了，功勞有了，資格老了，付勝國就比較張揚了，不把楊宣武這個局長放在眼中，二人之間的關係也逐漸緊張起來了？
陳浩腦海中帶著這個疑問，回到考察組臨時辦公的場所。
「陳組長，現場民意測評已經統計出來了。」幹部綜合科副科長許韜拿著一摞表格走到陳浩身旁「中層幹部對付勝國的評議還算不錯。」
陳浩接過表格認真的翻了翻。正如許韜所說的，付勝國民意測評的成績中等偏上，達到了規定要求。
表情嚴肅的組織科副科長李志飛舒了一口氣，道：「陳組長，我們這一組的工作也很順利，意見徵求表格已經全部發放下去了，後天下午三點鐘之前全部歸攏。」
考察進展的很順利，順利的完全出乎陳浩的意料。
陳浩腦海中不禁浮起李霞對自己講得那番話。心中暗暗反思，上一次何麗負責組織考察付勝國時，為什麼評議會沒有通過，而這一次自己負責組織考察他又為什麼會如此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