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 八、神羅特別篇 （8） 文 / 渣子張

    八、神羅特別篇（8）

    【凜，再試試看這件衣服。】

    【凜，你的皮膚真好，真是令人羨慕呢……】

    【凜……要一直在一起哦……】

    「叮……叮……」

    金屬與金屬不斷的碰撞，產生激烈的巨響。

    一串串的火光在整個訓練室的各個空間不斷的閃現，泯滅，宛若轉瞬即逝的曇花一般。

    那是兩個特種兵之間的戰鬥。

    那是1st和2nd的戰鬥。

    那是完全不對稱的一場戰鬥。

    亞當.史密斯的身上已經佈滿了傷痕。

    「在面對1st的時候，如果還妄想要完全無傷的話，那麼你就已經死了。」

    這是特種兵訓練班的導師在授課中無意說過的一句話。

    到現在，在面對著一位貨真價實，並同時沒有留手的特種兵1st的時刻，亞當終於真切的明白了那位導師話中的含義。

    若非拼著受了這些小傷，借此來避過一系列攻向要害部位的致命傷的話，自己恐怕早就沒命了。

    身上的傷痕在不斷傳播著火辣辣的疼痛，從傷口中流淌的血液在離開身體的同時，也帶走了體內的一絲絲力氣。

    「叮！」

    再一次擋下了對方的攻擊，作為代價，就是雙手發麻，以及體內的內臟被震的隱隱作痛。

    在一旁觀戰的人造人少女已經躍躍欲試，打算上前加入戰局，但亞當制止了那位少女的行為。

    「住手，伊芙！」

    「這是……我的戰鬥！」

    「志氣不錯，但是你的做法實在是太淺薄了，就和你的理念同樣淺薄！」矮身，避過了亞當的格擋，左手的白刃向上一挑，將對手的長劍挑向空中，接著，右手的黑刃毫無阻礙的刺穿了對手的腹部。

    「嗚！！」亞當猛地向後一退，但終究無法避免的受到了至今為止最為嚴重的傷害。

    藉著向後跳躍的空隙，亞當遠遠的離開了阿茶子的攻擊範圍，並從口袋中取出了一瓶恢復劑，迅速喝下。

    見到鮮血被止住，亞當總算鬆了口氣。

    「我不明白，阿茶子前輩！」抬起頭，對著虎視眈眈的1st，亞當說道：「為什麼要阻礙我，難道你的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妹妹們的事情麼？」

    「難道我想要拯救妹妹們這件事情是錯誤的嗎？」

    少女的腦中，再一次浮現出了和自己的人造人一同度過的時光。

    為那位人造人少女換裝的事情。

    與人造人少女嬉鬧的事情。

    無法堅持嚴苛的訓練，被人造人少女安慰的事情。

    初次殺人，在人造人少女的懷中痛哭的事情。

    【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在乎，我也是……我也是……】

    「……」阿茶子抿了抿嘴，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雙刃，突然出擊，出現在了亞當的面前。

    轉身，迴旋，猛蹴！！

    下一刻，亞當如同炮彈一般飛射了出去。

    雖然雙手及時的交叉在腹部，擋住了這一擊，但亞當依舊痛的眼前陣陣發黑。

    阿茶子喘著氣，那並非因為疲勞，而是有一種烈焰正在他的心中燃燒著。

    那就是憤怒的火焰。

    「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阿茶子開口說道：「你認為如今的神羅，是以什麼為基礎而繁榮的？」

    「當然是能源！」亞當喘著氣說道：「任何人都知道吧！」

    「作為公司的特種兵，你的目光，就只能掃視到眼前那一小塊地方麼……」阿茶子譏諷的說道：「你那淺薄的理念，就是因為無知而產生的麼？」

    「難道不對麼？！」亞當咬牙切齒的說道。

    「讓我來告訴你吧。」阿茶子接著說道：「神羅的繁榮，完全構築在無數的被剝削者的身上，而那些被剝削者，正是理應沒有任何感情的人造人們！」

    「大量的人造人任勞任怨的工作在人類無法適應的工作環境之下，由於她們的工作，才致使公司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崛起，若是失去了人造人，神羅所構築的能源領域將會在瞬間變成泡沫，到時候，整個人類社會都將由於神羅的崩潰而陷入混亂，那才是真正的浩劫。」

    「公司上層發現了存在於人造人之中的不安定情況，越來越多的人造人正在不斷的變得人性化，這種變化對於人類而言毫無必要，若是任由其發展，到最後必將引起新的動亂，因此公司才會決定限制人造人的感情，這是為了全人類的安定，而必須做到的事情啊！！」

    「就算如此……」亞當說道：「但是妹妹們擁有感情有什麼錯，她們並沒有反叛公司，反叛人類！你憑什麼就此認定這是錯誤的，憑什麼就為了這些而剝奪妹妹們的感情！」

    「為了人類？？就因為冠以了這樣的名義，所以就要放棄妹妹們，讓她們變成人偶嗎？竟然還說的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你難道真的認為這是好事嗎？！別開玩笑啦！！」

    「你太天真了，2nd的特種兵啊……」阿茶子喃喃的說道，彷彿是在駁斥亞當，卻又彷彿是在說服自己一般。

    「如果殺死10人，能夠拯救100人，或許人們還會有所猶豫，但若是殺死10人，能夠拯救100w人的話，那個任何人都會選擇犧牲那10個人。」

    「現實可沒有那麼仁慈，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就只有犧牲那小部分人，僅此而已。」

    在說這些話的同時，阿茶子竟然顯得略微有些失神，那種情形，就彷彿正在自我催眠一般。

    現在時反擊的最佳時機，但亞當顯然並沒有發現這件事，因為他已經出離的憤怒了。

    「說什麼僅此而已！！」亞當憤怒的說道：「難道這種狗屁不通的理念，就是你堅持的正義嗎？！」

    「別說的一副好像自己高高在上的樣子，混蛋。這算是哪門子的正義啊，那小部分的人也有獲得幸福的權利，你憑什麼要將它們犧牲，他們又憑什麼必須被犧牲掉啊！！」

    「這只不過是讓你單方面覺得方便的做法而已。要犧牲的話，你自己去犧牲啊！！」

    「如果犧牲我，可以讓更多人獲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去犧牲！」阿茶子的眼神逐漸清明，堅定的，彷彿殉道者一般的說道。

    「這就是……我的正義！」

    「……」亞當沉默。

    「明白了麼……」紅衣銀髮的少女一步步的走近了對面的少年：「投降吧，叛逆者亞當.史密斯，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為了人造人而背叛公司的做法我無法認同，現在投降的話，或許可以減輕的罪名。」

    「去你的……」從少年的口中傳來了模糊的低語。

    「？？」紅衣的少女顯然沒有聽清，愣了一下。

    「去你的……」聲音漸漸響亮起來。

    「去你的正義！」

    亞當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

    「這算哪門子的正義，明明都有人被犧牲掉了，這種bad_end的結局，算是那個次元的正義啊！！」

    「這樣的結局，這種悲傷的事情，我才不要！我要去找到那條路，去找到那條不用犧牲任何人，能夠讓任何人都獲得幸福的道路！」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那個激動的少年，蘊藏在阿茶子心中的怒火就這樣騰騰的燃燒了起來，少女已同樣激烈的語氣說道：「那種童話一般的道路根本就不存在，你以為我沒有想過那樣的事情，沒有企圖找過那樣的道路嗎？沒有，哪裡都沒有，為了讓一部分人獲救，就注定會傷害另外一部分人，人類就是這種需要不斷的互相傷害，才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的生物啊！」

    「不對！！」亞當同樣激烈的反駁著對方的話語，哪怕對方是曾經尊敬的1st：「對於普通人而言，想要找到能夠不傷害任何人，讓所有人幸福的道路或許確實困難，但是我們可不同，我們是特種兵啊！！！」

    「是被世人稱為英雄的，最強的存在啊！！」

    「明明擁有著強大的力量，明明擁有著能夠改變一切的力量，為什麼不去利用！」

    「說什麼只存在於童話故事之中，那只不過是你偷懶的借口而已。」

    「明明都沒有認真找過，就一臉我認輸了的表情，你這個沒有運動精神的負犬，在比賽開始之前你就已經出局啦！！」

    「住口！！！」說話間，紅衣的少女急速上前，手中的利刃在空中拖出了黑白兩道殘影，猛地攻向了自己的敵人。那個令自己心神激盪的少年。

    鮮血飛濺。

    黑與白的雙刃毫無滯澀的切斷了血肉，筋骨，扎入了少年的雙臂之間。

    亞當緊緊的咬著牙，從他的口腔中迸出了絲絲鮮血，然而，從雙肩的創口流淌出更多的血液，但他卻毫不退讓，就這樣硬生生的承受了對方的攻擊，並用堅定的眼神望著對方。

    「我不會放棄，不用犧牲任何人，能夠讓所有人都滿意的道路，那樣的道路一定是存在的，就算暫時找不到，那也只不過是因為我的能力不足而已，一個人找不到的話，就去找別人幫忙，這個世界上一定有很多像我一樣，想要尋找那種完美結局的笨蛋存在，如果大家一起拚命尋找的話，一定能夠找得到。」

    「那一條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能夠通往happy_end的道路！！」

    接著，他以鄙視的眼神，望向了面色一點點變得慘白的1st少女。

    「至於像你這種只不過稍微受到一點點挫折就躊躇不前，毫無耐心的傢伙，就算是1st也沒什麼了不起，你就盡情的躲在一邊絕望吧。那就是像你這樣的傢伙最為適合的道路！！」

    「我絕對要守護，無論是妹妹們，神羅，或是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放棄，這就是所選擇的道路！！！」

    肩膀的血液已然蔓延到了全身，變得彷彿像個血人似的亞當用堅定不移的語氣訴說著自己的信念。到此刻，彷彿他才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一般。

    在戰場中的兩人都沒有看到，站立在訓練室邊緣的人造人少女的眼中所浮現出了一道道光彩，那是通常只有在大量計算數據的時候才會隱隱浮現出的智慧的閃光。

    兩人也同樣沒有看見背靠的牆壁，冷眼旁觀的齋籐一輕輕的哼了一聲，熄滅手中煙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