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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二夜探王府5 文 / 木林森

.    宗天玄道:「王爺過講了,事實上如果當時不船隊及時趕到了登州海邊,這次遠征軍恐怕早已全軍覆末了,楊兄回不回的來都不好憮了。因此在下以為楊兄這次所謂遠征大勝,其實不過是僥倖成功罷了,根本談不上什麼蓋世奇功。」他轉頭對楊炎笑道:「在下直言,請楊兄不要見怪。」

    他的話說完,在亭外聽他們談話的名士們一陣議論,有些人又罷出一付又楊炎不屑一顧的嘴臉來。因為楊炎現在的名望十有**是在遠征黑陽山一戰創下的。在廣南的功績一來還沒有傳開,二來也遠不及遠征那麼富有傳奇色彩。如果按宗天玄所說,那麼遠征黑陽山不過是一場僥倖的戰利,對楊炎的打擊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不過宗天玄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畢竟出遠征的時候是七千人馬,最後回來只剩下二千多人,而且連楊炎自己也承認登州海邊一戰是宋軍失敗。這一點連葉沐雪都覺得難以反駁。不過眾人都在等著楊炎是如何回答。只有光衍在亭外,微笑不語。

    這時楊炎開口道:「聽宗兄高見,實在是令在下受益非淺。以宗兄之論,足可與戰國時的趙括,三國時的馬謖相媲美,在下佩服。」

    楊炎並不是反應遲頓的人,那裡還不知道宗天玄是在有意針對他。雖然楊炎並不知道他為什麼這ど做,但他可也不會忍聲吞聲,對宗天玄自也絕不會客氣。他這話一說,立刻又引起了一陣議論。趙括和馬謖都是歷史上有名的紙上談兵的人。楊炎那他們和宗天玄相比,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果然宗天玄也變了臉色,道:「楊兄這是什麼意思。」

    楊炎淡淡道:「不過我看宗兄比趙括、馬謖還是要高明一些。至少趙括、馬謖也說不出『弈棋如用兵,棋盤如戰場』這樣的蠢話來。」

    這一下連趙愷臉上也不自然起來。看著楊炎道:「這話有什麼不對嗎?」

    楊炎道:「不知兩位上過真正的戰場沒有。」

    宗天玄冷冷道:「上過又如何,沒有上過又如何。」

    楊炎道:「如果真正上過戰場的人,就不會說出這樣無知的話來。戰場上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地方,不是抱膝帷坐,笑談風月;更不是高談闊論,紋枰論道。」他站起身來,環顧在場的所有人,道:「就讓我來告訴你們,真正的戰場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的目光又一次全部集中到楊炎身上,楊炎道:「真正的戰場是一個比地獄更殘酷的地方,在那裡只分生和死,沒有一點可商量的餘地。每一時,每一刻都會經歷死亡。也許你回看著自己身邊的袍澤,朋友,親人一個一個倒下,但你也沒有時間去悲傷,因為你的性命也朝不保夕。為了能在戰場上生存下去,你必須不斷的殺死每一個敵人。那怕他們的鮮血濺滿你一身,那怕他們哀叫著向你求僥,也不能手軟。因為只要你稍微一心軟,下一個倒下的人就是你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能去想什麼下棋,論道的事情。」

    在亭子外面的人聽了楊炎的話,每一個人都按楊炎說的去聯想,結果大多數人的臉色都有些白。

    楊炎繼續道:「現在諸位雖然都在水紋園中,但各位不訪都按我說的話去想一想。我們現在都置身在戰場,現在這裡是屍橫遍野,有的以經沒有了級,有的被刀劍刺穿,有的被開腔破肚,五贓六腹都流出來了,滿地都是鮮血,空氣裡只有血腥的味道。」

    儘管在場的人都不願意,但又都不由自主的去想。這一下子,有些人的腿都在抖。還有些人以經彎下了腰,摀住了嘴。

    楊炎忽然指著一個拿看酒杯的文士道:「這位先生,你想一想,現在你的手裡拿著的不是酒杯,而是半截手臂,還露著白骨,而被砍下手臂的人還在你面前慘叫。」

    那文士早就嚇得手只哆嗦,「噹」的一聲,酒杯就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楊炎一轉臉,又對一個穿紅衣,手托食盒的侍女道:「這位姑娘,假如你手裡拿著的不是食盒,而是一顆血淋的人頭……」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社衣待女就嚇得尖叫了一聲,手一鬆,食盒掉到地上,點心,果品撒了一地。尖聲道:「不要說了。」說著趴在另一名待女的肩上,捂著嘴乾嘔起來。其他幾名待女也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生怕楊炎再拿自己打比喻,連看也不敢看楊炎一眼。

    楊炎談淡一笑,道:「驚嚇了各位,乃在下之過。不過這還僅僅只是打個比喻,各位還沒有上過真實的戰場。」

    這時葉沐雪起身,道:「這一點沐雪可以作證,我在廣州一戰中親眼見到過真實的戰場,楊兄所說一點也不過份。」

    楊炎才轉過身來,面對著宗天玄和趙愷,道:「真正的戰場可不是坐在這亭子裡下棋好玩。打仗和下棋看起來好像有些道理相通,但絕對不會是一回事。不僅殘酷,而目瞬息萬變。你的士兵和敵人都不會像棋子一樣隨你擺弄。沒有人可以在事先完全準確的預料出,在戰場上將會生的一切事情。也沒有人能夠完全洞悉敵人的心態和目地。這種事情只有在紙上才能做到。」

    宗天玄扳著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趙愷臉上的表情也好不到那裡去。不過兩人心中雖然都不服,但也都無法反駁楊炎說的話。因為剛才楊炎並沒有在遠征的策略上和兩人做糾纏,而且直按攻擊到兩人的致命弱點。兩人根本就沒上過戰場,也不知道戰場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什麼資格在楊炎面見談論遠征的策略呢?

    這時雙手抱拳,向兩人一揖,道:「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言盡於此,在下與兩位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就此告辭。」說完轉身出亭,外面的人自然給他讓出一道路來,揚長而去。

    光衍也向起趙愷深施一禮,道:「王爺,貧僧也告退。」然後轉身追趕楊炎而去了。

    兩人走到園門口時,忽然聽見身後有人道:「兩位留步。」

    楊炎回頭一看,原來是葉沐雪飄然而至。楊炎淡淡道:「不知葉姑娘還有何見教?」

    葉沐雪嫣然一笑,道:「楊兄,想不到你不僅善於用兵,而且言辭也這般鋒利。不過剛才是宗師兄得罪於你,可是與我無關。你又為什ど這樣對我。」

    楊炎心中一凜,也知道自已說話有些過頭了,就沖葉沐雪在廣州幫自己的大忙,也不該衝著她來。而且從剛才的言語上來看,葉沐雪其實還是在幫著自己說話。她加宗天玄畢竟是同門弟子,能夠這樣做也是不容易了。歉然道:「是我說話不周,還請葉姑娘見諒。不過剛才宗兄說話,未免也太有些過頭,在下一時不忿,才狡辯了幾句,還請葉姑娘轉告宗兄,教他不要見怪。」

    葉沐雪微微一笑,道:「其實楊兄駁他幾句也好,宗師兄在師門中一向眼高於天,素來視天下為無物。這一回楊兄正好教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免他在夜郎自大了。不過沐雪追趕楊兄,可不是說這個,而是另外有拿想請楊兄幫忙。」

    楊炎道:「葉姑娘有事儘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不推遲。」

    葉沐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聽說楊兄選征黑陽山時,永安公主和永寧公主也隨軍而行,並且也都立下赫赫戰功。回到臨安之後,她們還組建了一支全由女子組成的驚燕軍。好像這位永寧公主還和楊兄有婚約吧。」

    楊炎不知葉沐雪問這個做什麼,不過還是點點頭,道:「是啊,葉姑娘問這做什麼?」

    葉沐雪道:「沐雪對這兩位公主十分景仰,非常希望見見她們。不過我初來臨安,又無熟人引見,宗師兄認識的人雖多,但畢竟是一男子,只怕也不便。只有楊兄的身份方便,不知楊兄能不能為沐雪安排一下,見一見這兩位公主。」

    楊炎聽了,也不由苦笑了一聲。原來葉沐雪找自己是為了這事。不過趙月如和趙倩如組建驚燕軍也確時有些驚世駭俗。葉沐雪想見一見她們到也是情有可緣的。這也不算什ど難事,過幾天自己還要到趙倩如那裡去拿她為自己寫好的奏策,到時候一併說一下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於是道:「好吧,這事我一定替葉姑娘轉達。」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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