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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六十九結局(三) 文 / 木林森

.    趙愷呆了一呆,眼睛裡忽然閃過了一到亮光,彷彿有幾分昔日的神釆,但隨即又恢復了渾濁,抵頭看著杯中的酒,緩緩搖了搖頭,道:「不,我那裡也不去了,那裡也不想去了,你們走吧。()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吧,都和我無關了。」

    宗天玄也怔了半響,對趙愷一揖到地,低聲道:「王爺自己保重,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請告訴在下。在下必會為王爺了卻心願。」

    趙愷又飲了一杯酒,譏笑道:「心願,我還有什麼心願?」然後也不理宗天玄,只顧著自己喝酒。

    宗天玄見了,知道趙愷以經沒有勇氣從頭再來了,輕輕歎了一口氣,又向趙愷欠了欠身,然後轉身就走。剛走了幾步,忽然聽見趙愷道:「宗先生,請等一等。」

    宗天玄停步,轉身,道:「王爺還有什麼事嗎?」

    趙愷直視著宗天玄,道:「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想托付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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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天玄走了以後,趙愷依舊獨自坐著飲酒。整個大堂上己空無一人,不覺以是黃昏時分,大堂上以經是一片昏暗了。

    趙愷以經喝得有七八分醉意,這時酒己盡。趙愷拍著桌子,叫道:「來人,來人,上酒來,快上酒來。」

    但他連叫了數聲,也不見一個人影,趙愷不覺怒火填胸,將酒壺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大喊道:「人呢?人都到那裡去了?多來人啊!」說著,雙手一抬,將桌子推翻,「嗶啦」一聲,杯盤壺碗摔了一地。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錯亂的腳步聲傳來。火光閃爍,趙愷免強睜著醉眼,看見在火光中,劉寶頂盔貫甲,帶著一隊士兵衝進了州府衙門。趙愷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忽然笑道:「劉節度,你還沒有走啊。」

    劉寶手按佩劍,斜眼盯著趙愷,冷冷一笑道:「我若是走了,又有誰來待候王爺呢?」說著一揮手,有兩名士兵立刻過去,將府衙的大門關上。

    趙愷雖然沒有聽出劉寶的語氣,但發現士兵關門,不覺有些奇怪,道:「好好的,怎麼把門關上了。」

    劉寶「哼」了一聲,也不回答他的話,道:「王爺,事到如今,你以經是眾叛親離,走投無路了,早晚都是死路一條。好歹我也跟了你一場,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王爺就在臨死前做件好事,借我一樣東西,或許我還能有一線轉機。」

    趙愷呆了一呆,道:「借東西,你要借什麼東西。」

    劉寶哈哈大笑,道:「那就是王爺的人頭啊。現在臨安皇上最想要的,大慨就是王爺的人頭了。如果我帶著王爺的人頭去了臨安,獻給皇上,說不定還能夠官復原職呢!王爺你左右也難逃一死,到不如成全我們了吧。」

    左右的士兵們也道:「是啊,王爺,反正你是肯定活不了的,到不如把腦袋借我們。日後我們一定給你供上長生牌位,初一十五給你多燒紙錢。」

    原來自從兵敗到台州之後,劉寶也後悔不及,早知道這一仗會敗得這麼慘,當初就該學李全,早早投降算了。但現在以經晚了,趙愷一敗塗地,自己也沒有資本去和趙忱、楊炎討價還價了。

    劉寶思來想去,只有這一個辦法。趙愷是罪魁禍首,肯定是活不了的。如果自己能搶先一步,殺了趙愷,帶著趙愷的首級去投降,說不定還是個出路。就算不能恢復節度使的位置,向李全那樣,撈個中級武將還是很有希望的。只要能夠在官場站住腳,然後再想辦法運動關係,上下打點,再恢復以前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因為前一段時間天機宮人的都還在台州,雖然趙愷以經不理他們,但劉寶也不敢輕舉枉動。這兩天聽士兵來報,天機宮的人以經陸繼離開了台州。劉寶就知道機會來了,立刻帶著士兵包圍了州衙。

    趙愷這才聽明白,呆了一呆,忽然大笑起來。劉寶聽他笑了一會,不耐厭道:「王爺,不要指望有人來救你了,天機宮的人早己經逃走了。」

    趙愷這才止住了笑,道:「也好,還有酒嗎?讓我最後喝個痛快巴。」

    劉寶大聲道:「現在那裡還有酒?王爺就將就一下吧!我們好歹給王爺一個全屍吧。」說著對士兵道:「還不送王爺上路,動作麻利一點,不要讓王爺多受零罪。」

    士兵們立刻一擁而上,不由分說抓起趙愷將他的脖子上勒上一條白綾,吊在大樑上。不多時,趙愷就不動彈了。

    勒死了趙愷之後。劉寶立刻命人用一囗棺材將趙愷的屍體成殮起來,然後帶著台州的殘兵來到了臨安,獻城請罪。

    劉寶滿心以為趙忱會嘉獎自己一番,那知等了半天之後,趙忱傳下口旨:劉寶先從朕,後從鄧王,首鼠兩端,是不忠也;積食其祿而殺其主,居其地而獻其城,是不義也,如此不忠不義之人,留之何用,將劉寶流放到海南充軍,無詔不得回京。

    劉寶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得這樣一個結局,流放到海南充軍以是極重的懲罰,往往十之六七都會喪命在海南,因此當時就癱軟在地面,人事不知。

    處置完劉寶之後,趙忱又下令,趙愷屬下的各官員,均不於追究。如果在金軍南侵前就有官職,依舊官復原職,但必須是沒有在金人佔領臨安時間在金軍的統制下任職。凡事投降過金軍的官員,一率降為平民,其中在金軍統制下任職,為惡較大的二十二名官員流放,民憤較大的九名官員處斬。

    不過王時雍和徐秉哲兩人從金軍那裡轉投到趙愷那裡,雖然是金軍受意,但外人卻不得而知,還以為兩人是棄金投宋,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總算也是難能可貴,因此雖然後來在臨安屯集糧食,哄抬物價,但也逃過了一劫,雖然家中積攢的財產大多鄀被充了公,但總算還留著一個朝奉大夫的官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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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大局以定,趙忱的君位以經穩如泰山。不過出自於安定人心的考慮,趙忱又下旨,鄧王趙愷雖有反叛之罪,但念其是趙氏宗族,又有復臨安之功,因此不以叛逆治罪,也不追究家屬之罪。靈位仍可以進入宗廟供奉,不過卻沒有謚號,以警後人。

    並且趙忱允許由趙婉如主面主持趙愷的葬禮,超渡四十九天之後發喪。另外鄧王的爵位,由其子趙竑繼存,趙泌為縉雲縣主,等成年之後,再加封郡主。然後又加封趙婉如為清河郡主,趙竑、趙泌都尚未成年,都交給清河郡主,等趙愷的葬禮結來之後,帶回建康府撫養,等成人之後,再另尋地方安置。

    反正趙愷以經死了,這些虛名不必太計較,而且還能使趙忱贏得寬厚仁愛的名聲,對大亂之後,穩定局面也是大有益處的。

    因此在趙愷的鄧王府中,掛滿了白紗素花,高搭靈棚,供上趙愷的靈位棺槨。當天趙忱委派曹安代替自己,到靈前弔奠。隨後包括韓彥直、洪適、史浩、楊炎等跟隨趙忱到臨安的大臣也都先後派出家人,前往鄧王府中弔奠。趙月如、趙倩如兩位公主還親自上府敬香,看望守靈的趙婉如。

    趙愷身前交遊頗廣,而且在文士之中也頗有些名氣,只是因為他是叛逆大罪,在這個時頭,其他人也不敢有所表示。不過見皇帝、大臣們都派人弔奠,也都放下心來,紛紛到鄧王府中弔奠。一時間鄧王府中人潮如流,這個葬禮到是辦得頗為熱鬧。

    而在鄧王府中,趙婉如帶著趙竑、趙泌都頭纏麻帶,身穿重孝,在跪靈前答謝。趙婉如雖然才只有十六歲,但一下子彷彿脫離了稚氣,趙倩如看在眼裡,也不知道高興還是難過。

    頭七最後一天,到了三更時分,以經沒有什麼人來弔奠了。若大的王府一下子也安靜了下來,整個靈堂中也只剩下趙婉如、趙竑、趙泌三人。

    趙泌連續守了幾天的夜,再上加上傷心過度,雖然中間的間歇也休息過,但到底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也些敖不住了,趙婉如見了,道:「泌兒,你去睡一會兒吧。這裡有我和竑兒守著就是了。」

    趙泌忽然又哭了起來,道:「姑姑,父王真的回不來了嗎?我要父王,我要父王。」

    趙婉如聽得也心酸不己,將趙泌摟在懷裡,道:「泌兒,父王以經走了,再也回不來了,還有姑姑在,姑姑一定會在你們身邊,永遠也不會離開你們的。」

    趙泌伏在趙婉如懷中,哭了一會,終於沉沉睡去了。

    趙婉如將趙泌交給侍女抱去休息。見趙竑還跪在靈前,道:「竑兒,你困不睏,要不要也去休息。」

    趙竑搖了搖頭,忽然道:「姑姑,父王是被十王叔殺死的嗎?」

    趙婉如怔了一怔,道:「是什麼人這樣告訴你的?」

    趙竑低下頭,道:「沒有人,是我自己猜的。」

    趙婉如扶著趙竑的肩頭,厲聲道:「第一,以後你再也不許叫十王叔,而是皇上。第二,你父王是被劉寶所殺的,皇上也以經將劉寶治罪,而且還讓你繼存了你父王的王位。明白沒有?」

    趙竑還是低著頭,小聲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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