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三章 碎魔晶 文 / 一劍臨風
第十三章碎魔晶
漂浮在元素塔的上空，朱恩靜靜的俯視著下方，那裡是自由島的港口，三百條由海賊船與大商船組成的運輸船隊，正在進進出出，運載著自由島上的最後一批居民與他們的財富，隨後在三十幾艘戰艦的護送下，漸漸駛離自由島，往千島大陸而去了。
一個月前，三皇五帝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為了活命，不得不答應朱恩的合作條件，去統治千島大陸，傳播朱恩的神權信仰，靠著他們長久以來的統治手段，以及地球知識，恩威齊施，只要找對了方法，要迅速完成這點，卻是不難。
才一個月不到，朱恩已經能夠聽到很多信徒的祈禱聲了，雖然基本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在提起他的名字而已，但如此多人的宣揚，名號迴盪在千島大陸上空，有話說「謊言說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這用在信仰上也能成立，況且朱恩還真的有神性，真實與懷疑結合，映射在世界晶壁面上，同樣能夠形成一個籠罩千島大陸的信仰主場。
唯一不爽的，是三皇在宣揚朱恩的神性之時，還附帶著他們的名號，說他們是神靈的使者，雖然是事實，但名號掛在神性之下，分攤了一部分朱恩的信仰之力，這使他們的聖力更加的凝聚，轉化出一絲神聖屬性，而覺察了這點，對於神力的來源，三皇已經有所頓悟了，如今宣傳的更加積極。
「哼，就算如此，不要說才三個月的時間，就是給你們十年，也別想凝聚出一絲神性來，有那麼簡單的話，地球也就不會是無神世界了。」
朱恩暗自冷笑著，他曾經有過提議，讓三皇五帝交出聖力，由朱恩來賜予他們選民神性，那同樣是不朽，但八人不想受到朱恩的徹底控制，都拒絕了，朱恩也沒有強迫，自取滅亡，怪得誰來呢。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搞定自由島再說。」朱恩想了想，就降落下來，這個自由島，連著中間的那隻大海龜，是朱恩向三皇要來的，他們自然不敢不答應，但在搬遷的時候，報復性的把所有可以搬走的東西都搬走了，卻不知那倒給朱恩省事不少。
駕駛著海神戰車來到北水城，在中心廣場停下，這裡也有一個比自由城的還大的水池，只是裡面的晶柱小了很多，而且只向外噴射著瀑布般的淡水，以及內部有一條對頂釋放能量罩的通道，並沒有屏幕顯示之類的其他屬性。
「且讓我看看裡面存在著什麼秘密。」從戰車上跳起，朱恩往晶柱撲了過去，人在半空發出神性光輝，整個人就化為了一團光亮，介於存在與虛無之間，穿透了進去，順著能量通道，下去到了城市核心所在，一個球狀的空間。
「超級光腦房。」恢復了人形，朱恩看到的是鑲嵌在內壁上密密麻麻的光腦屏幕，城市核心懸浮在中心，相互之間以明暗變化不定的光線連接著。
伸出手來，輕輕捏住其中一條光線，截下從光腦傳輸到城市核心的數據包，分析了一下，雖然靠著神性的特性，他可以輕易的明白那些數據所表達的意思，然而具體方式卻無從得知，畢竟他完全不懂光腦的運作原理，不過從字面上的理解，已經讓朱恩很是訝然了。
「以地球的數學、物理、化學等理科知識為基礎理論，用光腦對事物進行全面掃瞄與分析，然後針對性的做出攻擊，崩解事物的存在基礎，這不就是解離術的科技版本麼？」
朱恩呢喃著說道，萬物皆有其存在的結構方式，破壞了它，便可使事物崩解，這即是解離術的原理，在托瑞爾世界，因為神靈的關係，施法者並不需要理解事物的結構便可使用解離術，但在這個世界，沒有神靈對事物的理解，就只能靠光腦的分析了。
科技版的解離術，雖然步驟繁多，但效果可不差魔法版的解離術，甚至更加強大，因為有大量的晶核在提供能量，此外還有一個被淨化了的深淵之心，那可是位面的根源，全力施展的話，可以在自由島上形成解離領域，任何晶核能力者進入，都要被解離成灰燼。
朱恩更是隱隱感到，如果三皇五帝把聖力全部灌注進去，拼著同歸於盡，絕對可以把朱恩的神軀摧毀在當場，雖然那不會死亡，但要復原可就是天大的麻煩了，想起來真是慶幸，還好他們對神性的一無所知。
不過，最強也只是如此了，就算是神力版本的解離術，也無法殺死一個即使只點燃一點神火的半神，要知道神的本質結構渾然一體，哪有弱點可以被解離？
「金木水火土，以五行理解萬物，終究流於形式，無法深入元素本質。」科技的缺點就在於此了，無論是微觀層次還是宏觀層次，始終差了一點點，無法進入最根本的地方，就好像一根棍子，每次砍掉一半，按照科技的理論，那是永遠也砍不盡的，因此科技邏輯一開始就不承認有極限。
「神學與科學的區別，就在於此吧。」朱恩搖搖頭，用解離術把整個空間都摧毀了，只帶著深淵之心被淨化之後形成的城市之心回到海神戰車上，離開了往下一個城市而去，而失去了城市之心，這個北水城區就再也無法產生淡水了，密密麻麻的水網開始枯竭，漸漸的成了死區。
把四個島區的城市之心都取出，朱恩是決定放棄自由島了，這個地方對他實在沒有半點的用處，只有那只能四處遊走的大海龜才是朱恩的目標，就連龜背上的自由城，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等搞定神格，還要靠大海龜去探索世界的盡頭，找到通往托瑞爾世界的入口，以凡物鑄造而成的自由城，可沒有那個耐久，與其到時候手忙腳亂的修復，還不如現在就丟棄，重造一個。」
把自由城的城市之心拿出來，總共五個城市之心，都放在了海神戰車上，朱恩輕輕拍著兩匹金馬，說道：「馬兒，自己回元素塔去吧，我還有事。」
金馬通靈，發出嘶鳴聲，對著朱恩點點頭，就離開了自由城。
朱恩再度來到真理之殿，走上空無一人的黃金方台，隨便坐在了其中一張雕龍寶座上，身上發出輝光，寶座頓時回應了他的召喚，一股意志向朱恩發出疑惑的問號。
「大海龜，我是海洋之神，海中的一切生靈都當尊我為主，現在向我膜拜，宣告你的效忠。」朱恩釋放出神的意志，那是大海龜無法抵抗的力量，直接作用在它的靈魂上，強迫著它屈服，或者毀滅。
大海龜的靈魂發出了明顯的顫抖，然而令朱恩訝然的是，即使恐懼成這樣，大海龜的回應還是一如之前，只是詢問著，差別在於強烈多了。
「大海龜，敞開你的心神，向我膜拜。」朱恩感到了憤怒，發出更加強大的意志，甚至雙眼裡都現出了神火的形態，就算擁三皇在此，也要不由自主的屈服，違背自己意願來膜拜，更何況區區一隻二十級晶核妖魔。
大海龜的靈魂發出了悲鳴慘叫聲，連身軀都開始顫抖了，自由城發出了劇烈的震動，失去城市核心，一些薄弱的建築在搖晃中開始崩潰，倒塌成一片片廢墟。
即使這樣，大海龜的回應還是那樣的詢問，痛苦的詢問，好似除了這點，再無其他想法了。
朱恩收回了威壓，沉默好一會，才用命令的語氣，說著：「大海龜，走出窩去，到大海裡。」
這下，大海龜聽懂了，轟隆隆的巨響聲中，馱著自由城，慢慢爬出自由島，漂浮在海面上，朱恩把意志借助到大海龜的靈魂，感受到歡躍的情緒，然而仔細品嚐，卻有一絲的傷感與絕望。
「原來如此，三皇為了控制大海龜，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摧毀了大海龜的心智，卻又完整的保存了大海龜的本能，使得大海龜只會接受命令，無法自主。」朱恩這才恍然，神威再怎麼厲害，也恐嚇不了一個嬰兒，只會讓它本能的感到了恐懼，而做出反射性動作而已。
「沉下海去。」朱恩再度發出命令。
大海龜就開始下沉，巨量的海水從四面八方奔湧向龜背上的自由城，比海嘯還要龐大的巨浪席捲了一切，把一座座建築摧毀、帶走，沉入了大海裡，一直到萬里的深度，整個自由城就都消失了，龜背上只剩下朱恩與坐下的黃金方台，一個透明的罩子擋住了海水的侵蝕與壓力。
「這是什麼？大海龜的晶核？」此時，黃金方台已經沒有用處了，朱恩起身，發出一道解離術把它摧毀了，卻發現黃金方台下還有一個黑色的水晶塊，緊緊粘在大海龜的龜殼上，四面光滑，看起來像一個一尺長的黑曜石柱子，但朱恩卻看到了水晶塊那微乎其微的脈動，好似頻臨死亡的生物的呼吸，漸近於無。
這不可能是大海龜的晶核。朱恩把手伸過去觸摸著水晶塊，神力湧出，卻突然脫離了朱恩的意志，被一股飢渴的力量吸收了去，隨後水晶塊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光亮，即使朱恩也被炫目了一瞬間，再看的時候，水晶塊卻已經不是黑色的了，而是如透明水晶那般的無暇。
「碎魔晶，克林辛尼朋。」神力的直接觸摸告訴了朱恩此物的名字，然而在得知之後，朱恩卻不由得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