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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六節 文 / 昨日流雲

    取得了函谷關,攻守形勢頓時發生了改變。劉安站在關上,看著關下鍾繇點集人馬,然後再撲上來,心裡甚至有點高興:沒想到的是,前些天自己還在關下任人宰割,可轉眼之間就變了樣,竟然變成了鍾繇軍馬任自己宰割,這怎麼不令人高興?

    劉安望望關下的鍾繇軍,轉身下了城頭。在這裡無聊地看著這毫無結果、送死似的衝擊,還不如回去看點書、練會武、甚至不如睡一覺來的舒服,把時間浪費在這裡等這毫無疑義的結果,沒必要,劉安想。

    劉安坐在屋裡,半躺著閒散地看著書,聽到外面的喊殺聲漸漸遠去,心裡明白,鍾繇已經撤回了攻關的人馬:這一面倒的屠殺,任誰也不願意長挨,撤回去是正常的。不多久,劉安耳邊傳來雍州兵馬叫罵的聲音,可以說是極盡叫罵之能事:上至劉安的十八代祖宗,下至劉安的十八代玄孫,外加外婆、姑表姨親,都被雍州兵馬叫罵了出來。聽著這叫罵,劉安微微一笑,知道鍾繇再也沒別的辦法取關了,就想憑借這叫罵讓自己棄關交戰,這不是笑話嗎?雍州兵有本事的話,為什麼不派六千兵馬來與自己交戰?況且,這叫罵,只要人不理它,又有什麼用?難道真因為他們罵一場自己就會身上少一塊肉,也不見得吧?劉安仔細看著手中的書,看到傳神處,不禁笑了出來。

    面對著雍州兵馬的叫罵,陳到聽到耳裡,怒火上衝,歷次來找劉安,想請求出戰,一挫雍州兵馬的銳氣,可是,看到劉安看書入神的樣子,想想,還是沒敢打攪。心裡覺得窩囊,怒火無處發洩,陳到只得來到關上,率領關上將士,親自對著雍州兵馬罵了起來。

    聽到似乎有陳到的聲音,實在是不敢相信一個將軍竟然親自上陣與人對罵,問身邊親信軍士,確實是陳到在叫罵,劉安實在想像不出陳到此時的模樣,不禁起了去看一看的念頭。到得關上,只見陳到已經脫去鎧甲,露出貼身便衣,兩隻袖子都挽到了肩膀上,露出了結實的雙臂,正在那裡揮舞著雙手叫罵,聽言語粗俗不堪,劉安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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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飛快,一轉眼,一個多月就過去了。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關上劉安和關下鍾繇除了不耐其煩地打了一個多月的口水仗以外,雙方都是毫無進展--只有用口水仗來填充士兵的空虛生活了。在這期間,劉安幾次想下關乘黑夜偷襲,但一想到鍾繇的謹慎、小心安排,便不由放棄了:這種事,可一不可再,一擊不成功,反而會受其害,應該找一個有把握一擊成功的機會。劉安自己明白,自己兵力上佔有劣勢,不進行偷襲劫寨,是沒有機會取勝的,可是,面對著不是軍事專長的鍾繇,他的小心防守,竟然也讓自己束手無策,每想到這裡,劉安就不由心中歎息。

    這日,劉安苦思不得擊破鍾繇的辦法,心情鬱悶之下,讀起書來,這時軍士來報函谷關下來了一個人,自稱是陳震從襄陽派來的信使,專門前來傳遞書信的。陳震此行,帶有隨行軍士不少人,有什麼樣的事情要派一個陌生人來傳書?劉安知道,若是隨行軍士前來,都有通關文碟,也不需要軍士傳報上來就直接進了關,很明顯,這個人不是陳震帶去的軍士,難道荊州劉表起了對自己不利的心?劉安卻又直接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前兩日,諜報還傳來消息,劉表現在正自顧無暇,忙於鎮壓江夏陳孫、張武的叛亂,怎麼可能來打自己的主意?想到這裡,劉安又不禁想到,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不可預料的事?

    心中有疑問,劉安自然而然地仔細打量起前來傳書的這個人。這個人,雖然不能說虎背熊腰,卻也當得十分壯實,看衣著是一身緊裝打扮,配上精神的出奇的短髮--是很少有人留這樣短髮的,卻讓人一看就覺得上下整齊、乾淨、利索得很,透露出十分幹練和精明。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劉安不由再生疑問,問道:「你是陳震從襄陽派來的信使?」

    「回大人的話,草民與陳大人是同鄉,陳大人襄陽採購糧食,正巧碰到了草民,因此,托草民前來傳信。」施過禮,那人毫不緊張地道。

    看這不亢不卑的舉動,劉安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這不是一個平常人。劉安當下命軍士給來人看上座,讓他坐下,這才拆信觀看。信裡倒也沒有什麼緊要的事,陳震先是敘述了自己到襄陽後,已經通過蒯越和劉表見過面,基本達到了修好的目的,再說的是早已辦妥了藥草的事,也已經譴人送回了洛陽,現在正在著手處理糧食的事,由於劉表在這上面暫時沒有鬆口,所以這件事可能還要拖一定的時間,在信的最後說在襄陽遇到同鄉李嚴,他武藝超群、見識過人,因此托他將信帶來,希望劉安能夠將李嚴收下。看到這最後一段話,劉安不由心生歡喜。劉安再打量眼前的這個傳信的人,越看越覺得這人確實是個人才--有的人,讓人一眼就覺得不是平凡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個人。

    「李將軍,剛才劉安多有怠慢,還望李將軍不要怪罪。」劉安走到李嚴不遠的地方,施一禮,道。

    這人正是李嚴。李嚴,字正方,荊州南陽人,他成人起就在南陽為小吏,一晃三、四年就過去了,雖然在南陽已經頗有名氣,卻一直未見陞遷。去歲歲末,李嚴心情鬱悶,離開了南陽,飄落到襄陽,想碰碰運氣,圖謀個出身。然而,世上哪有如此容易的事?在自己家鄉,憑藉著地頭優勢,尚且難於出頭,何況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困窘之際,沒想到的是,上個月,恰好碰到了同鄉陳震,兩人相談甚歡,聽到陳震在洛陽劉安處,又聽說劉安極為敬重人才,不由起了投靠念頭。陳震也看透了李嚴的心思,便寫了一封信,推薦李嚴。因此,李嚴來到了函谷關。

    看到劉安對自己的尊敬,李嚴心內不由激動起來--劉安自稱失禮,其實,也不能算失禮,一個普通的下書人能在掌握洛陽的劉安面前有座位嗎?李嚴慌忙站了起來,急忙回禮,連聲稱是自己來得魯莽。

    李嚴看劉安雖然歡笑,眉宇間卻有一絲憂慮,想到劉安和鍾繇在函谷關相持已經一個多月,卻沒擊破鍾繇,不由心想:自己即使有了陳震的推薦,現在,劉安看在陳震的份上,對自己照顧、尊重,若是自己沒有實力,只怕自己也會被漸漸疏遠,這是一個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想到這裡,李嚴道:「嚴初來乍到,聽說鍾繇屯兵在函谷關下,太過謹慎小心,難於擊破。嚴有一計,懇請大人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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