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五節 安定城(5) 文 / 昨日流雲

    馬騰雖然已經先想過劉安的兵不是很容易就會被自己擊倒，可是，怎麼也沒想到這王平剛訓練起來的騎兵是如此的堅韌、不要命。是，正如自己所想，王平率領的騎兵在馬上的操控不如自己將士靈活，可是，這種不知道怎麼訓練出來的狠辣卻彌補了這個不足。他耳邊不斷的響著死在自己手下的一個雍州騎兵小將臨死前的話－－你就是閻王爺，老子也要碰兩下試一試。馬騰知道，這小將雖然沒能要了自己的老命，在最後關頭被自己斬掉，可是，他一樣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屬於他的一份痕跡－－自己的胳臂也被他的刀輕微地劃傷了，自己西涼一代名將竟然傷到了劉安手下一個不出名的小將手上。正是這種狠辣，讓自己的進攻受到了嚴重的挫折。身在陣中，馬騰卻依然看得明白，劉安正依靠這騎兵將自己拖垮，穩定招收上來的西涼將士的心，然後再一舉擊潰自己，本來已經開始打算退卻，龐德的武勇卻出乎自己的預料，衝了上去，讓馬騰又看到了擊潰劉安的希望－－只要擊潰劉安排在前面的這兩萬將士，那就大局已定，可是，傳回來的消息卻讓馬騰如跌入了冰窖之中－－劉安放冷箭活捉了龐德。

    站在馬上，馬騰看看自己再也無法突破王平騎兵與後邊跟上來的步兵組合的抵禦，又看到安定城內的馬超遲遲沒有闖出來接應自己，再舉目一望，發現劉安派出的成宜、李堪正在自己的左右兩翼運動，顯然要包抄自己的後路，知道劉安已經打起了全殲自己的主意，最後往前一看，只見劉安手下大將甘寧已經率領騎兵直朝自己衝了過來，明白這個時候更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當下撥轉馬頭，命令開始撤退，然後率先朝後逃去－－這個時候，甘寧率領這一隊騎兵加了進來，這正是一批養精蓄銳後的將士，碰上已經比較疲憊的自己將士，正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顯然，劉安也將最後的班底壓了上來，要奪取這最後的勝利了，馬騰心下不由震駭，自己都顧不了自己了，怎麼顧在安定城裡的馬超？讓他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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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馬超並不是不想出城。他被困在安定城裡這麼多天，劉安三天兩頭的騷擾一下，讓馬超煩不勝煩，但從城頭上也看的很清楚，要想出城，沒有接應，那是不可能的，馬超一直期盼著馬騰援兵的到來。自從看到馬騰的救兵來到，馬超就想乘機衝出去，會合馬騰後再作打算，若能夠擊敗劉安，當然最好，若是不能夠，回到涼州城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剛一出城，李嚴就給了他當頭一棒－－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李嚴在兩軍陣前已經佈滿了鐵蒺藜，別說是跑過去，就是一步一步的朝前挪，也十分費勁，他李嚴看起來把整個軍中的鐵蒺藜都拉出來，撒到了兩軍陣前，讓誰也不能行走。馬超發現，自己屬下將士既要防備對面射過來的箭，還要防備腳下的尖刺，根本不能衝上去，而是一步一步朝前挪，怎麼能夠挪到對面李嚴的陣地前？馬超看著一個個將士倒在城門前，然後又漸漸退回來，誰也不想先衝上去成為別人的踏腳石。馬超痛恨這是白天，要是在夜裡，根本看不見這些鐵蒺藜就好了，那時誰也看不見什麼，人朝上一衝，倒了下來，正好成為後來跟上將士的踏腳石。就這幾十步的距離，由他死能死多少人？可是，這是白天，太陽還在照耀著，人人都看得清楚地面上的鐵蒺藜，要他們這樣往上衝，不就是告訴他們讓他們去送死，然後被踏為肉泥嗎？又有多少人能夠奉命？別到時候，敵人沒衝進來，自己在城內先亂了起來。

    將士窩在城門周圍，馬超是苦惱萬分。這時，身邊有人建議拆下城中民居的門板，用門板在這兩軍陣地之間鋪出一條路來，然後再衝過去。馬超看看別也無計可施，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吩咐軍士去將周圍民居門板拆下來，然後再去鋪路。雖然聽得有人叫罵自己的兵士，馬超也顧不得了。

    看看費盡辛苦即將鋪成的門板路，馬超催馬上前，第一個越過鐵蒺藜，前來挑戰李嚴。他這個時候明白的很，要是不打掉李嚴，自己的兵就是出不來，自己一個人，在這數萬將士中，不吝於大海之中豎起的一根針，瞬間就會被淹沒。可是，與馬超對陣的李嚴又如何敢這樣就放馬超過去？劉安說得很明白，就是一隻鳥也不能讓它從城中飛出來，李嚴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就這樣讓馬超衝了出去。雖然知道自己不是馬超的對手，李嚴還是硬著頭皮與馬超對戰。交戰到三個回合時，李嚴感覺氣力不足，已經支持不住時，卻聽得有人喝到：「馬騰已經敗走，馬超還不快快投降，等待何時？」這句話讓李嚴心中驚喜，架開馬超的槍，回頭一看，正是張衛和梁興趕了過來。剛才說話的，正是同在劉安帳下的張衛所喊。

    聽到張衛的話，心中不由升起一種害怕，再看看李嚴、張衛和梁興三個人一起來挑戰自己，馬超不由撥轉馬頭，向城裡撤去。這也讓李嚴放下了心－－只要馬超在城裡，就沒有自己的事了，這短短的三兩下交手，也讓李嚴出了一身的汗，兩腿似乎也還有點軟，這馬超還真不是吹出來的。

    三兩步跨上城頭，舉目望去，只見馬騰旗幟正越走越遠，顯然，馬騰真的已經敗了，馬超不由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到了城牆上。原先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從第一天甘寧出戰後，雖然甘寧沒揀到便宜，可是也沒有吃虧，為什麼就一直不再應對自己的挑戰，現在，他明白了過來－－劉安根本不屑與自己這樣一個人交手，他留在安定城，只是為了將馬騰引出涼州城。

    沒了馬騰的援軍，怎麼辦？望望對面已經空下來的高台，對上劉安，馬超覺得這一切都變得不可預測，更沒有半分把握。

    馬超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