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四節 梓潼(4) 文 / 昨日流雲
隨從劉安來到侯家鎮的兵士已經剩下了四千來人,看看陸遜,劉安不由微笑--這一仗打得甚是漂亮,徹底扭轉了陸遜那擅長跑、擅長敗的「美名」,從此,若是形勢不惡劣,只怕有的只是那常勝將軍的名聲了。對於留誰在這侯家鎮,劉安也沒有懷疑,此事也只能是陸遜了--不單因為是他提出來截斷張任糧草補給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在這沒有後勤補給的情況下,也只能夠按照陸遜所說的以戰養戰,擊敗前來挑戰的西川將士,奪取他們的糧草來補給自己,還沒有別人能夠獨自領兵在這狹隘的山道裡完成這個任務的,也只能是提出這個建議的陸遜了。劉安想,縱使陸遜完不成這個任務,憑著陸遜的眼光、見識,要想跑回到大營,也不是難題。當下,劉安留給陸遜三千精兵,然後又給他配了李堪和馬玩兩個副將助他鎮守侯家鎮,才率領餘下兵馬並帶領俘虜離開了侯家鎮。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就過了五個多月。對於侯家鎮,劉安也不是沒有盡力補給過,可是,能夠運到侯家鎮的糧草是太少--你怎麼運過去?馬匹過不去,車子更不用說,只能讓人背著糧食翻山越嶺過去,那還能運多少?這就如救大火用瓢舀水去潑,那能夠見得什麼效用?可是,劉安還是不斷的派人去運送補給--多一點也是好的。劉安明白得是,如果陸遜在那裡多撐持一天,自己在這裡就多一分把握。
劉安已經不能夠想像侯家鎮在過去的時間裡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從傳過來的情報當中可以知道,陸遜在那裡艱苦的支撐著--雖然沒有梓潼過去的兵馬,但卻多得是從益州後方來到的西川將士,統帥也由原先的費觀換了三、四任,已經換到了劉璋的兒子劉循,所率領的兵馬也由原來的五千增加到了一萬一千將士,可是,西川將士依舊是連吃敗仗,只能遠遠的看著侯家鎮的防禦一天一天的加強,圍牆不斷增高、增厚。
劉安看看帳下眾將看到這個消息時的震驚顏色,道:「凡是到過侯家鎮的將士們都知道那裡的防禦情形是什麼樣,那城牆根本不是城牆,只不過是加厚了的牆而已,但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陸遜竟然仍能夠抗拒劉循一萬一千兵馬的進攻,憑借李堪和馬玩兩個人,可能嗎?可見,打仗是要用智慧的,而不是使用武力去硬性戰鬥的。正如當日臨別的時候陸遜所說,西川劉璋手下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將領,多的只是深溝險隘,只是依托於這地利而抗拒我們的**將士。我甚至相信,當我們再見到陸遜的時候,他手下已經不再是三千兵馬,甚至有可能是六千將士,這就是以戰養戰。」說到這裡,劉安又歎了一口氣,接著道,「這樣有見識的人,可當時連我自己都懷疑這個建議是不是正確。我沒有陸遜的見識高遠啊。」
「大人之所以有懷疑,那是因為大人考慮得太多,怕萬一有所損失,取的是兵家常說的一個『穩』字,這才是兵家所說的至上兵法。這也是陸遜所不能及的地方。」法正道,「既然已經有了這麼有利的形勢,我們就要讓張任逃不出梓潼去。」
劉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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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比劉安為怎麼攻破梓潼、擒拿自己而言,張任則是困坐在梓潼城裡,焦急的等待著侯家鎮能夠傳來好消息。五個月以前,他接到了從劉安軍營射過來的書信,被告知了侯家鎮易手的消息,雖然不想承認,可是,後來數月沒有從侯家鎮方向上來過一個人,也沒有傳過來一粒米,證明了這是一個事實,不容他不承認,同時傳過來的還有劉安的親筆勸降書信,張任不想告訴部屬這些東西,可是,又不容隱瞞這些東西,不能不讓他頭痛萬分。他想派人去取回侯家鎮,可是,對面的這些雍州兵馬必然也跟隨而去,那個時候,自己將面臨前後都是敵人的危險,侯家鎮取不下,自己倒送了進去。他只能夠盼望西川增兵將侯家鎮取下,可是,從這數月來看,對面的劉安將侯家鎮守得是紋絲不動。張任希望劉安能夠整集兵馬來硬取梓潼,可是,對面的劉安安詳的很--劉安既然不急著攻城,那當然是相信侯家鎮一直能夠守在手裡,困也能夠困死自己,何必費攻城的勁?
不能夠等到糧食一粒也沒有的時候。張任知道若到了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衝出去的可能。在這過去的幾個月裡,劉安不進行表面上的硬性攻擊,卻對自己部下將士時刻進行著心理攻勢--他日日朝城裡射著書信,一遍又一遍地講解著梓潼的險惡形勢,更告訴他雍州的兵力數量和部署,再對比雙方的形勢,勸城內將士投降。張任不能不佩服這一招的狠毒--這是打在將士心底的攻擊,正在瓦解著將士們的鬥志。
張任決定奮力一搏。
「將士們,西川的大好男兒們,」張任揚了揚手中自己親手製作的書信,對著集合在城頭上的將士,道,「這封書信是由益州劉大人傳過來的密信,大人對我們的頑強的鬥志讚賞不已,並要犒賞我們,只是由於外面有雍州賊兵擋著,他們無法進入到這梓潼來,所以只有將士們衝到外面去。說什麼?我們怎麼衝到外面去?劉大人告訴我們了,已經從成都派遣冷苞、劉巴等諸位將軍率軍四萬接應我軍出城。今夜三更,我軍全力向外衝,冷苞、劉巴等諸位將軍全力向裡接應,就憑劉安這些許人馬,又如何能夠當得住我們?要是劉安有本事,都已經五個多月了,他怎麼連這梓潼城池邊沿也不摸一下?我軍必勝,這又有何疑問?」
張任臉上帶著笑容,對著眾將侃侃而談,彷彿就如真的一樣。其實,他心裡很明白,自己的心在滴著苦水,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上哪裡找接應兵馬?就是有也被劉安擋住了,怎麼能夠容得他們來到這梓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