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節 鴻門宴(7) 文 / 昨日流雲
俗話說,賊咬一口,入骨三分,王洗在這廳堂上一站,雖然沒有說出一句話,卻為劉安證實了這封信的來歷和真實性,說證據確鑿也無可爭議,王粲也不用讓人驗證這封信是不是蔡瑁親筆所寫--到了現在這一地步,王粲明白得很,劉安肯定不會留下這樣一個簡陋的破綻給自己抓住從而翻過身來,要驗證的話,也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此信是蔡瑁所寫。自從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敗得如此徹底,王粲心底卻沒有害怕,有的只是一片茫然。
「既然蔡瑁不顧大義,決心同我雍州開戰,我劉安如何能夠不奉陪?不過,我劉安向來只追究首惡,其餘脅從之人一概恕為無罪,不予追究。」說完,劉安喝令將王粲推出去斬首,準備示眾,然後才又轉向了站在廳堂之上的王洗,道,「說來,你王洗也有助於我雍州,應該賞你,可是,你身為王府的二管家,在王府蒙恩多年,竟然只因為王粲輕輕叱責你一番,就偷出了主人的書信來構陷主人,不忠不義之徒,留之何用?賞你個全屍吧。」說完,劉安頭一抬,讓軍士將王洗拖了下去。處理完了這一切,劉安最後轉向依舊站在廳堂上的驚惶的張允,道,「我劉安說過不追究,就不會追究在座的諸位任何已有過錯,當然,也不會追究張將軍的過錯。張將軍,你是個將才,又真心投靠我雍州,位同在荊州,俸祿提升一個等次。」
看到劉安將目光轉向自己,張允眼見他剛殺了對劉安有功的王洗,他一時判斷不清楚自己會有什麼結局,心中正驚惶無比,卻聽到了劉安對自己的褒揚,真如天賜福音,驚惶立即轉為驚喜。他知道,在荊州,自己官位也已經不低,俸祿也是非常的高了,可荊州比起雍州來,那是差得遠了,剛剛還站在生死邊緣,現在卻忽然又來到了天堂,如何能令他不驚喜?張允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要有一點表現,當下道:「大人,向日張允糊塗,跟在蔡瑁等人手下做了不少錯事,是以得蔡瑁給與符節號令上庸及周圍兵將,容末將將功贖罪,招降這上庸兵將。」
聽到這話,劉安臉上露出了笑意,道:「好。張將軍既然如此用心,忠心可嘉,看來僅僅提升一個等次的俸祿,還是有點低,再與增加兩千擔俸祿。」說完,又向甘寧吩咐道,「興霸,你帶部分將士隨張將軍一同前去接收,若有不服從調遣者,一律格殺勿論。」
甘寧和張允出去了,劉安看看這廳堂之上的上庸官員,除了一個人,其餘都在那裡正襟危坐,顯然都正在彷徨之中。劉安看去,只見這個人神色戚苦,與眾人大為不同,當下站了起來,端起來酒杯,來到這個人面前--下午劉安認識了這個人,知道他叫王甫,也是這上庸相當有名氣的人,因此說道:「適才驚嚇了王將軍,還請王將軍恕罪。請喝杯薄酒壓壓驚。」
「王甫乃一個罪人,怎能讓大人如此看重?蔡瑁如此做法,倒行逆施,實在是太過於愚蠢,可我王甫身為上庸地方官員,眼看著走到了這一步,卻無從挽回,實在是心中慚愧,還請大人多多原諒。」看看面前的劉安,只見他有輕微笑意,眼中露出嘉許,顯然是真心給自己敬酒,王甫心中不由從慚愧當中又升出一絲感激之情,因此急忙站了起來,恭敬地接過了酒,喝了下去。
「王將軍乃忠義之士,人所共仰,劉安是極為欽佩,又哪裡來得罪責呢?」劉安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道,「事情走到這一步,我劉安也從未想到過。想想昔日劉景升劉大人在時,荊州、雍州雖然小處也還存在過摩擦,可從整體上來說,那是何等交好,可現在,荊州一易主,竟然到了刀兵相見的地步,令人心痛啊。現在,我劉安若不動刀兵,世人定然以為我劉安怕了蔡瑁呢,我劉安真的嚥不下來這口氣。如今這形勢,劉安是別無選擇啊。」說完,劉安又歎了一口氣,無奈之情溢於顏表。
坐在偏坐上的法正,看到劉安如此行事,心中甚至也有點相信劉安真的是處於被蔡瑁所迫才決定對荊州開戰,也不由感歎--別說這王甫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真情,就連自己這個參與其中的人也感受到了劉安的這種無奈,彷彿這一切真的就如劉安口中所言。法正知道,參與這件事情的能夠知道真相的總共只有幾個人,除了自己和劉安,也就只有司馬懿和孫禮了--這個王洗的到來,就是孫禮的功勞,王洗有可能猜出來真相,很可惜的是,他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也已經死了,已經被劉安滅了口。世上真的再也沒有人會相信事情完全出於劉安和自己等人的謀劃,黑真的可以變成白,而且,是讓世人都認識的白。
很快,劉安就接收到甘寧傳來成功接收整個上庸兵馬的消息,不由鬆了一口氣--這個計劃,確實是很凶險,雖然有三千強兵悍卒在自己身邊,又有甘寧、張任、陳到、王平等在身側,趙雲、司馬懿等人很快也會趕到,可若真的交戰起來,自己處在這上庸城中,很難說會出現什麼樣的情形。劉安明白,自己只所以敢如此行事,也就是因為料到了在這上庸沒有一個真正的可以和自己抗衡的人物,是相當的僥倖啊。
不久,先鋒趙雲率軍趕到上庸城,撤換了上庸兵馬,劉安命令王甫為上庸太守,又令記室立刻擬定佈告,向天下陳述自己起兵討伐蔡瑁的理由--無非是說些蔡瑁無視大義,企圖殘害荊州故交,勒令故上庸太守王粲刺殺自己,只是未遂,人證、物證具在,事實確鑿,雍州不得已起兵討伐蔡瑁,特此佈告天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