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八十六章 雙重打擊(三更合一!七千四!) 文 / 緣是天予
嘩啦!一連串猶若晶體粉碎那般刺耳的尖音驟然同時響起,原本隨著四系靈氣不斷溢出而收縮得只能夠容納穆遠一人站立大小並已變得純白如玉的光柱,驟然碎裂成數以億計的小碎片。那形似冰碴的小碎片難以計數,卻無一例外的沒有墜落在地,反倒皆漂浮於空中,圍著穆遠緩緩游轉,似是在等待著什麼。那詭異的情景從遠處看,猶若一團潔白的雲蓋憑地而生,將先前爆炸一瞬將要顯露的穆遠身形又再次隱隱的遮蓋起來。
相比上一次近乎實質的白玉光柱,此時場中圍觀的近千修羅已然不再難以探測,哪怕是低品修羅,只要他稍稍凝聚一下自己的神識,便可以將之延伸開來,穿透進入那看似濃厚的靈氣雲蓋之中,將穆遠此時的狀態完全掌握。
「咦?這小子在做什麼?」每當有神識接觸至穆遠身體那一剎那,便會又一聲輕咦猛然在人群中響起。倒不是說穆遠做了什麼詭異的事情令得那近千修羅如此迷惑,事實恰好正是相反,靈氣雲蓋之中的穆遠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靜靜的站立在那裡,兩手輕垂,雙眼合閉,頭部微抬,嘴角輕曳,那股悠然,那股平和,如果不在這盾衛試煉之地,簡直……就像是一位沉醉於自然美景的詩人,癡游於夢間,不願醒來。
就那麼苦苦等了將近一刻,人群中終於有修羅忍受不了這詭異的寂靜,脫口猜測道:「這小子不會是在故作鎮定吧?」
「哼!故作鎮定?這第一關是考驗其攻擊力,若是沒有在玄石墨柱上留下兩寸以上的印痕,就算他拖個十年半載又有何用?更何況,你以為那不動金剛許霄會讓他一直這麼耗下去?」話聲剛落,人群中便立即有人反駁道。其實先前那名修羅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剛才那聲猜疑也不過是發洩一下他心中的悶氣罷了。
如此插曲之後又過了將近百息,圍觀的近千修羅終是按捺不住這種憋悶,開始議論起來,有的更是忍不住去高聲催叫穆遠,而原本一直靜立在場中不動如山神色淡然的許霄見穆遠到這般時候依舊沒有一絲反應之後,眉頭忽的皺了起來。
場中那些細心的修羅當即便看到了這一細節,頓時心中暗喜,心想著:「許霄也忍不住了,看來這試煉馬上就要出結果了!多半應該是直接判定失敗吧?臭小子,讓你裝沉穩!這回裝過頭了吧?」不知多少人如此惡意的想著,然而就在許霄將要行動的一剎那,一直靜寂的穆遠卻在此時率先動了起來。
由於圍觀的近千修羅都沒有將自己探入靈氣雲蓋裡的神識收回來,於是就在穆遠動的一瞬間,在他們的靈海裡皆都出現了這麼一幕:穆遠原本眉頭亦是微微一皺,旋即,輕垂一側的右手便近乎同一時間的抬了起來,四指併攏,唯留食指,輕輕的向前一點。剎那,便見一縷刺目的白芒從其指尖猛然射出,迅雷般向前方激射而去。
白芒剛一脫離食指,圍繞在穆遠週身的靈氣雲蓋,便猛地沸騰起來,彷彿那一縷白芒身上擁有著極大的魔力,竟引得靈氣雲蓋中那金氣所凝化成的數以億計的的碎片猛然氣勢洶洶的跟緊而去,當即化作一道純白的狼煙,不破蒼穹,卻橫分天地。
白芒如電,聲若驚雷,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鋒銳之氣,引著神魔皆弒的純白狼煙,凶悍的呼嘯而來,猛烈地將所過的虛空瞬間便碎裂成一道道幽黑的斑紋,猶似飛箭帶起湖波的漣漪,旋即,純白狼煙到,湖波化滄海,驚濤沖九天。不過一息,便見一道刺目白芒隱沒,噗的一聲悶響,食指所指,白芒所向,距穆遠所在不過三丈遠的玄石墨柱便猛然一震。緊接著,近乎眨眼之間,由億萬靈金氣凝聚碎片匯聚而成的純白狼煙便呼嘯而至。轟轟轟!一連串震耳欲聾的巨響接連而已,那剛欲靜寂的玄石墨柱連同大地便隨之猛然顫慄起來。
轟轟轟!轟轟轟!那圍觀的近千修羅已然不記得到底響了多少聲巨響,有過多少次巨震,只是感知過了好久好久,直至眼前那純白的狼煙消盡,那被震得斜斜歪歪坐趴在地上的數百品級較低的修羅方才面色蒼白的站立起來,而先前見勢不好及時懸空的實力高強者亦氣色不好的飄落回人群之中。無論實力低弱,這近千修羅無一例外都有些氣弱,因為由於先前穆遠變化得太過突然,以致他們都沒有及時的將自己探入靈氣雲蓋之中的神識收回來,而使得在靈氣雲蓋隨白芒爆發牽引之際皆都損失了一縷神識。
神識出自靈海,卻源於靈魂本命,雖說僅僅傷了一縷,並不是什麼重傷絕症,卻也是無分高低品級而令人難以承受的苦痛。可以說,穆遠這驟然發起的莫名攻擊,先不說把玄石墨柱怎樣,因緣巧合之下,竟僅僅憑著發動的一瞬間便同時痛創了近千修羅,可謂千古難見的奇聞了。雖然被狠狠刺痛了一下,這近千修羅第一時間裡卻是都沒有在心裡升起一絲慍怒,反倒皆瞪大了眼睛,往那場中央的玄石墨柱看去。這倒不是說在場的修羅心地寬宏,而是他們真的很想知道這看不出絲毫名堂卻能僅一擊就能保持如此之久的猛烈攻擊到底會將玄石墨柱擊出多深的印痕。
這一次在場的近千修羅卻是學乖了,再也沒有將神識放出,而是運氣於雙目,定睛凝神的向場中看去。好在先前場上朦朧的雲蓋已經隨那詭異的攻擊完全散去,也根本用不上什麼神識試探了。就在他們看清場中玄石墨柱的一剎那,猛然呆滯了一瞬,旋即,原本就瞪得極圓的眼睛竟又驟然大了幾分,在那一聲聲尖銳驚呼驟起的同時,皆都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光芒來。
空地中央原本高達數丈的玄石墨柱此刻中間處竟多了一個直徑兩尺的大洞,四周內部一片皓白,醒目得根本無法令人忽視。從那洞中可以遙見一張張同樣滿是不可置信神情卻是模樣不一的臉龐,赫然是另一邊見狀驚駭的修羅。
「這……這不是真的吧?」雖然很多修羅年紀已然不小,卻都不禁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旋即,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方才在痛哼聲中仰頭向場中央望去,然而這一次那玄石墨柱之上的空洞卻是仍舊兩側通透,皓白閃亮。
「嘶——」一口口倒吸涼氣聲中,一個響若洪鐘的沉厚嗓音滿帶著難以掩飾的驚喜駭然隨之響起:「一品修羅穆遠,氣斬玄石柱深一丈八尺六寸。首次考核通過!」
一聲如劍,當即將一切虛幻的猜疑削去,使得那個無論如何也難以置信的事實一下子如泰山般壓了下來,使得先前喧囂的近千修羅猛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寂靜不過三息,驟然變化,暴風突至,驟雨臨盆,人群之中的近千修羅無論品級竟都在此時變得有些瘋癲起來。驚呼駭號,低吟尖叫,充斥耳間;張牙舞爪,狂蹦亂跳,不絕於目。就在這嘈雜的亂音愈演愈烈,即將變得無法控制之時,那猛然響起的頗為熟悉的一聲沉厚的大喝竟使得這亂勢瞬間平復。
「盾衛第二項考核,開始!」
許霄彷彿有些不認識眼前這個剛才還跟他說話的瘦弱少年,深深的看了穆遠一眼,旋即,又望了望玄石墨柱上那個直到現在仍然可以清晰可見兩側的大洞,卻是沒有馬上攻擊,反倒背對著玄石柱向他走去,就在他即將走過穆遠身邊的時候突然輕輕的說了這麼兩句:「氣穿玄石,你可是幽都三衛選拔試煉以來的第一人啊!想不到我許霄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小子,你說你是一品修羅應該是騙我的吧?」
穆遠聞之連忙拱手低聲道:「三衛尊崇,試煉體大,穆遠絕不敢有一絲的隱瞞,我的確是一品修羅。」
許霄一聽這話,卻是突然大笑了起來,趁二人貼近於一處之時,猛然將他那粗若常人大腿般的手臂前伸了過來,光光的拍了拍穆遠的的肩膀,並沒有再追問什麼,就那麼走了過去,然而穆遠卻是知道,許霄對於自己剛才的解釋多半是不信的,否則那拍肩的力道不會那麼重,簡直都要比得上承受一次荒級修羅技的正面轟擊。若不是穆遠早先被他拍過兩次,見其抬手便有了提防,否則就憑許霄剛才那變態的力道,穆遠絕對會被拍倒在地,難以起來。
同樣望了一眼那玄石墨柱之上雖然修復許多卻仍然通透的大洞,穆遠不禁苦笑般的抽了抽嘴角,先前感受到自己超水平發揮的驚喜早已煙消雲散,此刻他的心裡無比鬱悶:「我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啊!」
除了赤幽兒以外,在場中的任何一人,包括盾衛第二校尉許霄在內,萬萬不會想到的是,先前他們認為的五元聚頂不過是穆遠有意之下的無心插柳。那根本就不是什麼五元聚頂,而是最初猜想而又旋即否定的五系天眷!
雖然穆遠行功間的景象看起來的確如五元聚頂一模一樣——五系同來卻僅僅吸收一種靈氣。其實事實卻是另外一番樣子。在運功之前,穆遠只是想要多多吸納靈氣來著,畢竟靈氣越多相應的攻擊威力就越強,可是穆遠卻忘了自己因玄明氣的緣故依然是五系天眷的特殊體質,以致他剛一急轉功法便一下子引得天地五系靈氣齊聚這番奇象。
等到五系靈氣全部進入身體,穆遠方才想到自己五系天眷的體質現今不宜暴露一事,思索了片刻,便根據氣斬玄石柱這一考核的要求當即決定僅僅吸收以鋒銳見長的金氣,裝成自己是金性體制的樣子,而木火水土其他四種靈氣卻是連忙排除。當時的穆遠根本不知道什麼五元聚頂這特殊修煉狀態一說,也多虧他反應及時,並沒有耽擱多久便排出其他四種靈氣,以致錯打錯著,真的被他矇混了過去。
要是僅到這裡,對於穆遠來說絕地是好事,可是壞就壞在他將將排出其他四系靈氣之後,便發動了金系氣斬。此刻穆遠體內的金氣皆是先前自己吸納天地靈氣所得,由於時間短促,並沒有與體內的玄明氣完全融合,以致總體上跟剛剛排出的其他四系仍屬天地靈氣,二者之間同屬一體,所以也就特別契合。
另外,再加上四周近千修羅錯認為是五元聚頂,皆都爭先恐後的瘋狂吸納穆遠有意排出的其他四大靈氣而欲強化自身,以致本來游離出修者十丈的靈氣便會瞬間消散的這四大靈氣,被他們再次吸納而又排出,反倒大大減慢了其游離消散的時間。
隨著穆遠放出與游離他身周十丈之內的四系靈氣屬性極為契合的金系氣斬,當即便造成了一種共鳴,引得其他四系靈氣呼應而來,五行相生之下使得穆遠發出的氣斬威力驟然增強了數百倍,並直至四系靈氣完全消盡之後方才停止了攻擊,由此方才造成了氣穿玄石這等駭人的奇跡。這裡面有太多的巧合,不說別人,就連穆遠自己都不知道。
在許霄的示意下,穆遠一直走至相距玄石墨柱前一丈處方才轉過身來。望著此時竟然閉目調息且面色鄭重的許霄,穆遠不禁心中愈加苦澀。要知道雖然第一項考核穆遠的表現絕對算是逆天,然而那一擊卻是根本無法重現,然而這其中原委自己尚且難以理清,更別說向別人解釋了。面對突然重視起自己的許霄,穆遠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鬱悶好。
穆遠此時心中的焦灼旁人根本不知道,圍觀的眾人只是見他站立在第二關試煉處默默無語且沒有運氣行功,都覺得很是奇怪,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見此同樣納悶的自然還有不動金剛許霄,在他調息之時根本沒有感受前方一絲靈氣的躁動,這不得不讓他好奇的提前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穆遠此刻正平視著自己面色沉靜,心中不由讚了一聲:「沉穩!」旋即,許霄又仔細的感知了片刻,發現穆遠真的沒有調動靈氣,不禁錯愕了一下,旋即,又釋然了,在他看來能氣穿玄石墨柱的穆遠絕對不會做出毫無防備這類傻事的,想必早已留下了什麼後手,或有什麼依仗。
想到此處,許霄右臂向前一揮,驟然大喝了一聲:「小子,接招!」
話音未落,便見許霄那裡的空間驟然模糊了一下,旋即,便見一大片濃郁高聳的青色氣浪憑空出現,若海嘯般向穆遠兇猛襲去。在許霄大喝那一瞬,穆遠猛然清醒了過來,見到這威力遠勝他人試煉的一擊,穆遠兩眼瞳孔一縮,渾身寒氣大冒,當即將先前那些雜想拋卻至九霄雲外,急忙將體內的玄明氣瞬間運轉到了極致。
生死存亡之間,穆遠完全不理身上由於靈氣極端負荷急轉所帶來的那無數股劇烈難忍的撕裂劇痛,兩手變幻如電,近乎本能的施展出了目前自己能夠最快使出的一招修羅技——冬雪千尺!
一縷難以眼見的白光驟然從指間射出,旋即,便射入那來勢洶洶的青色巨浪之中,其間竟沒有帶來一絲漣漪,一絲停滯,以致除了極少數強者捕捉到了這一細節以外,在更多的修羅眼裡呈現的卻是這樣的一幕:在許霄那無比強悍的攻擊之下,穆遠卻是措手不及,還未及施展出半個修羅技,便使得那青色氣浪襲至近前。
穆遠面對這滿是冷冽煞氣的青色巨浪及近,眼看著那巨浪便要將自己淹沒這萬分危急之時,他的全身猛然向前噴射出無數股白霧般的迅疾氣流,旋即,在略微抵擋巨浪的同時,更使得他向後急退閃躍。按理以那巨浪驚人的速度,穆遠這過遲的反應不過三息便會被其吞沒,然而就在青色巨浪即將碰觸至穆遠那隨風揚起的衣角的一瞬間,竟驟然慢了一拍,生生讓其險險的逃了出去。
見此無比驚愕的近千修羅隨後便聽到卡呲一聲詭異的聲響,旋即,以為錯覺的他們很快就又聽到了那近乎同樣卻更為清晰的一聲卡呲的怪音。這一次他們聽清了,那卡呲的怪音分明就是流水迅速結冰的聲響,與此同時,他們不可置信的發現那原本迅若流星的青色氣浪變得越來越慢了,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片刻間便結成了一塊白青交錯的巨型冰塊,而巨冰完全形成之時距離後退至緊靠玄石木柱的穆遠不過只有半寸。
當!嘩啦!巨冰隕落,將大地砸出了一個足有幾丈長寬的深坑,旋即碎裂成了數以千計的青白冰片,幽幽的冒著令人刺骨的白色寒氣。那無比凶悍的一擊就這麼險之又險奇之又奇的被穆遠抵擋住了。
「天哪!這是真的嗎?那可是靈氣啊!怎麼可能如水一般瞬間就被凍成了冰塊!」先前那驚險的一幕寫起來甚多,但實際上卻是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裡,前後不過十息之間。如此之短便將那麼濃郁凜冽的青色靈氣化形的巨浪完全凍結,當即引得在場無數修罹難以置信的驚喝出聲。
即便有再多的圍觀者難以置信,這事實還是事實,一聲驟然而起的雄渾大吼將這愈演愈烈的騷亂予以終結。
「玄石墨柱分毫無損!一品修羅穆遠盾衛第二項考核通過!」
「好狠的小子!竟將自己逼迫於生死之間,趁此激發了潛力,使得原本應該只是玄級修羅技的威力生生提了一級,將我這六品修羅五成之力凝聚的氣浪冷錮成冰!」許霄滿臉喜意的走到穆遠近前,猛地伸出那巨型大手又狠狠的拍了一下穆遠的肩膀,甚是欣賞的說道。看他那極其興奮的樣子,竟完全不知那令得數百修羅猛然醒悟的解釋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其實事實根本就不是那個模樣。
「好好幹!只要再挺過我三輪攻擊,你便是盾衛了!」許霄竟破天荒的在試煉之前,便開口直言鼓勵試煉者,可見穆遠在先前兩次考核中異常出色的表現已然贏得了這壯漢的青睞。
「第三關考核,現在開始!」許霄話落便是臉色一凝,伸出那只異常粗壯的右手憑空一點,卻是沒有出現一絲色彩的漣漪,反倒一股無形的波蕩悄然襲來。連過兩關的穆遠此時也知到了最後一關,完全不顧自己全身難以忍受的刺痛生生的將已經運轉極致的玄明氣又生生提了一分,旋即,雙手結印如電,顯然在醞釀著另一個等級不低的修羅技。
穆遠見許霄右手輕點卻不見攻擊出現,錯愕的剎那驟然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寒意,當即兩手一錯,低吼了一聲:「春芒寸!」隨即,他一直醞釀的修羅技隨著一縷白芒閃耀當即發出。
這一縷璀璨的白芒猶若一顆白色的種子,射入空中之後便轉瞬消失,看似好像力量不濟而自行消散一般,然而,這一次卻沒有等待許久,穆遠之前的空中驟然冒出無數縷白色的光芒來。旋即,便能見到由遠至近,一片片的白芒閃現又驟然黯淡,彷彿有把無形的鐮刀在收割一般。好在白芒並沒有白白消散,那無形的鐮刀隨著一片片白芒消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旋即,就在接近穆遠的一剎那,驟然與千萬白芒僵持起來。白芒忽亮忽黯,足足閃手了將近十息,噗的一聲,白芒盡滅,寒意消融。這第一輪攻擊,穆遠看樣子並沒有太難便過了。
見到這一幕,許霄眉角輕揚,當即大喊了一聲好,旋即,他那無比粗壯的右手再次伸出,又點在了空中。這一次,青芒再現,卻是濃縮成兩寸粗細,化作一條青色的長蛇,帶著一股嗜血的腥氣向那穆遠凶狠撲來。
穆遠見此,不禁大吼了一聲,旋即,原本就鶴唳高亢的功調驟然又高了一度,隨後便見他的嘴角突然流出一絲猩紅的血跡。穆遠卻是不理不睬,彷彿沒有感知似的,兩手手印再變,猛然又低吼了一聲:「冬寒未退!」
話音冷冽,恰似北風。北風起,天地涼。北風大作,天地寒霜!
卡呲卡呲!卡呲卡呲!穆遠四周十丈之內,天空中竟驟然刮起了陣陣寒風,大地上亦瞬間蒙上了一層幽幽冰霜。這詭異的一幕令所見此景者皆不由得聯想其北方臨近初春的冬日,恰是冬季裡最為寒冷的時期。想到此處,一股不知來自何處的寒意驟然從心間升起,猛然令眾人渾身發冷,一連打了數個寒戰。就在那近千修羅不禁發冷之際,那來勢洶洶的青氣靈蛇卻是生生闖過數道寒風、百陣霜雪,直逼穆遠胸口而來。
「春芒發!」穆遠見此驟然冷哼了一句,旋即,便見那青蛇在撞至胸口的剎那猛然一滯,旋即,蛇身在眨眼間由青變白,化作一塊一尺多厚的冰塊,悄然墜落,啪的一聲,摔成千百殘片。不知什麼時候,穆遠手中竟多了一把斷了一半的黝黑匕首,赫然是他的斷匕天破。
「哈哈!再接我這一招!」一連兩招被挫,許霄卻是不怒反喜,大笑間,右手由指變掌,輕輕向下一揮,頓時一道淡青色的巨型掌印再次變幻而出,而這一次的攻擊速度卻是不再迅疾,反倒彷彿鵝毛飛空,竟出奇緩慢的向著穆遠悠悠飄去。
面對這看似柔弱的攻擊,穆遠終是色變。因為他所能施展而又能護住玄石墨柱的修羅技基本已經在前兩次攻擊中使了遍,更糟糕的是他體內所有的修羅之力已然被這幾式消耗得見了底。先前那兩次攻擊,可說是一次比一次迅猛,後者威力足以前者十倍為計。按理這決定盾衛與否的最為關鍵的第三輪攻擊應該至少是第一輪攻擊的百倍威能,誰知它竟然青芒柔和,來得竟也如此緩慢。穆遠可不會傻乎乎的認為許霄在放水。事出反常必為妖!
穆遠索性拼了!只要挨過這一次攻擊他便能成為盾衛了!由此,他不退反進,猛然將手中斷匕天破向前連劈了四下,那初步領悟的春芒匕決四式赫然被他不顧自身消耗的全部使了出來。
「冬雪千尺!」「春芒寸!」「冬寒未退」「春芒發!」每一聲落,便見斷匕天破發射出一縷皓白的匕芒,或猛烈擊向那淡青巨掌,或無聲的消沒於空中。
也不知道是因為穆遠體內存留的修羅之力太少而使得這春芒匕決威力大減,還是因為那詭異的淡青掌印威能太強。對於先前每一式都能建功的春芒匕決,那飄飄忽忽、光芒柔和的巨型掌印竟絲毫沒有阻礙的連破四道攻擊直奔穆遠胸口而來。這令所有人皆意想不到的結果,當即使得穆遠呆滯了一瞬。那距離穆遠原本還有一丈的淡青掌印更是趁此突然模糊了一下,隨即仿若跨越時空般驟然出現在穆遠面前。
穆遠見此大驚,猛地清醒過來。雖然淡青掌印已在身前,但它的速度卻還是那樣悠悠忽忽的緩慢,穆遠若是想要躲閃還是可能躲避開的,然而穆遠的身後便是那玄石墨柱,一旦讓那玄石墨柱直面攻擊,自己絕對便敗了。不及思慮,穆遠猛地咬了咬牙,並沒有躲避,反倒將體內的玄明氣又生生提升了一分,猛然向前一躍,直迎那淡青掌印而去。
青掌印悄然飄入穆遠身體,而穆遠卻是沒有絲毫的感覺,反倒似若無事的繼續向前閃躍而去,然而,就在那淡青掌印若無形之物從穆遠身體裡穿透而出時,穆遠猛地面色一白,驟然噴出一口猩紅的鮮血,旋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就在穆遠昏迷的一剎那,他好像聽到了一聲尖叫、一聲巨響與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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