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破碎的銀河擂台 第十八章 月夜、黑騎士之誓 文 / 瞳忍
「可惡！還是沒有消息嗎？」
星矢猛地將茶杯摜到地上，城戶家厚重華麗的地毯讓茶杯避免了粉身碎骨的命運，骨碌碌地滾倒瞬的腳邊上。
瞬歎了口氣，撿起杯子放到一邊：「星矢，別太著急了。現在不過才過了三天……」
「我一分鐘也等不下去了！」星矢站起身來大聲喊道，「那個紫龍……不當面給我說清楚、不狠狠揍他幾拳，我心裡一刻也安靜不下來！」
在座幾個聖鬥士中，數星矢和紫龍的交情最好，所以感覺受到了欺騙而最為憤怒的也是星矢，本來就有些個性急躁的他此時更是連坐都不願多坐一刻。
「說什麼會通知城戶家『龍宮』的位置，說不定根本就是緩兵之計。」靠在一邊牆壁上的冰河冷冷開口道，「既然已經拿到了他想要黃金聖衣，我不認為他還會有興趣和我們玩什麼奪還遊戲——對他來說那樣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不是嗎？」
「不會的。」瞬搖頭說，「紫龍雖然奪走了黃金聖衣，可是我覺的他沒有欺騙我們的必要——因為憑他的實力，要強搶的話，本來就沒人攔得住，不是嗎？促使他那麼做的，恐怕還是辰己先生那突兀的舉動吧……」
說到此處，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坐在桌後一言不發的城戶家大小姐。
那天之後，面對自請切腹謝罪的辰己，沙織當然沒有應允。但也罰他在宅邸中禁足半年，是以現在眾人的討論中並沒有辰己那大呼小叫的聲音。
「哼，你們還是不要把那傢伙想得太正直的好。」另一邊的一輝此時冷笑一聲開口道，「你們是沒有看到他在死亡皇后島上為了收伏暗黑聖鬥士而大開殺戒的樣子。而且，要說謊言什麼的，那傢伙也完全可以稱作行家裡手了……」說到這裡，一輝卻是想起了自己聖衣試煉當日紫龍假意擄走愛絲美拉達來激怒自己的一幕，冷哼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哼，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一輝你這傢伙也是出自死亡皇后島啊！」星矢沒好氣地開口道，話語中明顯有遷怒的意味，「說起來你來的目的不是和紫龍一樣嗎？根本好不到哪裡去——還是說，你其實也該算是暗黑聖鬥士的一員嗎？」
「就算是，那又怎樣？」一輝斜睨著星矢。
「對可惡的暗黑聖鬥士，當然是要狠狠痛揍一頓。」星矢的眼神裡已經燃燒起了好鬥的火焰。
「就憑你？」
眼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瞬連忙擋在兩人中間勸架，冰河在一邊冷眼旁觀。
「你們再吵下去，估計紫龍更是不會出現了。」沙織此時終於開口道。
星矢聞言轉過身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沙織沒有馬上回答他，抬頭緩緩道：「經過那日的一戰，還保存戰鬥力的青銅聖鬥士只得你們四人而已。還記得紫龍臨去前的說話嗎？想要找他，首先要提高自己的實力。現在的你們，不說是不是他和暗黑聖鬥士的對手，如果一味內鬥、自傷其身的話，你們認為自己還有挑戰紫龍的資格嗎？」
雖然不爽城戶家大小姐的說話，但是星矢卻又找不出言語反駁她的說法，悶哼了一聲坐回到沙發上去了。
「……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和實力，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戰鬥吧，這方面我說不上什麼話。不過，關於紫龍所在的『龍宮』的下落，我已經著古拉杜財團的情報部門開始打探了，相信早晚會有消息的。」
「早晚……那要等多久？」心情不愉的星矢還是氣哼哼地嘀咕著，「那可是中國大陸，不是日本這種小島國，天知道你們古拉杜財團在那裡能派多大點用場……」
沙織沒有說話，轉過頭去，看著窗外夜幕上高懸的明月。
……
靜夜無聲，月色如水。
沙織摒退了隨從，一個人漫步在城戶家宅邸的後花園中。
此刻的花園一片靜謐，只有個別只蟲兒不時鳴唱兩聲，反而更添幾分幽靜氛圍。幾步一盞的園燈散發著幽幽的昏光，在月色的映照下，整片園中顯得份外清冷。
沙織獨立其中，恍如月神的姐妹，那麼美麗而孤獨。
那一天，也是在此處，那個單膝跪在自己身前的長髮少年，彷彿只是白日間的事情而已……
「……我並非一個甘於命運之人。今天，天龍座的紫龍宣誓將為身為人類的城戶沙織而戰——沙織小姐，你是否有勇氣接受這份背棄自女神的忠誠呢？」
言猶在耳，之後印在自己手上的輕輕一吻，更是恍惚間印在了沙織的心上。
沙織下意識地握住自己的右手，按在胸口上。
為什麼？為什麼承諾給予我忠誠的你，如今卻要奪走黃金聖衣、逼我站在你的對立面？
為什麼……紫龍，你回答我……
「沙織小姐。」背後傳來的聲音讓沙織的雙肩一顫，「這麼晚了還站在這裡，小心會著涼的。」
沙織緩緩回過身來，美目中流溢著複雜的光芒。
「紫龍……」
深闔的雙目，悠然的微笑，隨風輕動、如同揉和在月光夜色中的黑色長髮，不是那個令自己滿心掛怨的紫龍，又會是何人？
沙織看著他，長時間沒有言語，良久，才緩緩輕呼出一口氣，用聽起來還頗為平靜的聲音說：「你呢？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當紫龍還暫住在城戶家的時候，兩人如果在入夜後相遇，往往會發出如上一般的問候。那時，不過是主人和客人之間的客套禮貌而已，如今，同樣的說辭中，卻平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幽然滋味。
紫龍摸摸鼻子笑了笑，彷彿也想起了當日的時光，不過，逝去的日子終究是不可能回歸的。
「……身為失去光明之人、暗黑聖鬥士的首領，這種黑夜，也許正是最適合我這種魔頭的時間，不是嗎？」紫龍抬頭迎向月光，嘴角帶著幾分自嘲的笑意，「不過，今天的月色似乎不錯的樣子呢，可惜我……」
專注地看著紫龍，似乎是不願見到他那落寞的表情，沙織忍不住開口道：「為什麼要離開我……們，紫龍？我們不是朋友嗎？要說什麼暗黑、『龍門』之類，就算沒有辰己亂來，難道我會不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在意過那些的。為什麼你一定要離開、還不惜把自己放到所有青銅聖鬥士的對立面？黃金聖衣，並不會是你這麼做的理由，不是嗎？」
面對沙織連串的質疑，紫龍也是沉默良久才開口：「沙織小姐，你是很難明白的。為了取得暗黑聖鬥士們的力量，我已經將自己的身心都浸染了黑暗，手上流淌著多少鮮血，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這樣的我，不要說雅典娜的聖鬥士，便是作為一個人，都是不可寬恕的——失去雙眼，這也許是天罰也說不定。辰己做的其實沒有錯，如果世人知道沙織小姐你身邊有我這樣的人，會怎麼看待你，甚至整個城戶家，你能想到嗎？」
「……我沒有你那樣的經歷，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生長玻璃櫃裡的花朵而已。」沙織幽幽開口道，「可是，我只記的，你曾讓我接受了那份背棄自雅典娜的忠誠——難道，此刻你要反悔嗎？」
「我也不會忘記。」
紫龍微微笑了一下。
「對一位人類的公主來說，能夠接受被神詛咒的黑色騎士的效忠，也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勇氣呢。
不過，公主殿下終究是要生活在陽光和花朵中的，沙織小姐。現在你的身邊，已經不是只有一名可以選擇的騎士了——他們更加忠直勇敢，更加有資格捍守愛與正義，對公主來說，他們才是真正適合的騎士。而對黑騎士來說，此刻隱遁在黑暗中也才是更適合自己的使命。
當然，現在那些新嫩騎士們不過是些幼鳥，無論是忠誠還是實力，都需要好好打磨一下。所以，現在由黑騎士客串一下反派，也是非常應時應景的，不是嗎？」
「……這些並不是全部的理由吧，紫龍，你總是讓人看不透你的全部。」沙織一眼不眨地看著紫龍，美目中閃爍著醉人的光芒，看到紫龍苦笑著欲開口說什麼，又出言打斷了他，「不過，作為溫室裡長大的公主，這些理由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也許他是身處黑暗，也許他被神所厭棄，也許他的雙手沾滿鮮血——但是在笨笨的公主的眼中看來，他只是那個在自己無助時勇敢地為公主遮風擋雨的、最初的、也是永遠的騎士，他的位置，沒有人能夠替代。至少，在那個笨公主的心裡是如此……」
「……非常榮幸。」
說起來，紫龍真正見過沙織，也只是在船王宴會上那匆匆一面。再相見時，紫龍眼中的世界已經淪入永夜，甚至連沙織具體的模樣也有些淡忘了。
但是此時，沙織的形象卻在紫龍心中再清晰不過地顯現出來——皎然月下，潔白的衣裙，淡紫色的長髮，還有那迷人的容顏，似有千言的眼神……
紫龍感覺到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麼被觸動了。
再次單膝跪在沙織的面前，輕輕鞠起沙織的右手。
一切恍如是那日的重演，只是，見證這一切的陽光和藍天，換作了月色和夜空。
「暗黑聖鬥士的首領紫龍，今夜在此宣誓，將繼續為身為人類的城戶沙織而戰，直到，眾神剝奪我們此身為人的存在，沙織小姐，你是否願意接受這份來自黑暗的忠誠呢？」
「……我接受。」
感受到紫龍的嘴唇再次印在自己右手上的感覺，沙織突然感覺眼眶中一陣滾熱。那是一種陌生的感覺，記憶中只有在爺爺去世的時候才有過類此的感覺。不過，那時是因為一份溫暖離自己而去，此刻，卻是因為一份溫暖降臨到了自己心中。
……
「沙織小姐！」
幾個人的喊聲從背後傳來，是星矢等人正飛奔而來。
「我感覺到了一個強大的小宇宙來到過這裡，那好像是……」
「是紫龍。」
沙織不為所覺地擦了擦眼角，轉過身來時臉色和聲音似乎都一片平靜。
「他果然來了嗎？現在在哪裡？那個藏頭露尾地……」星矢憤憤地四下看去。
沙織舉起右手到眼前，手掌心中是紫龍那時放進的一張紙條。
「龍門」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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