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反叛之天龍布武 第二章 心戰、真龍的回歸 文 / 瞳忍
隨著紫龍的一句話，場內的氣氛似乎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紫龍的背影上，驚疑、詫異、不可置信——這還是那個最最疼愛麗卡的紫龍嗎……
在其中一人的視野中，紫龍的身影慢慢被水霧籠罩起來。
沒有人說話，所以麗卡那努力壓制的啜泣聲還是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耳中，讓人心裡如同被一雙小手揪住了一般，生生的疼痛。
除了……已經失卻了自己心的人？
「紫龍……哥哥……」麗卡使勁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能清楚地說出話來，「對……不起，麗卡……會變得堅強的，不會再……再給紫龍哥哥添麻煩了……」
紫龍的腳步，並沒有因為少女流淚的話語停下半分。
「星矢，你要躺到什麼時候？」
來到倒地的黃金天馬面前，紫龍高抬右腳，然後朝對方的後腦一腳踩了下去。
「轟隆」一聲，碎巖四射，地面出現了巨大蜘蛛網一般的崩碎裂紋。
星矢卻在被踩中前的一剎那一個側滾躲了過去，並且在十米外順勢單手撐地半跪立起來。
「呼……呼……呼……」
饒是有黃金聖衣護身，連續激烈的戰鬥和不斷的打擊也讓星矢的體力消耗不少，沉重的呼吸聲說明了他身體的負荷。反觀紫龍，睜開那一雙紫目之後，似乎身體和力量狀態都在一瞬間恢復到了頂點……不對，是超越了原來的幾倍！現在的他，如同一個冷血的高傲帝王，以俯視螻蟻的眼光面對著眼前身穿黃金聖衣的星矢。
「雖然穿著黃金聖衣，但能把之前的我逼到那種地步——聖鬥士星矢，你幹得很不錯。」
紫龍說話的時候卻沒有看向對方，而是把視線投到了頭頂黃昏的天空和遠方半落的夕陽，似乎實在補償似的飽覽那自己已經有一年未見的風光。
「但是，雖然是喚醒本人力量的關鍵，我還是要說，你的手段太失禮了一點——我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你最好有所覺悟。」
「哼，虛張聲勢！」星矢不服氣地回道，「既然能打倒你一次，就能打倒你無數次！紫龍，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幾雙眼睛可睜！」
「呵呵，很好，雖然愚蠢，但是最令人欣賞的，果然還是你這份氣勢啊」紫龍終於把目光轉到了星矢身上，「我也想看看，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你還能保持這份無畏到何時。」
紫龍說話的時候，星矢的雙手已經擺出了流星拳的起手式，接著：
「天馬……」
「太慢了！」
星矢的拳還沒有揮出，紫龍的身影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星矢的臉面，然後帶動著天馬座那身穿黃金聖衣的身體去勢不絕地向前衝去，那速度和氣勢似乎連空氣都能摩擦出火焰來。
「轟！！！」
衝鋒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七層塔式建築——星矢被紫龍一把按進了牆體之中，然後，彷彿是巨大骷髏頭一般的破滅之力從地下升起，將星矢衝上天空的同時，也將那座華美的樓宇沖了個粉碎。（參見怒加的「天國之門」）
星矢的身體兀自高飛向天空，下一刻，紫龍的身影已經出現到了他的上方，然後一記雙手錘把他砸落向地面。而接著在星矢落地之前，紫龍有早一步出現在他下方，一腳高飛又將他復踢回天上。然後再然後，就見星矢在空中不停地改變方向被打來打去，而紫龍的身影似乎化為了無數的虛影，群龍戲珠一般地在天空中高速來回。
「彭」地一聲，可憐的天馬座「龍珠」終於摔落地面，而下一刻紫龍的身影也筆直地從空中直落而下，一腳踩在星矢的後脊上。
「嗚哇！！」
星矢吐血被踩進了地面半米多深，同時地面四周的岩石因為急速的碰撞擠壓紛紛破裂又向上擠出，一時間星矢似乎被鎖進了一個岩石地牢中，只餘一隻蒙塵的黃金翅膀似乎不甘地往外伸向天空。
紫龍一腳踩在星矢背上，右手捏住了那只伸出店面的黃金翅膀，猛然發力撕扯。
「呃啊！！！！」
黃金翅膀的根部頓時發出了難聽的金屬扭曲聲，似乎隨時都會被扯落。而星矢則感覺真有什麼要從自己的身體上被撕裂一般，同時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紫龍！夠了！請你住手！」
突兀的聲音來自城戶紗織。
一時間，包括紫目在內的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城戶家大小姐的身上。
「……不要再打下去了，紫龍。」
被紫龍的視線所及，紗織微微退縮了半步，但很快又堅定下來。
「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別人干涉，但是我還是要說——紫龍，你不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嗎？」
「過分？」紫龍放開了右手，似笑非笑地看著紗織，「你是這麼看的嗎，紗織小姐？我不這麼認為——既然戰鬥，必然是保持著殺死對方的或被對方殺死的覺悟進行的，給予戰敗的對手死亡的結局，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還是說，你想看到被殺死的人，是我？」
「你……」紗織的眉頭緊緊扭結起來，檀口開合兩次，最後吐出的卻是不那麼強硬的話語：「可是，紫龍，你不是這麼答應我的……」
「是嗎？」紫龍偏偏腦袋，作出一副回憶的樣子，這讓紗織心裡一陣沒來由地難過——他，已經不記得了嗎……
「也許是這樣吧，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紫龍邪氣地微笑，「青銅聖鬥士這樣的角色，有什麼資格代替我保護你——力量，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真理。」
看到城戶紗織久久無語的樣子，紫龍復又笑道：「知道我為什麼單單和你說這麼多嗎，紗織小姐？」
「……」
「因為你我和這些凡人，是不一樣的。」
彷彿是為了說明自己的話，紫龍雙目的瞳孔猛然一縮，龐大的氣勢頓時從他身上如山崩海嘯一般擴散開來！被壓力籠罩其中的暗黑聖鬥士以及莎爾娜等人頓時一聲悶哼，齊齊四體著地跪伏當場。
只有紗織仍然一無所覺，僅僅是驚訝地看向四周跪倒的眾人。
「看到了嗎？在你我這樣的存在面前，其餘的生命根本沒有與我們並立的資格！力量，即使凡人再怎麼追求它，也不可能追及我等的邊角——之前的我，也是這樣一個愚蠢之輩，守得寶山，卻整日徒費辛苦。」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看著紫龍張狂的邪樣笑容，紗織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會明白的，紗織小姐。」紫龍並沒有理會紗織的表情，自顧自地說，「有朝一日，當你學會從心底俯視凡間眾生的時候，你就會成為真正超脫凡間眾生的存在——因為你，有那個資格！」
「我……成為非凡的存在？」
「沒錯。」霸氣的紫色雙目牢牢地鎖定紗織絕色的俏臉，「那時候的你，將是唯一有資格陪伴在我身邊的女性——你，不願意嗎？」
紗織的心裡猛然一動，但同時卻下意識地扭頭避開了紫龍的目光。
這、這算是……示愛嗎……
紗織的心臟一陣劇烈地跳動，臉上的紅暈也如潮般浮現出來——身為城戶家的大小姐，至今為止的紗織其實並不缺少應對這種局面的經驗，其中包括之前希臘船王朱利安索羅那樣的人俊，紗織都能從容巧妙地委婉拒絕——但是，今天，眼前這個人卻是……
一向從容鎮靜的紗織此時芳心大亂，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短短幾秒時間，無數的念頭從紗織腦中閃過，像走馬燈似的一陣亂轉，然後，轉到某一個畫面時，頓時在紗織心中猛然定格——
……
「暗黑聖鬥士的首領紫龍，今夜在此宣誓，將繼續為身為人類的城戶沙織而戰，直到，眾神剝奪我們此身為人的存在，沙織小姐，你是否願意接受這份來自黑暗的忠誠呢？」
「……我接受。」
宅邸後院，月下花前，那浸染了夜色和月光，印在自己手背上的一吻。
……
如果說，紗織當時並不太明白紫龍的誓言，就像她方才並不能理解紫龍的說辭一樣，那麼現在，紗織突然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你一直都在和自己這樣戰鬥嗎，紫龍……
也許，成為他所說的「非凡存在」，我就能更加理解你一點了……
但是，此刻的你，其實更需要我作為人類來拉住你吧——城戶紗織能幫到你的，可能也只限於現在了……
……
城戶紗織抬起頭來，沒有了緊張和慌亂，代之以的微微笑靨。
「我……不能接受。」
「什麼！？」紫目上方的雙眉緊緊扭結在一起。
「因為，還有人對身為人類的我有所期待——是吧，紫龍？」
「可惡！」
紫目的紫龍勃然大怒，猛一揮手，右側身邊向外、半個龍宮的建築轟然崩塌！
「為什麼！你要對以前那個廢物一樣的紫龍戀戀不捨！他只不過是一隻弱者！」
「紫龍大人，從來都不是弱者。」
紫目一轉，卻見說話的暗黑天龍，此時竟然頂著巨大的壓力站起身來。
「能讓我們暗黑聖鬥士跟隨的龍王，絕對不是一個弱者——不止是力量，更是因為他具備我們所沒有的心……」
「給我跪下！」
紫龍猛一揚手，暗黑天龍身上的壓力頓時倍增，當場吐出一口血，單膝重重頓破地面。
「紫龍大人，我不知道您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的您，沒有讓我們下跪的資格——即使一開始會俯首於力量，但是現在的我們，已經不會甘心被力量壓彎脊樑了——這一切，不正是您教給我們的嗎？」
言罷，暗黑天龍身上的小宇宙發出一陣壓抑的龍嘯，再次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在他身後，暗黑巨熊和暗黑獨角獸，也同樣燃燒著小宇宙，努力地站起身來。
「這算是力量特訓嗎，龍王大人，那我可不會輕易認輸的……」
「麗卡小姐在哭啊，龍王大人，您沒有時間理會，我可看不下去了……」
「你們……」紫龍的紫目中閃過了難以遏制的驚愕和怒意。
「還有我的份！紫龍！」從背後碎巖中站起了身穿黃金聖衣的星矢，背後小宇宙的天馬形象隱隱呈現出金色的光芒，「你剛才那樣的力量算什麼！根本連之前的一半小宇宙都不如！紫龍，這樣的左道，還想打倒聖鬥士嗎？」
「可惡！那你們全部都去死吧！」
勃然大怒的紫龍雙手平舉，左右手上分別凝聚了紫色的風雷，整個人也緩緩升上了半空。
雖然出言反駁，但暗黑天龍等暗黑聖鬥士並沒有真的忤逆龍王的打算——所以，最後與紫龍對抗的，還是只有一人——拍動受傷翅膀飛上天空的天馬座星矢。
「天馬——流星拳！」
……
在一片平靜的心湖上，黑目長髮的紫龍腳尖點在湖面上，靜靜地站立著，看著腳下湖水中的倒影。
湖面反轉，另一邊卻是滔天的怒浪，紫目的紫龍狀若瘋狂地胡亂宣洩著力量。
「為什麼！為什麼！」
黑目：「想得到承認嗎？即使是以力服人，果然你也並不希望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
紫目：「少囉嗦！你這個失敗者！」
黑目：「論力量，你確實比我強，但是，沒有支撐的心靈終究是脆弱的。」
紫目：「不需要！那種東西，如果不肯承認我，那就讓他消失！就像你一樣！」
黑目：「你確定？」
紫目的紫龍手中猛然凝聚了一團巨大的紫色能量，然後朝腳下的湖面倒影猛然轟出去。整個湖面頓時如同漏斗一般凹陷下去，然後海量的水汽衝上天空，復又形成豪雨潑瀉下來。
良久，湖面再次平靜下來，紫目腳下的倒影隨著漣漪的散去再度平靜下來。黑目的紫龍依然如故，不僅如此，他身邊出現了很多的人——童虎，王虎，春麗，麗卡，紗織，暗黑天龍一眾暗黑聖鬥士，還有星矢一眾青銅聖鬥士，德裡密，莎爾娜……
紫目的一邊，卻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可惡！可惡！」
紫目的紫龍猛然跪倒在湖面上，雙手不停擊打著腳下的映像，但卻只能徒勞地蕩起漣漪。
「……從什麼時候起，我們變成了現在了這樣？」
「……明明是一個人……」
「是力量的歧路造成的嗎？還是本來就不完整的心……」
「一開始……」
兩邊的紫龍同時抬起頭來，眼前出現了那個最初逝去的長髮少年的身影。
「真好啊，能活下去，請代替我……」
黑目：「我應該承擔責任……」
紫目：「我要走自己的路……」
兩人：「那就是最初的裂痕吧。」
「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老實說，不記得了……」
「呵呵呵……」
「哈哈哈哈……」
兩個人不知何時變成了面對面站立，然後相對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淚。
這是最初的眼淚，兩隻眼睛共同的眼淚。
一滴淚水滴落到湖面上，暗淡的湖水頓時散發出了無盡的光彩，然後光芒從湖面中心迅速擴散開去，以圓湖為中心，照亮了萬里江山。
……
在星矢的拳頭擊中紫龍之前，紫龍的身體猛然煥發出了萬丈金光。
下方的人頓時無法直視，紛紛低頭或抬手擋住眼簾。
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只見渾身金光繚繞的紫龍緩緩從天而降，手上還攙扶著昏迷的星矢。
落下後，將星矢放到地面上，低頭的紫龍忍不住笑了笑：
「在我面前一直揮拳到最後嗎，你還真是個該死的小強啊，星矢……謝謝了，我的朋友。」
抬起頭來，面向眾人的紫龍——雙眸仍然是深邃的紫色。
但卻不見了那張狂的戾氣。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龍王大人！」
「紫龍……」
「紫龍哥哥……」
暗黑聖鬥士們跪下身去，眼前這個，才是能讓自己心甘情願跪拜的龍王！
紗織微笑著站在原地，麗卡則不管不顧地撲上前去，一頭扎進了紫龍懷裡，胡亂地摸著眼淚鼻涕。
紫龍笑著摸了摸麗卡的頭，卻又想起了莎爾娜，抬頭看去，卻哪裡還有伊人的身影。
搖了搖頭，紫龍轉過臉笑笑：「好了，回去了。」
天邊的夕陽餘暉，此時剛好隱去最後一絲光芒。
…………………………
本來的計劃是讓鬼面人和修補大叔兩人聯手制住暴走的邪龍，不知為何寫到最後變成這樣了。
嘛，算了，這樣也不錯。
其實本章和上一章都該歸到第三卷的黑鐵時代中的，不過為了章節整齊，姑且如此吧。
接下來相當長時間就沒什麼青銅的戲份了，討厭小強的讀者可以鬆口氣了。
天龍布武基本是戰略模式，目標是成為能和聖域分庭抗禮的力量，嗯，需要好好醞釀。
謝謝大家的一貫支持，請繼續期待瞳忍在紫目邪龍的發揮吧。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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