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反叛之天龍布武 第二十章 腳步、各人的選擇 文 / 瞳忍
「那一刻被電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萬年後仍凝固在傳說之中……」
紫龍念到這裡，感到腿上傳來輕壓的觸感，低頭一看，卻見麗卡已經不知覺間枕在他的大腿上睡著了，小巧的身體隨著細密的呼吸輕輕起伏著。
紫龍無聲地笑了笑，合上故事書，輕輕起身為麗卡掖好被角，悄然闔門出去。
「麗卡已經睡著了嗎？」
走廊上，好像是正巧路過的紗織俏然玉立在那裡，熒然的廊燈在她的眸子中輝映出了迷離的色彩。
紫龍微笑點頭：「已經這麼大了，卻還要聽著故事才能入睡，根本上還是個小孩子呢。」
紗織向著麗卡的房門看了一眼，不由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那只是因為想向重視的人撒嬌吧——上次麗卡來日本的時候還是在銀河擂台賽期間，那時她晚上還總是要纏著我陪她一起睡——現在已經是成長很多了呢，各方面來說……」
「是嗎？不要讓人太操心就好了。」紫龍笑笑，「已經很晚了，紗織，如果沒什麼事你也早點休息吧。」
對紗織點點頭，紫龍似乎沒什麼留戀地轉身穩步離去。
看著紫龍的背影，紗織猶豫了好幾次想開口，但還是沒有說什麼。
從五老峰回來後，紫龍似乎作出了什麼決定的樣子——雖然表面上看去仍然平靜淡然，但紗織怎麼看都覺得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將麗卡接到城戶家來與自己一起，連同死亡皇后島的艾絲美拉達也送到了一輝的身邊，同時對暗黑聖鬥士的部署也有了很大的調動——各種跡象都預示著這個男人將有什麼巨大的動作要如疾風迅雷一般展開了。
難道是……
紗織有些擔憂地抬起頭，走廊的盡頭已經不見了紫龍的身影。
「又想獨自承擔嗎？你啊……」紗織輕輕歎息一聲，也轉身離去了。
房間內，麗卡輕輕地翻身坐起，看著緊閉的房門，輕聲自語。
「紫龍哥哥，麗卡，也想要能幫助你……」
月光從大落地窗外灑進來，映照著女孩那雖然稚嫩卻也寫滿了堅定的表情。
……
「嗯？你想讓我收回成命？」
客房偏廳中，紫龍轉過身，看著單膝跪伏在自己面前的暗黑幼獅。
暗黑幼獅微抬起頭，目光冷靜：「是的，龍王大人，因為現在並不是我們出兵聖域的最好時機。」
「哦？說說看。」紫龍走到豪華的金邊木質座椅前，很隨意的坐下，用同樣。
「之前龍門與聖域的一番互相攻防，可謂各有勝負，但總體上說我方仍舊佔據著優勢，聖域外的聖鬥士勢力基本上已經被我們掃蕩乾淨、或者將其掌握於控制之下。而聖域，在出動黃金聖鬥士扳回了一些局面以後，可以想見之後將進入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防守期。這時候我們更需要一定時間來收攏鞏固外圍優勢，對聖域形成合圍。而貿然去攻，無疑是像以血肉之軀衝擊龍王大人的天龍盾一般不智——因為黃金聖鬥士的戰力一旦集中起來，還是絕對不可小覷的。我方除了龍王大人外，並不具有絕對能壓制他們的戰力——或者，至少等到暗黑天龍等復原……」
「暗黑幼獅，你能感覺到吧。」
紫龍打斷了暗黑幼獅的陳述，右手攤開，一團深紫色的小宇宙能量從他的掌心中浮出來。
一股巨大的威壓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霎時間彷彿連空間都有了些許的扭曲，暗黑幼獅感覺自己的背上彷彿猛然多了千斤巨石的重量，幾乎能將自己的身軀也碾成粉碎一般——這一切，都來自於紫龍手中那一團小宇宙！不，那根本不是什麼小宇宙！
饒是已經充分瞭解了主上的強大，但此刻暗黑幼獅還是帶著戰慄地從中感覺到了什麼更恐怖的東西——那是……
「這只是一小部分——來自我心底被封印的憤怒，即使在過去失去雙目的時間中也未曾如此強烈的憤怒。」那團紫色的能量似要隱隱化形成什麼東西脫離紫龍的掌控一般。紫龍猛一握拳，那團能量隨即不甘地湮滅，空氣中彷彿傳過了一絲凶歷的臨死嘶號。
紫龍看著自己微顫的拳頭：「從廬山歸來，我就一直在壓抑著它，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一旦我完全被它支配的話……」
紫龍再次將視線投向暗黑幼獅：「你還要阻止我發動對聖域的總攻嗎？」
「……不，已經足夠了。」暗黑幼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將身體中殘留的畏懼驅散，方才抬起頭來，雙目灼灼地看著紫龍，「您是我們的王。您的憤怒，就是我等為之掀起屍山血海的充分理由！」
「謝謝了，暗黑幼獅。」紫龍的嘴角微露笑意，「有你們如此的部下，真是我的幸運。」
暗黑幼獅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地頓首，然後退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紫龍轉頭看向窗外。
……
城戶家後院，皓月當空。
紫龍在冷然的月光和夜風之中。垂在身側的右手隱隱地顫抖著，空氣中彌布著低沉的龍吟之聲，好像其中壓抑了什麼不受控制的凶獸一般。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四周圍的空間驀然安靜了下來一般，紫龍的身體和四周圍的環境變得感覺無比調和。
天人合一的自然之境。
憑借這領悟自五老峰的極「靜」之力，紫龍總算暫時安撫下了自己心中那蠢動的嗜血慾望。
「等不及了嗎……放心吧，很快，就會輪到你出場了……」
「……春麗，等著我。」
紫龍抬起頭，好像在自言自語著，眼眸中淡淡的紫芒在月光的映照下湧動著。
「紫龍！」
背後的聲音讓紫龍轉過身來，眼睛微微瞇了一下。
「竟然是你啊，邪武。我還以為最急著來找麻煩的會是星矢呢……」
從暗影中走到月光下的獨角獸座緊緊盯著紫龍，片刻後才開口道：「星矢正在全力引發聖衣上黃金之血的力量，試圖完全封印你留在聖衣上的邪力。」
「是嗎。」紫龍無所謂地笑笑，「你不和他一起嗎？」
「……我有另外的想法。」邪武又向前走了兩步，直到和紫龍相距不到兩步之遙。
「難得。」紫龍的紫眸微微閃光，戲謔地看著邪武。
森冷的夜風吹過兩人之間，氣氛頓時有些肅殺起來。
邪武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狠狠地鞠躬下去——
「紫龍，請你讓我能繼續使用你賦予的那份力量吧！」
「……」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說話，驚愕的表情著實在紫龍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我聽錯了嗎？還是我認錯人了？」紫龍很沒形象地用小指挖了挖耳朵，「求我？這是那個傲氣張揚的獨角獸會說的話嗎？」
邪武的身體抖了一下，顯然有被紫龍的話刺到，但仍然保持著鞠躬的姿勢沒有改變。
「……看來不是一時腦熱呢，」紫龍看著邪武，「你真的有相應的覺悟了嗎？」
「是的。」邪武低頭大聲道，「通過和白銀聖鬥士的戰鬥，還有與黃金聖鬥士的相遇，我已經明白了——我這樣的人、沒有足夠打破實力位階障壁的天賦，如果還堅持著自己所謂的驕傲，那麼只會讓最後變強的機遇也與自己擦身而過！」
「就那麼想——變強嗎？」
「是的！」邪武的回答沒有半分猶豫，但隨即的話語卻不免變得越來越低沉起來，「比起我那不值一文的驕傲，實在的力量也許還會被更需要一點……」
「紗織嗎……」
邪武沒有再說話，但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吧，既然說到了這份上，我不給你個機會的話也顯得太不近人情了。」紫龍抄手笑道，「有膽量聽聽我的條件嗎？」
「請說吧！我邪武洗耳恭聽！」
「很好。」紫龍拍了拍邪武的肩膀，「看在你鞠躬姿勢這麼標準的份上——我的條件就是，以後在我的視線之內，除非得到我的敕許，你就都要給我好好保持著這鞠躬的姿勢，怎麼樣？」
聽到這完全的侮辱的要求，邪武的肩膀狠狠地抖了一下，紫龍幾乎可以聽到他牙根咬緊的聲音。
「……我接受！」
邪武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成交。」紫龍微笑，然後落在邪武身上的右手猛然發出紫色的光芒，邪武的身形當場被壓得跪倒下去。
同時，邪武房間內的獨角獸聖衣彷彿收到了傳喚，瞬間就飛到了當場，武裝到了邪武身上，並在下一秒就展現出了魔化的姿態。
紫色的光焰在魔化聖衣上升騰起來，以強橫的侵略姿態灼燒著邪武的身體的意志。
俯視著邪武壓抑的痛苦表情，紫龍冷淡地說：「機會已經給你了，如果你在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還能保持住意識清醒的話，那麼你就可以擁有支配這力量的資格了，好自為之。」
說吧，紫龍揮揮手，自顧走開了。
留在原地的邪武，彷彿在發洩痛苦一般地衝著紫龍的背影大聲吼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紫龍——不，我會證明給紗織小姐看的！等著瞧吧，紫龍！！」
紫龍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腳步，只是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還真是，扭曲啊。」
卻也不知，他是在說邪武，還是在說自己。
……
城戶家宅邸的各個房間中，幾個聖鬥士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邪武的異常。
他們幾乎都不約而同地想要趕赴現場，但又不約而同地因為各種思考而止步。
瞬痛苦地抱膝縮在床上：「這是邪武的選擇嗎……師父……」
冰河冷冷地注視著窗外邪武所在的方向，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輝不屑地哼了一聲：「弱者。」隨手拉上了窗簾。
星矢的房間內，星矢同樣正劇烈地燃燒著小宇宙，伸手壓制著眼前魔氣凜然的天馬聖衣。
「喝啊！！！！！」星矢大吼一聲，小宇宙更加蓬勃地爆發出來，聖衣上一股來源於黃金之血的聖光響應他呼喚一般升騰起來，漸漸將紫色魔氣壓制了下去。
……
清晨，城戶家的宅邸前院，一陣爭執的喧鬧聲傳來。
「邪武！你是什麼意思！？」
伴隨著厲聲的發問，星矢那業已達到超音速的拳頭狠狠地揍到了邪武的臉上。
邪武的身體被遠遠的轟飛出去，重重地砸到地面上，又彈飛撞到了噴水池壁上才停止下來，在崩裂的磚石和四濺的池水中，邪武擦掉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托身上魔化聖衣的福，星矢的一拳總算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傷害——能站在這裡，說明他已經挺過了紫龍的考驗。
冰河、瞬和一輝也在當場，只是懷著不同的心境看著這一切，卻都沒有上前阻止兩人。
邪武冷冷地看著星矢：「就像你看的的一樣——我決定接受紫龍施加在我聖衣上的力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星矢狠狠拎住邪武的衣領，大聲吼道，「你要向那個傢伙的邪惡力量屈服嗎！？邪武！你這樣還算是一個女神的聖鬥士嗎！？」
邪武沉默了片刻，一揮手撥開了星矢：「聖鬥士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我的女神，從來就只有紗織小姐！比起一個無力的聖鬥士，我寧願做一個能保護紗織小姐的魔鬼！」
「混蛋！」
星矢的拳頭再次狠狠向邪武的臉上轟去。
碰！
那超音速的拳頭卻被邪武穩穩地接住了。
「我們都已經不是銀河擂台上那時的自己了。」邪武閉上眼睛說道，彷彿在回憶銀河擂台時自己敗在星矢拳下的那一刻。
「你真的很了不起，星矢。我很早就不得不承認，你的實力和天賦遠遠不是我所能及，但是——」邪武猛然睜開了眼睛，「我對紗織小姐的忠義，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能比擬的！哪怕是以我自己的最後的尊嚴和驕傲為代價，起碼換到了能與你再次對等而立、為紗織小姐而戰的機會！」
邪武的拳頭重重地擊中了星矢的臉，將他打得吐血倒飛出去！
「來吧！星矢！穿上你的聖衣！來見證一下我這只為了紗織小姐而存在的力量吧！」
「荒謬！邪武！你那是徹底的墮落！作為聖鬥士，我絕對不會承認你的愚蠢做法！」
星矢站起身來，天馬座的聖衣從天而降，將星矢武裝起來，與魔化的獨角獸喲啊搖對峙著。
兩人之間的劇鬥一觸即發！
……
「真是有活力啊，有這樣的人守護在你身邊，我也可以沒什麼後顧之憂了吧。」
站在樓上大落地窗邊的紫龍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微笑著對身邊的紗織說。
紗織將眼神放到紫龍身上：「你又要離開我了嗎，紫龍？」
「……對不起，好歹我也算是個事業型的男人呢。」紫龍微笑著，好像開玩笑地說。
「……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停住腳步的男人吧。」紗織也微笑著，看不出是不是開玩笑的說。
紫龍走到紗織身後，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們女人的步伐，其實永遠也不會比男人慢上多少的——如果我停下腳步，將來可能被你們遠遠拋下，永遠也追之不及的——所以請相信，我此刻，其實是在為了能永遠留在你們身邊而奔走哦。」
紗織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潤，放鬆了後背的氣力，將臻首輕靠在紫龍的胸膛上，聆聽著這個男子那有力的心跳：「我『們』嗎……真是讓人生氣的說法呢，但是現在，我卻好像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紗織，再見。替我照顧好麗卡。」
感受著紫龍那輕輕吻在自己頭髮上的觸感，然後，他的氣息漸漸在這個房間中消失了。
「紫龍……」
紗織輕輕呢喃著，久久不願睜開眼睛，彷彿在感受著紫龍留下的溫度。
當紗織睜開眼睛的時候，其中多了一絲暖然而不乏堅強笑意。
「確實，女人的腳步，並不會比男人慢下的——尤其是我們自己認定的男人在前方的時候，」紗織微微偏過頭，「你說是嗎，麗卡？」
門口處，小麥色皮膚的少女眼神中帶著下定某種決心的意味，重重的點了點頭。
「……嗯！」
……………………
好忙好忙好忙忙——
唉……
真想辭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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