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反叛之天龍布武 第二十二章 狂氣、紫龍的憤怒 文 / 瞳忍
「真是可笑。」
英仙座的亞魯哥路站在富有聖域特色的巨大石柱上，很不愉快地看著下方遠處的那一對男女，冷哼一聲，將臉轉到一邊。
「嚴令我們白銀聖鬥士不得出手，就是為了請我們欣賞這麼一出鬧劇嗎？新晉的參謀總長——德裡密大人。」
沒有回答。
仍舊把自己包裹在厚重披風裡的天箭座白銀聖鬥士不發一語，沉默地遙望著遠方那個黑色長髮的熟悉身影。
接過前參謀總長基加斯全部權力的德裡密一直沒有什麼一朝得志的表現，依然保留著當年身為「最弱的白銀聖鬥士」的低調，唯一對白銀聖鬥士們下達的命令就是——「不得對龍門主動出手」。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買他的帳——好像已經不知葬身何處的巨犬座和銀蠅座，又好像下面那個當眾對龍王「投降」的蛇夫座莎爾娜。
即使是此刻圍繞在他周圍的這些白銀們，要說心中對其有多少尊敬怕是也並不實際吧。
但德裡密對這些恍若未覺，而他真正在想些什麼，除了他自己也沒人知道。
「要我說的話，女聖鬥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半人馬座的巴比倫從遠處的蛇夫座身上收回不屑的眼神，冷冷地說，「身體的意志都如此軟弱的她們，根本就沒有捍衛女神的資格！」
「噤聲吧，巴比倫。」獵犬座的亞狄裡安不快地打斷道，「聖域的女聖鬥士可不只蛇夫座一個人，如此偏頗的妄語太有失你的身份了。」
「怎麼，亞狄裡安？」巴比倫挑了挑眉毛，語氣輕蔑地反駁，「我的話有什麼不對嗎？還是說，你依然對那個魔鈴抱有什麼幻想——洞悉人心的你，竟然會看不穿那個只想著她叛逆弟子的女人嗎？看來被無聊感情蒙蔽雙眼的，也並不只限於那些女聖鬥士啊！」
「你……哼！」亞狄裡安一怒之下，牽動了舊傷，不由地皺眉摀住了腰腹。
巴比倫眼中不屑地神色更重了一分：「被區區青銅聖鬥士傷到，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嗎？真是不夠看啊……」
巴比倫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身影站在了巴比倫的眼前——是下巴上還纏著繃帶的白鯨座摩薩：「喂，巴比倫，你剛才的話是把我也算進去了？」
巴比倫的語氣冷然依舊：「是又怎樣？」
摩薩巨大的拳頭捏的嘎崩嘎崩一陣響：「倒要領教一下，你這被暗黑聖鬥士打退的傢伙有什麼更了不起的地方。」
被刺到痛處的巴比倫身上蹭地一下就冒起了火焰：「想知道嗎？我可以成全你。」
「到此為止吧！現在不是窩裡反的時候。」
「大敵當前，身為白銀聖鬥士的我們卻在為一些無聊事情內訌，成何體統！」
亞魯哥路和亞狄裡安分別擋在了巴比倫和摩薩身前，火藥味濃重的兩人這才各自冷哼了一聲，把頭別向一邊。
亞狄裡安轉頭看向斗篷男：「德裡密，說點什麼吧。即使作為參謀長的你打算一直保持觀望，難道教皇大人也對我們沒有任何指示嗎？」
白銀聖鬥士們的眼神頓時都集中在了天箭座身上。
德裡密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聖域目前僅存的幾名白銀聖鬥士，用波瀾不驚的聲音道：「現在，還沒到時候……」
巴比倫的眉頭一皺：「難道就讓我們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傢伙踏入黃道十二宮嗎？」
德裡密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被無視的巴比倫頓時心頭火起：「喂……」
「那個天龍座，不是我們能應付的對手。」
出聲的，是一直靠在一邊閉目養神的蜥蜴座密斯狄——這個有著女子般美貌的男人睜開眼睛，視線落到遠處那個人的身影上，瞳孔難以自控地縮了一下。片刻後轉過臉來，用少見的凝重神色和不容置疑地口吻對白銀聖鬥士們說：
「我不知道你們對他的實力瞭解多少，就我所見識過的程度，可以肯定的告訴各位——即使我們在場全部白銀聖鬥士加起來，也絕對無法阻擋他的腳步——不，我甚至不知道，那到底還算不算是一個『人』……」
這個向來自傲的蜥蜴座說出的意外無自信的話語，讓白銀聖鬥士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亞魯哥路抬起手臂上的「美杜莎之盾」：「呵呵，我倒是很難相信——世上還有什麼生物能擋得住蛇發女妖的凝眸——要是那傢伙身邊沒有那個瞎子影武者的話……」對於自己在龍虎山被盲眼的伏龍克制住，亞魯哥路一直耿耿於懷。
「我只是說出自己的判斷，是否要用生命去試驗一下，那要看你們自己的決定了。」密斯狄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哼，危言聳聽！」巴比倫猶自不忿地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亞狄裡安則若有所思地上前一步：「密斯狄，我承認你所說的那個傢伙有著恐怖的實力，但是，就此畏縮不前，也不像是你的作風吧？」
密斯狄沒有睜開眼睛：「無所謂作風，我只是遵循上位者的指示而已。」
「哦？」
亞狄裡安意外地看向德裡密，他竟然能讓密斯狄甘心聽命……？
「不要誤會。」密斯狄輕笑一聲，「我所服從的，是擁有著更高強實力和更美麗人格的某位大人的指示。而且，有那位大人在的話，就算是那條魔龍也一定能夠被降服！」
「什麼？」不只是亞狄裡安，其他的白影聖鬥士也都吃驚地看向密斯狄。
「倒要請教你說的那位大人是……」
「那位大人，」
密斯狄睜開漂亮的雙眼，雙眸中竟然帶上了一絲狂熱的色彩。
「正是十二宮第一星座——白羊座的黃金聖鬥士——穆先生！」
……
紫龍的身形微微一動，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轉頭向後看去。
莎爾娜這時則劈手奪過自己的面具，將那滲入了一絲緋紅的的容顏重新掩藏到冰冷的鐵面後。
紫龍有些無奈地笑笑，轉過身來，面對著白羊宮的方向。
「又見面了，穆先生。」
從白羊宮通向聖域廣場的石階上，一雙黃金的靴足緩緩拾階而下。但明明是如此從容的腳步，卻是在幾個恍惚間就來到了紫龍的身旁。
猛然反應過來的暗黑聖鬥士們第一時間就將穆先生包圍起來，但心中卻俱都驚懼不已——
竟然就這樣被他毫無所覺地靠近了龍王大人身邊，這就是……
黃金聖鬥士嗎！
「不用緊張。」
紫龍毫不在意地揮手讓暗黑眾退下。
「既然是走出了白羊宮來迎接我們，穆先生，我可以理解為你並沒有戰鬥的意願嗎？」
風捲沙過，吹動起穆淡紫色的髮絲和背後的披風，但是卻不能絲毫沾染動搖那華麗神聖的黃金聖衣的光彩。
「很遺憾，紫龍。」
穆凝視著紫龍的雙眼，開言道。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踏入神聖的黃金十二宮。」
「是嗎，那真不是一個好消息。」紫龍的微笑越發燦爛，「你認為，自己做得到嗎？穆。」
在無言的對視中，金色的和紫色的小宇宙從兩個人身上升騰起來。對峙的兩人周圍的空氣彷彿變得無比稀薄，而氣壓卻呈幾何倍數地增大，宇宙的幻象在兩個人之間恍惚升騰。
莎爾娜和暗黑聖鬥士們感到身體被無形的力量禁錮了一般，彷彿連心跳和呼吸都隨時可能停止！
「啪！」
清脆的鳴響終止了沉重的氣勢對決——卻是紫龍輕鬆打了一個指響。
一切的小宇宙幻象全部戛然而止。
「哼。」
與此同時，穆卻是難以察覺地小退了半步。
高下已判！
「看來，你和米羅一樣啊，穆先生。」紫龍搖搖頭，「並不是那個能阻止我的人呢。」
「……沒錯。你的實力境界，我確實有所不及。」穆並不諱言自己的弱勢。
「和聰明而誠實的人對話真是愉快，」紫龍似笑非笑地看著穆，「那麼，我們可以避免浪費時間的戰鬥嗎？還是說……」
「你想要試著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嗎？白羊座的穆。」
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口吻了！面對黃金聖鬥士，紫龍竟然用完全居高臨下的語氣在說話！
對遠處觀望的人不明所以，但聽在周圍暗黑聖鬥士們的耳中，卻是無比的振奮！
哪怕是位居聖鬥士頂點的最強存在，十二宮的黃金聖鬥士，也要對龍門之主仰視方見！
這就是我們的王！
不，這就是我們暗黑聖鬥士的神——龍王紫龍！
……
「真是何等輕狂的話語，紫龍，在黃金聖鬥士面前，能夠如此放言的恐怕古往今來也只得你一人了。」
穆的眉頭輕輕皺了皺。
「但我又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這份輕狂的資格——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感到疑惑，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當時那個在我面前以自己的鮮血澆灌天馬座和獨角獸座聖衣的你，真的只是為了令區區的兩件青銅聖衣墮落嗎？」
紫龍一時沉默。
「真正的自己嗎？真是個好問題。」紫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錚亮的聖衣清楚地映現出自己那紫光流溢的眸子，「我曾經以為那樣的自己才是正確的，但是，結果，一味的壓抑自己的力量，結果卻讓一些身居高位傢伙以為是有機可趁，竟然敢對我所重視的人妄動出手！」
紫龍的手微微地顫抖著，眼中的紫芒如有實質一般地向上汩汩流溢而出。
「那是無法挽回的失去！是我的錯誤所導致的罪！所以，我決定了——想觸摸我底線的人，就讓他們看看好了！讓他們記住，自己也不過是區區的一個『人』而已！」
好像發洩一般的說完了這些話，紫龍的右手握拳止住了顫抖，垂在身側，微微抬頭閉上雙眼，彷彿努力收斂了紫目中的狂氣。
「穆先生，你說的沒錯，如果是當時的我，應該很樂意與你一番長談，也許真的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戰鬥——但是，現在你眼前的，其實是一隻被憤怒和暴躁之火灼燒的凶獸，此刻的理智說話，只是我陷入殺戮的倒數讀秒而已。所以——」
紫龍猛一揮手，磅礡的力量橫洩而出，將身旁百米範圍內的一大片扇形區域包括聖鬥士雜兵在內的一切都吹飛成了白地！
「多言無用！白羊座的穆。將十二宮的鍾火點燃吧——如果不想我的怒火吞噬掉更多無謂的生命的話，就試著用十二宮這條黃金的大鎖鏈來將我禁錮住吧！」
大地的顫抖猶未停止，紫龍的聲音仍然迴響在聖域的廣場上。那被凶暴之力吹出的一大片空地，好像是一記巨大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聖域那無比莊嚴神聖的臉面上。
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刻失聲了。
聖鬥士，如果說是擁有能夠一拳撕裂天空、一腳踏開大地的力量的人的話，那麼，剛才那隨手一擊之間讓百十名准聖鬥士灰飛煙滅的人，究竟又算是什麼？
不，不對……
「那根本不是一個人！」
密斯狄的話此刻成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共識。
也許剛才那消失的眾人中有著自己的親朋好友，但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有挺身報仇的想法——身為人類，被完全俯視自己的力量所震懾之時，可能做到的也只是現在這樣了。
退卻。
原本如鐵桶般密不透風的包圍隨著慢慢的後退擴大而變得稀疏，然後終於彭地一下崩散掉了。
「快，快逃啊！」
「那不是我們能面對的東西！」
「魔鬼！魔王！那個傢伙是地獄的魔王啊！」
雜兵聖鬥士們再沒有其他的時間比此刻更明白自己的雜兵身份，紫龍的一擊之中彷彿附著著啃噬勇氣散播恐慌的魔咒，轉眼之間，廣場上的雜兵們就只留下逃散的蕭瑟。
穆沒有理會雜兵們的醜態，只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
「那就好，穆先生，無論戰否，我們白羊宮中再見吧。」
「不，你誤會了。」
「什麼？」
「我說過，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踏入十二宮的。」
紫龍頓住腳步，抬頭看向穆。
穆的眼睛也毫不退縮的盯視著紫龍。
「紫龍，你的力量確實不是我所能阻止的，但是，好像在青銅聖鬥士中誕生了你這樣的怪物一樣，黃金聖鬥士中，也同樣有著我所不能比擬的存在——而那個人，就是要把你阻止在此地的關鍵。」
「哦，」紫龍出乎意料地沒有半分驚訝的表情，「是嗎，是他啊……」
「沒錯，紫龍。」穆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光華流溢的金蓮，「要禁錮你的邪力，不需要黃金十二宮，只要這一朵金蓮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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