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逃亡 第四章 傷逝(中) 文 / 葉聽雨
槍長接上父親，那個小護士總共得到了兩萬塊錢，槍長為了感謝她，特別將她邀請到家裡參加今天的活動，張立秋自從家裡轉型做飲食後，基本上就不再去上班了，只是偶爾到天圓去跟吳文冰學學做房地產，今天家裡的客人有：文德久、鄭德柱、吳文冰、字正山、歐陽、王大明、虎頭四兄弟、陳石頭、呂小北、吳道昆夫婦、張立冬、加上槍長的一家人，共二十位，等槍長到家時，裡面的人早就準備好了，這些人都到醫院去見過陳老頭，最讓槍長意外的是張立秋身旁竟然……居然……站著大林！
看著槍長呆傻的樣子，張立秋再度施展殺手，狠狠地擰在槍長的腰肉上，槍長覺得不痛，反而很爽，老子終於可以讓兩個婆娘一起上床了！
陳老的頭髮花白，但是臉色相當紅潤，看得出來身體恢復得非常不錯，歐陽主動上去拉著他的手：「祝賀你戰勝病魔！今天是老弟的大好日子，我們這些人來沾沾福氣。」陳老頭憨厚地笑道：「哪裡，哪裡，*能認識你們這些人才是他的福氣，大家快裡面坐，我去給大伙倒水。」
張立秋過去嬌聲道：「老伯啊，家裡請了人來幫忙的，你就別操心了。」張道昆也笑道：「老親家，別忙活了，走走，咱老哥們兒進去喝兩盅。」拉著陳老頭，與歐陽一左一右的進去了。
槍長走到大林的身邊，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一個勁地看著大林傻笑，鄭德柱走過來威脅道：「四哥，要是你有半點對不起大林，我就到法院告你！哼，大慈善家一屋藏二嬌，看你不被口水淹死才怪。」槍長翻著白眼道：「大林跟我說你一直在暗戀她，我非常同情你，小男人！嫉妒吧！」
鄭德術氣極，指著槍長半天說不出話來，大林更是笑得彎下了腰，張立秋走過去一把挽住鄭德柱道：「德柱，來，姐姐疼你！別理這對狗男女！」鄭德柱扒開張立秋的手，非常不屑地說：「少來，小丫頭想蒙我？還姐姐呢，哪邊涼快哪邊玩去。」
菊花蹦蹦跳跳地跑過來，鄭德柱大笑道：「菊花，親愛的妹妹！柱子哥哥陪你玩好不好？」張立秋大笑道：「乖孩子，去跟菊花妹妹玩哦。」槍長扶著大林早笑得不行了，虎頭等人也跟著狂笑不止，鄭德柱臉上一陣紅白，最後哼一聲，學著槍長的口氣道：「你們被我打敗了！」然後像個得勝將軍一般大搖大擺走了。
菊花眼睛一轉就追了過去：「柱子哥哥，別理他們，我們到花園找蟈蟈去。」
文德久搖頭笑道：「這個鄭德柱管理企業的時候像個專家，逗起人來還真有一手啊。」吳文冰笑道：「我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呵呵，昨天我終於見到了神秘女郎！」眾人一下子就聚了過來，大家都知道鄭德柱是因為網戀才跑到y省的，無論大家怎麼說怎麼騙，鄭德柱就是不帶來給大伙認識。
槍長特別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讓鄭德柱如此死心塌地，吳文冰神秘地笑道：「我可是運氣特好，剛巧碰到，嘿嘿，剛好有個攝影愛好者拍了下來，各位觀眾，注意力集中！」從包裡把拿出一張相片，槍長一看相片中的女人，腦子裡嗡地一聲悶響：林妹！
老天爺啊，你這是開的哪門子玩笑，鄭德柱的女友竟然是林妹！天啦天啦，求求你啊，老子到底哪兒得罪你了！老子最得力的手下的女人，竟然跟老子幹得天昏地暗，槍長有種想哭的衝動，他覺得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這個了，人家表妹被老子干大了肚子，心甘情願地做了小，人家的女友被老子折騰得死去活來，一個電話就招來了，媽的，他媽媽的！張立秋狠狠地踢了槍長一腳，小聲地說：「是不是又想打壞主意，我可警告你，再有第三個，我非閹了你不可！」
槍長在心裡罵道：老子豈止是第三，第十都有過了，這個的壞主意早就打完了！他媽媽的，老子該怎麼辦才好？以後要是他們結婚老子不去？請吃飯老子不去？
大林看著槍長一個人臉色不定的在那兒，心裡就有點打鼓，悄悄地問道：「你認識嗎？」槍長趕緊說道：「有點面熟，正在想哪兒見過呢。」其他人看到林妹的樣子都嘖嘖稱奇，槍長突然想到虎頭等人也見，急忙朝虎頭等人看去，卻見四個傢伙跟大明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槍長眨了幾下眼睛，趕緊道：「我們到大廳去吧，拉開場子開賭，今天大夥兒放開了玩，嘿嘿。」
王大明指指天，再摸摸心，意思是說：老天爺有眼，要你良心受罪啊。槍長心道：老子的良心被狗吃了！他媽媽的！又想起林妹的種種滋味，唉，為什麼是鄭德柱的女友呢？為什麼要出來鬼混呢？現在的女人……咦，老子的婆娘會不會背著我出去玩？不行，老子一定要在她們身上安個竊聽器，安全第一！
眾人打牌的打牌，喝茶的喝茶，一個小時後，一聲開飯，圍著巨的長形餐桌就開始了戰鬥，槍長今天的心情是五味雜陳，混亂不堪，一會兒想到這裡，一會兒想那裡，但是看到老爹開心的樣子，揮開心裡的雜念，老子還是先把老爺子伺候高興了再說，嘿嘿，今天醫生開了幾顆猛藥，說是沒有副作用，對中老年人的某些功能效果超強，北京只有明年再去了，明年等**風波過後，今年就先到新馬泰去玩個痛快，呵呵，倒是要見識一下人妖。
直到晚上十點，眾人才慢慢散去，菊花早就回房睡了，她的房間在石頭的隔壁，是張立秋特意為她準備的，紫色的星星，白色的屋頂，裡邊到處都是毛娃娃，布娃娃。白蛇靜靜地站在菊花面前，看著眼前的抱著大狗熊的女孩，眼裡一片溫柔的情意，白蛇想起了趙大同的兩個孫女，也是相當大吧，唉，誰讓你有個這樣的爸爸呢？你爸爸殺了人家的爸爸，所以人家就要來殺你，眼裡的柔和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殺氣，白蛇慢慢地伸出手，只要輕輕地一捏，這個花朵一般的生命就會消失了。
菊花渾然不覺危險臨近，白蛇真的就像蛇一樣，不讓獵物有任何準備就可以不知不覺地奪取對方的生命，菊花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白蛇停頓了一下，趙小同的死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感覺，但趙大同很傷心，傷心得只有一句話：把小四狗所有親近的人全部殺了！今天就是個好機會！菊花微微笑著，嘴裡嘟啷著夢話，可能正在跟同學們吵架吧？
白蛇剛剛要觸到菊花的脖子，房門輕輕地被轉動了一下，白蛇閃電般的退到門後，槍長的父親走了進來，逕直走到菊花的床前，慢慢地坐下，臉上洋溢著慈愛，慢慢地伸手理理菊花零亂的頭髮，突然覺得有白影一閃，嘴剛張開，脖子就一軟，整個人突然變得沒有了力氣，眼睛裡還充滿意濃濃的愛意，白蛇扭斷老頭的脖子後，輕輕地扶住他的身體，身上還很溫和，還能感覺到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但了喉管已經被扭斷了，沒有聲音，沒有呼吸，只有咚咚地跳動在胸腹間，顯示這個年老的生命還在最後掙扎，陳老頭的意識回來了，他的眼睛死死地，充滿恐懼地看著這個一身黑色白頭髮白皮膚的外國人，為什麼要殺我？白蛇輕輕地咧開嘴，聲音細小得只有老頭能聽到：「因為你兒子惹了不該惹的人！」
陳老頭看向床上的菊花，眼裡滿是企求和無助，他覺得自己就要死了，但是菊花不能死，他在心吶喊，在狂叫：菊花……醒醒，*，快來救人……白蛇輕輕地說道：「沒用的，都得死！」
話剛說完，一聲足以震垮長城的女聲尖叫而起，也許是上天垂憐，也許是爺孫間多年的心靈感應，菊花醒了，醒來就看到爺爺躺在地上打著哆嗦，一個男人趴在他的耳邊說話，於是內心的恐懼化成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陳老頭眼裡露出了笑意，看著白蛇的眼神慢慢地黯然無光，白蛇則被一聲給驚住了，這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發出的聲音？白蛇覺得心臟不爭氣地被這聲尖叫弄得胡亂跳動……
叫聲還沒完，槍長穿著睡衣的身影就像鬼魅一般出現在白蛇的面前，白蛇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就連中十幾下，然後動也沒動就倒了下去，槍長這才一把抱起菊花衝出房間，緊緊地抱著女兒，這是他的生命，這是他的血肉，他恨不得把女兒揉進自己的身體。衝到立秋和大林的房間，兩個女人已經一臉驚恐地看著槍長，槍長喘著粗氣道：「什麼都別管，幫我照看好菊花，讓她盡快睡覺！」把菊花放到床上，柔聲地說：「花兒，乖，沒事的，只是一個小賊，已經被爸爸打倒了，不怕啊。」
菊花這才哇地一聲號啕大哭起來，大林急忙摟住菊花，槍長轉身走出去，關門的時候又回過頭來，堅定地說：「相信我！沒事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有事！」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只好忙著哄菊花，希望從小姑娘嘴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槍長掏出電話給虎頭打了一個：「最快速度過來，有殺手，我爹可能已經……遇害！」說完就掛掉電話，他知道虎頭如果能飛就會飛過來，又打了一個給趙云：「七哥，我爹被殺了！是個白種外國人，你幫我查查！」趙雲急聲道：「*，你不能亂來，一定要穩住，我明天就回來！」槍長已經掛斷電話，趙雲此時充滿了深深的自責，應該提醒他的！被人迷惑了，以為人家全部把人撤了，沒想到被人殺了個回馬槍！
趙雲急忙聯繫趙實國，看樣子不能再等了，這事兒越鬧越大，不能再出人命，特別是想到槍長，趙雲從來沒有如此混亂過，槍長手下可是有幫特種兵啊！
槍長對自己的功夫非常自信，任對方是什麼高手，在龍門的獨特打穴手法下，休想動彈分毫！他現在不想進去，因為我怕看到父親的屍體，他怕忍不住把那殺手撕成碎片！他在不斷地強迫自己冷靜！
十五分鐘，虎頭四人已經站到了槍長面前，此時的槍長雙目赤紅，臉色青白得嚇人，槍長沖菊花的房間指了指：「把我爹和那人帶上，我先過去！」說完頭也不回就去開車，衣服也沒有換，黃膽兒和李麻子幾乎同時進入到充滿童話夢幻的房間，見到地上的陳老頭今天剛剛出院，剛剛還在笑容滿面地送走他們，現在已經變得冰冷不堪了，另一個就是白蛇，白蛇被槍長徹底打暈過去了。可惜他沒把趙大同的話十分放在心上，一直在美國沒有失手的白手，以為中國功夫都像趙大同般的，除了速度快點，其他的也沒什麼了不起。
小猴飛速地去取了槍長的衣服，虎頭開車，四人很快就跟上了槍長的奔馳，車裡死一般的寂靜！
槍長的眼淚像母親當年的線一般怎麼挽怎麼亂，槍長的眼前不斷地出現父親的身影，彎著腰，帶著痰聲的咳嗽，背上背著一簍豬草，一步一頓地磨回來，走到小院裡，臉上滿是純厚樸實的微笑，我爹這輩子吃苦受累，我要讓他享盡人間富貴；我爹這輩子老婆跑了，當了二十多年的和尚，我要讓他享盡艷福；我爹為了我和我的女兒，病得差點死了，我要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治好他！可是我爹被人殺了……槍長抹一把眼淚，一腳剎車把車停在路中，虎頭趕緊跳下來，小猴接過車位，虎頭衝過去，把槍長搬到副駕上，然後開著車往莊園前進。
槍長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聲音嘶啞地叫道：「我爹今天剛出院，我打算送他到泰國去看人妖表演，到新加坡去享受花園城市，到馬來西亞去看大海，睡海灘，泡洋妞，我爹最恨日本人，我打算給他找幾十個日本妞，讓他狠狠地操，為雪國恥！可是他把我爹殺了，我爹是去看菊花的，本來是要殺菊花的，啊……嗚嗚……我不是人啊，不配做他的兒子，我保護不了他，我他媽不是人啊，爸！爸！爸！我要幫你報仇，我要殺盡這幫狗日的雜種……」
虎頭雙目含淚，看到槍長哭得像個孩子一般，他也哽咽著道：「四哥……四哥，別哭了，虎頭陪你一起報仇，哪怕把美國掀翻天，我都陪你去！」
槍長看著虎頭又哭又笑地說道：「好兄弟啊……嗚……嗚……好兄弟！」
兩個虎背熊腰的孩子就這麼一路哭，一路走。槍長不停地呼喊著：「爹啊，爹啊，你就不能再給我找幾十個年勁漂亮媽媽再走嗎？啊，我痛死了，我心痛死了，兒子不孝啊，從小到大，沒給你爭氣，偷雞摸狗，丟人現眼，可你從來不嫌棄我，我坐牢回家，你比誰都高興，你幫我把女兒拉扯大，爹啊，我欠你的，我欠你啊……」
虎頭抹把眼淚，眼裡殺氣騰騰，拐到土路後，一溜煙就衝了進去，王大明和歐陽就等著了，讓進兩車後，大門呼呼地關死。
槍長渾身無力地跌下車來，看到歐陽後，一把抱住老夫子：「老師我爹被人殺了……」歐陽臉色青白地扶住槍長：「堅強點，天還沒塌下來，這幫人來得好快啊！殺手呢？」
這句話一下子就把槍長給激得跳了起來，衝到車裡，就像拎個小孩兒一般把白蛇提進到南屋大廳裡，歐陽對王大明道：「警戒！」
除了虎頭外，其他人快速地衝到二樓的按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