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八章 文 / rox
第八章
石筍破碎，堅石心中一陣得意，那位神祇加持過的術法自己也照樣應付得了！然而，他高興的太早了，石筍不是一枚，而是向雨點般飛速向眾人撲來，這一下，不僅是石天慌了，其他九位也懵了。漫天石筍的威力他們心中清楚，認定目標之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且還會隨著飛龍的指揮追擊敵手！黃沙守衛匆忙抬頭迎擊，一時間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臥石是十衛中最小的一個，他不僅年紀小，而且實力也最差，平時還仗著那位神祇提升過的飛龍翱翔天際，並且深以為傲！可是今天他第一次感覺神祇的恩惠也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就算對陣其他強者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這麼勤力過！苦就苦在，飛龍來之不易，自己還不敢傷了它們，相信哥哥們也是人同此心，這下可是自作孽了！
殊不知，今天的飛龍是賈有道通過蜃珠至幻的力量控制的，用句地球上的話說，吃了搖頭丸，它們可是玩得正『嗨』呢！
眾人窮於應付之間，下方傳來一聲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曖昧吼聲：「頂住！給我頂住！謝謝啊！」
吼起來的自然是賈有道，上空綻開一朵朵『石粉煙花』，還附帶著一聲聲立體低音炮般的環繞效果，聲色俱佳！他賈有道有生以來，從沒覺得煙花也可以這樣賞心悅目的！
寒瘴的至幻能力是需要用精神力抵禦的，黃沙守衛是沙漠中的巔峰強者，自然可以輕鬆抵禦這種層次的攻擊，可是地面上的樹人戰士卻沒有那麼好運了，迷惑的時間一長，很多樹人開始興奮的大吼大叫，有的則痛哭流涕，驚懼，喜悅，悲傷等等七情六慾同時在他們之中體現出來，表演到位，配合極佳！
梵特瑞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沒有受到寒瘴影響的人，但他也不太清醒。賈有道主控的這場鬧劇使他這個處變不驚的黑瘟魔尊也暗自感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會認為這樣的場景就是笑談，誰又會相信一個只有九階實力的術武者竟然能把這麼多強敵玩轉於股掌之間？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賈有道身上的能量，他怎麼也不會相信竟然有人能夠在禁力空間中釋放天域，更加不會相信一個九階未過的術武者竟然能夠研究出天域來！
今天所表現在賈有道身上的一切幾乎都不能用常理來衡量，梵特瑞甚至已經有種見怪不怪的心裡，即使賈有道再用出一些更誇張的手段，他也已經不會感到驚訝了！
然而此時的賈有道則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輕鬆，吸納了黃沙盆地過千公里的靈氣，蜃珠開始發出驚人的轉變。這種出人意料的轉變，讓他本人也吃了一驚。
鴿卵大小的蜃珠已經變得像鴨蛋那麼大，比之從前足足漲大了三四倍，外表像是電鍍了一層寶藍色的亮漆一樣，散發著迷人的藍光，最美麗的是，珠面上生出了大小不一的淡藍色星斑，星星點點綴於寶藍底色上，充滿了不對稱的美感，自然而和諧！
賈有道清楚的知道，這些星斑並不是蜃珠階級之後應有的東西，而是自己誤中寒瘴時造成的。雖然此刻他已經瞭解到蜃珠的能力和功效，可是因為這些星斑，使蜃珠的變化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誰也不知道將來它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錯，賈有道已經和蜃珠建立了精神上的聯繫，雖然蜃珠並沒有自身的靈識，可是通過伏羲羅盤的分析，賈有道還是清楚的瞭解到它的構成。它是集天地間至寒之氣於一身而凝結成的能量體，天地間最冷，最低溫的能量體。
通過它，自己可以控制天域的範圍，最初接受它的時候，天域的範圍只有一百里，可是吸收了黃沙盆地的靈氣後，範圍竟然暴增數倍，已經可以均勻的覆蓋千里了。儘管因為能量有限，不可能在天域伸展到極致的時候，在整個天域中用出無差別攻擊，可是千里範圍之內會佈滿敵人嗎？隨時可以在天域內的任何一點發出攻擊已經夠了，更何況濃縮之後的攻擊會有更強的威力呢！
賈有道又怎能料到，此時的念頭竟會一念成真，之後的歲月中，真的出現了他現在想也不敢想的情景，千里之內皆是敵軍！
他是來自地球的人，自然懂得溫度變化在對敵過程中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但此時他想到的卻是地球上無法想像的東西。
控制天域內的溫度，可以瞬間使空氣變成割裂一切的風刃，同樣可以形成冰雹，霜凍，飛雪，冰錐一系列的冰系災害。冰雪撕裂術、冰霜風暴、冰凝固、化冰術、飛雪寒瘴、絕對零度，等等一大堆術法招式讓他一時間思維混亂，不過那是一種喜極的混亂。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這蜃珠已經與自己完全融合，與邪眼一樣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雖然通過伏羲羅盤來掌控可以更好的發揮他的威力，可是畢竟親力親為的感覺更暢快一些。
不知不覺中，天域覆蓋下的盆地產生了可怕的變化。天降飛雪，江河冰峰。恆久存在的山脈也開始結冰。地面鋪滿了潔白的雪花，生機盎然的大地歸於沉眠之中，四周的山壁出現積雪，出現了冰凌，平原出現了霜樹，江水凝結成鏡面一樣光滑的冰層。要使天地換新顏這句話，在賈有道的手上，變成了無可爭議的事實。
賈有道的腳陷入了雪裡，軟軟的，涼涼的，陣陣清新的空氣透過鼻腔喚醒了賈有道，可是就在同一時刻，空氣驟然一寒，一陣來自萬年冰川的寒風將這一切全部終結。
極度的低溫將遠古存留下來的山巒轟然凍裂，刺耳的卡嚓聲傳來，面前的大地好似碎裂的鏡子一樣劇烈震動，天空中的黃沙飛龍像是被散彈鎗射中的麻雀一樣墜落下來，而它們的主人有幸被它們狠狠的砸中，十幾個到有一多半被砸了個半死不活，其他幾個雖然見機得快，躲過了飛龍的肉身襲擊，可是這種極度低溫讓他們也同時重傷，這一剎那的低溫甚至連地面那些樹人也承受不起，紛紛被凍裂成一堆堆木柴，自此再也沒有了剛剛叱詫風雲的雄偉模樣。
匏虓在賈有道施展天域的時候就已經將眾人全都護在他的土系護盾之中，可是如果不是賈有道有意放水，他也完全支撐不到現在。賈有道的天域一收，他也緊跟著收起了護盾，他有生以來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累過，即使與風齒的搏殺，也遠比這種只能看不能打，還要保護眾人安全的消耗方式要乾脆得多！賈有道如果再不結束天域，恐怕就算賈有道刻意減輕了他們這個方向的壓力，恐怕匏虓也未必支撐得下去了！
賈有道收起天域之後轉過身來，卻發覺匏虓已經累得趴在了地上，而梵特瑞好似看怪物一樣的釘著自己從頭到腳來回打量個不停，賈有道忍不住身體一陣哆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任誰被這樣一個老怪物盯著看，由其是用那種恨不得一口吞下的眼神盯著看，誰都會感覺很不舒服的！賈有道自然也不例外：「你看什麼呢，小爺又沒比你多點什麼零件！」
梵特瑞也發覺自己失神，連忙轉過頭去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這才勉強從驚愕之中緩過勁兒來：「我只是在看那片神殿，難道你不想知道裡面究竟有些什麼嗎？」
賈有道笑了：「當然想，不過還是先問問這些殘廢比較妥當，我可不想再這麼來上一次，那咱們可就真的只有埋在這裡陪風神的份了！你就不好奇他們究竟是什麼來歷嗎？不是風神留下的守衛，卻出現在風神宮的範圍裡，這好像不太附和情理！」
賈有道這麼一說，梵特瑞也立刻想起這麼一回事來，如果不是賈有道實在讓他太過吃驚，他又怎麼會忘記如此重要的一環！他現在能量皆無，只能任由賈有道去拷問，他自己則在一個樹人的殘軀上坐了下來，老老實實的當他的聽眾。
而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個黃沙守衛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還不等賈有道接近就聲嘶力竭的吼道：「我們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賈有道冷冷的走到他的身邊，點了點頭：「你確定？」
那黃沙守衛連聲肯定，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賈有道已經一腳踩在他那兩顆眼球中間的位置。雖然他用的力量並不大，可是仍舊將它那殘破不堪的腦袋踩成了一團漿糊。奇怪的是，這些黃沙守衛似乎沒有血漿，只是一灘清水似的東西流出，黃沙守衛的殘軀上冒起一朵青煙，緊接著就化作一盤散沙，與沙漠中的黃沙再也沒有任何區別！
賈有道不緊不慢的走向另一個，另一個比較慘，半邊身體都被凍成了冰坨，而另半邊卻散落成一團細沙，賈有道微笑著搖頭：「不要急，考慮清楚再回答我！你們究竟是為誰辦事的？」
那黃沙守衛連忙應口道：「我們是月神點化的妖獸，大人，求您不要為難我們兄弟了，我們如果說出太多的東西，月神就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而且我們的靈魂也都會被他收回的！」
賈有道一方所有人都是一愣，誰也沒有想到，這些傢伙居然是月神親手點化出來的妖獸！憑這些黃沙守衛的實力，如果說是月神親自點化，未免也太侮辱月神的力量了吧！而且風神宮的外圍又怎麼會有月神的人來守衛？他們剛剛口出狂言侮辱風神，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難道月神與風神之間有什麼仇恨？賈有道又那會被他們這麼簡單的兩句話唬住，退一萬步說，就算月神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月神還在龜馱大陸不成？
「很好，既然這樣，那我就送你們去見月神好了，我這個人很有同情心，不忍心看到你們留在這裡受苦，你們勞累了這麼多年，也該歇歇啦！送你們回月神他老人家哪裡受勳聆賞去吧！」賈有道一面說著，一面從戒指中摸出了驚天劍，劍上似乎還殘留著怒迦的血跡！
僅餘的六名守衛同時搖頭，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向賈有道討饒，雖然他們只是妖獸，但是妖獸也愛惜生命。在這片盆地中作威作福上萬年，他們已經忘記了什麼叫恐懼，是賈有道幫他們記起了死亡和恐懼的味道！
死亡對於他們這些不只能存活多少年的妖獸來說，實在是最恐懼的事情，六個守衛互相看了看，其中的一個說道，看來只有用我們商量好的那種辦法了！其餘五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賈有道勃然大怒：「別給你們點顏色你們就開染坊，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那最先開口的守衛連忙結巴著說道：「大，大人，您別急，我們商量的是怎麼說出這些事情而不違背月神的定下的規矩，您別生氣！我這就告訴您。」
原來他們這些黃沙守衛並不是死忠於月神，當初被月神立下規矩之後，他們就已經在商量如何能在不違背規矩的情況下將事情說出來了！月神定下的規矩是；無論他們中的哪一個，誰將月神和風神宮的事情盡數告知他人，那麼他們的靈魂就會被抽離**，墮入月之陰獄永遠承受月神的懲罰。
而他們幾個一起商量出來的對策則是，一個人說一句，所有人輪流講，最終也同樣會把事情說清楚，而且也沒有任何一個將事情盡數告知別人，這樣以來就不會違背規矩也不會受到懲罰了！
賈有道等人聽了他們的對策，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這些傢伙也真能琢磨，虧他們能想出這樣刁鑽古怪的辦法來！就連疲憊不堪的匏虓都忍不住笑了，他覺得這幫黃沙守衛在某些方面還很招人喜歡。
仍舊是那個最先開口的黃沙守衛講出了第一句：「上萬年前，眾神分別掌管著龜馱大陸所在空間的二十多個位面，而這些位面並不是現在這樣分裂成無數小位面的，恰恰相反，所有的位面都是連在一起的一個整體！
餘下的五個黃沙守衛一點點將事情的經過接了下去：「當時的眾神都有各自的疆域，他們各自統御著一眾屬下和他們所屬的那一塊大陸，吸收大陸上的人類信仰之力，由此來增強自身的實力。可是好景不長，因為眾神所屬的疆域環境不同，人口數量自然也就截然不同，有的地方人口密集，有的則人煙稀少得可憐，而風神統治的大莫倫大陸恰恰就是人口最稀少的大陸之一。沙漠地區人煙本就十分稀少，加之風神喜怒無常，該大陸的生物經常是饑一頓飽一頓，生活毫無著落！這就導致了大量大莫倫大陸的生物遷徙到其他神靈所管理的大陸。
而月神所管理的寶獅龍大陸恰恰就緊挨著風神的大莫倫大陸，月神與風神不同，他性情溫和，又善於管理疆域，他管理的大陸上水草豐美，氣候恆定，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物產豐富，資源豐厚，治下生靈生活幸福，相處也十分融洽。如此一來，風神治下的生靈自然有一多半都遷徙到了月神的大陸上來，信仰月神的人也越來越多，而且都十分虔誠。月神的實力直線上升，遠遠超過了暴躁易怒的風神。
風神自然對這樣的情況十分不滿，然而他卻不查找自身的原因，反而責怪月神使用手段勾引他治下的聖靈前往投奔。月神與其理論，可惜風神根本不講理，反而對月神大打出手，絲毫不顧及他自己神祇的身份。月神對他的行為根本不予理會，兩位神祇的實力相差已經不止一分半分，風神也即使出盡全力也奈何不得月神。而且眾神祇也都站在月神一方，風神祇能忍氣吞聲，卻拿月神毫無辦法！
然而風神並不甘心就此沒落，他思想偏激，一怒之下竟然溝通另一空間九幽地獄，借用地獄陰風修煉極端功法！他的實力雖然暴增，但也致使他泯滅了神祇本性，變得嗜血好殺，治下生靈更是苦不堪言。
風神自鎖風神宮內閉門修煉，長時間不與其他神祇往來，而其他神祇也不願與脾氣暴躁的風神為伍，沒有神祇察覺到風神的動作。當風神再次出現在眾位神祇面前的時候，他的九幽陰風已然修煉成功，借助不應屬於這個空間的實力，他輕易就將月神擊敗，並且進而試圖殺之而後快。在其他神祇的聯手抵制下，他這才忍氣而去。
風神並未就此罷手，他通過九幽地獄聯合了另一個空間的黑魔族，試圖借助黑魔族的力量與眾神一較高下，黑魔族自然樂於幫忙，當然他們也沒有存著什麼好心。有了風神這個內應，黑魔族大舉進犯龜馱大陸所在的空間，一度將其他二十多位神祇壓得抬不起頭來！甚至霸佔了這個空間的大部分疆域，將其他神祇趕進了窮巷。
為了戰勝風神和黑魔族大軍，月神祇能依法施為，與亞瑟神族達成邪異，以分享信仰者的條件借得亞瑟神族的力量，又聯合了其他本土神祇與風神展開對抗，雙方大戰數年不分勝負，可是龜馱大陸這塊原本完整的大陸也因為眾神之戰而徹底分崩離析！
戰爭終究會分出勝負，亞瑟神族與月神所在的一方以微弱的優勢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月神更是聯合了各個位面的遠古眾神和亞瑟神族、妖獸強者、人類強者等數百名各界強者將風神圍堵在風神宮內。經過一場血戰，最終將風神斬殺，並將風神的一切都封印在風神宮中，因為風神畢竟是一位神祇，所以月神一方並未徹底毀去風神宮，而是設置了禁力空間、妖獸守衛、地脈毒瘤等三重關卡來封鎖風神宮的所在，而如今恰好被賈有道等人無意中撞破，並且連破三關！
賈有道等人聽了這一番話，一個個全都被驚得目瞪口呆，原來遠古時期的龜馱大陸還有這樣一段歷史，難怪會有那麼多關於遠古神族的傳說了！可是他們無法理解的是，月神既然戰勝了風神，那麼他們現在都去了哪裡？為什麼只餘下亞瑟教廷和黑魔族還偶然出現在龜馱大陸，而那些遠古眾神卻一個個蹤影皆無？他們為什麼會丟下自己的疆域而神秘消失？
每個人心裡都有這樣的謎團，賈有道正待再問，誰知六名黃沙守衛在說完這番話之後，居然還是沒能逃脫月神定下的規矩，一個個全都化身成一股灰煙破空而去。至於究竟是不是被月神的規則所殺，靈魂去了何處，賈有道等人就一時間無法想通了。
既然事情已經打探清楚，眾人心中就再無顧忌，雖然仍舊身處禁力空間之中，但是一個個卻一掃頹廢，興致高昂的前往封神殿一遊。
賈有道當然也想去封神殿轉轉，但是他的眼神卻落在了梵特瑞的身上，瞭解了風神的作為之後，他不僅對梵特瑞產生了懷疑。這個傢伙要《北風神典》幹什麼？如果說在這之前他一點也不瞭解風神的事情，那賈有道絕對不會相信！即使賈有道並不關心與己無關的人是生是死，即使他始終認為，力量就是單純的力量，而不分正邪黑白，可是在聽過風神的往事之後，他心裡也不能不做一點打算。畢竟他此時置身龜馱大陸之上，如果真的使黑魔族重來，使龜馱大陸陷入戰火，如果這個梵特瑞並不是因為醉心修煉才需要北風神典，那麼事情恐怕真就有些麻煩了！
而現在，無疑是擊殺梵特瑞的最好時機，失去力量的他，甚至連腰帶鈕中的冬眠結界都無法打開，沒有黑獄九頭蛇助陣，殺他一個失去力量的糟老頭子實在再方便不過了！梵特瑞似乎也發覺了賈有道的想法，一步跳開大聲咒道：「本尊對你和你的屬下可都是操心勞力，你小子現在想要恩將仇報嗎？本尊也不知道風神是這樣一個傢伙，我想要的只是北風神典中的正統術法，對黑魔族可沒什麼興趣，更沒有管理大陸哪一類的興趣！」
對於梵特瑞緊張的解釋，賈有道心中也默默認同。畢竟他對自己還算客氣，沒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如果單單因為一本北風神典就判斷他將來會禍害一方，那也未免太武斷了些！萬一殺錯了人豈不是要後悔上一輩子？反正自己拿到北風神典之後先仔細查探一遍，沒有異常的話再抄個副本給他就是了，也沒有必要太過擔心什麼！
經過好一番解釋之後，梵特瑞這才放鬆了警惕，眾人迤邐前行，向盆地末端的風神宮遺址進發。原本的神宮福地，被賈有道這麼一折騰，也弄得面目全非，四處寒氣襲人，一路泥濘坎坷。這裡的氣候本就溫暖，寒氣淡化之後，盆地中的一切逐漸恢復了平靜，賈有道甚至看到一些赤兔和飛鼠在林邊覓食了。
眾人趕在大江開化之前度過了江水，直奔封神殿的廢墟。
封神殿的遺址坐落在盆地盡頭一片崢嶸的岩石之間，雖然已經破敗不堪，但是依然能從斷壁殘垣之間看出一點昔年的雄姿。數十根高大的灰色缸巖巨柱，猶如攀天之梯一般聳立在一堆堆的瓦礫之中，偶然還能看到一些潔白的凝脂玉殘片在過往的塵埃中展露著昔日的輝煌，整座廢墟佔據了百里左右的面積，因為地勢較高的原因，眾人站在廢墟腳下，幾乎就可以將所有的景物一覽無餘。
可以想見，這座風神宮是依山而建，有一條寬闊的白玉石階梯連通頂端的神殿，而階梯兩側附有諸多神壇，塑像一類的建築，其中最引人矚目的莫過於神殿下方的主祭壇。對於神殿類的建築而言，主祭壇就是它的靈魂，因為這裡不僅是盛大祭奠的場所，更是與神祇溝通的通訊地點！無論是人類的信徒與神祇溝通，還是神祇與其他的神靈溝通，都需要通過這個祭壇作為橋樑，甚至有些祭壇還是專門為人肉獻祭而準備的空間。
賈有道諸人延級而上，一路到達主祭壇的時候，賈有道禁不住多看了幾眼，大致看還沒覺得怎樣，但是細看之下他心裡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這座祭壇建築的風格十分怪異，隱隱於東方神界的八門金鎖陣有九成相似，而且相對於其他建築而言，這座祭壇不僅比較完整，而且從構架和建築的材質上就可以看出，這是後期補建的！以至於所用的石料雖然都是凝脂玉，但玉階上的顏色稍深，而祭壇上卻仍舊能看出幾分晶瑩來！
就在賈有道留意祭壇材質的時候，畢方卻拍著他的肩膀指了指祭壇中央：「那是什麼蟲子？為什麼一直在那個圖案裡爬來爬去？」
賈有道依言望去，一條食指粗的白色肉蟲正反身盯著他們，那昂起的殷紅色頭顱上，兩顆小眼就像是鮮血凝成的一般：「凝血玉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