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瀋陽攻防(三) 文 / 坐忘峰
. 日軍第二師團主力部隊在瀋陽城外三天沒有寸進，但是王鐵漢部的損失也很大，原本收編後的五千人，現在陣亡加重傷的戰鬥減員足有一千人，其他輕傷根本沒有統計，輕傷不下火線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而是理所當然的，被日本人的子彈打中手腳，找個戰地護理人員隨便包紮一下，就要繼續去抵擋日軍。
日軍的一輛坦克被程大彪炸毀之後，另外兩輛也退了下去，但是有這兩輛坦克存在就意味著必須有好幾個人的犧牲才能夠幹掉這些鋼鐵傢伙。
王鐵漢看著遠去的鐵甲戰車說道：「這些鐵傢伙真難對付，如果不是程大彪不顧生死地把它炸掉，我麼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呢，劉教習，你說山東方面有辦法對付這些鐵傢伙嗎。畢竟他們也有這些東西，如果有對付鐵甲車的武器，趕緊給我們援助一批過來。」
劉振聲說道：「我也聽我師弟說過，對付鐵甲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弄一個汽油鎂粉和切碎的橡膠混合的燃燒瓶，點燃後用簡易的投石機扔到坦克上面去，據說這樣的武器即使再先進的坦克也沒有辦法。」
王鐵漢大喜：「這汽油，橡膠都好辦，這鎂粉那裡去弄？」
劉振聲說道：「你畢竟是個團級長官，難道就沒拍過照？以前那些老式的照相機用的不都是鎂粉，現在瀋陽城裡那些老式照相館那裡沒有幾斤鎂粉，足夠你製造燃燒瓶了。」
王鐵漢說道：「這種燃燒瓶在有步兵保護的情況下是很難扔到坦克上去了，有沒有什麼遠程的反坦克武器。」
劉振聲說道：「我送給你們團小釘子的那桿槍就是一種遠程的發坦克武器，這傢伙叫做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就日本人的那些坦克，基本上擋不住這種槍的子彈，不過這種槍如果不能打中坦克的彈藥庫或者發動機，基本不能完全摧毀坦克，所以如果一個對坦克結果十分瞭解的人來用這種槍械，那真算得上是坦克殺手，但是小釘子雖然是大學生，對坦克卻不是太瞭解。」
王鐵漢說道：「有什麼辦法來讓他能看清楚坦克的發動機在哪裡？」
劉振聲笑著說道：「這可是千里眼也沒辦法的，人家把發動機都用鐵板蓋著，你到哪裡去看？」
瀋陽城裡物資充足，市場的物價也算平穩，城裡的平穩使市民都產生了一種可以與日軍對抗下去的信念。第一批從學校和市民中選出來的3000新兵也住入營房裡，開始訓練。
瀋陽城的電話線雖然被日軍切斷，城外也被日軍包圍，但是通訊並沒有中斷，劉振聲帶來的出了武器裝備之外，還有一套衛星通訊系統，可以不用任何信號塔的轉接就可以向全國各地傳播信息，也可以接受別的地方傳過來的信息。
這些信息讓王鐵漢的心越來越冷，四平、營口、鳳凰城、安東等南滿鐵路、安奉鐵路沿線18座城鎮在四天前都已經陷落，現在奉天只有瀋陽城一座孤城獨守，日軍很快就能調集所有軍隊集中攻擊瀋陽，在朝鮮半島的日軍也可能前來支援。以後的戰鬥烈度將會更大，敵人的武器也會更強。
劉振聲放下手中的電文說道：「捷三（王鐵漢的別名），我看你該想一想退路了，這幾千忠勇之士不應該就這樣被消滅。602團是我們中國人的英雄，得給這支軍隊留下個種子啊。」
王鐵漢說道：「我該怎麼辦？難道像逃到關內的那些人一樣，丟下這幾十萬瀋陽的父老鄉親逃跑？」
劉振聲說道：「自然不能如此，我們必須要帶著他們一起轉移，現在我們就聯繫山東的衛**，讓他們派運輸機來轉移群眾，只要我們把這八十萬的瀋陽父老安全轉移，那無論我們背上繼續抗日還是入關，都不會有問題。我們雖然抵抗不住日本人的進攻，但是靠著些卡車，我們就能安全到達關內。」
王鐵漢說道：「老哥不必再說了，既然我們能夠保證瀋陽城幾十萬民眾的安全，那下一步自然是繼續北上，奉天丟了，我們還有吉林，還有黑龍江，死了這麼多弟兄，我們602團跟小日本有不共戴天之仇。決不能像像那些縮頭烏龜一樣縮回關內。」
9月22日，原本歷史上能推進到長春的第二師團主力，此時仍然在瀋陽城外，不能邁入城內一步。這樣的情況大大出乎日本關東軍參謀部的意料。像這樣的情況下，瀋陽已成為一座孤城，就憑城裡那不到五千人的兵力怎麼可能守得住？
此時山東方面派到瀋陽的運輸機也到達了瀋陽機場，同時到達的還有李立清帶領的第二飛行大隊的一百海東青型戰機中隊。
王鐵漢親自帶著衛隊迎接，回到大帥府，二人各道久仰之後，王鐵漢說道：「李大隊長，瀋陽城八十萬老百姓你們能不能把他們轉移到山東？」
王鐵漢直截了當，李立清也不繞彎子：「我們的運力有限，八十萬老百姓我們需要半個月到二十天的時間來運輸，也就是說能轉移出多少民眾關鍵不在於我們，而在於你們能堅持多久。」
王鐵漢吼著說道：「要這麼長時間？我們五千人只守了四天就死了一千多人，要是守上這大半個月我們602團的這些弟兄還能有幾個喘氣的？」
李立清面帶歉意，說道：「我們一架運輸機最多能載兩三百人，這八十多萬人我們得出動三四百個架次，而且每次都得有戰鬥機護航，這樣的運輸最快也得需要十五天。」
王鐵漢沉默了，在他面前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放棄著八十萬的瀋陽老百姓，反正這些天的抗戰已經為他贏得了民族英雄的稱號了，而且能保存他手下的602團，但是這樣的選擇卻是他最不願意選擇的，一支軍隊一旦有了自己的榮譽，其中的長官士兵就會把他們的榮譽看得比命還重，其中的人就很難再做出有損軍隊榮譽的事情，放棄這八十萬老百姓實際上就是放棄602團死去的戰士用命得來的榮譽。但是選擇堅守，他們這602團就很可能成為歷史上的一個名詞，所有的戰士都會死去。
王鐵漢面色鐵青的說道：「我希望你們能夠在十五天之內把瀋陽的所有人員轉移，如果不能完成，我們恐怕也不能再堅守下去了。」
李立清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我以我們第二飛行大隊的榮譽起誓，十五天內絕對把群眾都撤回山東，決不讓602團死去的戰士白白犧牲。」
9月24日，修整了一天的日軍發動了更加強大的攻勢，二十多兩坦克衝向了602團的陣地，後面列車炮的炮擊仍然在繼續。
陣地上一個戰士看到坦克靠近了，緊緊握著手裡的燃燒瓶，等待對方的靠近。隨著坦克的慢慢推進，已經到了可以扔到的距離。那名戰士高舉燃燒瓶，剛想扔出去，卻被坦克上的機槍打中燃燒瓶，裡面的溶解著橡膠的汽油，馬上燃燒起來。那名戰士全身都燒起了大火，他死命的在地上打滾，那火焰卻像粘糕一樣緊緊的貼在他身上，直到把他燒成蜷縮成一團的碳狀物。
其他人看著被燒死的戰友，眼中流露出一絲的悲傷，他們還來不及悲傷呢，日軍的坦克又過來了。劉曉定對著坦克的前裝甲扣動了扳機，誰也沒聽到坦克中傳來一聲慘叫，但是坦克明顯地停頓了一下，又開了起來。劉曉定看著衝過來的坦克，他從來沒這麼強烈的認為自己無能，如果自己能知道坦克的要害在哪裡，就不用這麼多人去死了。
營長羅虎叫道：「趕緊撤出第一道陣地，23輛坦克現在被燒燬的坦克已經有11輛了，留下十二個人，躲在坑道裡，等坦克過來的時候用手雷把坦克炸了。誰願意留下？」
劉曉定高舉右手說道：「營長讓我留下吧。」
羅虎說道：「不行，換其他人。」羅虎的營裡二連已經只剩下十六個人了，連副說道：「就讓我們二連留下吧，反正其他弟兄也死了，我們這就要去陪他們。」
劉曉定大聲說道：「營長為什麼不讓我留下，我的命是命，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是大學生，但也不是說我的命就比別人金貴。」
羅虎面無表情的說道：「執行命令，我並沒有把你的命看得比別人金貴，一旦要你去死的時候，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派你去死，但是你不該死在種任務裡。」
602團放棄了第一道防禦陣地，所有人都撤回了第二道防線，日本人正趾高氣昂的前進，卻沒想到，他們剩下的坦克在過壕溝的時候被藏在壕溝裡的戰士炸毀了一半，其他幾輛因為中國人的軍隊在潛伏時背發現，失去了炸毀坦克的機會，但是每個人也拉著三四個日本人當了墊背。
關東軍在訓練時就被長官教育說，中國人是最懦弱無能的民族，而他們卻佔據了世界上最富庶的土地，我們大和民族卻只能在狹小的地震頻發的島上生活。我們應該把他們的土地搶過來作為大和民族征服世界的基礎。
前田新一郎看著那些被烈性炸藥炸得屍骨全無的中國人和帝國士兵，心中不由得泛出一絲疑問，這樣強悍而不畏死的士兵真是中國人嗎，或者說中國人真的像長官們說的那樣懦弱無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