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六章 英雄 文 / 夜零度寂寞
. 站在俞天對面的吉安娜注意到了他眼裡的決然，這種神色令他有些詫異，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到俞天身邊，小聲的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突然想到一個人。」俞天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似乎裡面還蘊涵著一點期待，相信很快，他就能見到傳說中的悲情英雄——伊利丹了。
他是想到了安嗎？血精靈的攝政王，你可真有心情，在這種時候還能分心，吉安娜纖細修長的眉角微微挑起，不滿的望著俞天。
俞天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女人這是怎麼了，他奇怪的看了吉安娜一眼，繼續聽奧菲莉亞的佈置去了。
永生的壽命被所有人追逐，可對伊利丹來說，只能更清楚的讓他記住一萬年的折磨。
巨大的地牢四面的牆壁上爬滿暗苔，偶爾有蜥蜴從濕潤的岩石縫隙中鑽過，蜥蜴的爬行聲，在寂靜的令人發狂的地牢中，顯得格外清晰。這是一萬年來，伊利丹最熟悉的聲音。
但今天，地牢上方好像傳來激烈戰鬥的聲音……伊利丹渾身的肌肉崩緊，體內的鮮血也在沸騰，他原以為自己遺忘了這種聲音，但當它出現的時候，他才發現，這種聲音只是蟄伏在自己記憶深處，一次迸發，就足以讓自己靈魂激盪。戰鬥的時間沒有持續多久，隨後，耳中傳來一陣陌生的刺耳摩擦聲，伊利丹微微側過腦袋，轉向聲音的方向。一塊半米厚的鐵板正被拉起，陽光。這個地牢一萬年以來最缺乏的綺麗，照射進了地牢。
雖然伊利丹地眼睛已經瞎了，可由於成為惡魔獵手過程中被給與惡魔力量的緣故，毀損眼睛並不會使惡魔獵手成為真正的盲人。他們仍能感知到周圍的世界。同普通地視力相比，儘管會有少許的限制，但也會帶來額外的好處。他仰起頭，感受著那股溫暖的源頭。
「你還好嗎……」
這個聲音，泰蘭德！伊利丹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內心洶湧而來的激動而暈眩，他還記得一萬年前那一場癡狂的情戀糾纏，那一生刻骨銘心的不忘身影……
儘管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囚禁了一萬多年，但他對泰蘭德的愛戀，依然。沒有絲毫褪色。
他遲遲不敢回答，他害怕，害怕是自己地錯覺，害怕是天天夜夜的想念，自己所產生的幻覺。
「伊利丹，你怎麼了？」泰蘭德焦急的問道，綠色的長髮在風中嬉戲無常。交織成一片翡翠。
心臟起伏的節奏開始紊亂，那個帶著氤氳的氣息，一如一萬年前，在空氣中流淌。伊利丹曾以為，記憶中地那些美好過往。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重現，他深呼吸一下，把臉轉向泰蘭德的方向，臉上現出一個燦爛的笑：「泰蘭德，儘管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囚禁了一萬年，但你的聲音仍然像潔白地月光一樣，照亮了我的心靈……」
「燃燒軍團已經重新回到這片土地，他們帶來了殺戮和毀滅，我們的族人，就在他們的屠刀之下。伊利丹，部族需要你的幫助。」泰蘭德刻意忽略了伊利丹表現出的情意，把自己的目的直接說了出來。
伊利丹想起了自己被哥哥擊倒後，又被關押進這個地牢的漫長歲月，自己經歷過這種連月神都無法忍受的孤寂後，族人，對自己又意味著什麼？
他地嘴角掠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隨著話語卻又轉為溫柔：「因為我曾經在乎你……所以。我會為你剷除那些惡魔。泰蘭德，但我絕不虧欠族民任何東西！」
漫長的沉默……
泰蘭德勉強笑了一下：「那麼。謝謝？」
「為什麼謝我，你認為我在乎的是這兩個字？」
「……，不為什麼，只是想謝謝你而已。」
伊利丹握著埃辛諾斯戰刃，沉默的躍上地面，不出他的意料，鼻尖嗅到的是一陣無比濃厚的血腥：「你殺了這些看守者？」
「是地，我並不想這麼做，可是她們拒絕放你出來。」泰蘭德地聲音有些苦澀，說道：「時間不允許再拖延下去，所以……」
「泰蘭德，謝謝……」伊利丹的身影忽然幻成了一陣漂移不定地旋風，在場中轉了一圈，所有死亡的看守者屍體上，埃辛諾斯戰刃的斬痕，覆蓋了其他的武器痕跡：「我們走吧。」
「你……要說謝謝的還是我。」泰蘭德被這個小細節輕輕觸動了，她長長的睫毛開合了一下，沉默的騎上了白虎，帶著自己的部隊，向著森林裡跑去。
只著一條長褲，裸著雄壯的上半身的伊利丹，緊緊跟在她的後面。
經過了兩天的急行軍，人族軍隊在弗倫河的上游，奧菲莉亞標準的四個防守陣地中，最容易防守的一個陣地駐紮下來。獸人防守的是他們下方的一個陣地，難度僅次於人類，而壓力最大的兩個陣地，由暗夜精靈的軍隊自己防守。
「那些暗夜精靈還是看不起我們。」吉安娜在俞天面前往往能放開一些心懷，說出自己最深處的想法。
「他們一向如此。」俞天跳上河岸的一塊岩石，觀察著地理環境，這裡落差很大，河岸比河床幾乎高十米以上，陡峭的石體使從河中企圖登岸的願望變得極為困難。更惶論兩岸之間，寬約一千米的弗倫河，碧藍洶湧的河水奔騰而下，那種流速，普通人根本站不住腳，更不用說攀登了。「如果燃燒軍團的指揮官有點腦子，就不會選擇從我們這個地方過河，我們過河的那個地方，河面最窄，從地理條件來說，燃燒軍團選那裡突破的可能性最大。」
吉安娜點了點頭，無奈的笑道：「可是那些暗夜精靈還是不信任我們，他們對自己的力量過於迷信。」
「迷信總會破除。」俞天轉過頭，甩了甩手上被河水沖擊河岸時濺上的水珠，「他們不久以後就會在很大程度上依靠我們了。」
「我也相信這點，只是覺得很不舒服，自己從那麼遠的地方跑來，到了戰場上卻只能做為一個看客。」吉安娜皺起了漂亮的鼻頭，腳下滿是發霉腐爛的橡樹葉子，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她發出一個小火球，把粘在腳上的橡樹葉子燒成灰燼後心情才好點，眼光轉向俞天新招的手下奧賽森.子夜：「他是？你們部族派來幫助你的？」
「嗯，一個攝政王，身邊一個隨從都沒有的話，顯得太寒酸了。」俞天蹲下身拽了根青草，放在嘴裡嚼著。
吉安娜憤憤不平的說：「你是在說我沒有為你準備侍衛？」
俞天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如果吉安娜真的為他準備侍衛，反而會令他產生不快，產生一種被監視的心理。
兩人都明白這點，吉安娜再打量了奧賽森幾眼，心裡不可抑制的湧起一片訝異，這個侍衛，給人的感覺，就算站在那裡，好像也會刻意忽略他的存在……
陰影中的刺客？驚詫的目光在吉安娜眼裡一閃即逝，俞天的這個手下，看起來和他的主人一樣不簡單。
她想把這個刺客的模樣放進自己的腦海，對於任何一個值得關注的人或事，她都是這樣做的。可是，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要目光偏離那個血精靈幾秒，吉安娜就會發現自己記憶中那個血精靈的面孔，飛速的模糊起來。
當她企圖再次加強自己記憶的時候，那個血精靈不動聲色的把自己隱藏到了俞天背後，一個刺客，不能過多的出現在他人的目光中。
俞天沒有察覺兩人間的小動作，他過目不忘的能力，使得他沒有吉安娜的那種體驗。
吉安娜不甘的挪開了目光，把話題轉到最初的方面：「其實被看輕也沒什麼不好……」
兩人隨意聊著，時間在飛快的流逝，吉安娜還要巡查軍營，先離開了這裡，河岸上只剩俞天和奧賽森兩個人留在原地。
俞天漫無目的的沿著弗倫河向上走，左手輕輕敲擊著自己右臂上的臂甲，隨意問道：「奧賽森，你不怕死在盜取永恆之井井水的過程中？」
「在獸人攻破我們村落的時候，我就有個願望，我想當部族的英雄，哪怕只有幾秒鐘。」少年的眼裡閃動著憧憬，身上陡然散發出一種絕對的驕傲和自豪。「就算死在盜取永恆之井井水的過程中，我也算是部族的英雄了，儘管只有幾秒鐘！」
少年的心性一般比較熱血，也最容易衝動，被自己一番話，奧賽森就成為了自己的手下。回想起奧賽森成為自己手下的過程，再品味著奧賽森現在的話，俞天嘴裡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幾秒鐘的英雄……
任何的種族都需要這樣一種人來有對種族的負擔，充當種族的脊樑。正因為這樣一種人的存在，一個種族才能抬起頭，驕傲的挺起胸膛，有這樣的人存在，一個種族就不會倒下！
「憑著你說的這番話，你完全配得上英雄的稱號。」俞天笑得肆意，「而我，就帶你去完成這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