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四章 刀尖hag的舞蹈(不是下) 文 / 夜零度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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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起伏的羊腸小路未給高速奔跑中的俞天和溫蕾薩帶來任何不便。
俞天的心情因大起大落而無法平靜，只有在奔跑中才藉機平復心緒，思考希爾瓦娜斯出爾反爾的做法。
希爾瓦娜斯離開他們已經兩天，他們現在趕去，恐怕已經錯過了希爾瓦娜斯的出手時機。她撇下自己和溫蕾薩，獨自帶軍行動的行為，無疑是保護他們的做法，儘管這種做法讓他們感到不舒服。
希爾瓦娜斯的性格果敢乾脆，自己早應該料到這一點了。
這個時候就算到達戰場，也難以分辨出希爾瓦娜斯的部隊究竟是哪一支。
他轉頭用眼神詢問溫蕾薩，.溫蕾薩的目光和他一對，又偏過頭，咬牙繼續飛奔。
俞天暗暗歎了口氣，還是選擇繼.續跟著溫蕾薩的步伐，無論如何，只有到戰場附近看過之後，溫蕾薩才會安心。
然而此刻在他們前行的路上，.正有一個女妖在等待著他們。
看著飛速奔來的兩個身影，她淺藍色寒冰似的眼.珠越來越亮。
「女主人知道你們會來，讓我在這等你們。」
「為什麼？」溫蕾薩右手抓著銀弓，凝視著女妖後方的.群峰。
「她不希望你們成為部族的叛徒！」女妖輕輕的一.句話，震得俞天和溫蕾薩渾身都是一顫。
俞天右手緊緊.的攥住，眼皮低垂：「她還對你說了什麼？」
他很久前就和這個女妖相識，她曾在自己逃亡的路上救過安，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時這個女妖又是他和希爾瓦娜斯之間的聯絡者——歐娜貝蒂斯。
希爾瓦娜斯派她在這裡攔截自己，一定有什麼話要告訴自己。
「她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和溫蕾薩.風行者小姐私自幫助她的消息傳出，血精靈部族面對其他種族的憤怒，最有可能做出什麼抉擇。」歐娜貝蒂斯指尖跳動著一株小小的霜雪，話卻冷到了俞天心裡。
抉擇……部族承擔不起那種代價，為了平息其他種族的怒火，最可能的做法，部族表示毫不知情，宣佈自己和溫蕾薩成為整個部族的叛徒，協同其他種族對自己進行追殺……哪怕他是剛為部族立下大功的英雄，馬上就會成為族人唾罵的叛徒。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只能和溫蕾薩一直留在希爾瓦娜斯軍中，天下雖大，完全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他自認為對部族付出自己的全部忠誠，這個結果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俞天內心從來沒有過如此煎熬，想不違背良心，沉重的後果他卻負擔不起。
除非他真的能夠不暴lou一點破綻，但戰場凶險萬分，想要活命還想保留實力，近乎白癡的行為。一旦落到有心人眼裡，希爾瓦娜斯所提示的後果，立刻會成為現實。
捫心自問，他如今最該做的就是轉身離開，去聯軍或者回洛丹倫，都可以安心做他的攝政王，部族英雄呢。
報恩是一回事，可為了報恩把自己立足的根本都拋棄了，他還是做不到。
此刻溫蕾薩已經把頭偏向一旁，安靜的望著遠方，那裡的喊殺聲依然如潮如瀑，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銀髮在風裡微微蕩漾，姐姐的影像一點一點模糊，最後完全化為虛無。
私自幫助姐姐的後果有多嚴重，她想過，無非沒有想得如此清楚。
她不想當叛徒，也不是叛徒。
她只希望能為嚮往光明卻只能處於黑暗中的姐姐一點幫助……
揉了揉眼睛，溫蕾薩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雙手抱著膝蓋蜷在那裡，整個人忍不住發抖，忽然間她覺得，白楊谷的溫度也能這麼低，低得一如最北方的冰封大陸諾森德。
還要逼迫俞天繼續站在自己身邊嗎？長長的睫毛眨了幾下，溫蕾薩不忍心再逼迫他，她有種直覺，自己只要說繼續幫助姐姐，他就會去。
卡利姆多大陸，暗夜森林的領地白楊谷中，雖然戰火連天，可其實這已經是不屬於他們的戰爭，他們的戰爭，結束了。
同冷肅凶險的戰場相比，戰場之外，最平常的一塊林地也顯得格外祥和寧靜。
「女主人還有一句話要我帶給你們，你們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了，沒必要把自己摻和到複雜的事裡面。」歐娜貝蒂斯唇齒間呼出一股白氣，臉上突然lou出一個笑容，可惜這個笑容格外冰冷。「至於她的戰鬥，她完全能夠解決，不需要你們ha手。」
不知道是該為再做抉擇懊悔，還是該鬆了一口氣，俞天愣了好一會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換了一個話題：「我不理解，你們為什麼不拖離戰場。我想燃燒軍團和亡靈天災一定不想輕易放過你們。」
「女主人和你的一位下屬達成某項協議，這次行動也是協議中的一條。」
俞天眼前浮起一張秀美的臉，他立刻就想到那個總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臉上總掛著儒雅且拒人千里笑容的半精靈：「卡扎菲，是他嗎？」
「沒錯。」歐娜貝蒂斯微微頷首。
俞天承認，這個下屬大局觀很強，能力也很不錯，可對於他協議中的這一條，他不知為什麼，產生了一種憤怒的感覺：「他沒有和我商量過。」
「或許被其他事情耽誤了，也有可能他認為這件事情不用同你商量。畢竟，這件事情達成，受益最大的是血精靈，而你們部族不用付出任何東西。」歐娜貝蒂斯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譏諷的說道。手指緩緩撫過自己長長的耳朵，她成為女妖前，原本也是一個血精靈，但這不能成為她不為自己女主人發洩怨憤的理由。
「阿爾薩斯……」俞天的臉色變得精彩起來，用希爾瓦娜斯的仇恨做引子，使她轉向進攻亡靈天災，的確是個好主意。他猜不透卡扎菲提議的全部目的，但就這一小部分，完全是對部族有益無害的，而且根本不需要族人付出什麼。
短期內，能夠引起亡靈天災和燃燒軍團的火拚，使亡靈天災打傷元氣，還能削弱燃燒軍團的實力。長遠來看，亡靈天災中得知阿爾薩斯背叛燃燒軍團的兩個恐懼魔王，肯定會帶著手下悍然反擊，希爾瓦娜斯回到洛丹倫後，也會暫時處於這個陣營。
阿爾薩斯疲於奔命的時機，正是血精靈部族難得的發展時機。
利用部族大義加上希爾瓦娜斯和阿爾薩斯之間不共戴天的私仇，挑動希爾瓦娜斯對舊主反戈一擊，還會造成亡靈天災和燃燒軍團之間極其薄弱的信任基礎陷入危機。比某段歷史中，三個恐懼魔王的方法更為高明一籌。
但時機場合都不同，希爾瓦娜斯將要面臨的危險等於成倍增加。
驕傲的女人通常都很固執，一旦下了一個決定之後旁人很難勸她改動，尤其她還認為這個決定有足夠的理由值得她去做。
無論怎麼說，俞天都得承認這是一個削弱燃燒軍團實力的最好方法。
讓本來就同床異夢的敵人狗咬狗，減輕己方的壓力，是軍事中最好的做法。
無非擔任導火索的希爾瓦娜斯也將大傷元氣。
大傷元氣後的希爾瓦娜斯……為了繼續抵抗阿爾薩斯，同血精靈部族之間的主從關係恐怕立刻會改變，有些事物反而得仰仗血精靈部族。你想把希爾瓦娜斯手裡的軍隊，當做部族隱藏在世人視線之外的一支黑暗力量……
好大的胃口。俞天倒吸一口涼氣，這份協議中，利益全歸血精靈部族，損傷則由希爾瓦娜斯承擔下來。
希爾瓦娜斯不是傻瓜，不可能看不出漏洞。
她為什麼還要接受這份協議？難道她不知道這是飲鴆止渴的做法。
俞天不明所以的思考著，他走動了幾步，瞧見歐娜貝蒂斯冷臉背後隱含的悲憤，忽然恍然大悟。她的下屬都能明白的事情，她自己自然明白，到了這一步，只能通過種族歸屬感來解釋，或許希爾瓦娜斯認為，做血精靈部族的黑暗力量，是她長久以來的心願，所以才同意了卡扎菲這個常人不會答應的協議。換種解釋，希爾瓦娜斯此時還沒有成為一股獨立勢力的打算。
但她的下屬中，對於這份協議，多少會有些被利用的不甘和怨憤。
卡扎菲的確利用了她的這種心理。俞天低著頭，臉上帶著羞愧：「我知道，這件事情是部族對不起你們……」
「他們對不起的不僅僅只是我們，同樣包括你！」歐娜貝蒂斯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意：「你想偷盜永恆之井井水的想法，一定告訴了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那些血精靈，他們派出多少部隊來援助你？」
「兩百法師團，對於我而言，完全足夠了！」俞天隱隱感到談話將會被歐娜貝蒂斯拉到一個他不願意討論的方向，他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想制止歐娜貝蒂斯繼續說下去。
「燃燒軍團的入侵，事關整個世界的大事，對嗎？」歐娜貝蒂斯換了種說法。
俞天皺了下眉頭，不想說違心話：「很正確。」
「一旦阿克蒙德獲取永恆之井的神秘力量後，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你們同樣清楚。」歐娜貝蒂斯冷冷一笑，譏誚的說道：「為什麼我在抵抗燃燒軍團的盟軍中，看到了獸人，看到了人類，看到了暗夜精靈，卻沒有看到血精靈？哦，不好意思，他們來了兩百英勇的法師團和一個實力超群，卻沒有實權的攝政王。」
「那是因為部族剛剛經受過重大創傷，沒有剩餘實力來援助。」溫蕾薩忍不住抬起頭反駁，她的內心對部族的做法也有些意見，但也不允許一個女妖來指責他們，她尖銳的反擊：「至少我們盡了自己的努力，不像亡靈天災一樣，充當燃燒軍團的走狗！」
「走狗？請你不要把我們和亡靈天災混為一談。我們有自己的名字——復仇者。」歐娜貝蒂斯提醒溫蕾薩：「我是你姐姐的部下，請你不要用這個形容詞來侮辱我們。」
女妖對待溫蕾薩的態度說得上謙恭有禮，與對俞天說話的態度判若兩人，但詞鋒的尖銳未少半分。
溫蕾薩心情很差，但又不能再說什麼，乾脆轉過身，不再理會這個女妖。
俞天一隻手搭上溫蕾薩的肩膀，輕拍了兩下表示安慰，後者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怒氣依然殘留。
「現在的覺悟，無法為從前的錯誤辯解。」俞天皺著眉頭，他把這個女妖歸到討厭的那類人裡面。
歐娜貝蒂斯彷彿聽到什麼很好笑的事一般，笑得花枝亂顫，一手扶腰，一手指著他：「你說的沒錯，當然是這麼回事。可此刻同燃燒軍團作戰的是我們，殺死安納塞隆的是我們。」
她像男人一樣聳了下肩膀，攤開雙手：「而你們，號稱用鮮血洗刷恥辱的血精靈，你們的鮮血在哪裡？我沒有看到，我看到的只是一群為了部族私利，利用不光彩做法獲得永恆之井井水的血精靈們。甚至事關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還是由一個攝政王加可憐的兩百法師團來完成。」
「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俞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憤怒，內心深處卻又滋生了一絲其他的情緒，讓他惶恐不安。
「另外，那兩百法師團在這次行動中，似乎絲毫沒起到作用。」歐娜貝蒂斯完全不理會他的怒氣，憐憫的望著他，豎起三支指頭：「三個被忠誠與熱血沖昏頭腦的血精靈強者，kao著運氣走到最後一步，還得kao女主人出手殺死安納塞隆，攔截住伊利丹，你們才能達成目標。幸好，你還算有點良心，知道來幫助女主人。」
歐娜貝蒂斯的話令俞天和溫蕾薩很難堪，慍怒尷尬卻又不能反駁，因為她說的完全都是事實。
同時他們感覺，歐娜貝蒂斯還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但這個時候，他們又不能轉身就走。
「其實我無意責怪你們。」歐娜貝蒂斯拍拍自己的胸脯，呼出一股白氣，她的心情很複雜，俞天和溫蕾薩只是充當了她的出氣筒：「我曾經也把為部族付出當做一切，所以你們的做法沒有錯。我只是對部族有些高層的短視做法很憤怒。」
「你不瞭解現在的部族，的確沒有多餘兵力來援助這裡。奧特蘭克之戰和魔法王國達拉然的戰爭，我們有很多戰士死去。」看到歐娜貝蒂斯的神態有所緩和，俞天低聲替部族解釋。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歐娜貝蒂斯眼睛裡流lou出不信任、同情、憐憫、譏笑的味道：「血精靈擁有火翼、日怒、炎鷹、日蝕、占星者以及晨鋒和炎刃七大兵團，雖然我不知道現在的建制是否存在，但至少，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如今聚集了四個兵團。我沒有記錯，至於消息來源你不用問我，我只能告訴你絕對準確。他們派出一支軍團給你了嗎？」
俞天沉默了，這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事情。下一刻，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自己居然會相信一個女妖所說的話，就算這個女妖幫助過自己，也不意味著她值得信任。
「這是個很糟糕的玩笑。」他雙手交疊抱胸，斜著眼睛望向歐娜貝蒂斯。
歐娜貝蒂斯滿臉陰沉，身體微微前傾，逼視著俞天：「是不是玩笑，你回去後就能明白。但現在沒有時間去給你證明，頭腦簡單的傢伙，我也沒興趣和你開這種玩笑。」
俞天有點不安，女妖的神態表明她說的不太可能是假話，他勉強分辯：「你要知道，洛丹倫大陸依然有亡靈天災的存在，而且軍團還要拱衛部族的安全。」
「你說的這才叫糟糕的玩笑。」歐娜貝蒂斯用下巴虛點俞天：「有亡靈天災很對，但直接面對它們的是奧特蘭克王國，就算艾澤拉斯的人類王國對血精靈有所企圖，需要四個兵團拱衛安全？我想不出，有什麼比奪取永恆之井井水更為重要的事情。太陽之井對你們血精靈的意義，你同樣瞭解。」
「我到這裡，不是來聽你挑撥我和部族之間的關係。希爾瓦娜斯.風行者替我們的考慮我很感激，我接受她的好意。」俞天拉拉溫蕾薩的胳膊：「我們還是離開吧。」
溫蕾薩瞥了眼歐娜貝蒂斯，女妖的話分散了她無法幫助姐姐的愧疚，同時她也認清了自己任性將會帶來的嚴重後果，雖然還是很擔心姐姐，可她明白，只有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她順著俞天的力道邁了兩步。
歐娜貝蒂斯的冷笑聲從身後傳來，溫蕾薩覺得她的笑聲像發情母貓的叫聲一樣難聽：「我很期待，等你們回到部族，成為部族的英雄之後，會獲得什麼獎勵。」
「你會看到的。」溫蕾薩頭也不回的回答。
「幾位民族英雄的誕生，你們是這樣認為的吧。」歐娜貝蒂斯依然不肯放過他們，她放肆的笑聲完全是嘲笑。
「可能她的不滿太過強烈了一些。」俞天沒有理會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女妖，說道。
溫蕾薩蹙著眉毛，姐姐怎麼會派這樣一個女妖來，或者姐姐心裡，對部族也有很多不滿，才通過這個女妖的口發洩吧。可這個女妖的滑稽舉止，過分了一點。
他們走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感覺自己被無視的歐娜貝蒂斯望著他們的背影，大聲尖叫：「如果我是凱爾薩斯，現在一定會為怎麼獎勵你們而頭疼，白癡！」
驚世駭俗的言論拴住了俞天和溫蕾薩的腳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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