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重讀軍校 八十一章：洩露天機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八十一章：洩露天機

    馮東民站住身子，回過頭來，微笑著說道：

    「是的！我依然堅持，去新疆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對於未知的危險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大急，他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走上前去，正想進一步的解釋，通訊員走過來說道：

    「長風，教導員通知，馬上全隊集合，傳達一個緊急通報！」

    我心裡暗歎了一下，看來馮東民的事情不可操之過急，反正離畢業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就算他被樹立成了畢業典型，我還有最後的路子可走，就是去找院長，雖然我不知道東民去了新疆是否還會像我夢中那樣，長眠在了天山上，但是，我不能讓我的兄弟去冒這個險，過年那時候發生的一切讓我對未來產生了一種很迷惘的感覺，所以我一定要排除這個不安定因素，否則如果東民出了意外，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我對通訊員說道：「知道了，謝謝你，我馬上通知我們連的人。」

    說完，我拍了拍東民的肩膀，說道：

    「先去集合吧！有機會我再找你聊！」

    說完話我轉身就去通知大家開會的事情。

    由於剛剛散會一會兒，大家都在隊裡，所以很快全隊人員就集合起來了，大家放凳子坐下後，海哥清了清嗓子，說道：

    「剛剛散會，又把大家集合起來，是因為學院下達緊急通報，要求傳達到每個學員，下面是通報的內容，中國人民解放軍xx學院通報，院屬各單位：昨晚校園網上驚現21隊隊幹部公然在隊裡嫖娼的視頻文件，學院團以上領導也收到類似的郵件，經查實，此事並無疑問，根據保衛部門提供的材料，21隊隊長伍富華自己也對嫖娼的事實供認不諱，為了嚴肅軍紀，整頓作風，經院黨委研究決定，對伍富華的處理意見是：行政記大過。此決定已經報請上級部門審批。希望全院官兵引以為戒，嚴格自律。同時，學院不提倡將此類事情在校園網上散播，有問題需要舉報可以發送郵件到院長信箱，此次事件不再追究，希望那位舉報的同志不要再做出類似的過激行為。最後，院黨委決定：學院近期進行一次作風整頓活動，要杜絕類似情況再度發生！此通報。」

    那個囂張的隊長原來叫伍富華呀！他只是受了個處分而已？雖然是最重的處分，而且我知道，按照慣例，他馬上就會被調離21隊，而且下一批幹部轉業的名單上肯定有他。但是我心裡仍然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海哥念完通報後接著說道：

    「對於這件事情，我們隊裡給大家提幾點要求，那就是：不談論、不表態、不傳播！此事嚴重損害學院形象，損害軍隊形象，院首長要求將事情的影響控制在最小範圍內，以上要求希望大家每個人都牢記在心，如果我發現下面還有人在談論甚至將消息散播出去，一定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海哥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

    「趁此機會，我宣佈一項命令！」

    大家刷的一聲，全體起立。海哥站起來說道：

    「2005隊令字第一號，命令，陸長風等同志的任職：新學期開始了，經隊黨支部研究，對各連骨幹的配備做一定的調整，骨幹名單如下：一連連長……」

    其他連有的連干換了，我們連還是林峰和我分別擔任軍政主官，海哥宣佈完命令之後，說道：

    「希望新的骨幹上任後，能夠努力為連裡隊裡做貢獻，同時也希望老骨幹能夠再接再厲，爭取在新的學期更上一層樓！下去之後，骨幹更換的連盡快做好交接工作，完畢！解散！」

    開完會後，我在宿舍裡呆呆的坐著，心裡考慮如何才能說服馮東民這個倔強的傢伙，其實我心裡清楚，換了我在他的位置上，我也會堅持的，一個自小就在心底埋下的種子，在今天終於有機會生根發芽了，換成誰也不會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打消主意！可是雖然我明知道勸動他的可能性很小，但還是得勸，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走上一條不歸路！

    晚上吃完飯之後，我一個人站在樓下的空地上抽著煙，陣陣的寒風吹來，讓我不禁縮起了脖子，樹上的葉子紛紛揚揚的往下飄，凌亂地鋪在我腳下的土地上，隊裡這棵歪脖子樹，都一個冬天了，葉子還沒有掉光，每天都要向我們講述著落葉歸根的道理。

    我靜靜的抽著煙，等著東民的出現，我知道他一般吃完飯都會到二食堂下面那個書店去逛逛的，所以我也不著急，不緊不慢的抽著煙，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二十分鐘之後，東民果然拿著一份報紙慢慢的走了回來，我把煙頭一掐，向他迎了過去，我笑著說道：

    「東民，我們聊聊好嗎？」

    東民的眼神裡略微露出了一點兒不快，他問道：「還是為了我寫申請的事情麼？我已經解釋得很明白了呀，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我決定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況且你還沒有個像樣的理由，我怎麼可能為了你所說的可能存在的危險就放棄自己多年來的夢想呢！長風，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這件事情你就不要費心了，我自己處理吧，好嗎？」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

    「東民，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想干涉你的選擇，但是，我這麼做是絕對有理由的，你說我們在一個班四年了，我這個人怎麼樣？」

    東民想了想，說道：「前幾年感覺你的話不多，也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但是人很本分，嗯……到了大四以後，感覺你整個人都不同了，有點鋒芒畢露，但是你對兄弟絕對沒話說，這點我可以肯定！」

    我說道：「那麼，我阻止你去新疆，我個人來講能得到什麼好處嗎？說難聽點，新疆的部隊並不是什麼香饃饃，很多人都是不想去的，我家在福建，我也想回家鄉工作的，所以說，我勸你收回申請，不是為了自己，真的，你相信我！」

    東民急急說道：

    「長風，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我相信你完全是為了兄弟著想，但是，我也想讓你尊重我自己的選擇，我是承載著這個夢想長大的，你知道嗎？我不能因為你的幾句話，我就放棄多年的心願，放棄接過我父親未竟的事業的機會！你明白嗎？」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把心一橫，說道：

    「東民，你不是一直問我原因嗎？我就告訴你原因，我下面的話可能你難以置信，但是我以我陸長風的人格擔保，我說的句句是真話！還有就是希望你聽完之後，能夠保密，絕對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今後你的妻子兒女，你能做到嗎？」

    東民見我說得這麼認真，他也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你，而且我絕對會保密的，你說吧！」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確實是發生了……算了，我先念一個通報給你聽，2006年的一個通報！」

    東民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問道：「2006年的！」

    我擺了擺手，說道：「你聽我說就行了，通報是這樣寫的：新疆軍區某炮團在組織野外打靶訓練途中，由於雪天路滑，發生一起嚴重車禍，後車剎車不及，導致前車所拖的炮管插入後車駕駛室，帶車排長馮東民當場殉職，望各單位引以為戒，吸取教訓，抓好安全防事故工作……」

    我一字一句的念著這個讓我刻骨銘心的情況通報，馮東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念完之後，我輕輕的說道：

    「這是一份真實的通報，我親耳聽見、親眼看見的……」

    我理了理思路，說道：

    「你心裡一定以為我瘋了，我自己都無法肯定我是否正常，這一切要從我站崗的那天說起……」

    我將我的經歷娓娓道來，當然，剔除了應該保密的部分。本來我以為馮東民很快就會對我嗤之以鼻，說我在編故事，誰知，他只是靜靜的聽著，不時的點點頭。

    我說完之後，接著說道：

    「我知道這無法讓讓人相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寒假回去我夢中的單位看了看，完全一樣的，裡面的一兵一卒、一草一木，都和我夢中的情形一模一樣！過年的時候，有個人十分鐘前還在和我握手，而十分鐘之後，他就橫死在車輪之下，和我夢中的情景沒有任何差別！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知道了關於你的這個消息，我能不為你著急嗎？可是我怎麼解釋呢！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的！」

    東民突然說道：「長風，我相信你！」

    我吃驚的望著東民，說道：「這樣的事情你也相信？真的相信？」

    東民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

    「真的相信你！從你說話的語氣，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發自內心的，不是在說謊。但是你說的事情，真的有點玄乎，雖然證實了很多事情都依照你預知的軌跡發展，但是，你同時也改變了這個軌跡，你也說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我打斷了東民的話，說道：

    「東民，我不能讓你去冒險！否則如果你出事了，我一輩子都會內疚的！」

    東民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人活著不能沒有夢想，否則，一個人生存的意義何在？長風，我很感謝你！對於你這麼相信我，把這麼大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更是感動，但是，我不想因為這個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如果我幾個月後真的分配到那個炮團，如果到時候我的領導還是讓我帶那輛車，我一樣會執行命令的！因為我是軍人，我的身上流淌的也是軍人的血液！」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為你媽媽考慮過嗎？她已經失去丈夫了，你忍心讓她再失去兒子嗎？你想過沒有？如果沒有你，支撐她繼續活下去的那根柱子也轟然倒塌了，她今後怎麼辦？」

    說到他的母親，東民的臉顫抖了一下，他強笑道：

    「你也說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麼準的，而且你已經在改變歷史了，我想在你的夢中，你沒有勸過我不要申請進疆吧，可你現在做了，這也和歷史不符！所以你說的那件事情，它是否還會發生，現在也變成未知數了，這種小概率事件，我想很容易被改變的吧！」

    我知道他只是自己騙自己，但是他決心已定，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低聲說道：

    「好，東民，我不勸你了，但是我要你答應我，如果你去那個團工作了，如果你們團真的組織打靶了，你一定要避開那個車禍！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換車也好，提醒駕駛員也好，甚至自己開車也好，反正我不能看著你走上不歸路！人是要有夢想，但是人也不能屈服於命運！」

    東民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好兄弟，我答應你，我會保重自己，珍惜生命的，你別忘記了，我還要為我和我父親共同的理想打拼呢，我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獨自轉身上樓。

    心情很沉重，我始終是不能說服倔強的馮東民，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上一條凶險的道路，卻無能為力，先知也是一種痛苦啊！回到兩年前，我不會後悔，但是如果讓我再選擇的話，我寧可自己不知道這麼多，寧可像凡人一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因為那樣，至少心裡會有一種寧靜！

    不知不覺我又走到宿舍門口了，一進門，我就想起那個竊聽器，心情不好，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決定給王邦和康俊飛一點兒顏色瞧瞧，他們不是可以監視我嗎？剛好肥豬王的那套裝備我暫時還沒有歸還，我倒想看看誰監視誰！

    出門拿出手機打給肥豬王：

    「王組長，我是陸長風！嘿嘿，傢伙很好用，謝謝啦！」

    肥豬萬嘿嘿笑道：「能讓一個幹部基本廢掉，這玩藝兒立功不小吧！」

    我一點兒也不吃驚，西南地區情報工作都歸他管，我們鬧出這麼大動靜，他不知道才叫怪了呢！人家就是幹這一行的，我笑著說道：

    「我除了表示感謝之外，還想多借用幾天，我發現這東西太好用了，剛好這邊臨時有事情要用到，所以來請求你的同意呢，呵呵！」

    「沒問題！用吧，不過可別拿去偷拍女孩子洗澡噢，否則我處分你！」肥豬王半開玩笑的說道。

    「呵呵！哪能呢！那謝謝組長了！」

    我掛完電話，心裡已經產生一個計劃的雛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