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重讀軍校 八十八章：訓練第一天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八十八章：訓練第一天
第二天一早，春寒料峭，天才濛濛亮，嘹亮的軍號聲就已經響徹全院了，我習慣性的翻了個身，準備懶會兒床，進入大四之後，我們大家都很少按時起床了，或多或少的都會賴在床上幾分鐘，尤其是寒冷的早上，溫暖的被窩彷彿有著巨大的誘惑，讓我們捨不得離開。
我猛然想到今天要開始訓練了，一骨碌坐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喊道：
「兄弟們，起來啦！今天有訓練！」
林峰第一個起來穿衣服，張慶抬頭看了我一眼，翻了個身，嘴裡嘟囔了幾句，接著睡覺，魯森根本就沒有反應，繼續打著呼嚕，此時我已經穿好衣服了，我麻利的跳下床，挨個床鋪拍了一遍，把這些懶蟲全部叫醒之後，我來到走廊上吹響了哨子，大聲叫道：
「樓下集合訓練！動作快點！」
這時有的宿舍才亮起燈來，並且傳來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身音，我是第一個來到樓下的，三分鐘後，連裡的兄弟們才三三兩兩的下來，直到五分鐘之後，全連才集合完畢，第一天的集合速度讓我非常的不滿意，也許大家平時是鬆散慣了，但是部隊有句話：平時稀拉一點是小毛病，關鍵時刻絕對不能拉稀！今天是訓練的第一天，本想開個好頭的，但是從一個集合就發現了很多問題。
我皺著眉頭將隊伍整理好，大聲說道：
「大家覺得自己還像一個軍人嗎？誰能告訴我緊急集合的規定時間是多少分鐘內集合完畢？」
大家都低著頭不說話。我說道：
「沒有人知道嗎？還是知道而不好意思回答？我告訴你們吧！3分鐘！包括穿衣服，打背包，上裝具……所有的時間加起來，最多允許3分鐘！今天大家集合花了多少時間知道嗎？最保守的估計是5分鐘！而這五分鐘內大家都需要幹些什麼？就穿個衣服啊！兄弟們！」
我頓了頓，看著不說話的兄弟們，我接著說道：
「今天是第一次訓練，俗話說：『萬事開頭難』，我看我們這個頭開得確實不咋地！平時大家鬆散一點，我也不說什麼了，都是老同志了，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出去大家都是帶兵人，你們想想，如果你當了排長，你吹哨集合，結果你排裡的士兵們磨磨蹭蹭的，你是什麼心情！今天時間不多了，我也不想多說，我和大家一樣，都是學員，讓我訓你們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大家都是一個連的兄弟，我希望以後在集合速度方面大家要加強，要有這個意識，好了，現在各班查人……」
「報告！」隊列旁邊傳來了一個很小的聲音，我循聲望去，是康俊飛站在邊上呢！我剛剛壓制下去的怒火「騰」的又上來了，我大吼道：
「你他媽去哪裡了？你個熊兵！給老子過來！」
康俊飛嚇得退了兩步，我眼睛一瞪，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像抓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我吼道：
「回答我！你他媽幹什麼去了！」
「我……我……上廁所……」
「上你個頭！昨天我說什麼來著？你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啊！」
說完，我猛地一推他，他趔趄的退了幾步，我一抬手就要打他，旁邊的林峰連忙抱住我，說道：
「長風，你給我冷靜點！他也是你的戰友！」
我使勁的要掙開他，可是這時，魯森和馮東民見勢不妙，也過來拉著我，在三個人的拉扯中，我始終動彈不得，這時，有人大聲說道：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演戲哪！」
我回頭一看，海哥滿臉怒容的站在旁邊，這時我才冷靜了一點，海哥說道：
「林峰，你帶隊訓練，陸長風！你到我辦公室來！」
說完轉身就走。林峰輕輕的放開我，說道：
「長風，你不要衝動，好好跟教導員說說。」
「是啊！是啊！沒必要為這種人生氣，去跟教導員說說，反正你也沒打人，不會有事的。」魯森也在一旁幫著腔。
我擺了擺手，說道：「我自己知道怎麼做，你們不要擔心。」
然後轉身說道：「兄弟們，今天是我衝動了，耽誤了大家訓練的時間，我很抱歉。」
說完我就要上樓，忽然看見康俊飛還在旁邊愣著，我大聲說道：
「熊兵，你還不快入列！」
康俊飛忙不迭的跑進隊列，我瞪了他一眼，這才上樓去找海哥。
一進門，海哥就大聲地問道：
「你是不是不想畢業了！每次都這麼衝動！你能不能讓我少操點心啊？」
我說道：「海哥，今天的事情……」
「我不管今天的事情康俊飛有多麼的不對！反正你打人都是不行的！今天要不是林峰他們攔著你，指不定你又惹出什麼禍來了！」
我低著頭不再說話，海哥頓了頓，接著說道：
「你想想，將來你當了排長，如果你手下有一兩個刺頭兵，你怎麼辦，打他們？帶兵要科學，你懂不懂！」
我說道：「我知道了……今天我是有點衝動！」
海哥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他問道：
「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早上大家的集合速度有點慢，我說了他們幾句，正要把隊伍帶走的時候，康俊飛這才從樓上下去，我當時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海哥說道：「這些只是客觀原因，你有沒有從自身找找原因？剛才看到你，就像是上次打群架那樣，滿身的殺氣，是不是最近有什麼事啊？」
我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快要畢業了，心情總是有點鬱鬱的，還有就是私人的一些事情，也……也比較煩心。」
海哥說道：「什麼事情？方便的話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我看了看海哥，說道：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其實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說，是鍾婕的事情，我……我感覺她可能喜歡上我了，小影說她也有這種感覺……可是我把她當妹妹的，而且她從來沒有和我表白甚至暗示過，否則我還可以拒絕，但是現在我真的很煩，這一個多月幾乎天天都有想這事。」
海哥點了點頭說道：「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許你的心情就是這樣一天天的浮躁起來的，我覺得你這樣下去不行，鍾婕那邊只要她不說，你就裝作不知道，平時不要過多地接觸就好了，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知道了，海哥，我自己的心情自己會調節好的。」
海哥點頭說道：「行，不要老是想著一件事情，那樣容易鑽牛角尖，你也去訓練吧，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得罪太多人了，最近訓練肯定很艱苦，大家的火氣一定都很大，所以你作為指導員更是要克制，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海哥，那我走了！」
海哥點了點頭，我轉身走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海哥突然在我身後說道：
「其實鍾婕這個丫頭也不錯啊！人長得又漂亮，還是將門之女，哪點配不上你啊？」
我苦笑著回頭說道：
「海哥你就別耍我了……」
海哥哈哈大笑道：「去吧，去吧！注意做事情不要太衝動啊！」
我點了點頭，直接向操場跑去，下二號橋的時候，我就聽到我們的隊伍在林峰的帶領下喊口號：
「一！二！三！四！」
忽然想起夢中大家跑步的時候，將「豬頭」二字當口號來喊，如今，豬頭已經轉業，不知道在哪裡混日子呢，我心裡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來了快一年了，這裡的很多東西都因為我而改變了，否則，海哥現在還是軍務科的一個參謀呢，現在卻是我們的教導員，本來該是我們教導員的豬頭，此刻卻已經脫了軍裝，成了一個老百姓。
我心裡胡思亂想著，但是腳步一點兒也沒慢，我三步並作兩步追上隊伍，我問道：
「跑第幾圈了？」
在後面壓陣的魯森說道：「第三圈剛剛開始！」
我點了點頭，大聲說道：
「大家加油啊！今天第一天訓練，誰也別當孬種啊！」
體力尚好的兄弟們都「嗷嗷」叫了起來，而體能差的此刻已經氣喘噓噓了，自然顧不上搭理我，我跑到邊上，一邊跑一邊對林峰說道：
「我來帶隊吧！」
林峰回頭問道：「怎麼樣？沒事吧，教導員有沒有剋你啊？」
我嘿嘿笑道：「怎麼可能呢！行了，我自己帶隊吧，你在後面看著點，我看有幾個小子快不行了。」
林峰點了點頭離開了指揮位置，我頂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大聲說道：
「兄弟們，調一下步子，不要跑亂了！一二一！一二一！注意調整呼吸頻率！」
「排頭兵，步子壓著點，後面有的兄弟快跟不上了！同志們，注意保持隊形，不要掉隊！我們以後每天都要採用這個隊形訓練，到考核那天也是這樣，所以大家一定要保持一個整體跑下來！體力不行的同志堅持一下！」
跑到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時候，很多人出現極點了，隊伍裡不再有人說說笑笑了，聽到的只有粗重的喘氣聲，我看到很多兄弟正在強忍著停下腳步的**，咬著牙硬撐著，我感覺氣氛太沉悶了，於是大聲地說道：
「兄弟們，面部表情放輕鬆一點嘛！想點兒開心的事情，五千米很快就過去了！你們可以想想漂亮的女朋友，也可以想想食堂美味的菜餚，或者想想不久之後大家肩扛一毛二的帥氣樣子……總之值得大家開心的事情有很多，不要老是想著還有幾圈，還有幾圈的，圈數有我記著呢！」
「哈哈……」大家雖然跑得很痛苦，但還是被我的話逗得大笑起來。
我笑著說道：「這就對了嘛！表情放輕鬆，不要苦大仇深的樣子，大家看，前方一百米有兩個美女呢！說不定人家就看著咱們呢！咱們齜牙咧嘴的那可有點不雅觀！」
我面色一整，大聲說道：「兄弟們，拿出我們連的氣勢來！聽我口令調步子，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果然是有美女在前方，大家叫得也特別響亮，不知不覺中，很多人已經度過極點了，憑我的經驗我知道，撐過這一段之後，三千米到四千米的時候一般都沒什麼問題，到了衝刺的時候很多人體能又開始不行了，所以到了三千米的時候，我大聲地提醒道：
「排頭兵，注意控制速度，要平均分配體力！」
「大家跟緊！不要掉隊！康俊飛！快點跟上！」
終於到了最後一千米了，很多體能好的兄弟開始蠢蠢欲動，我連忙說道：
「不要跑亂了，我們追求的是整體的成績，現在不准衝刺！魯森，說你呢！你不是最後一排的嗎？跑到前面去幹什麼？」
魯森悻悻的回到他的位置上，我喊道：「同志們！很快就結束了，大家表現很好！我希望大家能夠堅持到底啊！我要你們用行動告訴我！咱們連沒有孬種！」
十一圈、十二圈……終於剩下最後半圈了，我大聲叫道：
「兄弟們，最後半圈衝刺！注意，保持隊形，不要跑散了！」
我話音剛落，排頭兵速度猛地加快，後面的兄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整個隊列立刻被拉長，但是只持續了兩秒鐘，後面的學員也迅速跟上第一排，整體速度一下子上去了，最後的兩百米，大家咬著牙用盡力氣衝了過去。
衝過終點線之後，我說道：「大家活動一下，放鬆一下肌肉，五分鐘之後集合！」
林峰一邊喘氣一邊說道：「你真不是人！跑完五公里……跟個沒事人一樣！老子都快趴下了……不過……你還真是挺會鼓動士氣的……呵呵！」
我笑著說道：「誰讓我幹上這一行呢！指導員就是管這個的，嘿嘿！」
五分鐘時間很快過去了，我把大家集合起來，大聲說道：
「今天的訓練大家表現很好，我們沒有一個人掉隊，事實證明，我們連沒有一個孬種！大家都很累了，我也不多說了，回去之後休息好！上午還要搞畢業設計！」
說完，我下達口令：「向右轉！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隊列裡張慶喊道：「指導員，唱支歌吧！」
立刻有不少人道：「好！大家一起唱！唱出我們的士氣來！日落西山……一起唱！」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朝陽的金輝灑在我們身上，歌聲飄得很遠很遠，我看著冉冉升起的旭日，聽著戰友們歡快的歌聲，心情也不禁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