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十八章：小影，我愛你！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十八章：小影，我愛你！

    鍾婕立刻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坐了下來，無奈地看著我，我充滿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喊道：

    「請進！」

    門被推開了，是值班的護士，她看到鍾婕在屋子裡坐著，連忙抱歉地說道：

    「長風，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這幾天都是她給我換藥，大家平時也都比較熟了，她還告訴我她的名字叫陸紫依，跟我一個姓，而且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所以我記得很牢，我笑著說道：

    「沒什麼的，我們也是在閒聊呢，陸護士，你找我有事嗎？」

    陸紫依說道：

    「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剛才在值班室看電視，剛好看到你的鏡頭，所以過來告訴你一聲，應該還沒有播完，在央視一套，你想看的話可以看看……嗯，那我先出去了！」

    我笑著說道：「謝謝你陸護士！」

    陸紫依點了點頭，向鍾婕笑了笑，就開門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鍾婕，說道：

    「要不，我們先看電視？」

    我知道鍾婕本來有話要說的，但是剛要開口就被打斷了，她現在肯定說不出來了。鍾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拿過床頭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調到央視一套，果然還在播放著關於我的專題片。

    鏡頭中我正艱難地舉起手臂敬禮，畫外音說道：

    「陸長風中尉這個軍禮，不是最標準的，但一定是動人的！這個軍禮，是一名年輕的共和**官發自內心的敬禮！

    陸長風中尉在那次事故中的英勇表現，向我們展現了和平時期軍人的風采，總部一位首長告訴記者：隨著台海局勢的突然緩和，部隊中有少部分官兵開始放鬆對自己的要求，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這位首長還號召大家，要向陸長風同志學習，無論是和平時期，還是戰爭年代，軍人的作風不能忘，軍隊的紀律不能丟……」

    我苦笑著把電視關掉，然後好奇地問道：

    「鍾婕，電視裡說『台海局勢的突然緩和』是什麼意思，難道之前台海局勢非常緊張嗎？」

    鍾婕的臉色有點兒發白，但是她還是回答道：

    「是啊！前段時間大家都以為要打仗了，可是就在你受傷之後沒多久，那邊的領導人又老老實實的了，而我們的軍隊也漸漸的回到了各自的駐地，一場大戰就消弭於無形之中，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點了點頭，這才看到鍾婕的臉色很難看，我連忙問道：

    「你臉色好像很差！怎麼了？」

    鍾婕說道：「沒什麼……我沒事……長風你休息吧……我要去上班了……」

    說完，就匆匆地走出了病房，也不顧我後面連連喊她。我抬眼看了看對面牆上的鐘，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了，她這個時候上什麼班啊！

    我奇怪地想道：「鍾婕怎麼總是給我怪怪的感覺？前幾天也是這樣，今天看了幾分鐘電視，她的臉色就變成那樣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接著幾天的日子波瀾不驚，我的身體越來越好，已經可以下床慢慢地行走了，除了記憶方面進展緩慢之外，這一切簡直可以用夢幻來形容，誰能相信一個半月以前，我還像一具死屍一樣躺在這裡，而且醫生都宣佈沒救了！

    鍾婕不再每天都過來了，偶爾來一次，也是沉默的時候多，說話的時候少，有時候說不了兩句，她就緊張地離開了，我感覺她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但是她自己不說，我也不會去問的。

    鍾婕不在的日子裡，陸紫依也經常會陪我聊聊天，她像一個快樂的小鳥一樣，無憂無慮的，對每個病人都非常熱情，跟她一起聊天，我的情緒總是不自覺地被感染，失去記憶之後的煩躁感也會減少很多。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就當我以為自己會這麼懵懵懂懂地完全康復，然後帶著一些記憶的碎片出院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

    那天，我正在房間裡用啞鈴進行康復訓練，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肌肉都快萎縮了，雖然保健醫生也會給我做按摩，但我總覺得效果不理想，所以我能下地之後，就開始自己進行一些簡單的運動，希望能盡快完全康復。

    正當我練得滿頭大汗的時候，有人敲門了，我隨手將啞鈴放下，然後拿起旁邊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說道：

    「請進！」

    門開了，一個女孩子帶著一股香風走進了病房，我正在擦汗的手頓時疆住了，那個女孩……身穿一條白色的棉布裙子，上身是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她的頭髮細長而飄逸，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裡，正露出激動的神色，她的皮膚就像粉妝玉琢般，給人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

    沒錯，我無數次夢見的女孩就是她！雖然每次在夢裡都無法看清她的臉，但是，今天她一進門我就認出來了，我確定她就是我夢裡見到的那個女孩子。

    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聲音有點兒顫抖：

    「長風……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要不是我前幾天看電視，我都不知道你……」

    我能感覺到她心裡的激動，而且我感覺這個女孩子非常的熟悉，甚至比鍾婕還熟悉，但是我想不起來，她的名字、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以及我們的過去……我完全想不起來，心裡只有她朦朧的影子，這也是我失憶之後唯一比較完整的記憶了——而且是無法看清楚面部的一點兒模糊印象。

    她說完之後就撲了上來，將我緊緊地抱住，然後失聲哭泣了起來。我絲毫沒有尷尬的感覺，很自然地就摟住了她，並且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部，輕聲地說道：

    「別哭了，小影乖，不要哭了，我不是沒……」

    說道這裡，我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激動地重複著：「小影，小影，沒錯！我想了半個月的名字啊！想不到我順口就叫出來了！小影！我想起來了！那個名字是小影！」

    女孩子吃驚地抬起頭來，問道：

    「長風，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唬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雙臂，激動地問道：

    「你……是不是叫……小影？」

    女孩子像看怪物一樣地打量著我，說道：

    「長風，你沒事吧？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著急地問道：「你就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女孩子委屈地點了點頭，說道：「你一直都是這麼叫我的呀！」

    我盯著小影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小影，其實……我醒過來之後……就一直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也是這樣，但是，你的名字總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我每天都冥思苦想，就是想把這個名字想出來，而且，我幾乎每次睡覺的時候都會夢見你，但是我總是看不清你的臉，為了這個問題，我困擾了整整半個月……今天見到你，一直困擾我的兩個問題全都解決了！」

    小影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她顫抖著問道：

    「長風……你不是開玩笑的？你真的全都忘記了？」

    我無奈地說道：「你覺得我還會有開玩笑的心思嗎？」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摟著她，連忙把她放開，說道：「對不起……」

    小影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她後退了一步，說道：

    「你跟我說對不起？就是因為你抱了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苦惱地抓著頭髮，我知道她和我的關係一定也不一般，可一會兒又是鍾婕，一會兒又是小影，難道我以前是一個花花公子？為什麼會這麼錯綜複雜？本來我的頭就很疼，現在這麼一搞，我感覺自己都快瘋了……

    「她是你的女朋友……」門口傳來了鍾婕的聲音。

    我猛然抬起頭，迷惘地看著鍾婕，問道：

    「小影是我女朋友？那你呢……」

    鍾婕沒有理我，逕直走向小影，說道：

    「小影，我們好久不見了吧！自從我畢業了就沒有見到你，你越來越漂亮了……」

    小影顯然沒有寒暄的興致了，她疑惑地問道：

    「鍾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都被搞糊塗了，長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他怎麼記得你呢？而且你好像經常來這裡看望他，為什麼你知道他出事了卻不告訴我一聲……」

    鍾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非要我自己說出來嗎？好吧！是我鬼迷心竅，看到長風失憶了，就告訴他我是他的女朋友……小影你不會不知道我喜歡長風吧！」

    小影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我看著鍾婕，說道：

    「你不要開玩笑了，那天你爺爺都來了，而且他親口告訴我，我也叫他爺爺的！而且肥豬王告訴我，我的女朋友是我軍校同學，而小影根本就不是軍人！」

    鍾婕淡淡地說道：「你要是都知道，那就不是失憶了！你叫他做爺爺是因為，你是他的乾孫子！小影是你大學的同學，只不過她是地方生，不穿軍裝而已！」

    聽了鍾婕的話，綜合這些天來我自己的感覺，我已經完全相信了，我心裡升起了一絲怒意，但是鍾婕這一個多月來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我實在不忍心罵她，我努力地壓下自己的怒火，語氣盡量緩和地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鍾婕大聲說道：

    「需要理由嗎？我喜歡你，這個理由還不夠嗎？以前我告訴過你的，你這個木頭，心裡只有小影，什麼時候都把小影掛在嘴邊！把我當成小妹看……不過你也忘記了，你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苦，我內心受到的煎熬你又能理解多少？你就知道每天問我過去發生的事情！難道過去這麼重要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抬頭對小影說道：

    「我是個壞女人，我故意不告訴你長風的下落，我騙長風我是他的女朋友……總之一切都是我錯了！現在你們團聚了，也沒我什麼事了……」

    說完，她掩臉跑了出去，我連忙大聲喊道：

    「鍾婕……」

    可是她已經跑沒影了，我剛剛能下床行走，也不可能追得上她，只好擔心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野中，然後我回過頭來，看著小影。

    小影似乎有點兒害羞，她紅著臉，低下了頭，我尷尬地說道：

    「小影，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怪我，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知道是誰了……」

    小影抬頭說道：

    「這怎麼能怪你呢？你自己又不想這樣的，有時間找鍾姐姐談談吧！我有點兒擔心她……對了，長風，你真天天夢到我？」

    說完她又害羞地低下了頭，我說道：

    「是啊，可是每次都看不清楚你的臉……」

    我們又都不說話了，場面有點兒尷尬，我思前想後，過了好長一會兒，我才鼓起勇氣說道：

    「小影，我雖然暫時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我……不知道以前你給我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小影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臉紅撲撲，小聲地說道：

    「我知道了……只要你不會不要我，我是不會離開你的……這是我以前跟你說過的……」

    我心裡一蕩，緊緊地握著小影的手，說道：

    「小影，有你在我身邊，我相信我很快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的！」

    小影調皮地把手抽出來，嬌嗔地說道：

    「長風，你知不知道為了過來見你，我擠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現在都累死了……」

    我茫然地問道：「擠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你……從哪裡過來啊？」

    小影抿著嘴笑道：「現在我的長風真是傻得可愛，嘻嘻，我家住福州你也不記得了，真是忘記得徹底啊！現在放暑假，我當然在家裡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問道：

    「你走這麼遠來看我，父母不會擔心嗎？」

    小影的臉色一黯，沒有說話，我著急地問道：

    「怎麼了？小影，是不是我又說了不該說的話了？我現在失去記憶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你不要見怪……」

    小影抬頭強笑道：「沒什麼啦！長風，我這次來會多住幾天的，我要好好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