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二十四章：再回福州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二十四章：再回福州
在那一瞬間，我心裡閃過好幾個念頭，留在影子，我可以實現自己身為一名軍人的最終價值，但是，經過上次的任務，我感覺自己可能適應不了影子那種處在暗處的生活；體面地離開影子，我可以過上平靜的、幸福的生活，我相信組織上一定會為我安排妥當的，甚至連我在影子的功勞都會找適當的機會為我補償的，但是，我的個性又不允許自己半途而廢，自從回到這個年代之後，我的性格就變得很要強，什麼事情都想做到最好。
所以我反覆地思考著，實在是難以下定決心。不可否認，我對自己今後在影子小組的生活已經隱隱有一點兒厭倦之意，但是要我就這麼離開，也實在有點兒捨不得。肥豬王看到我為難的樣子，笑著說道：
「現在先不急著下決定，到時候組織上肯定會找你談話的，呵呵，我這不也沒有決定嗎？雖然很想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在影子工作這麼多年了，說走哪有那麼容易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按規定你至少要為國家服務五年以上的，但是這次情況特殊，上頭也是怕你受到的心理打擊太大，以後不適應我們的工作，所以給你自己選擇……我猜如果你選擇留下的話，以後……至少是近期內的任務也不會叫你出了……對於像你這樣有才華的同志，我們還是要保護的！雷軍也說了，如果你選擇離開，他會很惋惜的，你自己提前考慮清楚吧！到時候組織上找你談話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謝謝你，王大哥！」
肥豬王笑著說道：「咱們可是一起闖過閻王殿的，不用說客氣話！呵呵，來了就多玩幾天！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面呢！」
我笑著說道：「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這次來就是向你道別的！我明天就飛去福州，處理一些……個人問題！我會盡快回北京向雷組長報到的！」
肥豬王有點兒意外，他說道：「這麼快就要走？我還想找你好好喝酒呢！咱們兄弟劫後餘生，應該慶祝一下啊！剛好周立雄那小子也在附近……」
我笑著說道：「以後吧！要不我們約個時間一起去北京！」
肥豬王說道：「也只有這樣了！不過我們四個人真的應該好好地喝兩杯！我經歷大小數十次任務，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說實話，我們能回來，老天眷顧的成份比較多！」
我說道：「一定要好好聚一聚！呵呵，王大哥，這面也見了，禮也拿了，我就先走了，還得回去整理一下東西，明天一早的班機！」
肥豬王說道：「好！兄弟保重！」
說完伸出手來，我和他緊緊地握手，男人之間不必說太多，兄弟的感情盡在這一握裡頭了！然後我轉身開門出去，對小影說道：
「小影，我們回去吧！」
小影正在擺弄著肥豬王製作的一個小玩意，意猶未盡地說道：
「啊？這麼快就要回去了？這個東西好好玩啊！你看，按下不同的按鈕，可以作出這麼多搞笑的動作。」
我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用於偵察的機器人，連忙說道：
「小影你怎麼亂動王大哥的東西啊？快放下吧！要是弄壞了怎麼辦？」
小影一臉委屈地將那玩意兒放在桌子上，說道：
「人家也是無聊嘛！你們一進去，那麼久都不出來！」
這時，肥豬王走了出來，笑著對小影說道：
「弟妹啊！這東西我還在調試中呢！想給它裝個遙控器，還有其他一些功能也需要完善一下，等我搞定了，送一架給你！」
小影高興地說道：「真的？那謝謝王大哥了！這個東西好可愛啊……」
她說完看了我一眼，小心地說道：
「還是不要了，我已經拿了你那麼貴重的禮物了……」
肥豬王向我使了個眼色，然後哈哈大笑道：「沒關係，一個小玩意，就是逗樂子的玩具嘛！你留個電話給我，等我做好了打電話給你，你過來取就好了，反正你還在重慶上學對吧？」
小影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高興地說道：
「好啊！謝謝王大哥！」
說完掏出紙和筆，飛快把她的電話號碼寫了下來，遞給肥豬王。我說道：
「好了，小影，我們該回學校去了！王大哥還有事呢！」
小影乖巧地說道：「哦！那王大哥再見了！」
肥豬王笑呵呵地說道：「再見！再見！」
看的出來他也很喜歡小影的純真個性，我笑著和肥豬王握了一下手，然後領著小影開門出去。穿過嘈雜的迪吧大廳，我和小影到了大街上，我轉臉看了一下，小影噘著個嘴，有點不開心。我笑著說道：
「老婆怎麼了？怪我剛才說話語氣重了？你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就是這樣的人，頭腦簡單，想到什麼說什麼，你這麼聰明的姑娘怎麼可以生我的氣呢！」
說完我齜牙咧嘴、擠眉弄眼地做了幾個鬼臉，小影本來就沒有怎麼生氣，看到我這樣哄她，而且表情又那麼古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白了我一眼，嬌嗔地說道：
「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傢伙，這麼會哄人，還敢說自己腦子笨呢！」
我摟住她的香肩，笑著說道：
「為了老婆不生氣，別說傻子了，瘋子我也願意做呀！」
小影嬌笑著打了我一下，說道：「長風，我發現你傷好了之後，變得油嘴滑舌了！是不是在北京的時候經常和護士妹妹打情罵俏啊？」
我大聲說道：「冤枉啊！老婆，我除了跟你打情罵俏過之外，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拿正眼瞧她的！」
我說話的聲音很大，不少路人都看了過來，幾個小姑娘更是捂著嘴在偷笑，小影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小聲地說道：
「你要死了啊！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肉麻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我嘿嘿一笑，不再說話。我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學校而去。
我們在海哥的宿舍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給海哥留了張字條，然後就和小影一起出門，打的去機場。昨天已經和海哥說過今天一早走了，現在還太早了，他還沒有起床呢，所以我直接寫了張字條了事，省得又打擾他休息。
我們坐在重慶飛往福州的航班上，小影顯得有點兒心神不寧，我看在眼裡，把頭湊過去，輕聲地問道：
「小影你是不是有點兒緊張啊？」
小影輕輕地點了點頭，我安慰了她幾句，可是她還是非常緊張，以前她對父母的意見都是無條件服從的，養成這個習慣了，這次因為我受傷，她一著急，衝動之下第一次違逆了父母的意願，現在冷靜下來，肯定會有點兒後悔，而且她的爸爸還說了一些狠心的話，所以她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我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只是伸過手去，握住了小影的手，小影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彷彿我能給她力量一樣，我們就這樣拉著手，在飛機上閉目養神，直到廣播裡說：各位乘客，飛機已經到達福州上空了，馬上就要降落福州長樂機場，請大家繫好安全帶……我們才各自睜開眼睛，抽回手來系自己的安全帶。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長樂機場，我牽著小影的手走下舷梯，沒有過多地停留，直接就打的往小影的家裡開去。高速公路大大地縮短了空間的差距，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小影家門口，我今天穿著嶄新的軍裝，留著一頭精神的短髮，一雙黑色的制式皮鞋擦得錚亮，略微有點兒小的軍裝更加顯示出我身上強健的肌肉；小影則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色t恤和白色棉布裙子，腳上穿的是一雙粉紅色的涼鞋，那是我在北京的時候和她一起買的。我們倆站在一起，顯得非常的般配，活脫脫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站在自己的家門口，小影顯然非常緊張，我安慰地摟了摟她的肩膀，然後走上去按響了門鈴……
等了很長的時間，就是沒有人過來開門，我接著又連按了好幾下鈴，還是沒有人出來看門，我到旁邊問了問，鄰居說他們夫婦倆今天都沒有出門……我抬頭看了看二樓的窗子，那窗簾正在隨風擺動，我心裡明白了，他們一定是在二樓看到我們下車了，所以才故意不開門。
小影有點兒不知所措地站在我旁邊，我想了想，放開嗓子，大聲地喊道：
「叔叔阿姨，我把小影給你們帶回來了，你們開開門啊！」
半晌，還是沒有動靜，我張了張嘴，接著喊道：「叔叔阿姨……」
這時，門開了，小影的母親站在門口，冷冷地說道：
「別喊了，你嫌我們丟人丟得不夠是嗎？」
我連忙走上前去，說道：「阿姨，是這樣的，我按了半天門鈴，可是沒人開門，隔壁鄰居又說你們都在家，我以為你們沒有聽到門鈴響呢，所以我……」
阿姨沒有理會我，她對小影說道：
「你還回來幹什麼？你爸爸都被你氣出病來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小影大驚失色，她急忙問道：
「爸爸怎麼了？媽你告訴我啊！」
說話間，小影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看到她著急的樣子，阿姨歎了口氣，說道：
「你別管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現在你爸還沒有消氣，你還是先在外面找地方住下吧！我這兩天再勸勸他！」
說完，她看了看我，淡淡地說道：
「傷好了？我們家小影為了你，竟然離家出走，以後你要是對她不好，我饒不了你！」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欣喜若狂地說道：
「阿姨放心，我一輩子都會對小影好的！」
阿姨淡淡地說道：「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我說了不管用，她爸爸現在連家門都不讓她進，更別想他會同意你們的事情了！」
我想了想，說道：「阿姨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就讓小影到我家裡去住吧！我們等叔叔身體好點兒的時候再過來拜訪！」
阿姨點了點頭，轉臉對小影說道：「傻妹啊！你從小都那麼聽話的，為什麼在感情的事情上要這麼固執呢！看到你們父女倆關係搞成這樣，我心裡也難受啊……」
說著說著，她的眼睛就紅了，小影一看到媽媽哭了，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地就往下流，她撲到媽媽的懷裡，哽咽著說道：
「媽媽，我走了這麼多天，每天都做噩夢，夢見你們再也不要我了……我在外面真的好想念你們啊！……媽媽！你們不要趕我出去……我要回家……」
阿姨的眼圈紅紅的，說道：「現在你進去，肯定會被你爸爸趕出來的，你先去長風家裡住幾天，我再勸勸你爸……」
我也說道：「是啊，小影聽話，先去我那裡吧！過幾天我和你一起來向叔叔賠罪，要打要罰就讓他衝我來好了……」
小影這才戀戀不捨地從她媽媽的懷裡出來，我說道：
「阿姨，那就要拜託你了，小影這些天心裡也很苦，本來她不敢回來的，我們都到重慶了，她準備直接在那裡等待開學，後來我知道這件事情，一大早就拉著她乘飛機回來了……這件事情都是因為我引起的，如果小影因為我和你們鬧得不愉快，我想以後我們都不可能過得開心……阿姨，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對小影好的！請你成全我們！」
我看得出來阿姨對小影的態度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決絕，畢竟一個女人面對自己的女兒是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來的，如果有她幫忙，小影和她父親前嫌盡釋的機會就很大了。所以我才會求她幫我們說說好話。
果然，阿姨想了想，說道：
「過兩天你們再打電話過來吧，如果是她爸爸接，你們就直接掛掉，我這兩天再勸勸他……我看長風到時候就不要過來了，免得小影爸爸看到你火氣更大！」
我苦笑著說道：「阿姨，這個……過兩天視情況而定吧，那一切就拜託你了！我和小影先回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