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三十一章：巧遇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三十一章：巧遇

    一個中等身材，但是非常壯實的上尉為科長打開了車門，我和科長下車之後，那個上尉說道：

    「科長，您下來之前怎麼不打個招呼呢？我們也好準備飯菜啊！」

    科長呵呵笑道：「我就是下來吃碰飯的，首長不是說過嗎？什麼叫碰飯？碰飯就是碰到什麼吃什麼？要是提前打招呼，你們還不得整個幾菜幾湯的？」

    上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笑到：

    「那科長您是客人，適當的招待一下也不算違反紀律嘛！」

    科長笑罵道：「孫遠超，你別給我來這套！你小子什麼時候把我當客人了？說吧！是不是又想給你們連多爭取幾個入黨的名額啊？」

    孫遠超嘿嘿笑道：「科長您知道我們連士官多，這每年的組織發展，都讓我們傷透了腦筋啊！大家都幹得很好，可是入黨的名額就那麼幾個，這很影響大夥兒的工作積極性啊！」

    科長說道：「好你個孫遠超啊！你現在可是逮著機會就給你那幫兵們爭取利益啊！行了行了！今天不討論這個，今天來主要就是帶陸長風同志下來報到！你們的一排長不是抽調去外單位了嗎？今天我又給你們送一個排長下來了！」

    孫遠超等人這才注意到我，估計剛才他們都以為我是科長新配的幹事吧！孫遠超看著我肩膀上的上尉軍銜，遲疑了一下，問道：

    「科長，這位陸長風同志……下來當……排長？」

    科長笑了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不想要啊？那我給二連了，他們至少還需要兩名骨幹！」

    孫遠超連忙說道：

    「別！別！科長，我們現在人手不夠，唉呀！你真是太理解我們了！」

    說完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來，說道：

    「陸長風同志，你好！歡迎你來我們連工作！我是連長孫遠超！」

    我連忙和他握了握手，說道：「連長，我剛剛從軍校畢業，工作經驗非常欠缺，以後還要多多指點我啊！」

    孫遠超笑著說道：「指點不敢當！不過一些帶兵的經驗大家可以交流交流！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連的幹部吧！」

    我點了點頭，孫遠超指著一個斯斯文文，身材較瘦，皮膚白晰的上尉說道：

    「這是我們的指導員吳焰烽，福州人。」

    吳焰峰笑著向我點了點頭，我驚奇地問道：「指導員你居然也是福州人？」

    吳焰峰反問道：

    「難道小陸你也是福州人？」

    我笑著說道：「算半個福州人吧！我父母在這裡工作……我女朋友也是福州的！」

    吳焰峰會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以後好好幹！」

    說完和我握了握手，孫遠超接著介紹道：

    「副指導員衛金巖……二排長柳毅」

    他們兩人一一和我握手，這時，孫遠超左顧右盼，問道：

    「三排長呢？剛剛還在連部，現在跑哪兒去了？」

    柳毅說道：「剛才我好像看到他往訓練場去了，是不是昨天的事情……」

    孫遠超生氣地說道：「這不扯淡嗎？現在的新幹部真是……幹啥都不行，自尊心還強得要命！柳毅，你馬上給我把他找過來！就說是我的命令，三分鐘之內趕不到這裡，我處分他！」

    柳毅連忙說道：「是！」

    然後一路小跑，大概是到訓練場去找三排長了。孫遠超這時似乎才意識到我也是個新幹部，他對我笑了笑，說道：

    「這個三排長是個本科生，好像還是學技術的，雖然體能還不錯，但是四百米障礙跑得一塌糊塗，還不如他們排的新兵，昨天被我當眾訓了一頓……」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祖科長接口說道：

    「孫遠超，你就是這個牛脾氣！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你不想想，一個排長，當著兵的面被連長訓，而且我想你這張爛嘴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吧！你說人家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

    孫遠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我這不是恨鐵不成鋼嗎？科長您說，從我們連出去的幹部戰士，哪個不是頂呱呱的？所以看到三排長那樣，我就……」

    科長說道：「你就不顧人家的自尊心，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孫遠超啊孫遠超！你叫我怎麼說你呢！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裡？」

    孫遠超嘿嘿笑道：「知道！知道！」

    科長問道：「跟你一批畢業的，現在最快的都正營了吧！你這個脾氣再不改改，以後到了地方上也會吃虧。」

    這時，柳毅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身後跟著一個人，可能就是那個三排長了吧！他們越跑越近，我看那個三排長非常的眼熟，不過今天的太陽很晃眼睛，直到他們快走到跟前了，我才看清楚……原來昨天被孫遠超一頓訓斥的三排長居然是林峰！我的老同學、老搭檔林峰！

    孫遠超看來就是一個心直口快的大老粗，他一看到林峰過來，早把科長的話忘到爪哇國去了，他大聲問道：

    「三排長，大家都在這裡迎接新同事，你幹什麼去了？」

    林峰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我，半晌，他才哈哈大笑道：

    「長風！怎麼在這裡看到你！」

    說完過來和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這傢伙，一個多月沒見到，似乎壯實了許多，看來野戰部隊的訓練確實有點兒作用，就從孫遠超猛批林峰都能看出來，林峰在學校裡體能不算很差的，四百米障礙雖然不是我們的考核項目，但是平時也有練過的，但是到了這裡，居然連新兵都不如，可見這裡的訓練強度有多大！

    我也哈哈大笑道：「哈哈！三排長！原來連長說的三排長就是你小子啊！」

    可能我是新來的，而且肩膀上的上尉軍銜也讓孫遠超有點摸不著門道，他倒是沒有訓我，只是好奇地問道：

    「小陸，你和三排長認識的？」

    我回頭笑著說道：「連長，我和他是一個寢室的戰友，我們都是今年畢業的！」

    孫遠超看著我肩膀上的上尉軍銜，正要說話，吳焰峰走上前來，說道：

    「大家都別在太陽底下站著了，連長，你看科長都來半天了，你怎麼也不請人家進屋坐？」

    孫遠超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

    「瞧我這腦子！科長，進屋去喝杯茶吧！二排長！通知炊事班，今天加幾個菜！讓他們馬上上街去買！」

    科長擺手說道：

    「不用了！孫遠超，我不是說了來吃碰飯嗎？今天我就和戰士們一起吃！我比戰士多出一個菜來，我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孫遠超為難地看著科長，正要說話，科長說道：

    「行了行了！別磨磨唧唧的了！就這麼定了！」

    我們一行人魚貫進入連部，一個小戰士忙著給我們泡茶，孫遠超笑著說道：

    「科長，那中午喝點兒酒總可以吧！您好不容易來一趟，而且今天又是小陸報到第一天，就當給他接風了！」

    科長點了點頭，說道：

    「喝酒可以，不過注意著點兒！你小子我還不知道？每次喝酒都是不醉不休！」

    孫遠超嘿嘿笑道：「還是科長您瞭解我，嘿嘿，當年您在這裡當指導員，那時我還是通訊員呢，就偷偷喝過您從老家帶回來的酒……」

    科長笑罵道：

    「你還敢說！當年要不是連長給你說情，我早就給你處分了！還能讓你考軍校、提干？美的你！」

    孫遠超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我算是看出來了，原來這個孫連長是科長的老部下了，難怪他敢在科長面前發發牢騷，開開玩笑什麼的。

    科長說道：「小陸，你也自我介紹一下，以後你們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

    我點了點頭，站起來說道：

    「我是今年六月從解放軍xx學院畢業的，和三排長是同班同學……唔，畢業後分配到福州的xx基地，後來……立了個一等功，提前晉銜，然後我主動要求調到野戰部隊來，主要就是想鍛煉自己的能力，我覺得在這裡當兵才叫真正的當兵！以後工作中還需要大家多多指點，如果我有什麼不足之處，大家一定要給我指出來！」

    吳焰峰驚奇地說道：

    「小陸，你說一等功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央視那個專題節目中的英雄就是你吧？我說怎麼今天一看到你就感覺很眼熟呢！」

    林峰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問道：

    「長風，什麼英雄？什麼一等功啊？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我不好意思地說道：「一點小事情，沒什麼的！以後大家都不要提什麼一等功了，我就是一個新幹部，需要大家經常提醒，經常指導的新幹部！」

    科長笑著說道：「小陸很謙虛嘛！不錯，年輕人像你這樣的不多了！在這裡好好幹！你以後的發展不可限量啊！」

    這時，營院裡的軍號響了起來，科長笑著站起來，說道：

    「該吃飯了！走！瞧瞧在咱們孫連長領導下，戰士們的生活水平怎麼樣！」

    說完，他帶頭走出了房間，我們緊跟著科長走了出去，科長顯然對這裡很熟悉，他不用人帶路，就直接走向了飯堂。

    食堂門口，戰士們正在集合，柳毅和林峰連忙跑過去整隊，我看了看，一排是一個二級士官在整隊，他中等身材，但是非常的強壯，手臂上的肌肉如同岩石般堅硬，黝黑的臉龐上露出一種領導者的風範，一看就是常年帶兵的老同志了，他的聲音非常洪亮，一排第一個集合完畢，他用標準的跑步動作來到孫遠超面前三步左右，敬禮，然後報告：

    「連長同志，一排集合完畢！應到33人，實到33人，請指示，代理排長劉釗！」

    孫遠超沉聲說道：「稍息！」

    「是！」

    很快，三個排都集合完畢並且報告了，孫遠超走到隊列前，大聲地下達口令：

    「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講一下！」

    孫遠超滿意地看著部下整齊立正，他還了一個禮，說道：

    「稍息！開飯前，宣佈一件事情，劉釗同志從今天起停止代理一排排長，一排排長由新來的陸長風同志擔任！下面，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陸排長講話！」

    掌聲是比較熱烈，不過我明顯感覺到一排這邊的戰士們熱情不高，不過我初來乍到，也摸不清情況，我走到隊列前，給大家敬了一個禮，說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長風，解放軍xx學院畢業，從今天起，我將和大家一起工作、訓練、生活！我希望大家，尤其是一排的同志們能夠支持我的工作！當然，作為新幹部，工作中肯定會存在這樣那樣的不足，我希望大家可以經常給我提點兒意見，如果工作中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也請大家多包涵！完畢！」

    言簡意賅地講完了我想說的話，我乾淨利落地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跑步來到一排的隊列左側，指揮位置上已經有人了，就是那個二級士官、曾經的代理排長劉釗，我跑到隊列前立定之後，劉釗目光炯炯地盯著我，我也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

    也許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劉釗主動後退了一步，打破了這個僵局，我心裡鬆了一口氣，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本來屬於劉釗的指揮位置上，然後向後轉，迅速和旁邊的戰士標齊。

    我心裡暗暗歎氣：報到第一天，就搶了一個老士官的飯碗，今後的工作似乎不好開展了，我明白一個二級士官在步兵連隊裡的影響力，而且他能當上代理排長，肯定是有很強的群眾基礎的，否則兵管兵是很難的。

    孫遠超走到隊列前，說道：

    「飯前一支歌，今天輪到哪個排長出來指揮了？」

    柳毅和林峰都沒有吭聲，孫遠超轉頭看向了我，我心說：「第一道考題來了！」

    我毫不猶豫地跑步出列，大聲地起歌：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一起唱！」

    「我是一個兵……」

    大家在我充滿激情的指揮下，熱血沸騰地唱完了這首歌，唱到最後一個音節的時候，我的手乾淨利落地一揮，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我一個半面向左轉，然後跑步入列。

    孫遠超滿意地看了我一眼，說道：

    「各排依次帶入飯堂，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