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六十章：補充新幹部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六十章：補充新幹部
六十章：補充新幹部
吳焰峰走之後的日子裡，一切倒也算是基本正常，各項訓練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連隊也沒有出什麼亂子，不過我和衛金巖不和的弊端還是暴露出來了，新戰士傻頭傻腦的自然不清楚，但是老兵們都看出來了，連長和指導員有點兒不對勁，所以鑽空子的大有人在。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很多老兵週末想外出但是請假名額已經滿了的話，在我這裡是請不到假的，他們會直接到衛金巖那裡，只要說他請假了但是連長不批准，衛金巖絕對是二話不說就准假，於是導致連隊週末人員在位率經常不符合戰備規定，還有一次軍務參謀在週末到我們連檢查人員在位率，結果外出人員超過規定比例的百分之百！而這些人都是衛金巖放出去的，但是行政管理上的事情軍務只找連長的，搞得我非常被動。
也有老兵自作聰明到我這裡來請假，說衛金巖不批他的假，言下之意是我和衛金巖不和，既然他不准假，我就應該偏准假才對，結果被我一頓狠批，如此幾次之後，再也沒有人因為名額不夠來我這裡請假了，但是衛金巖那裡，這招卻屢試不爽……
每逢外出訓練，他必然選擇看家，有時候出操都不起來，全連就少他一個人，柳毅值班的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林峰值班的時候則敢怒不敢言，畢竟軍隊裡等級觀念是很嚴的，我作為連隊的軍事主官，也不方便當著幹部戰士的面說什麼，私下裡找過他好幾次，他都笑著說下次注意，可是下次依然我行我素。
還好此時連隊也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我和衛金巖還不至於發生什麼大的衝突，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著，我們上任一個多星期之後，一個星期四的上午，一輛獵豹開到了我們的營區，當時我們正準備進行隊列訓練，大家在空地裡列隊呢！
柳毅作為連值班員正在整隊，看到這輛車開進來，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喜色，卻被我看在眼裡，我心想：這次整的又是哪出啊？機關沒有通知我們哪位領導要下來啊！
這時，一個上校帶著一個中尉和一個少尉走下車來，柳毅大聲地下達口令：
「稍息！立正！」
然後跑步過去報告道：
「副主任同志！x團x營一連正在組織隊列訓練，請指示！連值班員：柳毅！」
這位副主任腆著肚子，肥胖的身軀把軍裝繃得緊緊的，真不知道他怎麼還能在我們師任職的，野戰部隊規定了師團級領導的體重標準，超標的一律要進行減肥，而且各項軍事科目都有相應的標準，這個標準可能比普通士兵要低一點兒，但也是每年都要達標的，這位副主任一看就是超重了，而且我也難以想像他跑三公里能夠達標。
我忽然心裡一動，政治部副主任？他不就是名單上那個林貴生嗎？我似乎抓到點兒什麼了，這次他下來和柳毅有關係，我們連又缺少副連長和副指導員，而且衛金巖和柳毅……
果然，林貴生走到隊列前，看了我一眼，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紙命令，大聲宣佈任命柳毅擔任我們連副指導員，同時，帶來兩位新幹部分別擔任一排和二排的排長，而這一切上級都沒有和我這個代理連長通過氣……
我轉頭看了衛金巖一眼，他正得意地看著我，我心裡的怒火開始燃燒起來，這幫人到底想幹什麼？他們穿著這身軍裝，做出來的事情卻和軍人的身份完全不符！為什麼好好的一個連隊，非要拉幫結派，搞得烏煙瘴氣的！一個少尉排長，直接擔任副連長，而林峰本科畢業出來就是副連職，軍銜中尉，卻還是一個排長！
我一心抓連隊訓練管理工作，他們就在不停地和我唱反調，而且這次又背著我搞鬼，看來我不出擊他們還把真我當成軟蛋了！是時候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了！
林貴生宣佈完命令之後，簡單地向我們介紹了兩位新幹部，然後就拉著衛金巖的手「親切」地交談了一會兒，最後臨走時還拍了拍柳毅的肩膀，以示鼓勵，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和我這個連長說一句話，我也在旁邊冷眼旁觀著，反正他們都是秋後的螞蚱了，我只要把我連隊這片天空保持潔淨就可以了！
兩個新幹部，中尉名叫肖寒冰，小伙子長得一表人材，也是今年從陸軍學院本科畢業的，之前一直在另外一個團當「副排長」——有的連隊幹部超編，一個連裡面排長有近十位，有的老排長帶領兩名新排長共同管理一個三十來個人的排，我們一般戲稱這些名義上是排長，實際上卻做不了主的幹部為「副排長」或者「二排長」。
少尉名叫王邵明，剛才林峰悄悄告訴我就是我們營三連的一個排長，據說犯了什麼錯誤，在那邊呆不下去了，而他在上面又有點兒關係，於是給他調到我們連來了，我一聽就大為頭疼，我們連現在已經夠亂的了，這次還來個問題幹部，我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啊？
我對一排還是有點兒私心的，我對他們兩個人說道：
「那個……肖寒冰到一排當排長吧！你找一班長劉釗，和他交接一下，有什麼問題過來找我，我是上一任一排長！」
「是！」肖寒冰興奮地說道。來到我們連能夠獨立地帶領一個排的戰士，對他這個當了一段時間「副排長」的人來說，的確值得興奮。
我轉頭對王紹明說道：
「王紹明你去二排吧，找柳……副指導員交接工作。」
王紹明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轉身找柳毅去了。
我長歎了一口氣，走到一棵樹下，點了一根煙，一個人默默地發呆。
「陸連長很悠閒嘛！」
我轉頭一看，是林峰一臉調侃地看著我，自從孫遠超確定轉業並且休假之後，他的日子好過多了，沒有人再像孫遠超一樣看他不慣了，衛金巖偶爾也會找找碴，不過他的軍事素質還不如林峰，很多東西都不懂，所以也不可能太為難他。
我說道：
「林峰，再這樣下去不行了！這次柳毅的任命，他們完全繞開了我，既沒有下來考察幹部，也沒有徵求我這個軍事主官的意見！而且還給我調來一個問題排長，簡直太過份了！」
林峰說道：
「是你太軟了！你看看衛金巖尾巴都翹上天去了！現在那個柳毅當了副指導員，以後他們肯定更猖狂了。」
我奇怪地問道：「派系已經這麼分明了麼？我們、他們……呵呵，其實我真的不想在部隊裡搞這一套，現在是沒辦法了，這樣下去，一連遲早要毀在他們手上！」
林峰點頭說道：「現在除了副連長的位置，其他幹部都配齊了，按照慣例會召開黨員大會，進行支委改選。你可以算一算支持你的人有多少？我知道戰士們大都比較認同你，但是如果你在支委會上沒有人支持，重大事情不能拍板，那一連始終無法進入正常狀態，別的連隊軍政主官配合好的是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咱們連情況太特殊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如果改選支委，你、我、劉釗……」
林峰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戰士就先不要考慮了，他能不能當選支委還不好說，幹部當中就你我兩個人，他們暫時也是兩個人，所以，關鍵在兩個新幹部，那個王紹明，按照你的脾氣是不可能和他相處好的，那麼我們可以假定他是衛金巖那邊的人，就算肖寒冰支持你，也是三比三而已。」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肖寒冰那個小伙子給我印象還不錯，我相信時間長了他會看清楚連隊目前形勢的。林峰，我一直相信只要幹好了工作，得到了絕大部分戰士的認可，就是一個成功的連長！他們的那些小道道，我真不習慣！」
林峰說道：「長風，你什麼時候也成了理想主義者了，現實情況怎麼樣，你要看清楚啊！衛金巖最近經常在晚上請幾個士官班長喝酒，你以為他能幹什麼？醒醒吧！」
我堅決地說道：
「我做不到！我從來不信邪！我不會刻意去拉攏人的！我會用我的表現來換取大家的支持！」
林峰正要說話，忽然，我們遠遠地看到衛金巖走了過來，他馬上就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小聲地說道：
「找你來了，又不知道要搞什麼名堂了，你小心點兒！」
說完轉身離開了，衛金巖笑著問道：
「連長，三排長找你匯報思想呢！」
我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呵呵，同學之間聊聊天而已，匯報思想他應該找你啊！」
衛金巖哈哈大笑，半天，才接著說道：
「連長，我看現在幹部配備基本上完整了，而連長指導員都離開了，所以我建議今晚咱們召開一個黨員大會，進行一下支部委員會的改選，你意下如何啊？」
我心裡說道：「看來他準備好了……」
我笑著說道：「好啊！我沒意見，你去準備吧！」
衛金巖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離開了，我心裡說道：
「你就搞吧！我還不信了！你能把我這個連長也選下去！」
晚上在連部召開黨員大會進行支委改選，結果和我想像的差不多，六個連隊幹部都成功入選，這個衛金巖還是不敢操作的，不過最後一個名額，當了好幾屆委員的劉釗出乎意料地落選了，而二排的一個一級士官梁宏成為了支部委員。
我冷眼看著眉開眼笑的衛金巖，說道：
「衛指導員，是不是該召開一個支委會了？」
衛金巖回過神來，笑著說道：「對！對！對！」
然後轉身說道：「新當選的支委留下，其他人解散吧！」
支委會更是沉悶，不就是排座次嗎？不用選都知道結果了，衛金巖身為指導員，自然是黨支部書記了，我是副書記，剩下五個人分別佔據一個委員席位。
心滿意足的衛金巖正要宣佈散會，我忽然說道：
「趁各位支委都在，有件事情我說一下，我想在連隊建立考評制度，無論幹部戰士都參加評比，包括出操、訓練、日常養成等等都形成量化管理，缺席的人員要扣分，而表現出色的同志則可以適當加分，最終的總分數和立功受獎與組織發展掛鉤，這樣既可以起到監督的作用，又可以使連隊事務、尤其是立功受獎等關係連隊戰士切身利益的重大事務做到透明化，對眼下的一些歪風邪氣可以起到抑制的作用，反正最後，誰受嘉獎、誰立功、誰入黨都由數字說了算，公平、公開、公正，大家認為怎麼樣？都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一口氣講了這麼多，我也不禁口乾舌燥，我坐下來喝了一口水，然後靜靜地看著大家，看到沒有人說話，林峰站起來說道：
「我認為很好，而且上級不是強調創新嗎？這就是一個創新嘛！如果搞好了，說不定還會在全師推廣呢！」
其實我提出這個方案就是為連隊，為戰士考慮的，以往每當立功受獎、組織發展的時候，總會有戰士到連隊領導屋子裡「匯報思想」，一些素質差的幹部就會趁機撈上一把，這也導致很多表現一般甚至很差勁的戰士順順利利地入黨、受嘉獎甚至上軍校，我是可以問心無愧，但是衛金巖……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把這些當成拉攏人的籌碼的，否則柳毅怎麼當上副指導員的？
肖寒冰看了大家一眼，小心地說道：
「我個人認為這個方案是不錯的，因為我在軍校裡的時候，隊裡就採用了這種量化管理，效果很好，而且最終無論是入黨還是立功受獎，大家都口服心服……」
我讚賞地看了肖寒冰一眼，看來我的第一印象沒有騙我，這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
我靜靜地看著衛金巖，等他的表態，衛金巖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不願意看到這個量化管理方案在一連實施的。而且肯定是要他站起來反對之後，柳毅等人才能夠幫腔嘛！果然，沉吟了半晌，衛金巖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