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六十五章：再遇葉曉妍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六十五章：再遇葉曉妍

    第二天一早，我們參加集團軍比武的人員全部到師部集合，然後由師裡統一派車將我們送到這次比武的舉辦地點——廈門。

    這次大比武是比試軍事共同科目的，這些科目上至將軍，下至列兵，按規定是必須達標的——當然，根據年齡的不同，軍標也會相應不同——所以參加人員的範圍非常廣，每一個建制連隊或相當於建制連隊的單位，無論是步兵、通信兵、炮兵還是其他兵種，都選派兩個人參加，名額由連裡自己決定。

    我在登車的一刻還在想：也幸好是名額決定權下發到連一級單位，否則，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下。我能不能參加還真不好說。

    在師部門口參加完一個簡單的出征儀式，我們就挨個登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大巴，這時，我看到葉曉妍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隊伍中，不禁一呆，有半個多月沒有見到她了，上次在她家裡「做賊」時匆匆一瞥，我知道她為了我還和她父親，也就是我們的參謀長葉誠飛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看樣子她也要去廈門，難道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也去參加比武？

    我身旁的肖慶禹推了推我的手，輕聲問道：

    「連長，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說道：「哦，沒什麼，走，上車！」

    我和肖慶禹找了兩個相鄰的位子坐了下來，我將簡單的行李往行李架上一扔，就開始閉目養神，腦子裡在思考著最近連隊訓練管理上的一些得與失，也為比武回來之後下一步工作理一理思路。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

    「這位班長，我能和你換個位子嗎？」

    我睜開眼睛，看到葉曉妍正笑吟吟地看著我身邊的肖慶禹，肖慶禹忙不迭地站起來，對她說道：

    「您是葉幹事吧！快請坐！快請坐！」

    葉曉妍衝他甜甜地一笑，說道：

    「謝謝你！我的位子在那邊……」

    肖慶禹連聲答應，頭也不回地朝葉曉妍原來的位子走了過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心裡暗罵道：

    「這還是不是我帶的兵啊？怎麼這麼沒出息，一看到漂亮女孩子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時葉曉妍大方地坐了下來，對我說道：

    「好久不見了，長風！」

    我的表情有點兒不自然，可能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吧，我的確在她家做了一次賊，我訥訥地說道：

    「好久不見！」

    然後大家都沒有說話了，車上大部分的人都在閉目養神，只能聽到汽車引擎的低沉轟鳴以及車廂裡少數人低聲的談笑。氣氛似乎有點兒尷尬，我收回了看風景的目光，問道：

    「你……也是去參加比武的？呵呵，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葉曉妍抿嘴笑了，她說道：

    「我這素質哪裡能參加什麼比武啊？我是師政治部宣傳科派去的，到比武現場看看，積累一點兒素材，科長可是下了死命令了，回來之後，一定得有一篇文章上軍報，長風啊，到時候你可要給我透露點兒內幕消息、或者賽場花絮之類的呀！」

    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是學習過保密條令的，不該說的不說啊！」

    葉曉妍嬌嗔地打了一下我，我頓時呆住了，雖然認識她不少時間了，但是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麼親暱的動作的。葉曉妍的臉紅了一下，小聲地說道：

    「誰讓你連這點兒小忙都不幫的，該打……」

    我有點兒尷尬地坐在那裡。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靜靜地看著窗外福廈高速公路兩旁飛速掠過的風景，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壇，自從鍾捷的事情之後，我就不是以前那個傻呆呆的陸長風了，葉曉妍的心意我心裡多少瞭解一點兒。

    無論她是出於對英雄人物的崇拜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知道她對我至少是有點兒好感了，這個是很要命的，我和小影的感情經歷了這麼多次考驗，絕對是牢不可破的，我的內心已經被小影裝得滿滿的，再也容納不下別的女孩子了，儘管葉曉妍有著不輸於小影的另外一種美麗，儘管她內柔外剛，是個細心的好女孩，這些都不能成為理由，無論是鍾捷還是葉曉妍，只要我感覺危及我和小影之間的感情，我就會像一個敏感的刺蝟一樣縮成一團，豎起自己全身的利刺……

    葉曉妍則低頭在擺弄自己的一角，筆挺的軍服，衣角被她揉搓得像醃鹹菜一樣，她還在無意識地揉搓著，眼睛盯著車廂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她忽然開口問道：

    「上次我父親搞的那個通報……你還怨他嗎？」

    我慢慢地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

    「有些事情大家都是無可奈何，算了，不說這個了，你不會理解的。」

    葉曉妍撅起了嘴，說道：

    「你這話怎麼和我爸說的差不多？你們都拿這個唬弄我吧？」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

    「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好些，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了反而痛苦，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啊！」

    葉曉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很無知？」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露出了薄怒，我淡淡地說道：

    「我說的是某些方面，不知道比知道好！」

    我用手指了指車窗外小山上勞作的一個老農，說道：

    「如果他知道了他種十年地的收入都不如外面有的人一個月的工資高，他還會安心種地嗎？他還能享受到屬於他一個人的播種與收穫的快樂嗎？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你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要從善於從生活中發現快樂，在工作中體現自己的價值，而不是關心你父親的方方面面，畢竟他是師領導，他接觸的東西和你接觸的東西不一樣，有些事情他不想讓你過多接觸自然有他自己的考慮！」

    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為那個葉誠飛說話，看到葉曉妍憂鬱的神色，我這些話就不禁脫口而出，葉曉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然笑著對我說道：

    「長風，你認真說話的時候像一個哲人！」

    我不禁愕然，笑著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哲人？」

    葉曉妍笑著說道：「是啊！」

    說完她學我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啊！」

    葉曉妍一說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哈哈大笑起來，惹得不少年輕英俊的軍官回過頭來對我們側目而視，從他們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種名叫嫉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看來這葉曉妍同志護花使者還不少嘛！

    之後的旅程裡，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我刻意迴避著一些私人的話題，關於一些軍隊建設方面的討論我也適可而止，葉曉妍也沒有發現我刻意地疏遠她，依然興致勃勃地和我聊著。

    福州和廈門之間路程不遠，再加上我們走的是高速公路，所以很快就到了，上次來廈門就是受領任務，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沒有來得及好好地領略鷺城的美麗風光，我想這次如果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好好地遊覽一番，廈門的城市建設是遠近聞名的，她的居住環境在全國也排在前列，而且由於台灣的緣故，對於廈門這座城市我始終充滿了嚮往，這裡有太多太多的英雄故事了！

    我們下車之後就被安排在解放軍某部的招待所裡住了下來，正式的比武要第二天才開始，我們有一個下午的自由活動時間，但是我們被規定晚上八點之前必須歸隊，否則就取消比武資格。

    我和肖慶禹住在一個標準間裡，我一邊把行李放下來，一邊問道：

    「小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有沒有想好去哪裡玩一玩啊？」

    肖慶禹絲毫沒有大賽前的緊張感，他笑著說道：

    「我一個當兵的又沒錢，能去哪裡玩？要不連長你帶我出去**一下？」

    我爽快地說道：

    「好啊，雖然我也很窮，但是出去遊覽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肖慶禹把手上的東西一扔，說道：

    「那還等什麼？我們出去吧！」

    說完，拉著我就要往外走，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我一把拉開肖慶禹的手，說道：

    「呵呵，還不快去開門！」

    肖慶禹笑著跑過去把門打開，我聽到他說道：

    「葉幹事來了！快請進！」

    我頓時一陣頭大，抬眼望去，葉曉妍已經把那身衣角被自己揉皺的軍裝換了下來，頭髮也濕漉漉的，顯然剛剛洗完澡。她笑著對我說道：

    「長風，我想邀請你一起遊覽廈門，你下午有事嗎？」

    我連忙說道：

    「不好意思啊，我已經和小肖說好了一起出去逛逛的。」

    肖慶禹說道：

    「連長，葉幹事，我……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情要做，下午就不出去了，你們一起去吧！連長你剛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出去玩嗎？」

    葉曉妍感激地看了肖慶禹一眼，然後笑吟吟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我瞪了肖慶禹那小子一眼，然後強笑道：

    「好……啊，葉……呃，你先到外面等我一會兒，我換件衣服就出來！」

    葉曉妍開心地答應了，轉身就出門而去，我等到門一關上，就一把抓起肖慶禹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

    「你小子想害死我啊！和別的女孩子一起逛街，要是被你嫂子知道了，她會怎麼想？而且這個女孩子不能碰的，你知道她是誰嗎，你……」

    肖慶禹嘴巴張得大大的，他說道：

    「連長……我……我以為她就是您的女朋友呢！上次她在我們連也是成天找你，我們連的戰士們都以為她是你的女朋友……對不起啊，連長，要不……我這就出去和她說，我忽然改變主意了，下午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說完轉身就要出去，我一把將他拉回來，說道：

    「你平時挺聰明一個人，怎麼今天這麼笨啊！你現在去說不是不打自招嗎？」

    肖慶禹傻眼了，他呆呆地問道：

    「那……那怎麼辦？」

    我沒好氣地說道：

    「怎麼辦？涼拌！走一步看一步唄，你小子給我聽好了，下午哪兒也不許去，好好在屋子裡呆著，給我寫一份檢查來，8000字以上，認識要深刻！」

    肖慶禹委屈地說道：「是……」

    我不禁一陣好笑，說道：「算了算了，看你今天稀里糊塗的，下午就給我好好的休息吧，明天比武的時候腦子給我放清醒一點兒！知道嗎？還有，回去之後，你負責給我闢謠！我不想連隊任何一個人再說我和葉曉妍之間有什麼關係！」

    肖慶禹挺了挺胸，說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換上一身便裝，就開門走了出去，葉曉妍正等在門口，看到我出來，她笑著問道：

    「換衣服換了這麼久呀？」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們走吧！對了，去哪兒？」

    葉曉妍說道：「沒有什麼目標啊！廈門不是有那種觀光旅遊的巴士嗎？我們不如就去坐那種巴士吧！看看廈門的城市風光！」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然後朝外面走去。我們走出去沒多遠，就看到一個車站上停著這種雙層的觀光巴士，連忙跑了過去，上車找了位置坐下。

    這種巴士的速度很慢，開得也很平穩。車子裡的設計也別出心裁，一看就很有廈門這個海島城市的特點，而且車廂內的視野非常寬，乘客可以輕鬆地坐在車內欣賞外面的風景。

    我讓葉曉妍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葉曉妍好奇地看著窗外五光十色的風景，那樣子好像她不是一個高級軍官的女兒，而是一個第一次進城的鄉下女孩。她一會兒指著這個，一會兒指著那個讓我看，雖然我都敷衍了事，可是她依然興致不減。

    一會兒，觀光巴士開到了海濱的一條路，眼前的視野頓時寬廣了起來，看到外面的大海、沙灘、白鷺，很多乘客都不禁決口稱讚。葉曉妍更是激動得連連拉我的衣服，讓我看外面。

    我苦笑著陪著她逛了整整一個下午，還在外面吃了一頓晚飯，這時，廈門市區已經華燈初上，霓虹閃閃了，我看到規定的時間也快到了，忍不住說道：

    「我們回去吧！逛了一個下午，你也累了吧！」

    一直都興致勃勃的葉曉妍忽然沉默了下來，她默默地點了點頭，忽然問道：

    「長風，你說……我這人是不是特招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