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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長風破浪 九十三章:新兵連長(7)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九十三章:新兵連長(7)

    盧昌林愣了一下,我忽然大聲說道:

    「盧昌林!」

    盧昌林下意識地立正答道:「到!」

    我飛快地說道:「將指揮權移交給王楓,我要看看他指揮能力如何!」

    盧昌林猶豫了一下,馬上就說道:「是!」

    說完,盧昌林走到隊列前面,大聲說道:

    「王楓!」

    王楓挺胸說道:「到!」

    「出列!」

    「是!」

    王楓用標準的跑步姿式跑到隊列的左前方,一個乾淨利落的轉體,同時,盧昌林也做了一個半邊向右轉的動作,兩個人面對面站著。

    盧昌林面無表情地說道:「下面隊列由你指揮!」

    王楓大聲說道:「是!」

    然後兩個人互相敬禮,王楓說道:「入列!」

    盧昌林大聲答道:「是!」

    盧昌林跑步入列的同時,王楓跑步來到隊列的前方,卻愣住了,我轉念一想,笑著說道:

    「就按照會操的程序拉一遍吧!」

    王楓大聲說道:「是!」

    然後王楓就開始指揮隊伍,從最開始的整理著裝、報數、向指揮員報告到後面的三大步伐的行進立定,王楓的口令標準,跑位準確,動作規範,讓所有的班長都目瞪口呆,包括隊列裡做動作的盧昌林,甚至由於驚訝而做錯了一個動作,不過身為班長,這點兒覺悟還是有的,他立刻就打了報告,王楓只是面無表情地讓他恢復。

    不知不覺中,以整套隊列動作都拉了下來,王楓跑到隊列前,回頭看了我一眼,大聲說道:

    「盧昌林!」

    「到!」

    「出列!」

    「是!」

    王楓將指揮權移交給盧昌林之後,面無表情地回到了隊列中,我大步走過去,笑著說道:

    「盧班長不錯!帶兵有一套啊!我看王楓是個好苗子!以後要重點培養啊!行了,把隊伍帶回去吧!」

    盧昌林的臉紅了紅,說道:

    「是!」

    說完,他就將隊伍帶了回去。

    下來之後,我馬上就叫人把王楓叫到了辦公室,那小子一進門,我就劈頭蓋臉地問道:

    「說吧!前段時間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幹嗎要裝孬?」

    王楓脖子一硬,說道:

    「班長他冤枉人!自己錯了還不承認!」

    我哭笑不得地說道:「我是問你本來隊列素質挺好的,為什麼在平時訓練的時候要故意表現那麼差?」

    王楓滿不在乎地說道:「我不想做好唄,沒有為什麼!」

    我被他的口氣激怒了,我大聲地說道:

    「你能!你既然那麼能為什麼在會操的時候要出風頭啊!有本事你就裝到底嘛!看哪個連隊敢要你!」

    王楓頭一歪,正要說話,余承志推門走了進來,邊走邊笑著說道:

    「喲,連長!跟誰生氣呢!臉紅脖子粗的!」

    我說道:「還不是這個熊兵?當初我怎麼沒看出你是個刺頭呢!早知道這樣我根本就不該把你帶過來!」

    本來想做做思想工作的,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的怒火就壓不住了,有點兒怒其不爭,我承認王楓是一個好苗子,但是脾氣太古怪了,軍隊不但要求有良好的專業素質,還要軍人具備健全的心理素質的。

    余承志笑著說道:「連長,讓我和這小伙子聊聊,你先出去抽根煙,消消氣……」

    我一想,是啊,這思想工作是指導員的事情,我跟著摻和啥呀,還是不要搶他的生意了,想到這裡,我點了點頭,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直接走到王楓的班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盧昌林正在指揮戰士們整理內務,看到我進來,連忙喊道:「起立!」

    新兵們忙不迭地站了起來,經過訓練之後,新兵們一個個站得筆直,比起剛來的時候真是有天壤之別,我笑著說道:

    「大家都坐吧,三班長,出來一下!」

    說完我轉身走出了門,盧昌林趕緊跟了出來,小心地問道:

    「連長,您找我啥事兒?」

    我掏出煙來點上之後,吸了一口才說道:

    「以後啊,帶兵要講科學,王楓的事情我從頭到尾是看在眼裡的,你不用解釋,對你們帶兵那一套我瞭解得很,所以我也從來沒有當著戰士的面說你什麼,但是你要記住,現在的兵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們腦子裡的叛逆思想很重,不像以前的兵,對班長從來不敢冒犯,現在的新兵們都有自己的思想,我們要做的不是把自己的東西強加給他們,而是要善於引導他們,懂嗎?」

    盧昌林呆呆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就說王楓吧,你這段時間整得他夠難受的了吧?有效果嗎?」

    盧昌林一說起王楓就氣不打一出來,他說道:

    「連長您就別提了,這個兵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什麼招都用過了,這個小馬駒就是沒有馴服!」

    我彈了彈煙灰,輕鬆地說道:

    「那好,你按我說的做!以後多表揚他,他的任何進步你都要在全班進行表揚!」

    盧昌林睜大了眼睛,一臉不解地望著我,說道:

    「我還表揚他?一個刺頭已經搞得我焦頭爛額了,如果再表揚表揚,大家都學他,我這個班長也幹不下去了!」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

    「你當班長的就不能大度點兒?他再刺頭,就沒有優點了?照我說的做,如果你還想把這個班帶好的話!」

    盧昌林勉強地點了點頭,我說道:

    「記住我的話,部隊裡沒有刺頭的兵,關鍵是看帶兵人的方式方法!照我說的去做,我相信王楓是個好兵!他心理還不成熟,大家要多關心幫助,知道嗎?」

    盧昌林若有所思地說道:「是!連長我記住了!」

    我讚許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心裡想道:

    「余承志和那個小子應該談完了吧!回去看看指導員的水平怎麼樣……」

    我忽然想到,自己來找盧昌林,實際上也是搶余承志的「生意」呢!哪個指導員跟我搭檔真是輕鬆,很多時候我都不由自主地將他的工作給做了。

    我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剛到門口,就看到王楓開門出來,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小聲地說道:

    「連長,我錯了,以後我會認真訓練的……」

    我也愣了一下,接著笑道:

    「你小子,通了?」

    王楓低頭說道:「通了!」

    我接著問道:「通了就好,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故意在訓練裡裝孬,會操的時候又表現自己呢?」

    王楓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是想讓你們批評班長,他不是經常向你們匯報我怎麼不行嗎?我就做一次給大家看,讓大家都知道是他在打擊報復我……連長我知道錯了!」

    我啼笑皆非地看著他,半天才說道:

    「你小子看上去一根筋,想不到心裡面小算盤打得很響嘛!行了行了,知道錯了以後就要注意,去吧!」

    王楓說道:「是!」

    然後轉身跑開了,余承志站在門口,笑著對我說道:

    「現在的新兵,腦子裡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呀!」

    我點了點頭,說道:

    「還是指導員水平高啊,一會兒功夫就把那小子說得口服心服了!」

    余承志笑著說道:「我的工作就是這些嘛!對了,呆會兒還得找盧昌林談談,這樣子帶兵是行不通的!」

    我連忙說道:「老余,不好意思,我搶你的生意了,盧昌林我已經找過了……」

    余承志不禁哈哈大笑,指著我說道:「你呀……」

    盧昌林這小子執行命令還是很堅決的,從那天我說了他以後,他還真的是在不同的場合多次表揚了王楓,對他的每一點兒進步都給與很高的評價,而王楓經過余承志的開導之後,逆反心理也少了很多,剛好盧昌林主動示好,沒事兒就表揚表揚他,讓他也覺得自己很受重視,以前心裡的那點兒疙瘩早就解開了,他這種脾氣的人,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一般不記仇,所以,他的表現也自然而然地上去了——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的小伙子嘛!而且和班裡的同志們交流多了之後,性格也變得開朗了許多,我看在眼裡,也不禁為王楓的進步而開心。

    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新兵連也進入了戰術訓練的階段,戰術訓練和射擊訓練是結合進行的,場地也在教導隊內的戰術訓練場,就是我以前帶領一連的同志們打靶的地方,對於新兵們的訓練,我還是嚴格按照大綱來進行的,沒有將我在老連隊的一套方法搬過來,畢竟新兵們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打好基礎之後才能進行提高嘛!

    戰術訓練和隊列訓練都很累,當時這是兩種不同的累,隊列訓練的時候,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累,不可否認隊列訓練的時候體能消耗也是挺大的,但是讓人最累的還是重複無數遍的枯燥動作,而戰術訓練,則是一項體力消耗巨大的項目,男兵們也許沒有什麼,一般都能堅持下來。

    女兵們就慘了,每天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搞得渾身泥漿——那水都是我叫人倒進散兵坑裡的。福州的冬天很少下雨,幾乎每天都是大太陽天,姑娘們嬌嫩的臉龐很快就變成黑乎乎的了,那3.5公斤的訓練用槍,女兵們提起來也是很費力的,而粗糙的草地很快就將她們的肘部、膝蓋等地方磨得血肉模糊,我這個當連長的看了都於心不忍,想給她們減少一點兒訓練量吧,一看到她們的尹排長我就打消那種念頭了。

    林芊的身體很纖弱,但是她用超乎我們想像的毅力在堅持著,在女兵們紛紛以「肚子疼」之類的名義請假休息的時候,林芊在訓練場上玩命地練,她肘部的傷還沒來得及結痂,就會再次被磨破,而那套冬季作訓服,早就被她打上了補丁,她用加倍的努力換來了優秀的成績,換來了戰友的尊重,就連不苟言笑的尹梅,看她的眼光都充滿了讚許。

    新兵連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我們連隊的成績一直都不錯,在全營三個連裡面一直排在前列,我本來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新兵下連,誰知道還是發生了事情,而且是兩件,第一件事情得從一次訓練說起……

    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在戰術訓練場上,一排長高天糾正一名戰士的戰術動作,連續幾次之後,那名戰士還是做不好,高天於是半開玩笑地輕輕扇了他一耳光,當時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也不算是打罵士兵,因為他更多的是開玩笑的成分。

    然而幾天之後,還是這名新兵,在下午的隊列訓練中,班長下達了「向右轉走」的口令,這是一個行進中變換方向的口令,那名新戰士動作沒做到位,左右腳別了一下,整個人摔倒了。

    開始我也沒在意,結果那名新兵一直躺在地上叫喚個不停,我連忙組織人把他送到醫院去一檢查,右腳踝骨折……

    想不到這小子骨頭那麼脆,出了這種事情,屬於訓練事故,是必須上報的,現在對於打罵體罰士兵是堅決禁止的,因此,我們逐級上報之後,機關很快就派人下來調查了。

    事後我才知道,軍務科的那位費參謀直接繞開了我們連隊幹部,到醫院去找了那名新戰士,詢問訓練中是否有幹部骨幹打罵他,結果那名新戰士一口咬定他們的排長高天在訓練的時候打他了——也就是很多天前的那半開玩笑的輕輕一巴掌。

    於是費參謀得到「證據」之後,才到連隊裡來找我們。

    那是一個天氣陰沉的下午,難得不是太陽天,我正在操場上組織訓練——一般下午都是安排隊列訓練。

    費參謀找到我,直接就語帶譏諷地說道:

    「陸連長,久聞大名了,你帶兵還真是有一套啊!」

    我對這個參謀的來意還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大約是為了上次戰士骨折的事情來的,所以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道:

    「費參謀是下來調查的吧?請辦公室裡說吧!」

    來到辦公室之後,我還在給他倒茶,他就說道:

    「陸連長,來之前我就看了相關的資料,你們連的成績還是不錯的,可是今年上級三令五申,不准打罵體罰士兵,你們連這方面問題很多啊!對那個排長打兵的事情,我希望你們盡快寫出一個報告來!太不像話了,居然把戰士打得骨折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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