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一百二十章：去除心病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一百二十章：去除心病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我都跟隨戰士們到訓練場去，現場感覺一下經過改革之後的訓練效果，而葉曉妍也幾乎每天都到位，拿著相機到處拍，不過她破天荒地沒有再來糾纏我，甚至都不再和我多說話，雖然我很奇怪，不過這樣不是更好嗎？我也可以安心工作了。
看到戰士們在訓練場上熱火朝天、揮汗如雨，我的訓練改革方案下來之後，他們顯然是花了大功夫去研究的，現在訓練起來已經有板有眼了。我也不禁一陣感慨：機關一句話，下面就要累得半死啊！所以機關的一些作風真的要不得，如果是對戰士們有利、對部隊發展有好處的事情也就罷了。如果瞎指揮、瞎干預的話只能給基層添亂哪！尤其是年終的時候，這個檢查組那個考評組，走馬燈般的下基層去，下面的幹部戰士們真是苦不堪言啊！
訓練之餘，我就在連隊給我安排的房間裡看看報紙電視什麼的，生活過得還算是可以。主要是沒有葉曉妍的干擾，感覺生活清閒多了，又恢復了以前的那種狀態。不知道是住得比較遠呢，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在這幾天裡，除了訓練場和食堂，我幾乎看不到葉曉妍的身影，敢情她在其他時間裡也是躲在屋子裡呢！真是奇哉怪也！
今天是禮拜天，戰士們也都沒有訓練，有的兩兩的聊天，有的則在屋子裡打牌，那聲音叫得是震天響啊，不過我也理解，戰士們平時訓練下來都是一身疲乏，難得有休息的時間自然會比較瘋了。
我看了一會兒書，覺得隔壁打牌的聲音實在是太響了，於是我放下書本站起身來打算出去走走。
我漫無目的地在大院裡閒逛著，一牆之隔就是xxx團團部，週末除了值班人員以外，很多幹部都不在，那邊可是靜悄悄的，與偵察連的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我沿著大院內部的小路閒庭信步，小路兩側是綠油油的青草，舒服的陽光柔柔地灑在我的臉上，感覺愜意無比。
我低頭走了一會兒，一邊走路一邊思考著自己下一步的工作。我很快就要去學習了，回來之後肯定很快就去代理保衛科長，接下來當然就是最重要的工作——清理毒瘤了，所以作訓方面的事情我一定要盡早抓好，否則以後我可能都沒有機會管這攤子了，換個主官之後說不定這事情就半途而廢了。
走了一陣子之後，我抬起頭來，赫然發現葉曉妍居然正從對面朝我這個方向走來。我思考問題太入神了，居然忘記了她住的房間就在這個方向。這條路非常狹窄，而且她也已經看到我了，想回頭也來不及，所以我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我有點兒拘束地說道：
「葉幹事，這麼巧呀！」
葉曉妍的眼裡閃過一絲喜色，不過稍縱即逝，她低下頭去盯著腳尖，輕聲說道：
「是呀！陸科長出來散步呢？」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幾天她雖然沒有和我翻臉，但是也從來沒有給我好臉看的，今天突然露出這女兒態，讓我也有點兒不知所措，女孩子的轉變真是太快了……
我們兩個人忽然都沉默了，我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葉曉妍心裡在想什麼我就不清楚了，總之忽然的安靜讓場面有點兒尷尬，我想找個話題說一下，於是我開口道：
「葉幹事……」
我開口的同時葉曉妍也抬起頭來說道：
「陸科長……」
然後我們兩人又同時卡殼了，葉曉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
「陸科長你先說吧……」
我連忙說道：
「我沒什麼……我是想問問你這幾天住得還習慣嗎？生活上會不會有什麼不便？」
葉曉妍面露喜色道：
「一切都挺好的，工作進展也很順利！謝謝你的關心！」
我一看情況不對，連忙說道：
「我是受命照顧你的，要是你受了什麼委屈找你們科長告狀我可就慘了……」
葉曉妍巧笑嫣然，她紅著臉說道：
「我才不會去告你的狀呢！再說了你自己都是副科長，而且又不歸我們科長管，你會怕他？」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們科長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啊！跟師長政委的關係都不錯，屬於中間派別，是兩方拚命拉攏的對象，說實話我也得給他三分面子，否則照顧葉曉妍這個事情，就算是藏長路親**待我都不會答應的。
葉曉妍忽然安靜了下來，她低頭沉思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長風……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呆呆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有話要對我說，而這也是我徹底地說清楚的一個機會，其實感情這玩意兒怎麼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呢？這又不是自然科學，有一定的定律去套，感情的事情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去解決的，旁人說再多也沒有用，而且我這個人又狠不下心來，我可以徹底地表達我的觀點，但是讓我用惡言中傷她讓她死心的事情我還是做不出來的，這也不符合我的道德觀。
葉曉妍快樂地笑了，她接著說道：
「長風，有些話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了，但是我不敢，我害怕自己徹底的出局，我也害怕我會失去生活的勇氣……」
我靜靜地看著這個美麗大方、才華橫溢的女軍官，示意她繼續往下說，今天我會讓她把想說的話全都說完然後再表明自己的觀點。
葉曉妍咬了咬牙接著說道：
「長風，我想你也清楚，我喜歡上你了！而且是無法自拔的那種！我明明知道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你們很恩愛，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棄……以前看電視，我最恨的就是那種橫刀奪愛的第三者，但是這次我居然有了這種想法，甚至我希望你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你說我是不是變得不可理喻了……」
我歎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
「曉妍，非常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但是誠如你所說的，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我們非常恩愛，我甚至已經準備好結婚的房子了……」
這是我第一次叫她「曉妍」，雖然覺得很彆扭但我還是叫了，我覺得這個女孩子成為朋友也是不錯的，但是如果她一直抱著這種想法的話，我是不敢和她做朋友的。
葉曉妍眼裡閃過了一絲悲傷的情緒，她接著說道：
「長風，離開你之後我一直試圖讓自己忘記你，因為我也親眼看到了你的女朋友小影，我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單純，同時也非常優秀的女孩子，『她比我好，我配不上長風，我不能破壞他們的感情！』我每天都這樣和自己說，但是根本不管用，我對你的思念與日俱增，每次見到你我都會很不爭氣地心跳加速……」
葉曉妍頓了一頓，接著說道：
「那個雨夜你在廢墟前的形象已經不可磨滅地印入我的心中了，我覺得那一刻的你就完全取代了我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形象！你知道我得知你調到機關來工作的消息有多開心嗎？終於可以經常見到你了！那天我們在樓下偶遇，其實哪裡是偶遇啊，那是我知道你搬過來住之後，那天早上特地在那附近等你的，我知道你在基層部隊每天早上出操，剛來機關一定也會起來跑步的……碰到許強我為了擺脫他，說是你約我出來跑步的，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真的認為自己是你約出來的，而且我心裡充滿了幸福感……」
看到葉曉妍說著說著，眼中就含滿了淚水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曉妍你別說了，我陸長風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珍愛？對你我只能說對不起了，我沒有別的選擇，因為我和我的女朋友，也就是小影。我們之間的感情幾乎都昇華到親情了，而且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就是我一生的歸宿，我的心已經無法容納別的人了，對不起，曉妍……」
「啪噠！」一滴淚水滴落在地上，葉曉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淚水開始不停地往下流，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我走上前去，輕輕地遞過一張紙巾，說道：
「曉妍，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我可以告訴你，你一點兒都不比小影差！但是感情不是用優秀與否來衡量的，我相信你是一個堅強的人！如果你有朝一日走出了這段感情的泥沼，我想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葉曉妍頭也不抬，抽泣著說道：
「長風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了，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太不成熟了，但是總會……忍不住想接近你，這次我把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了，而且我也得到了那意料之中的答案，我是該死心了，人不能總是生活在過去，你放心吧！我葉曉妍說到做到！以後我會盡快找回我自己，一個為了理想而奮鬥的葉曉妍，而不是原來那個一切都是為了陸長風的葉曉妍……」
我有點兒意外，也有點兒欣慰。畢竟出生在軍人家庭，雖然她那個老爸確實不咋地，但是不可否認他生了一個優秀的女兒，而且成功地教育了她。葉曉妍後面的幾句話盡顯將門之女的風範，我點了點頭說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那曉妍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應該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如果你想通了，徹底走出自己感情的誤區，你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和你成為好朋友，那種純粹的、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說完之後我就轉身離開了，其實我心裡知道，我和葉曉妍的對立應該是宿命的，從認識她開始我就處在不停的鬥爭當中，而鬥爭的核心就是以師長和葉誠飛為首的「王家派系」對我的傾軋，而如今這個集團已經漸漸走向沒落了，我和葉誠飛等人攤牌的日子指日可待，就算葉曉妍不會和她父親同流合污，但是將來對於我這個親手將她父親送上斷頭台的人，我想怎麼也不會成為好朋友吧！
我歎了一口氣，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至少目前我的困擾解決了，當時我要求小影處理感情問題的時候要當斷則斷，而今天我終於可以很有底氣地告訴自己：我要求小影做到的事情，我自己也做到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葉曉妍除了眼睛稍微有點兒紅之外，其他地方和平時幾乎沒什麼區別，但是我能看出來，她若無其事的外表之下隱藏著多麼巨大的痛苦啊！她對我也客氣了起來，其實客氣也就是一種疏遠的表現，我知道她已經在努力了……
半個月蹲點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這半個月裡我的收穫不能說少，我在訓練場上看到的一些情況，以及戰士們對我提的意見和建議都將成為我未來幾天工作的重要依據，我務必要在出去學習之前將我的訓練改革方案進一步優化、細化，我希望自己能作出一個針對執行不同作戰任務部隊有不同要求的計劃來。
至於量化管理方案則沒有什麼問題，這個方案下發的時候就明確表示了，具體的量化標準可以以一連的經驗作為參考，但是連隊主官可以根據自己連隊的情況做適當的調整，所以我在偵察連看到的量化管理體系還是不錯的，能夠客觀地體現從連長到列兵，每一名官兵各方面的表現。
坐在廈門xxx團送我們回福州的車子上，我依然和來的時候一樣閉目養神，不過這次不是為了躲避葉曉妍，而是在思索著自己下一步的工作計劃，從畢業到現在，我的每一步可以說都走得非常順利，下面的事情會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繁雜，我必須提前訂好計劃才能應付得過來呀！
回到福州之後我的屁股還沒坐熱，楊政委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的聲音充滿了興奮：
「長風，你準備一下出去學習。這次你代理政治部保衛科科長的事情已經由集團軍首長親自敲定了！半個月之後你到北京市解放軍xx學院報到，參加一個政工短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