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一百六十六章：新春佳節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一百六十六章：新春佳節

    春節是屬於所有中國人的節日，這一天裡，只要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會充滿了歡樂的氣氛，軍營當然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部隊在過節期間是出於戰備狀態的，越是重要的節日，戰備的等級也越高。

    大年三十早上，我就陪同雷軍一起到各營連轉了一圈，所到之處無不洋溢著節日的喜慶，但是讓我們滿意的是各單位的戰備工作都做得很好，車輛、武器裝備全部處於最好的狀態，戰士們的被裝都統一裝進了背囊中，各級戰備值班員都堅守崗位，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只要一聲令下，我們整個雷霆大隊完全可以在五分鐘內集結完畢。

    當我們來到一營的時候，營長向毅正在辦公室裡埋頭寫著什麼，我輕輕敲了敲門，向毅抬起頭來，一看到是我和雷軍，連忙站了起來，給我們敬了一個禮，說道：

    「大隊長、參謀長，新年好！」

    我笑著說道：

    「新年好啊！你在寫什麼呢？大過年的，莫非是想嫂子了，給她寫情書呢？」

    雖然向毅是營長，但是年紀絕對比我要打，所以稱呼他的愛人作為嫂子也是正常的，向毅黝黑的臉膛上居然泛起了一絲紅色，他撓了撓頭，說道：

    「沒有……我，寫賀卡呢！大隊組建到現在，我們營不少幹部戰士都淘汰回去了，我想大家戰友一場，春節到了應該問候一下，前段時間一直很忙，所以拖到今天才寫，恐怕他們收到的時候已經過完年了……」

    我心裡不禁一動，向毅這個人給我的印象非常好，現在看來他還是一個滿細心的人，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領導者，懂得關心身邊的人，而關鍵時刻又很能鼓舞士氣，是整個集體的主心骨。

    雷軍微笑著說道：

    「好啊！向營長真是一個細心的人！我相信無論他們什麼時候收到祝福，都不會嫌晚的！好了，向營長你忙你的，我們還要到信息分隊去！」

    向毅連忙敬禮說道：

    「是！大隊長慢走！參謀長慢走！」

    走出一營的院子，雷軍忽然回頭問道：

    「長風，你覺得向毅這個人怎麼樣？」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是個人才！堪當大任！」

    雷軍哈哈大笑道：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長風啊！看來你已經選好你的接班人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當大隊長啦？要不我和首長說說去，我看你領導大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我呢，嘿嘿，好久沒回北京了，怪想你嫂子和小侄子的！」

    我撇了撇嘴說道：

    「你想都別想，現在大隊很多工作都有待我們去完成，總部首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一年之內形成戰鬥力，這個時候你想撇開我，簡直是做夢！」

    雷軍訕訕地笑了笑，說道：

    「長風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你應該相信自己的能力……」

    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壞笑著說道：

    「我當然相信自己的能力了，不過有你在，萬一咱們一年內沒完成任務，不是還有你這個大隊長頂著嗎？再說你要是想嫂子了，就叫她飛過來看你唄！咱們那剛剛竣工的招待所，設施絕對一流，而且隔音條件特好，你們在裡面……」

    雷軍連忙說道：

    「打住！打住！你小子越來越沒正形了！趕緊走吧，信息分隊那幾個美女天天念叨著你呢！」

    我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

    「你就盡情地誣蔑我吧……」

    一圈轉下來，基本上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午飯我們是在大隊機關食堂吃的，午餐很簡單，原因是晚上的年夜飯極其豐盛，食堂的戰士們工作很多，所以中午只能從簡了。吃完午飯，我對雷軍說道：

    「大隊長，年夜飯……我想去一營吃！」

    雷軍和我共事了這麼久，自然知道我喜歡和戰士們打成一片的，但是他卻假裝不解地問道：

    「一營？據我所知一營沒有什麼美女啊！甚至連女兵都沒有吧！」

    雷軍看到我哭笑不得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機關食堂這邊我會主持的，你就安心去基層體驗生活吧！」

    我嘟囔道：

    「這還差不多……」

    下午三點多，我就一個人跑到了一營一連的食堂裡，戰士們正在忙著包餃子呢！眼尖的劉釗第一個發現了我，他連忙放下手裡的麵團，高聲叫道：

    「起立！」

    一時間，鍋碗瓢盆互相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食堂裡響起來，戰士們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我苦笑了一下，這個劉釗總是這麼「出奇不意」，我連忙說道：

    「大家都坐下吧！食堂裡不用講這麼多禮節！」

    說完，我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劉釗，挽起袖子走到圓桌前，說道：

    「同志們繼續包啊！我飯量很大的，別到時候餃子不夠吃啊！」

    說完，我也拿起一塊麵團揉了起來，劉釗驚喜地問道：

    「參謀長……你，你是說今天你在我們連吃年夜飯？」

    我點了點頭，自顧自地和起面來。一會兒功夫，我就看到一連的連長和指導員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食堂的門口——我一進來就有機靈的戰士跑去告訴他們了，連長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上尉，他朝我敬了一個禮，說道：

    「參謀長，您來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今晚在你們這裡過年，不會不歡迎吧？」

    連長連忙說道：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了！我們請都請不來呢！參謀長，要不……您先到連部去坐一會兒？」

    我說道：

    「不用了，我挺久沒包餃子了，試試自己的手藝會不會退步了……」

    我這句話導致一連準備年夜飯的進度大大加快了，因為連長、指導員、副連長……幾乎全連的人都來食堂幫忙，看到炊事班長那驚喜的神色，我就忍不住想笑，不過想想我也就理解了，畢竟參謀長都在食堂裡忙活著，就是借連長幾個膽他也不敢在辦公室坐著喝茶了吧！

    晚上六點，除了必要的崗哨之外，一連官兵齊聚食堂，一張張長條餐桌上擺滿了美味的菜餚，而食堂也在炊事班的裝飾下顯得非常的溫馨，玻璃窗上都貼上了紅紅的剪紙，食堂裡掛著漂亮的彩條和氣球，而食堂四個角都安置了高級的音響，正放送著《歡歡喜喜過大年》等喜慶音樂。

    大家坐下之後，一連連長站起來說道：

    「同志們！今天是傳統節日春節，我們大隊陸參謀長在百忙之中抽身來到連裡，陪大家一起吃年夜飯，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陸參謀長做指示！」

    我站起來，對著鼓掌的官兵們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道：

    「同志們！首先，我代表大隊黨委和大隊首長向大家致以節日的問候！在座諸位都是我軍各部隊的精英，你們今天能坐在這裡，就是一種勝利！雖然這種勝利是暫時的，但是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最終完全地融入雷霆大隊這個光榮的集體！有句話被套用在很多地方，但是我依然認為這句話很貼切！那就是：今天你以雷霆大隊為光榮，明天雷霆大隊為你而驕傲！」

    官兵們立刻熱烈地鼓掌，臉上都呈現出激動的神色，我等待掌聲平息之後，接著說道：

    「在這裡，我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中再創佳績！也祝願你們和你們的家人新春愉快！闔家幸福！」

    官兵們再次鼓掌，我頓了頓，說道：

    「因為我們還處於戰備狀態，所以不能喝酒，我們就以茶代酒，來吧！同志們，大家都舉起酒杯！為我們雷霆大隊的未來乾一杯！」

    整個食堂的官兵都舉起了杯子，然後齊聲喊道：

    「一、二、三……干！」

    聲音大得連窗戶玻璃都嗡嗡作響，彷彿他們酒杯中裝的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醇香的五糧液，我微笑地看著連隊的戰士們，眼前這一幕彷彿讓我回到了剛剛軍校畢業時，基層連隊到處都洋溢著青春的活力，雖然時間才過去兩年，但是這兩年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讓我的心彷彿都充滿了滄桑……

    吃完年夜飯，我並沒有急著回宿舍，而是留在了一連和戰士們一起觀看春節聯歡晚會，聽著螢幕內外的歡笑聲，看著戰士們純樸的笑臉，我就覺得自己特別的快樂，也許我這樣的人天生就屬於部隊，在直線加方塊的軍營中，我能在別人認為枯燥的生活裡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

    由於是春節，部隊都在收看聯歡晚會，所以今晚推遲熄燈了，戰士們可以看完晚會再去睡覺，而明天早上也會推遲起床時間。晚會還在進行當中，我看到劉釗站起身來，離開了電視房，而沉浸在快樂中的戰士們也沒有發現排長離開了。

    我心裡一動，也起身走了出去，劉釗出門之後直接右轉，走向了樓梯口，我知道樓梯口那邊就是戰備值班員的哨位，果然，我依稀聽到劉釗說道：

    「何飛，你去看會兒晚會，我來幫你值班……」

    「排長……我……」

    「磨嘰啥！叫你去你就去，我不喜歡看那玩意兒……」

    我會心地笑了，我彷彿看到了當排長時的自己。我點上一根煙，走向了戰備值班的哨位。劉釗看到我出來，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

    「老連長，您也出來透透氣？」

    沒外人的時候，他還是喜歡叫我老連長，我遞給他一根煙，說道：

    「小子不錯啊！剛下來就懂得拉攏人心了！」

    劉釗笑了笑，說道：

    「也不是拉攏人心，戰士都喜歡熱鬧嘛！我在裡面也憋得難受，剛好出來透透氣，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嗯，有前途！好好幹！」

    我沒有再回一連的電視房，而是直接走回了宿舍，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夜裡十二點了，於是我搬出自己前幾天準備的大紙箱走下了樓，裡面裝的是我自己掏錢買的煙花爆竹——部隊經費有限，可不能像地方某些單位一樣，一晚上放價值十幾萬的煙花，而我也花了好幾千塊自己買了一些，畢竟這是雷霆大隊成立以來的第一個春節，我有責任為她增添一點兒喜慶的氣氛！

    我獨自來到大隊的操場，這裡空曠而寂靜，戰士們的歡笑聲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反而更加凸現出這裡的安靜。我將最大的一個煙花在操場正中擺好，然後點上一根煙，我看著走時精準的手錶，當指針指向十二點整的時候，我用手中的煙點燃了煙花……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一個火球沖天而起，在空中爆裂開來，散出五彩斑斕的火花，這花團錦簇般的火花還沒有消失，第二個火球又在空中爆開了，一時間，響聲不斷，火光照亮了半個營區，不少幹部戰士都聞聲趕了出來，當他們看到是我在操場上的時候，都喊道：

    「參謀長！好雅興啊，一個人在這裡放煙花！」

    「參謀長，新年快樂！」

    「參謀長……」

    我回頭大聲地說道：

    「新年快樂！過來一起放啊！我這整整一箱呢！」

    新年的鐘聲中，整個營區在我的煙花爆竹聲的推波助瀾下沸騰了，嚴冬季節的寒冷絲毫降低不了大家的熱情，幹部戰士都在操場上歡笑著，幾個月以來的辛苦彷彿一掃而空，迎接我們雷霆大隊的將是無比美好的明天！

    我正待給小影送去新年的第一份祝福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機居然沒有帶來，可能是剛才忘在宿舍裡了，這時，一個戰士跑步過來，找到我之後他給我敬了一個禮，大聲地說道：

    「報告參謀長，值班室有你的電話，北京打來的！」

    我點了點頭，收起了手機，快步走進了大門口的值班室，我拿起電話說道：

    「喂！你好！我是陸長風！」

    電話裡傳來了鍾老急切的聲音：

    「長風！怎麼打你手機和辦公室電話都沒人接啊？你馬上來北京一趟，小婕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