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風破浪 一百九十三章：小別重逢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一百九十三章：小別重逢

    幾分鐘之後，一臉侷促的王楓跑步來到我的面前，朝我敬了一個禮之後說道：

    「參謀長好！」

    我點了點頭，一拳捶向他的肩膀，他下意識地一側身，敏捷地閃開了，我哈哈大笑著說道：

    「小伙子不錯！反應挺快的嘛！」

    王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臉色一整，高聲喊道：

    「一級士官王楓！」

    王楓下意識地挺了挺胸，高聲答道：

    「到！」

    我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下達口令：

    「向後——轉！」

    王楓沒有絲毫猶豫，一個標準的轉體動作，然後乾淨利落地靠腳。他的身體挺得筆直，我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後，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他一個趔趄撲了出去，我笑呵呵地說道：

    「臭小子，這回我看你怎麼閃！哈哈！」

    王楓站穩身子之後，尷尬地撓了撓頭，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走走？」

    王楓點了點頭，我們並肩在院子中閒逛著，我掏出煙盒子，遞給王楓一根，他連忙擺手道：

    「我不抽煙！參謀長，您也不能抽，條令有規定，軍人不能『抽游煙』的！」

    「抽游煙」就是指邊走路邊吸煙，聽到王楓的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我停住腳步，說道：

    「那我們就坐會兒吧！」

    說完，我走到路邊的長凳子上坐了下來，然後點上煙美美地吸了一口，說道：

    「這回可不違反條令了哦！」

    王楓笑了笑沒有說話，我吐了一個煙圈，然後說道：

    「你小子怎麼進雷霆大隊的？」

    王楓說道：

    「我也不清楚，當時集團軍來選人，提出了幾個標準，我剛好都達到了，之後我們在集團軍集訓了一段時間，又淘汰了不少人，我很幸運，堅持到了最後！」

    我笑著問道：

    「我想來雷霆大隊之後淘汰的人更多吧！你能留下來說明你是有過人之處的，跟我說說，你什麼最厲害？」

    王楓略顯得意地笑了笑，說道：

    「嘿嘿，參謀長，我是連隊的狙擊手，槍法還可以……」

    我吃驚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半晌才說道：

    「不簡單哪！狙擊手是一個要求非常高的職業，不但槍法要准，而且要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潛伏是狙擊手的一門必修課啊！」

    王楓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當初是吃了不少苦，不過都過去了，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來部隊之後我才感覺到自己的生活真正的開始了！參謀長，謝謝你，當初要不是你，我已經被那個黑心的醫生給淘汰掉了……」

    我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好好幹！在雷霆大隊有你大展拳腳的舞台！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你就過來找我，別不好意思，知道嗎？」

    王楓點了點頭，說道：

    「是！謝謝參謀長！」

    我點頭說道：

    「嗯！去吧！開會前好好休息一下！」

    王楓給我敬了一個禮，然後邁著標準的軍人步伐轉身朝連隊走去，我看著王楓漸去漸遠的身影，想起他應徵入伍時的青澀模樣彷彿還在眼前一樣，不禁發出一陣時光如流水的感歎。

    休息了一天，吃過晚飯之後，傍晚七點演習總結大會在大隊禮堂準時召開，無非就是循例總結了這次演習的得失和經驗教訓，不過由於這次演習採用了最新的導調技術，整個戰場態勢在導演部裡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集團軍首長對演習中紅藍雙方的幾次戰術運用倒是分析得非常到位，也讓大家對由於視野局限而無法瞭解一些情況瞭然於心。

    最讓我吃驚的是總結完畢之後，雷軍站起來說道：

    「下面，我宣佈！雷霆大隊第一階段訓練選拔結束，第一階段最後一批被淘汰人員的名單將會在大會結束之後下發到各單位，有各單位自行通知！希望接到通知的同志按照規定於24小時內離開雷霆大隊！」

    雷軍說到這裡，稍微停了一下，我坐在主席台上環顧台下的官兵們，有的人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向毅、鍾婕、劉釗，甚至王楓聽到這個消息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他們清楚憑自己在演習中的優異表現，留下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對於這件事情雷軍沒有事先和我通氣，我也很快就想通了，因為我看到坐在我身邊的朱副大隊長也是一臉的茫然，我和他都是參加了演習的，對於整個戰場的態勢自然沒有坐在導演部的雷軍瞭解了，他們甚至可以觀察到每一個士兵的表現——只要他們有足夠的耐心。所以我們的意見並不會很準確，甚至說不定會對最終的決定造成誤導。

    雷軍看了我一眼，微笑了一下接著說道：

    「對於淘汰的同志，我就不多言了，這樣的場面我們這段時間已經經歷了不少，大家心裡都清楚，無論是留下的，還是離開的，你們都是非常優秀的軍人！在這裡，我只想對留下來的同志說幾句：我們雷霆大隊沒有一勞永逸之說，這次你留下來了，不代表你就從此高枕無憂了，淘汰制度會一直持續下去，不過我們不再採用末位淘汰制，我們會制訂一個科學的標準，以此來衡量大家的表現！」

    散會後，我站起來對雷軍說道：

    「雷大隊長，今晚我想請個假！我有點兒事情想出去一趟。」

    雷軍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陸參謀長，你不用請假了，我剛剛要通知你，由於你在這次演習中的表現讓總部和集團軍首長相當失望，你已經被列入最後一批的淘汰名單當中……」

    我撇了撇嘴，說道：

    「你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大隊長，下次來點兒有創意的好嗎？」

    雷軍憋著笑說道：

    「行了，去吧！去吧！本來如果你稍微配合我一下，我是有個消息要告訴你的，可是既然你這麼不識趣，我還是憋在心裡好了。」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謝謝……」

    然後轉身準備離開，雷軍在我身後叫道：

    「臭小子，你真的不想聽啊？跟你有很大關係的……」

    我回頭笑了笑，邁開步子朝禮堂外走去，雷軍大步追了上來，說道：

    「怕了你了，我還是告訴你吧！長風，你可能要……」

    我打斷他的話，說道：

    「大隊長，你肯告訴我，可我未必願意聽啊！我真的有急事兒，跟女朋友約好了的，再不去我就遲到了！」

    說完，我又朝門外走去，雷軍這次沒有追上來，只是在我身後說道：

    「你快當大隊長了！」

    我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雷軍，問道：

    「不是說好了你先干一段時間的麼？我覺得當參謀長挺好的，怎麼忽然又變了？」

    雷軍得意地笑了笑，說道：

    「這回不走了吧！既然你有急事兒，我就長話短說，這次三十人培訓結束之後，我就要離開雷霆大隊了，組織上對我另有安排，至於我的去向……你是知道規矩的哦？」

    我微微點了點頭，雷軍輕輕地捶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

    「去吧！近期準備學員培訓的同時，也多關注大隊的事情，準備接手我的職位！」

    說完，他就大步離開了禮堂，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禮堂中呆立了半晌，才強行把這個消息以及消息所伴隨的一些思考強行地驅逐出了腦際，然後也走出了禮堂。

    我掏出手機和小影約好了地方之後，就開車離開了大隊，駐地離小影的家不是很遠，我開車到白湖亭的時候，她也正好從家裡走到這裡，小影笑饜如花地上了車之後，開心的說道：

    「小傢伙，好久沒看到你了……」

    我一邊開車一邊輕輕地笑道：

    「我的小影是越來越美麗了！恭喜你，美麗的小姐，你已經由一個青澀的大學生成功的轉變成為一名白領麗人了！」

    小影笑嘻嘻地回敬道：

    「我也恭喜你啊！從一個什麼都不懂、毛毛躁躁的傻大兵成長為一支部隊的參謀長！馬上就是中校同志了！」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半晌我才問道：

    「對了傻丫頭，你電話裡說要送東西給我的，是什麼東西啊？該不會是……你的香吻一個吧？」

    小影輕啐了一口，說道：

    「長風你總是這麼不正經，都是團級幹部了，說話還這麼輕薄……」

    我哈哈一笑，這時車子正在經過解放大橋，車窗外是霓虹燈印照下波光粼粼、色彩斑斕的閩江，我指著窗外美麗的福州夜景說道：

    「小影，我們下車休息一會兒怎麼樣？多美麗的夜景啊！」

    小影顯然也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

    「好啊……可是這裡好像不能停車！」

    我微微一笑，將車子緩緩地靠路邊停了下來，然後打開故障警示燈，之後我才下車，繞到小影那一側，為她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下車」的動作。

    小影白了我一眼，輕輕地跨下車來，我笑著說道：

    「只要小影喜歡，永遠沒有不能停車的地方……」

    說完，我擁著小影走向橋欄杆，我們輕輕地倚著欄杆，誰都沒有說話，江面上偶爾傳來一兩聲汽笛，那聲音悠遠得彷彿從亙古走來一般，身邊不時地掠過一兩輛高速行駛的汽車，旋即又恢復了寧靜，在這動靜之間，我們靜靜地體會著小別重逢之後的那種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