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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回 仁心扶助李樂天 (三) 文 / 雲無常

    要換了平日,樂天定得欣喜若狂,可今日心事重重,興奮激動過後,反又多生出幾分對雙兒的虧欠,胸腹間鬱鬱的,極不暢意。他練功半日,看夜空已是五更將過,東方漸顯了魚肚白,知道馬上就要天亮,只得趕緊覓下山的途徑。

    樂天先時隨性找了寬暢地界練功,不巧把路走錯,已走進山間較深處,此刻從山中緣路而出,耽擱了不少時辰。等少年人從了山東側順坡而下時,日輪已然初生,耀得天邊一線金霞。他目力極好,又在山坡上視野開闊,當時瞥見不遠處了一座石台,正有一人在台上練功。瞧氣勢,與自己白陽圖解倒有些相似。只是動作要小的許多,全是朝陽而立,雙手擎天之際,四肢百骸似都風中顫抖,再行的近些,居然能聽到對方骨節抖動作響聲,樂天縱然只得一點再淺薄不過的修行,到了此刻也明白對方功力比自己深的不一點半點。

    初陽下就見那行功的武人神威凜凜,喉間更是作了金剛一般的低吼,運功到了深處,周圍空氣竟也被他丹田內勁抖動,在初陽金霞下樂天瞧的分明,只見那人四周結了一無色透明的球性氣牆,並著赤霞金光,直如精光萬丈,好不威力威風。

    樂天終是沒有江湖經驗,這般異人練功,如何能是外人瞧的得,他這面為貪看的仔細,已步入對方近身十丈方圓,正在為異人異舉驚歎,哪知對方已然暗中收了功勁,一個沖天縱起,大喝一聲:「什麼人!好大的膽!」直往樂天藏身處落來,如神兵天降,嚇得樂天連轉身逃跑的心思都忘了。

    到了這時,樂天看清對方竟是當日初到八奇鎮,便與自己打過交待的那位神經乞丐。只是他此刻再不像平日那樣勾僂著身體,一副長身量足有八尺,兩腮亂須雖是又髒又亂,卻憑添那漢子氣概,原來渾濁的目光也早變的似鷹眼一般銳利。當時掌下生了一片金霞,逕往樂天顱頂襲來。樂天有心避讓,可對方掌法威力無比,探手便藏了六七式變化,在少年人看來,自己無論往哪個方向躲避便都是毫無用處,一時間竟只有閉目待死的份。

    就在樂天張皇失措,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際,未想神經漢見了樂天面孔,居然將拍出的手掌強收了回來,落下身後,口中兀自驚訝道:「只是個小孩!」

    聽得對方口底放緩,樂天忙道:「是啊!是啊!我只是個小孩!大叔,我就是晨起貪玩亂跑,剛才什麼也沒瞧見,您……。」

    「住口!」神經漢雖然手下放縱,腦子裡卻還得清明,並不會被少年這點小孩言語騙過。見對方強橫,樂天也不敢再開口,只得心中祈告,眼前人別發了失心瘋,一掌把自己給拍死。

    哪知神經漢自喝令樂天閉嘴後,一對眼珠子直在眼眶裡亂轉,腦海裡似在極力掙扎些什麼。稍時忍耐不住,口中自言自語道:「不行!小孩子也不能放過!」這句話聽得樂天心中一顫,膝下頓時一陣癱軟,好在又聽他道:「只怕秋兒活著也有他這麼大了,我怎能下這般毒手!」說著望了樂天一眼,目光中又柔和了一線,道:「還是個好生俊俏的少年,就比千秋也不差上多少……。」一時口中碟碟不休,漸又變成樂天分辨不清的碎語。

    樂天見對方目光放軟,心氣略鬆了松,欲待說些什麼,可看著對方仍然升了金光的右掌,自己性命還在鬼門關外打轉,當下大氣也不敢出,哪敢再隨意開口。令樂天意想不到的是,隨著神經漢身後初陽活潑潑跳出地平線後,對方眼中的神光便又再漸變成往日一般的渾濁,身形也隨之委瑣了好些。掌下聚斂的內力也在隨之消散,到後來那人已抱了自己腦袋蹲在地上苦思亂想。樂天見狀哪有不溜的道理,先是輕輕移了幾步,後見對方並未追來,連忙逞起吃奶的力氣,一道煙的往了山下跑去。他與雙兒習曉白陽圖解,雖只一夜功夫,可已有些收穫,一氣連奔了足有三炷香功夫,也不覺得有多疲累。

    正在樂天穿過爿桃巷,欲走巷尾捷徑趕回得月樓,不想角落裡忽然伸出一隻大掌,一把拽住樂天衣領,還不待少年驚叫,便又被那人捂了口鼻,拖進角落裡。

    樂天這一夜功夫多遇驚險,此時已是驚弓之鳥,正想開口求饒,哪知道對方早傳來粗聲道:「我操,你這傢伙一夜功夫都跑哪兒去了,害我們三個好找。噯!跑兒不是說你成殘廢了嗎?怎麼現在又好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樂天已聽出是朱老大聲音,再回首看時又見探花與落跑二人也在,兄弟相見,份外親熱,免不得一陣嘻鬧。當三人問起自己怎麼會一夜功夫傷勢盡好,樂天轉了轉眼珠子,是葉不垢夜間來尋自己,花了一晚上功夫才將自己治好,因為耽誤了時辰,怕回去晚了被掌櫃的責罵,所以才一路飛奔,說完為免朱老大刨根問底,瞧出破綻,反問起三人怎麼會躲在這爿桃巷角落裡?

    他這句話才剛問出口,便換來朱老大一聲冷哼道:「昨晚落跑發覺你不見了,也沒和店裡人商量別來尋我,咱三個在鎮裡尋了你一夜都沒有結果,怕你出了什麼萬一,心裡正沒主意,後又聽落跑說,狗日的馬掌櫃見你帶了傷還給你盡做些苦活累活,哥幾個一晚上火氣沒處發洩,正準備找這老東西洩洩火!」

    「洩火!怎麼個洩法?」樂天近日在店裡練的精熟,聽出些不對,忙問朱老大道。

    話音剛落,便見落跑笑了遞過一根木棍在樂天手裡,沉甸甸的甚有份量。

    「這是棗木棍,比起尋常木頭倍粗倍結實,用來打人再趁手不過!」

    「打人?你們想教訓掌櫃的?」

    「操!這老東西我他媽早就想教訓他,往日裡和我家鋪裡買肉便是挑三揀四的,去年又不讓探花在他樓裡賣果子,落跑在他手下又沒少受罪,今兒連你也被欺負了,要不打他頓結實的,這口氣叫我朱老大自己能嚥得下!樂天,你來的正好,落跑膽小不敢動手,正多了一條棍子,到時候我一聲令下,就給我使勁兒的揍,不把這老小子兩條腿打斷了,我就不姓朱!」

    樂天自小從沒打過人,雖說心裡也恨馬掌櫃刻薄毒損,可真要他打人,一時還提不起那肝膽。有心道:「老大,我現在已經好了。要不,就放了馬掌櫃一馬,我和落跑總要在他手下幹活,若是有個閃失,以後我倆可就沒得混了!」

    哪知朱老大為友心熱,一身戾氣早就抖開了,當時罵還道:「少囉嗦!我的人被這條老狗欺負了,怎麼能輕饒了他。樂天,我看你平日挺機靈,別到了時候和跑兒一樣的犯傻,這種人天生的賤骨頭,你要是不多敲打敲打,再過些日子一定騎到你頭上拉屎撒尿。不過你也放心,我和老二有安排,不會露出馬腳被他發現的。這老『淫』蟲昨晚不會家竟然到秋香閣裡尋歡,就該是他自己作死!」

    樂天見朱老大發狠自然不再敢勸阻,想起探花,不由把目光指向對方,以期他能幫自己說些話,令老大改主意。不想探花這次卻是站在朱老大一邊,見樂天瞧自己,平心靜氣解釋道:「樂天,我們這麼做也不只為了你一個,馬掌櫃平日裡刻薄的人多,我們今兒一來是為這些人出口氣,二來也是教訓他一番,讓他收斂些,好少欺負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樂天年紀還小,聽著二人說的也覺有理,何況教訓壞人是向來只有說書先生口中才能聽到事,哪今竟要應證在自己身上,當時被二人一穿掇也不禁有些興奮得意。便也不再理那些書上的道理,開口便問朱老大怎麼動手。見樂天回心轉眼的甚快,朱老大連道孺子可教,說話間又遞給他一個核桃和一隻挖好了眼的面口袋……。

    這日清晨,馬掌櫃從秋香閣裡匆匆步出,連趕著往了得月樓而去,一心想著不能讓店中的夥計偷懶,若被他覷見有一個賴在床上的,少說也罰了他一個月的月錢。誰想正走在半路,忽聽得頭頂一道風聲,還未來的及張望,便見眼見一黑,自己已被一麻袋套在頭上。一時間伸出七八隻手來拽了自己拖到街邊,還不待他開口呼救,屁股上早挨了一棍,火辣辣的似著了火一樣。

    「你們是誰!好大的狗膽,我可是得月樓馬掌櫃!」馬掌櫃被蒙了頭仍不肯示弱。

    「他媽的,老子打的就是你這狗東西!」說話人口裡塞了核桃,嘟嘟囔囔的,任是馬掌櫃如何分辨,也聽不出是誰……

    「給我使勁,不打斷這老東西兩條腿,就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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