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回 繁花迷亂少年眼 (三) 文 / 雲無常
四人聽得男子與少女一陣對答，已猜到他就是探花先前說過的什麼盛隆鏢局裡很大名氣的鏢師，此時看來果然不比尋常，雖然斷了一掌，反而更叫四小有些佩服。朱老大當時遞了一個眼色給樂天，樂天會意忙上前抱了拳施禮道：「這位大叔，這事可不能賴我們，咱四個走在大街上好好的，這位小姐便騎了高頭大馬直壓了過來，只為我大哥腿腳慢些沒來的及閃開，她倒好，駕了那馬乘了風似的從我哥頭上跳了過去。您說，好好的走在官道上被人從頭上跨過去是什麼滋味？
她那馬又跑的快，咱尋不得她理論，只好罵了她兩句，怎說這也是人之常情的事。可這位姐姐聽了不樂意，提劍就殺了過來……。」說到這裡樂天一指旁邊落跑道：「嚇的我這位弟弟差點兒沒尿出褲子來！我哥幾個又不是她對手，被她打的東倒西歪，她還不足意，非要說在我們身上穿幾個透明的窟窿不可。您說，有這麼耍橫的嗎？」
焦大叔聽得樂天說話時，已將樂天四人打量個遍，目光所至，人人無不心頭一晃。待聽樂天說完後，其人方點了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也只是有些誤會！」
嬌嬌女聞言極不樂意，忙拽了他手臂急聲道：「不是這回事，他四個罵的可難聽了！」說著又指了指樂天，在漢子耳邊忿聲道：「尤其這個，最下流，他還摸……。」
樂天人機靈，聽出女孩要說些什麼，想著這事有些要緊，忙也急聲開口道：「這事可不賴我，您老當時是沒看見，我被這丫頭一腳踩在地上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差點沒把我心肝都給她踹出來。我也就是無心，再者說當時我一口氣都快憋暈過去了，哪裡能想到這些。」
焦大叔本來聽得樂天對嬌嬌女不軌，臉色即是一變，可後聽到樂天解釋，反而搖頭與少女道：「這可是你的不是了，無故將人踩在腳底下，換了江湖人物還不得和你拚命！你這回做的也太過分了些，而且這幾人又沒什麼武藝，更不該下這麼重的手。」
聞言，樂天忙又道：「豈止沒什麼武藝，我四個就是尋常百姓，從來就沒練過什麼武。還是大叔您一副高人氣派，講道理，不比這位小姐蠻橫！」
嬌嬌女見焦大叔竟幫起了外人，忙扯了男子衣袖道：「不是這樣的，話到了臭小子嘴裡就全都變味了，焦大叔您別聽他胡說！」
漢子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我知道！」遂又衝樂天笑道：「你這孩子叫什麼名字，一張小嘴倒是挺能說的，師父是誰，方便說嗎？」
不知為何樂天見了對方一雙彷彿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心裡便是發虛，猶不得退回朱老大身旁，提了提老大衣袂，意似問他的主意。朱老大人卻爽快，一絲也不畏懼，當時大了聲道：「我叫朱超武，這是我二弟李漏芳，他是李……。」待一一將四人名姓道出後，少年人又直聲問對方道：「我話都說完了，哪您呢？您老怎麼稱呼？」
嬌嬌女見朱老大不懂一些江湖規矩，出言不遜，忙罵道：「怎麼稱呼？你只管叫他焦爺爺就成了！還問怎麼稱呼，沒大沒小的，一絲規矩的野小子！」
朱老大眼睛一翻正待回罵，一旁樂天已先開口道：「這位大叔年長，叫聲爺爺怕也沒什麼，不過你這丫頭就要水漲船高，是不是咱四個也要改叫你姑奶奶了吧！大叔，您瞧，您這位小姐當著您面還這麼羞辱咱們，咱四個也是爹生娘養的，就是打了一架也不能給她這麼糟踐吧！」
一句話說的焦鏢頭哈哈一笑，拍了拍身邊少女道：「嬌嬌，你莫說了，這少年是跑堂的出身，見慣人物，這一張嘴是你怎麼也說不過他的。」說完又看了一眼探花道：「你就是李漏芳？」探花不解其意，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焦鏢頭則是點了點頭：「不錯，是個穩重大氣的孩子，今日事我看就這麼算了吧！你們四個雖吃了點虧，可男兒家到底不該隨意辱罵婦人，若換是行走江湖，就這幾句話便能惹來殺身之禍，你們可明白？」
不知為何，聽得對方一句話，連同朱老大也不由的點了點頭。焦鏢頭見了又是一笑，道：「那就這樣，今日事也請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我家嬌嬌也有不對之處，可男不與女鬥，男子漢當該有些肚量，你四人我看都是正經孩子，可不要為些小事就動些肝火意氣才是。」他這邊說，四小便在那邊點頭。男子又是一笑，隨拉了少女便要上馬。
嬌嬌女不服，直拽了焦大叔衣袖道：「就這麼完了！焦大叔，我還指望你幫我教訓這些小子呢？」
焦鏢頭笑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若是事事計較，那我看你以後也別騎馬了。好了，你離家好久，正該趕回家去和你父母相見。」說著，見對方撇了小嘴，只得放軟了聲音道：「好了，別再耍性子了，其中有些緣故，待上了路再與你說！」如此才哄的少女上馬，可臨行前，女孩還是回頭惡狠狠的將四小瞪了一遍，尤其是樂天和朱老大二人，更是恨的牙根作癢，只怕就要露出白牙上來咬上兩口。
見一老一少走的遠了，除了朱老大外，樂天三人儘是一屁股坐倒在地，落跑第一個罵道：「我的媽哎！這後來的老頭，眼睛好毒，看的我心驚肉跳的，嚇死我了！」
樂天此時揉著前胸後背罵道：「操！就你最他媽沒有，沒看見被我臭娘們打的最恨，快來，幫我把背後揉揉，娘的，我背上肯定被這臭小娘踩青了。」說著又想起一事，忙問李探花道：「噯，探花，剛才那姓焦的你認識？我看他那意思，今天要不是你在，我們三個多半還要再吃點虧！」
探花茫然搖了搖首道：「不認識，從不曾見過……。」
「不管了，反正今天托了你福！操，學會武功當真有用，連走路都能橫著走，不怪那麼多人要學武！」
聽到樂天這句話，半天不曾言語的朱老大忽然大叫一聲：「不錯，樂天這話說的在理。他媽的，老子長這麼大還曾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我看出來了，這姓焦的本事要比這小娘們大的多，咱就偷學他的本事！等把功夫學到手了，哼，我一定把這臭娘們活拆了！」
「拆還是別拆了，頂多拆了衣服，帶回家給老大做老婆。嘿，這小娘們狠歸狠，可長的真不錯不比前幾天那縣府三位千金差！」落跑忽然開口道，想著少女美貌，少年嘴角全是壞笑。可他不想拍馬屁拍到馬腿上，提到了還為縣府千金一事，朱老大和樂天還為此事生氣，當時一人一個爆粟打的他頭頂上即時多了兩塊肉。
被樂天與朱老大落跑再不敢言語。當時四人只得敗興而歸。樂天與落跑兩個為晨起打掃街道遲了，少不得又被苟三喝罵了一頓。
到了當晚，因白日計較好的，樂天與落跑兩個換了兩件深藍粗布短衫，全當夜行衣，往了鎮北盛隆鏢局就走，因兩人私自外出，自然不能走正門依舊翻了牆頭。
二人依了先後，落跑先一步，正待樂天也要縱上牆頭，忽覺腳底一絆，一股大力牽引，便將少年人拽了下來。樂天大驚，忙要回頭去看，哪知對方反牽起他的身子，將他帶動，手下好似放出無止盡的絲線，當時把樂天蒙頭包成粽子一樣。緊跟著一縷香風襲至，少年人身上一輕，已被那人抱在懷裡，騰雲駕霧一般的走了。
樂天聞的體香，分辨出對方是個女子，欲待開口呼救，可連嘴巴也被絲線纏上。樂天不是呆子，聞的體香與那線極是熟悉，當時醒悟，心裡不由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驚怕的厲害。
好在那人行不多遠便將樂天放下，再聽到一陣關閉門窗的聲音後，便將纏在少年身上的絲線收了。
樂天睜眼，果然見到一方熟悉的面孔，正在暗暗叫苦，可再一分辨，不由怪道：「咦？怎麼會是你？」
原來來人本不是他以為的縣府二小姐蘭心，而是其三妹竹心！
少女笑道：「怎麼就不能是我？」
樂天心中忐忑，問道：「你姐姐呢？怎麼不見她來？」
竹心不樂意道：「怎麼，你就只記掛我姐姐一人，就不記掛我？」
樂天心道：「鬼才記掛你們這對姐妹呢！」可口裡還是說道：「有倒有，就是沒你姐姐多！」
竹心聞言笑道：「真的？我就說我和姐姐相貌一樣，你總沒有不記詿我的道理！」
這話說的樂天眼皮一跳，由不住的心猿意馬，腦子裡止不住想道：「照這般估算，那她大姐怕不也得這麼想，雖說年紀大了些，可好在姐妹三人，又是一般的漂亮，要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