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回 怒嗔嗔邪女訂盟 (三) 文 / 雲無常
樂天聞聲將袖子捲起，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待目光垂落，險些將少年人驚的跳了起來。探花與落跑見了也是大吃一驚，忙聚攏了過來。原來樂天原本白白淨淨的膀臂上，竟生起密密一層又粗又長的毛髮，雖和落跑身後那隻小翠猴相比還嫌稀疏些，可與向來一身體毛活似個刺蝟的朱屠相比，朱老大此刻也只能得甘拜下風，總算能被人稱一回個小白臉了。
「霍，天哥，你一晚不見就長出這麼結實的毛來，當真威風的緊，老大和你比也得差了一截去呢！」
樂天不知道落跑說這話是在誇他還是損他，反正少年人此刻已經是沒有一點和人開玩笑的心思了。眼光瞥過，看了看正倒在地上拴的和個粽子一樣的妖狐，但見狐狸眼中儘是幸災樂禍的神情，樂天腦子又不笨，當時猜到定和這臭狐狸有關係。因這樁事是岳紫秋是點破的，樂天想她是崑崙派的女前輩，即能開口說破，定有解法，當下忙堆了笑臉，裝了委曲，向著女仙子迎了過去。
「岳前輩，您是崑崙老前輩，既然能未卜先知，一定知道怎麼才能幫樂天把這身長毛給解了去，您就行行好，別看我剛才才和你侄兒打了一架，其實那都是一邊倒的他打人，我挨揍。您老這崑崙派的本事當真了不起，剛才程師兄直打的我暈頭轉向，北都不知道在哪兒了？臨危急那一刻要不是您老人家體恤我，及時請令侄住手，樂天我這條小命，只怕是早就斷送了！」說著一路抱拳，一徑的往了岳紫秋身前拜去。
「呵呵，我有那麼老嗎？被你前前後後這麼說了這麼多個『老』字，你是想除了這身毛髮嗎？這容易辦，只要找個好刀功的剃頭師傅就成了。不過別看你年紀小，這般獸毛卻是長的挺快的，照我猜想，總得要一天三回才能剃的乾淨吧！」未想岳紫秋神仙一般人物，性子倒是很活潑刁鑽，當時笑看著樂天，嘴裡說出來的全是挖苦的話。
「一天刮三次！我的媽哎！那不到三天，我這身皮還不都得刮沒了！岳姑姑，您高人風範，神仙一般的人物，有您在樂天身前，我找那剃頭師傅幹嘛？」
「呵呵，原來你倒真的挺會說話，討人喜歡的，可是我不愛人拿我和剃頭老漢做比較，我看你這小子，還是找別人去幫忙吧！」
樂天不想馬屁拍在馬腿上，眼前的岳紫秋竟是個軟硬不吃的主，他雖然有想過此事可求雙兒幫忙，可為少年人心慕對方，當然不想讓心上人看見自己的這番醜態。何況要細問起來，他還得說出與狐妖親吻與摩臍這兩樁尷尬事，非萬不得已，樂天是說什麼也不會讓雙兒知道這些的。
正在少年人愁急，頭上掙了一腦門子的汗，一旁笑望他的岳紫秋忽然噗哧一笑道：「算了，我也不沒那麼多精神和你玩笑，要想先解下這身長毛，你就把這狐狸來歷和我說個清楚，不然，我就是有心，也幫不上你什麼的！」
樂天聞言一陣猶豫，可是想著紙終是包不住火，何況眼前這位女仙子是名門正派高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壞人，即是要求人幫助，確是該找個這樣能讓人放心的主。於是只得走上前與岳紫秋將其中內裡，揀便宜好聽得說了一遍，只是樂天為防探花與落跑知道此事無謂涉險，說話時卻是背了二人與岳紫秋商談的。
「原來真是這樣！」紫紫秋在聽得樂天相告後好似仍有些不相信的意思，她心裡懷疑，為的是樂天不過才只修行了一個多月的小小少年，論體質功力實在不應該能抵擋得下狐精的妖氣。可事實俱在的是，樂天不僅沒被狐妖元氣所傷，且還生龍活虎，功力倍增，如不是身上長了好些體毛這樁小小的短處，眼前這小小少年指不定已是敲鑼打鼓樂上天去了。疑惑之下，岳紫秋似又想起什麼，忽然伸手將樂天手臂捉住，玉指探動扣在少年人腕上，竟然閉目凝神，仔細察探起來。
樂天先是被女仙子嚇了一大跳，可後見對方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岳紫秋一身體香猶勝蘭麝，扣在自己腕上的手指亦是又嫩又滑，樂天當下大感自在，彎著頭看了看眼前佳人，心裡暗道：「怎麼看，這婆娘都像是個妙齡少女，要不是程元玉那小子叫她師叔，誰能知道她都是幾十歲的老太太了。看來以後行走江湖，看見漂亮年紀的小姑娘可別忙叫人姐姐妹妹的，要不然自己得罪了人，還真不知道呢！」
不說他這裡胡思亂想，卻說袁紫秋探聽樂天脈息良久之後，終於睜開了雙眼，略帶疑惑的看了看樂天道：「李師侄，我問你一件事，你莫瞞我，你家裡先輩是哪裡人氏，你可知道的清楚？」
樂天見自己一句話功夫，便成了袁紫秋的師侄，當時聽的他心裡一顫，止不住的有些得意，可事後想想自己還真是沒出息，別人只是客氣了這麼一句，兩片嘴唇上下輕輕這麼一搭，自己卻樂得魂都沒影了，當真沒見過世面，自輕自賤的厲害。可自責歸自責，樂天這心裡還是一陣的飄飄然，說什麼也是停不下來。
「沒有啊！我們老李家五輩都住在百家縣，前後總有百來年了，該就是當地土著吧！」
「什麼叫該！你家裡沒有祖譜嗎？」
「這個，好像原來是有的，不過哪年大旱，日子過的實在不愜意，打村東頭來了個遊方老道，路過我們家時，買了我家裡不少書，後又看重咱家裡的族譜，生生死死的硬是要買。當時我爹死活沒答應，嘿，誰知道這老道士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把扇子，翠綠翠綠的，扇起來竟能生出九月天哪樣的涼風，我爹一不留神就把家裡的族譜換了那扇子了！事後點查了一下，沒想到那賊老道偷的書比買的書還多！可真不是東西！」
「我問你一句話，你怎麼倒說起書來了！這麼說，你家裡的族譜是沒有了！哼哼，不是我背後罵你長輩，你這位父親還真夠的上是人間孝子了！」說到這裡，袁紫秋還是沒忍住，又問道：「哪，那把扇子呢？即用祖譜換來的，該是被你那成器的老子給供在家裡了吧！」
「沒有啊！那扇子到我父親不到兩天，就被他招搖的帶到褲襠巷去了……。」
「褲襠巷是什麼地方？」袁紫秋聽著地名古怪，不由問道。
「就是妓院！咱百家縣有名的青樓一條街！我說您別老打斷我說話啊！……，哎！對不住，都怪樂天我說話不清楚，勞仙姑您費心詢問，姑姑您可千萬別見怪，大人不記小人，小孩子有口無心……。」樂天才剛得意，卻見袁紫秋已咬了嘴唇作色，連忙陪禮道。
而聽樂天連珠似的說了一套話，岳紫秋忙止了他聲音責怪道：「我說你這孩子哪學的這麼貧嘴？是不是你爹也是這樣，上樑不正，所以才教出你這個樣子來？」
樂天聞言做認真思考狀，隔了半天，才恍然若悟道：「岳姑姑您不說，小天我還真沒覺出來，起先我沒到這八奇鎮的時候，也沒這麼不正經，自到得月樓不過半月的功夫，好像行舉倒真是和我奔了四川去做奴役的老爹是有點相似了！」
「四川！你爹怎麼回入川的做奴役？怎麼沒把你也帶去呢？」
「嘿，這話只是我爹自個說的，起先我也深信不已，哭了好幾場。可現在回頭想想，照那老東西一副花花腸子，止不定怎麼去四川享福呢！不過，這話說來可長，岳姑姑您要是想聽個仔細，那咱最好找個地兒坐下來慢慢說，還有我這肚子也有半天沒吃過……。」
「停停停！我只問你可知道自己祖藉，怎麼就雜七雜八的說到你父親入川做奴役或是享福起來了！你這孩子哪來的這大岔話的本事！」
「這？這可不能怪我啊！樂天我可都是一問一答，岳姑姑您問我什麼，我就回什麼，至於怎麼說到我爹身上的，小天腦子笨，過耳就忘，已記不起來為什麼了！」
「行行！那照這麼說來，你是確實不知道自己的祖上哪裡人了！」
樂天點了點頭，過後又道：「那先前姑姑您問的扇子的下落，您還想不想知道了？」
岳紫秋見樂天眼珠子一陣亂轉，知道他是有心與自己逗笑，可自己確實也對那扇子的來歷下落有些興趣，一時間說不出拒絕樂天的話來。
見狀，樂天知道對方想問個明白，當時也不待岳紫秋點頭，忙抖擻了精神說道：「過後我爹拿了扇子去褲襠巷裡顯擺，被一個叫妍紅的姐姐看中那扇子，愣說自己這幾天發熱疾，把那扇子給借走了，當時指天指地地保證只扇一個晚上第二天保證還來。我爹雖然有些肉痛，可也抹不開情面就借給她了！過後您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