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高中 第三章 小雪 文 / 你聽那雨的聲音

    好看的美女說話的聲音不一定好聽，同樣說話好聽的女孩也不一定好看，建國之所以斷定這個說話好聽的女孩一定好看，一定好看的不得了，那是因為建國已經二十年沒有聽到這麼好聽、這麼令他難忘、這麼令他心動的聲音了，那是因為建國對這個好聽的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那是因為建國知道只有完美的她才會發出如此好聽的聲音。

    還能聽到她的聲音真好，還能再見到她真好，還能與她長久交往下去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

    建國強行抑制住心頭的狂喜和激動，內心深處默唸了一聲「感謝上蒼」，緩緩地轉過了身體。

    沒有錯，是她，就是她，就是令建國日思夢想、牽腸掛肚卻又讓建國活到三十七歲不得安寧的她。

    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光彩照人，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菊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月射寒江體態婀娜，嬌如春花，麗若朝霞纖指執白刃，如持鮮花枝，俊目流盼，櫻唇含笑，說不盡的嫵媚天真，雙頰暈紅，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卻是容色清麗，氣度高雅，當真比畫兒裡摘下來的人還要好看；晶瑩剔透稍帶著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是那麼健康，烏黑的頭髮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隆起的胸脯、蜜蜂般的細腰，修長的大腿，顯出身材的完美絕倫，一樣的學生服，穿在這個少女身上猶如模特身穿最時髦的靚裝，是這樣的合身，又是這樣的美不勝收。

    如果把美女比作玉，那麼此刻的少女有玉一般的圓潤，有玉一般的透明和清純。

    沒有錯，是小雪，就是小雪，就是在建國心中時刻想她、念她、盼她的小雪。

    再次看到年少時代的紅顏知己，再次看到青春年少的難忘初戀，此時的建國有萬千的話語想對小雪說，有萬千的思念想對小雪講，可是建國卻呆呆地在那裡傻站著，呆呆地看著小雪，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講。

    不是建國不想說，不是建國不想講，而是建國無顏面對小雪，不配面對小雪，那個黑夜發生在小樹林裡的殘暴，那個自己也參與其中的殘暴，那個針對小雪的殘暴，建國現在想起來依然心疼，心疼的好像萬針刺心；依然心痛，心痛的彷彿萬箭穿心。

    「真是個呆子，這麼重要的活動，這麼吸引人的比賽，這麼激烈的對抗，竟然沒有驚動你，我還以為你在操場上呢，可是我圍著操場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你，沒有想到你會躲在這裡。」

    小雪清脆柔美的話語打斷了建國的回想，把建國從那殘暴的畫面中又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中來。

    漂亮卻是那麼地自然，靚麗卻沒有一點點孤傲，美的不能再美卻沒有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寒氣，如同一朵盛開的千嬌百媚的鮮花，花艷、花美卻沒有刺，一切是那麼的清新，一切是那麼的讓人賞心悅目。

    「你是聾子還是啞巴啊？我在給你說話呢？」小雪說著話，已經走到了建國伸手可及的地方，立時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湧入了建國的五臟六腑。

    「活動？比賽？對抗？」建國說著話，好像不經意間頭部往小雪身邊靠了靠，大大地吸了一口空氣中那瀰漫的更濃的香氣。

    已經二十年沒有聞到這樣的香氣了，再次聞到這樣的香氣，好爽、好幸福、好醉人！

    「是啊，令我們全校師生期待的縣一中對我們四中的籃球比賽你不會不知道吧？你不會知道了又那麼健忘吧？」小雪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齊潔白如玉般的牙齒。

    建國腦海中的映像迅速回放，建國想起來了，難道就是那場自己上高中的三年間，縣一中與縣四中唯一的一場籃球對抗？難道就是那場四中大輸特輸、讓四中全校師生都為之抬不起頭來的比賽？身臨其境過的建國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籃球場上所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好慘！」兩個字脫口而出。

    「說什麼呢？你不會得了什麼毛病吧？不過看你的身體和精神不像有病的樣子啊，看你那模樣怎麼好像丟了魂失了魄似的？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快走，大媽還在教室裡等著你呢。」

    「大媽？」

    「是啊，我要是有你這麼個疼你、愛你的好媽媽就好了，你媽媽說了，這次來給你帶來了好多好吃的。」

    對了，建國想起來了，就是在那場令全校師生熱血沸騰的籃球比賽前夕，從五十里開外專門前來看望自己的媽媽，拉著自己的手在教室裡對自己親近起來沒完，自己由此錯過了上半場那震耳欲聾、山呼海嘯般的直引得建國心裡癢癢的不行的比賽。

    提起媽媽，建國心中那種暖洋洋的親切感油然而生，是的，正像小雪說的，媽媽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在媽媽心裡，在媽媽眼裡，作為獨子的建國好像就是她的全部，就是她的整個世界，就是她的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建國十五歲了，媽媽還在堅持晚上摟著建國睡覺，建國身體下邊已經長出毛毛了，媽媽還在堅持親自為建國洗澡，直到有一天，當媽媽為建國洗澡的時候，因為生理上的原因，建國的那個小東西硬硬地直立了起來，直到有一天，當媽媽摟著建國睡覺的時候，也是因為生理上的原因，建國的那個小東西硬硬地抵在媽媽的腹間，媽媽才不再親自給建國洗澡，才不再摟著建國睡覺，當媽媽最後一次摟著建國睡覺，說出「好兒子，你真的長大了，媽媽真的不能把你再當成小孩子對待」的時候，建國看到媽媽的神情好傷感。

    建國清楚地記得，從沒有離開過媽媽的自己自從考上了遠在五十里開外的縣城四中，不能天天回家的建國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家，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媽媽，記得開學後的第一個星期，建國只堅持在學校裡待了三天，想媽媽想的實在是不行，怕老師和同學笑話自己，沒有給老師說，就偷偷地坐車跑回了家，當媽媽意外不相信似地看到自己，兩眼閃著淚花緊緊地抱著自己，瘋狂地親吻著自己；當媽媽深情地說出「我的兒，想死媽媽了，好兒子，今天媽媽還要親自為你洗一回澡，還要摟著你睡一回覺」的時候，建國那一刻的眼睛也濕潤了。

    「越說你呆你越傻，快走吧，大媽還在等著你呢？」小雪說完話，伸出右手拉著建國的大手向教室裡跑去。

    纖纖小手，如同溫玉！三十七年來閱女無數的建國此時心頭還是不免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