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掙脫桎梏 第七十一章 險死 文 / 隨風飄搖
第七十一章險死
沉默、思索、忍
離開奴隸區，一路上秦銘很會說話，妙語連珠，逗的野貓嘻嘻哈哈笑個不停，就連王平等人的面容也和藹了不少，和藹歸和藹，剛剛奴隸區的景象，已經深深地刻畫在長毛男的腦海中，無法抹殺，接近晚飯時間，秦銘開車帶著幾個人來到了位於研究區邊緣的一棟外表很平凡的辦公樓下。
「我在天堂城有年頭了，也只在一些特定場合見過秦老，他辦公的地方還是第一次接近呢。」暗殺十分感慨地看著這座小樓說道。
「各位緊跟著我，不要走散了，這裡的防禦十分嚴密，超出你們的想像。」秦銘還是那麼溫文爾雅，客氣地說道。
光看門口的那兩台金絲猴機器人，眾人就知道要小心，這可不是長毛男看見的室內投影，兩台機器人的眼睛裡閃爍著與天狼星一樣的紅色光芒，很顯然隨時都可以進入戰鬥狀態，其中一台身上還裝備著單兵火箭筒，短粗的筒身看起來有些可愛，但是它的殺傷力卻驚人，王平自問還沒有戰爭時期那些重型坦克的變態防禦力，還是緊跟著秦銘比較好。
進入小樓所花費的檢查程序多達七道，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王平到沒什麼，一向比較火暴的暗割也耐著性子接受檢查就有些奇怪了。用她自己話來講就是難得見一次老闆，別人可以不給面子，老闆的面子卻一定要給。
或許是為了顯示老闆的信任，王平等人可以攜帶短槍穿著護具進入餐廳，至於長傢伙、重火力以及天狼星，那是一定要留在保管室的。
檢查過後，一行人進入專門為他們準備的聚餐地點，秦老已經坐在裡面等他們了，老人家與虛擬影像看起來完全一樣，見王平等人進來，很親切地起身相迎，挨個握手，還以爺爺的身份摸了摸野貓的頭頂。
房屋的陳設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華麗，很簡樸，自然，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雙方坐下後，飯菜還沒有端上來，首先提供的是戰爭之前的紅酒，這可是上百年的紅酒，雖然當年是超級市場裡的普通貨，可是保存到現在，就絕對稱的上是珍品中的珍品。
品嚐著紅酒，照例要閒聊幾句。先開口說話的當然是秦老，他先點燃了一根捲煙，靠在椅子背上吐了口煙說道：「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這一次幾位做的實在漂亮，我想剛剛秦銘也帶你們看過我這裡的環境，比不上世外桃源，也算是小村溪水。你們是不是考慮就留在我這個地方吧？生活配給與暗殺他們一樣，如何？」
王平看看太歲，示意還是他表現表現吧。太歲清清嗓子，說道：「說實話，我和王平都不喜歡奴隸貿易，前一段時間對金山工廠出手也是因為這個，與暗殺等兄弟接觸多了，尤其是看了秦老提供的一些資料，我們也覺得自己是有些衝動，現在這種奴隸制度算是恢復生產力的最好方法，雖然對王平這樣的戰前人類價值觀產生了強烈的衝擊，不過我和他也都達成共識，從文明的角度講，這麼做的是對的，更何況還有企圖毀滅全人類的瘋子在活動，就算我們兩個不自量力，也該以復甦會為首要目標。現在我們掌握的材料其實並不多（多數都是推斷，說沒有也是可能的），結合秦老提供的消息，得出的結論卻比較可怕，我想大家都知道復甦會的目的就是要徹底毀滅處於他們稱之為變異時期的人類，然後在恰當的時機採用克隆技術讓人類重新在環境恢復正常的地球上繁衍生息。二十年前最後一個已知的復甦會勢力在歐洲被消滅，在這裡我不得不對回歸者聯盟的果斷行動表示欽佩，沒有他們，恐怕歐洲復甦會的瘋子就會把戰爭中沒有使用的生化武器傳播到全世界了。」
秦老舉了下酒杯，回敬太歲的誇獎，
王平早就與太歲、天狼星商量過了，天堂城雖好，畢竟是靠奴隸起家，長毛男與天狼星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這點，只是表面上不能明說，王平笑了笑接著太歲的話說道：「所以我們打算先解決復甦會的問題，然後肯定要加入到天堂城裡，具我所知天堂城可是東亞最大的勢力了，不給秦老賣命，還能給誰呢？」
「好！爽快！」秦老得到個肯定答案，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復甦會的材料你已經看了，回來後我想聽聽你的想法，還需要我們提供什麼幫助，儘管說，解決這個共同的麻煩，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說什麼，不要客氣，」
老人家話音剛落，餐廳所有的門窗突然關閉！房間四角開始冒出白煙！
是液氮。
「上當了！」王平以最快的速度撲向門口，同時用激光槍瞄準各個可能的出口連續射擊！
無效！
王平二話沒說，激光槍改成切割模式，先拿大門開刀！通過輔助計算機測算，窗戶與大門的材料是複合裝甲，厚度至少超過三十厘米！天花板以及周圍的牆壁最薄的地方也不少於五十厘米，並且明顯是用鋼筋混凝土與複合裝甲構築而成！這裡是一個非常堅固的牢籠！
「該死！你不是秦老頭！」暗殺怒吼著揪起老頭狠命搖晃他的脖子，老頭的眼睛上翻，眼看就不成了。
「他如果知道這是個陷阱，肯定不會代替秦老頭出現！你冷靜點！」本來應該比暗殺還暴躁的暗割卻出奇地冷靜，對著王平說道：「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掃瞄器應該還開著，周圍三平方公里內除了咱們和剛剛看到的守衛以及金絲猴，還有沒有其它的生命反應以及機械反應？」
得到王平否定的答案後，暗割略微思索後說道：「秦老頭怕咱們起疑心，沒有安排太多的守衛，這就是機會！太歲，你先看看觸手能不能堵住四個液氮噴灑口，按現在的速度，如果不先解決冷凍的問題，最多十五分鐘，咱們都成冰塊了！別怕凍，大不了那幾個招待和老頭的替身交隨便你吃！王平，你沿著牆壁接縫仔細搜索，看看沒有用激光槍切割出縫隙的可能，我估計你現在的無線通訊與探測器都失靈了，只要弄出一點縫隙，就嘗試聯絡天狼星！它現在應該是滿能量狀態！我知道它的攻擊是點穿透型的，那也要先射出幾個窟窿來，我有用！救咱們的可能性不大，那就讓它自爆！我就不信炸不開大門！」
「野貓！你看好招待和秦老頭的替身！有人亂動就幹掉！暗殺！叫你別掐了！給我住手！馬上過來幫忙，屋子裡能點的東西的都點上取暖！反正不是凍死就是憋死，只要天狼星及時趕到弄出通氣孔，咱們就能堅持更長時間！快點！」危機時刻，暗割的冷靜分析頓時讓眾人信心大增，紛紛開始忙碌。
「我說龔老大怎麼隨便騙我，原來他是在暗示我有問題！該死，當時在場的肯定有奸細！可是為什麼老闆要幹掉我們？」暗殺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被自己的老闆出賣，他冷靜下來後，腦袋轉的也很快。
「或者龔老大只是有些疑心，功高震主！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太歲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用暗殺最喜歡的說話模式調侃黑大個。「咱們都太粗心了，早該想到，流浪樂園亂成那個樣子，天堂城應該早就採取一些行動的。偏偏等到咱們這些生死未卜的傢伙回來後再動手，太不對勁了。」
王平在旁邊苦笑著沒有回答，他和段天星曾經分析過這個推斷，段天星也認為這裡有問題，可是兩個人手頭可供參考的資料太少，另外就是天堂城如果真想對付他們，大可以不用這麼麻煩的方法，現在看來，他們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很明顯這個秦老頭在招攬不成後就找機會想把功高震主的暗殺等人以及長毛男一干人等都幹掉，沒想到他們很輕鬆或者說很幸運地完成任務回來了，秦老頭乾脆翻臉直接動手。
「秦老，為什麼一定要親手解決他們？」秦銘此刻正站在真正的秦老身邊，一起看著監視器上的畫面，有些拘謹地問道：「為此還要搭上您最後一個替身，其實給他們點甜頭，然後在城安排計劃把他們幹掉也不是難事吧？退一步說，只要將他們滅掉金山的消息透露出去，多少人都會想幹掉他們。」
兩個人現在正站在天堂城的中央控制室裡，除了秦銘和秦老，中央控制室還有操作員兩人以及警衛四人。整個控制室的面積大概在一百平方米左右，包括一個二維的監視牆，多功能控制台，四個三維轉發裝置等等，
「年輕人，謹慎一點是不會錯的，而且你也太小瞧回歸者聯盟的其他成員了，咱們招攬他們雖然失敗了，不代表別人也會失敗，同樣，金山工廠既然完蛋了，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只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會找這些理由，自己去對付這幾個實力出眾的傢伙，這些人不能為我所用，那就不能留給別人，這是一點，暗殺、暗割與他們走的太近，如果他們抱團，我這個老大的位子都可能不穩當，這是第二點，龔老大那個滑頭帶著小貓三兩隻就敢留在流浪樂園東山再起，說明他這一個月躲在咱們這裡麻痺樂園裡的那些傢伙的同時，也是在麻痺咱們，那小子的隱藏勢力也一定不小，這是第三點，結合這三點，我可不想讓他們有任何逃脫的可能，一旦這幾個人連手，憑借他們優秀的個人能力、對周邊環境的瞭解以及暗子部隊在城裡的聲望，你認為城裡那些兵有多少敢跟他們動手？我們的麻煩就大了。明白嗎？」秦老盯著屏幕說道：「看見沒有，他們的反應很快，如果不是咱們的監視器安放位置隱蔽，房間裡又有磁場干擾裝置，沒準就被王平這個小雜種給破壞了，這些人開始點火了，哼哼，凍不死你們，等房間中的氧氣耗淨，憋也憋死了。對了，注意那台貪狼，如果有異動立刻使用強力凝固彈，一顆不夠就多加幾顆，門外的金絲猴也裝備了凝固彈吧？」
「按您的吩咐，都裝備上了，還是您的思維比較周密。」秦銘看了看溫度顯示，說道：「已經降到零下二十度了，估計再過五分鐘，溫度會超過四十度，就算他們把屋子都點著，也會凍成冰棍，您打算怎麼解決龔老大？」
「有暗勒一個就夠了，他的親人都在咱們手中，當我得知龔老大沒有回來的時候就通知暗勒聽咱們消息動手了，如果咱們殺不了王平這幾個，就讓暗勒將龔老大控制住，起碼暗殺會有些顧及，別擔心，他失敗了還有暗砍呢，如果暗勒成功了，暗砍也會解決暗勒，那小子才是下一任暗子部隊的頭頭，光是這個名頭以及超過暗殺三倍配給就足夠讓他為咱們賣命了。」
「龔老，我還是太不成熟了。」秦銘衷心地說道：「我還需要向您學習很多東西。」
「還是茶葉好啊，可惜現在這東西也太難找了。也算你小子有心，還知道給我弄這些東西。」秦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傻小子，該教的我都教給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能領悟到什麼程度了。」
「是嗎？」秦銘冷笑著說道。「永別了，我的秦老！」
「你！」秦老的眼睛瞬間放大，他感覺到有一種難以言表的窒息感從胸口升起，衝過咽喉，血腥地味道溢滿整個口腔，再也忍不住，噗地一口黑血噴出，兩眼發黑，本來想站起來的力氣都突然失去，翻身倒在地上，睜大已經渾濁的眼睛，狠狠地盯著秦銘。
「你活的夠久，殺的人也夠多，陰謀詭計玩的也夠爽，自信心也夠強，所以你也該死了，強化細胞體不是萬能的，針對它的吞噬病毒開發起來確實困難，但並不是不可能製造出來，這是第一點。」秦銘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得意，完全是一副冷漠的模樣，就如同年輕時候的秦老，他繼續說道：「流浪樂園的想法太老套了，古老的東方智慧是不錯，不過重複玩了幾十年，現在連小孩子都騙不了，與其讓難得聚集起來的這些人自相殘殺，不如全都握到手心裡，現在不是幾十年前，養上幾百口人就要殺人果腹，現在的氣候憑借天堂城的實力足夠養活幾萬人了，也就是你抱著老想法不放！這是第二點。」
秦老只感覺渾身正在變的冰涼，看到秦銘淡泊的表情，依稀跟自己年輕時候一樣，是呀，他本來就是自己的克隆，有怎麼會沒有野心沒有**呢？
秦銘揮揮手，幾個警衛很聽話的鞠躬，與操作員都離開了控制室。「你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再優秀的警衛在你身邊也不會超過十年，最後都會人間蒸發，所有警衛的大腦裡都有低頻控制器，你可以隨意操縱他們的生死，你以為有高額的配給與機械控制他們就會忠心？我只是暗示他們聽從我的話，就會解除這種枷鎖，這些警衛連猶豫都沒有就同意搏一搏！這是第四點。」
「你很狡詐，準備了兩個替身，很多時候我都無法知道我面前的你是不是真正的你，如果不是有一個替身前幾天病死，而今天你又執意要用替身做誘餌把暗殺他們幹掉，我也不會確定面前這個你是真正的秦老，這是第五點。」秦銘說完，按動了控制台上的停止鍵，從監視畫面上看，太歲還沒有完全堵上液氮注入口已經關閉了，只是安全門還沒有打開。
很顯然，秦銘利用王平等人做幹掉秦老，如何處置王平、太歲、野貓、暗殺、暗割這五人以及流浪樂園的龔老大，他還在猶豫，看到秦老臉上露出得意而殘忍的笑容，秦銘不屑一顧地說道：「你以為每隔一個月，如果不給中央控制計算機輸入密碼就會啟動自毀程序，對吧？你以為除了這個密碼，將天堂城內外的系統密碼、衛星控制密碼、那些不知道還有沒有用的垃圾密碼交給我就可以安享晚年，你是想臨死才告訴我這個最重要的密碼，對吧？很可惜，這個程序你安裝在計算機中十五年，十五年時間，這些操作員早就串通好了不停的測試解除它！因為沒有人會把自己的性命乃至全家的性命交付到一個日益老邁的老頭子手裡！早在六個月前，這個密碼就已經被破解了！這是第六點！」
「最後！你以為任何人都會安心的生活在時刻被你丟進核聚變爐的陰影中嗎？整整十五年！十五個克隆體到今天就剩下我一個！你以為表示我肯定是你的接班人我就會安心嗎？那另外十四個已經死去的克隆體怎麼辦？難道你不知道克隆體之間就像雙胞胎一樣也有感應嗎？不，你不知道，因為你與我們的歲數相差太大了！但是！我絕對不會忘記他們臨死前的痛苦與恐懼！是你！讓我體驗了十四次！所以！你必須痛苦的死！這是第七點！」秦銘說完這些，臉色已經從冷靜的慘白完全轉換成激動的漲紅，喘了兩口氣看著瞳孔放大的秦老輕輕的說道：「不甘心吧？那就到地獄裡哭訴吧。」
看著監視器中瑟瑟發抖的替身，秦銘猶豫了幾秒，咬咬嘴唇，先是飛速在控制台上敲打了幾下，然後按下了打開安全門的控制鍵。安全門打開後，門口站著的兩台金絲猴機器人讓房間內的所有人暫時停止了任何行動，這種協助步兵專門對付重型裝甲車輛以及強擊機的戰鬥機器人與俄羅斯的灰熊齊名，絕對不好惹。
「……各位，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現在控制了天堂城的中央控制室，也就是抓住了天堂城的命脈，我可以幹掉你們，我承認我很想這麼做，任何一個勢力都會盡力消除他周圍的不安定因素，只是，我不敢保證那位太歲朋友是不是在流浪樂園某個地方隱藏了他的分身。老頭子或許沒想過這點，但是我卻比較忌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暗殺和暗割畢竟為天堂城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我不想殺你們。」秦銘的聲音在餐廳裡迴盪，並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出現三維投影的。
「這些不過是你的借口吧，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因為能夠冒充秦老的替身就在我們手上才投鼠忌器的？」暗割耐著性子等秦銘把話說完，直接道破了他的真實意圖。
短暫的沉默後，秦銘大笑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好吧，好吧，你這麼說也是非常對的，我需要那個替身在所有人面前跟我演場戲，這樣我接收天堂城才會更容易。另外我真的很欣賞你們，只是諸位的能力太強，就算現在答應留在天堂城，我也不可能相信各位的誠意了，我想各位也不會再相信我，即使這一切都是秦老頭做的，乾脆咱們攤牌，替身暫時作為人質，我送你們到流浪樂園外圍後再放他回來，在這個季節，除了你們這樣的高人，誰進入荒野都是九死一生，當然，不光是你們，還包括暗勒以及暗狙的家人，外送足夠你們過冬的物資，履帶式吉普車之外我另送一輛貨車，而你們只需要通過無線電告訴龔老大一聲，我秦銘打算完全的接收流浪樂園的地盤，如果他不走，以往的事情無論功過一筆勾銷，要甘心給我當流浪樂園的代理人，如何？最後給你們個忠告，暗勒因為家人在秦老頭手中，被他脅迫還情有可原，暗砍被秦老收買了，最好直接把他作掉，信不信隨你們。」
能夠離開這個表面上祥合自然，實際卻暗藏殺機，處處小心到最後還差點被秦老頭徹底幹掉的天堂城，王平等人除了同意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