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九十六章 各算 文 / 隨風飄搖
第九十六章各算
槍響、腦漿、淚
面對死亡的恐懼，風騷女大小便失禁，大廳裡瀰漫著淡淡的腥臊味，她經過幾秒鐘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有些不解地神色浮現在她的臉上，因為全身僵硬，她只能聽卻不能看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教宗那張相比於同時代的絕大多數人要肥胖的多的圓臉上還保持著驚訝的表情，小眉毛聳立著，卻再也皺不到一起，小眼睛圓睜著，卻再也無法瞇縫著算計別人，那張帶有肥厚嘴唇並且顯得有些巨大的嘴再也無法合攏了，只有雙層的下巴因為生物電的影響有些微微顫抖。
死的是王教宗。
「我改變主意了，肯犧牲掉這麼忠心的手下，絕對是個梟雄，遲早會啃我一口。」將教宗的鑰匙拿到手中後，茄子很悠然地晃悠到風騷助教面前，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低聲說道：「你的忠心打動了我，等你恢復了，去留自便，如何？」
「好……」女助教的淚水再次不可抑制的流出。
女人終究是女人。
茄子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話，暗笑了一下後他轉身對王教宗的手下說道：「我知道你們都看見發生了什麼事情，放心，我也知道你們都是些為了生存才加入教派的傢伙，並不是宗教瘋子，現在王教宗死了，你們不會死，等二十四小時後，你們的去留自願，不過願意留下的，要在王教宗身上吐口唾沫，灑點屎尿，沒辦法，我這個人疑心很大。」
槍聲再次響起，這次死的卻是劉鍋子，王女動的手。
「我姓龔的事情恐怕秦城主已經知道了，我知道秦城主在徹底接手流浪樂園的勢力前，不能明面上幹掉我那個很乾脆就投降的爸，因為那樣會讓其他投降的人生二心，只有讓你這個樂園叛徒暗中監視我，必要的時候下手將我除掉，接替我的位置使喚這些龔老大的老手下，用這樣的方法確實很有效。」茄子上前兩步，對著劉鍋子的腦袋又開了兩槍，將他那雙不甘心又同時充滿疑問的臉轟的稀爛，接著說道：「別怪我，你的嘴太不嚴了，有些娘們很死心眼的，除非撞上南牆才會回頭，比如這個風騷女，有些則會轉身把你賣掉，比如你婆娘，哦，對了，我已經提前送她下去等你，你還要謝謝我才對。」
「好了！」茄子揮了揮手中的步槍，對王女說道：「終於忙完了，記得一會給老爸發暗碼通訊，他那邊如何，咱們就只有自求多福了，現在出去接收永生城吧。」
新天眼城這個名字短暫的出現在人們的耳朵中，又因為王教宗的死與天眼教的解散被人們所遺忘。
當天，憑藉著手中的鑰匙以及足夠多的物資，茄子獲得了永生城的統治權，手下的勢力膨脹到一千一百五十個戰鬥人員，當然，過後的一段時間，茄子肯定會收縮人數，天堂城開始量產突擊步槍的今天，已經不是靠人海戰術就能獲勝的時代了，高素質的兵員與足夠的自動武器及彈藥，才是保證一個地區穩定的重要因素。
當然，還有足夠的奴隸與糧食。
******
「城主，這是這個月的物資彙集情況。」秦銘新任命的輔佐官名叫冰刀，沒有什麼特殊能力，很純粹的天堂城本地普通人，臥蠶眉，小眼睛，大鼻子，比較黝黑的皮膚，長相也很一般。
秦銘很隨意地回答道：「先放在一邊吧，見准哭那邊有沒有無線電通訊發回來？」
「還沒有，城主，他們到達監獄附近的那幾天，高空雲層比較密集，衛星看不出什麼，現在這麼多天都過去了，經過衛星圖像分析，王平等人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偶爾會離開監獄到處遊蕩，似乎在打獵，而見准哭等人的下落恐怕不言自明。」冰刀很謹慎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且補充道：「衛星照片顯示見准哭的人馬應該都被殺光埋在了監獄附近，那個新出現的土包可不小，可以確定他們都陣亡了，另外，咱們這邊陣亡的二百五十人，一共擁有非戰鬥人員家屬七百六十一名，確定可『處理』的六百二十九人，其餘人員都是擁有多名戰鬥人員關係的，暫時不好動他們，這六百多人您看怎麼處理？」
「很簡單，告訴他們，那二百多人已經順利拿下了新的據點，就地駐紮了，讓這六百多人收拾東西，再找隊靠的住的人帶他們『上路』。另外公告城內，現在是天堂城的擴張時期，陸續會遷徙一部分戰鬥人員和家屬到新佔領的地點生活，最好私下裡再安排點話出去，就說這些新地點無一例外地都是大陸上最好的城鎮，天堂城的人到那裡都會配備足夠的武器自保，並且配給肯定會比當地土著高一等。」秦銘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王平那邊失敗並不意外，成功卻會讓我有些驚喜，那個地方很少有人找的到，暫時也不用去管他，我想有人會比咱們更有興趣去碰碰這個釘子，按我的要求，把消息透露出去，記得，別給錯人了，我可不想一邊天堂城大張旗鼓地遷徙民眾，另外一邊卻在流傳這是個騙局，監獄根本沒打下來的話，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一切按照你的吩咐。」冰刀微微鞠躬後問道：「根據內線回報，新天眼城內奴隸已經下降到兩萬人左右，教徒只有不到八千人，戰鬥人員不足一千，按照你的要求提前出發前往永生城那邊的撫恤物資，連同流浪樂園的押運人馬已經接近了永生城，您打算怎麼處理？」
其實冰刀口中的新天眼城，不過是王教宗在兩個教派合併後將永生城換個名字罷了。雖然王主教已經變成了王教宗，同時對外宣佈永生城已經變成了新天眼城，可是已經叫了很久的名字，不會那麼簡單就從別人口中消失的。
只是消息傳來的有些慢，秦銘等人壓根還不知道永生城已經易主，即使是秦銘本人都忽略或者不願意承認一件事情：他們龜縮在天堂城中太長時間了，與陸地的距離可以改變很多事情的。
包括情報。
「如果拿下永生城，按照計劃通知劉鍋子，見機行事，做掉茄子，告訴他，盡量保護好水源等物資，他就是那裡的城主，要想坐穩，就得幫我想辦法全力打通陸上通往歐洲的通道。還有，一旦茄子成功的消息傳來，流浪樂園的混合隊伍立刻出發，一定要按計劃將沿途那些比較重要的城鎮拿到手中！並且按照要求將那些零散鎮民村民重新集結在預定地點，在這個冬季到來之前，必須在新天眼城與流浪樂園之間建立起幾座新的中轉站。」秦銘接著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油輪的搜索已經兩個多月了，還要繼續嗎？咱們的船不能進深海，而且春天快到了，按照以往的經驗，海面上會起風暴的。」
「現在咱們缺少好水手，而且這段時間要接貨了，叫他們回來吧，回程的時候按老樣子，弄點海產，總不能白跑。」秦銘順手將吸光的煙頭丟在煙灰缸裡接著說道：「說起油輪，那批倖存者標本研究出個所以然沒有？」
「還沒有，昨天我還去問過，老雲報告說這種病毒對腦體產生影響並且導致人體變異，營造出適應生存的環境後就潛伏在人類的大腦中，必要的時候才會重新活動，可以確定這些**在常溫下的攻擊性很強，但是消耗的養料同樣也不少，變異後的消化器官效率與適應性相對提高，可以吃的有機物範圍也增多了。現在他已經做了三十多具**解剖了，卻始終無法培養出獨立的病毒標本。」
「知道了，叫他繼續吧，派批人，再去趟廢墟，多弄點冬眠的**冷凍起來，越多越好，直到把冷庫添滿，實在裝不下的，解決掉。」秦銘沒再說什麼，揮手叫冰刀離開。
現在流浪樂園裡的破爛卻還有些威脅的武器都耗費在試探王平的過程中，天堂城那些垃圾人手也已經消耗一空，連同見准哭在內，只是沒想到老奸巨滑的見准哭這麼輕易的就被王平吃掉了，看來對王平這幫人的力量還要重新估計，可惜，見准哭全軍覆沒，而不是按照當初設想的那樣有一部分投降，要不然可以加快消耗王平那裡本來就不多的食物資源。
秦銘並不知道監獄下面的秘密基地，仍然按照錯誤的思路思索著。
流浪樂園裡的統計結果已經出來了，符合要求的好手超過六千人，這可是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只是缺乏槍械、物資、組織等等，突擊步槍的裝配率不到一成，需要天堂城派人派東西過去統領，通過幾次小戰鬥消化整合這六千人不是難事，反正這些傢伙都是有吃的便是娘，有武器便是爹。至於原來的那幾個老大，尤其以龔老大為首的幾個傢伙還不能動，需要留著他們安穩那些幫派小頭目的人心，給他們安排的手下要全都是天堂城本地的人手，至於忠心程度可以不用考慮那麼多，只要能將幾個傢伙架空就足夠了。等到將所有的勢力消化乾淨，整合在一起，再收拾他們。
如何準確的分配各據點的人數將是保持統治力的關鍵，一定要做到這些派出去的人手必須在物資上尤其是武器彈藥、興奮劑、奴隸藥劑方面全部需要天堂城供應，食品方面除了自籌一部分，必須也有一部分需要天堂城供應。最好形成各個據點運送給天堂城資源，天堂城返還成品物資這種模式。
順利的話，到今年冬天，天堂城將擁有除了流浪樂園以外的三個大陸據點，這些據點位置都是經過精心挑選，沙漠地點肯定是沒指望了，基本上都靠近永凍線，附近有乾淨的水源與足夠的木材供應使用，據點內將由負責粗重以及危險工作的奴隸、負責挖掘遺跡、尋找特殊物品以及高智力工作的荒原人、負責維持秩序的天堂城武裝構成，只要逐漸複製天堂城模式，修養一兩年，再通過奴隸、武器販賣等等抽空其餘那幾個大據點的物資，拉攏一部分，打擊一部分，等到幾年後，整個東亞地區的適合人類生存的據點將都依附到天堂城的手下，到那個時候，聚集起來的人手以及物資將是個天文數字。
立城算什麼，建國都指日可待！
秦銘不由得感歎自己遇到了好時候，按照古代的說法，十幾年的氣候變暖使糧食產量增加，算是天時，天堂城易守難攻，自然是地利，與那些大陸上的勢力不同，過去幾代領導者都沒有經過大的內耗就順利上位讓天堂城積蓄了足夠的力量算是人和。
三樣都有了，先稱霸亞洲，然後麼，自然是歐洲，自己還年輕，有生之年拿下全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銘暫時中斷了有些誇張的思路，將目光放在剛剛走進辦公室的小女孩身上。
工作完了自然是享受時間。
******
如果上帝讓人類飛翔，他就應該給人類翅膀——某紅衣主教
王平看著眼前眾人忙的熱火朝天，耳邊響起見准哭略有些蒼老的聲音：「能飛的東西未必只有飛機，也不一定要用熱氣球，這個航空基地一定被你們翻的很乾淨，但是，我敢打賭，你們還是忽略了某些東西，比如那個在未倒塌的停機庫中看起來和帳篷差不多的厚布棚子與地面上的破爛零件。」
長毛男忽然明白作為一個領導者不但要知道身邊人的長處加以利用，同時也要想到這些人的短處，除了規避錯誤，還要注意他們辦事中所常出現的思維盲點。從這個方面講，領導者還真是辛苦。
王平現在明白太歲、段天星的局限性在什麼地方，畢竟這兩個人對現在這個世界瞭解的還不夠多，技術、知識都足夠，還是欠缺實際的經驗，閱歷最廣的黑殺，所接觸的層面也僅僅局限於東亞以及天堂城的中層，還是欠缺了許多經驗以及特殊的信息。以上這三人綜合來講，或許都有遠超見准哭的知識與能力，卻沒有見准哭廣博的見識以及與見識相對應的高視角。
『如果見准哭沒有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話說回來，黑殺或者也做過與見准哭一樣的事情呢？我是不是該放過老頭一馬？過一段時間給他更好的待遇，然後利用他的頭腦與見識？或許，這個老傢伙還有許多沒有說出的秘密……』王平突然發現自己的思想變的有些功利性，從更加冷酷的角度在思索問題，甚至企圖抹殺某些無辜人留在他心底的鮮血。
這是不對的。
王平清楚，如果想實現他們的願望，尊重每個人的生命，確保每個人自身的權利，就成為建設一個安全、平等家園的基本信條。雖然他不是個政治家，也不是什麼擁有管理經驗的人物，但是這些最起碼的道理長毛男還是懂得的，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現在，就有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是不是也應該確保那些俘虜的權利？因為他們也是人啊，不能因為他們是敵人就，如果將所有接觸的人類劃分為朋友與敵人，那麼有一天會不會演變成『朋友』侵略『敵人』呢？僅僅是因為雙方的宗教信仰或者政治信仰不同呢？『朋友』勢力本身就靠奴隸供養呢？那又該如何處理雙方的關係呢？王平苦笑著搖搖頭，自己還是想的太多了，過好眼下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已經變成人樣子的三位，無論從道義的角度，還是暴力的角度，又或者強權的角度，都應該是罪有應得吧？
現在王平等人都聚集在見准哭所說的那個機庫裡，在段天星的指揮下，所有人員都在對機庫內的那堆怪東西進行清理，這個東西粗看上去像是很久以前農業用的塑料大棚，擁有很輕便的合金骨架，骨架上是面積巨大的複合材料布，應該是採用了納迷複合技術製作成的，輕便，結實，百年的風雨以及滲進機庫的酸水都沒有對布料產生絲毫的損壞。
眼見這東西逐漸被整理出大概的模樣，王平才明白見准哭為什麼會說這種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製造它的技術不難，難就難在它的體積太大，對密封程度的要求又高，以現在這個世界的技術水平，就算有可以加工的機器，會加工的人員，也無法再找到這麼好又這麼多的材料料，更何況有了原材料又如何？還需要很多工序才能完成面前的這個大傢伙。
其實除了在場的王平與段天星，誰都不知道眼前這個長六十米左右，寬十五米上下的傢伙叫什麼名字，見准哭也只是憑借他曾經見識過的一些小模型推測這個東西能飛，
隨著整理工作接近尾聲，這堆看起來脆弱的骨架，柔韌的外皮，真的能在天上飛嗎？
「王哥，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林洪人小，幫不上忙，看到段老師在那裡精神百倍地忙活，就只有希望王大哥填滿自己的好奇心了。
「這東西叫飛艇，屬於一種很古老的飛行器。」王平回答的十分簡單明瞭。
「哪它是怎麼飛上天的呢？」林洪的小眼睛在有些幽暗的機庫內，變成了蛋黃色，看樣子他很想好好瞭解這個怪東西。
「大家都累了吧？休息一下！」段天星可不想讓王平搶了自己老師位置，看看活也干的差不多了，乾脆全員休息，順便給這些好奇的傢伙講講飛艇，最重要的是滿足自己講課的癮。
現在他們正在整理的飛艇是屬於硬式飛艇的一種，飛艇艙內並沒有安裝任何東西，無法推斷它的具體用途看樣子是做些氣象採集或者空中預警之類的工作，總體長度大概六十米多一些，加上飛艇艙高度在二十米左右，大氣囊本身是多層結構的，非常結實，兩側帶有輔助小氣囊，裡面充滿了氦氣。
看到休息的人之中，沒有幾個能聽明白的，段天星知道講這些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對牛彈琴，搖晃了幾下狼頭，乾脆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麼，問吧。我盡量簡單一點解釋。」
「這東西能飛嗎？能飛多高？靠什麼飛呢？」
「肯定能飛，垂直高度大概在三千到四千米左右，裡面充滿了一種名叫氦氣的氣體，氣體比空氣輕，就好像木頭丟在水裡能浮起來一樣，飛艇就靠這些氣體飛起來。」
「那它怎麼向前走呢？還有那個什麼氣咱們到什麼地方去弄？」
「剛剛你們整理出的那五個大箱子，其中有一個是小型的氦氣製造氣，與另外四個帶有雙槳葉可反槳推進式螺旋槳的驅動器一樣，都靠核聚變反應堆工作。有了這幾個小東西，飛艇就能飛。」
「那它能飛多快？飛多久？裝多少東西？」
「這東西飛不快，大概一小時飛一百公里，也就是一小時能從咱們這裡到基地之間跑上一百遍，當然，這要看天氣情況，根據剛才反應堆的氘棒存貯柱大小計算，裝上兩根氘棒，總含純氘量相當與一克的，大概能飛三千五百公里。能裝五噸左右的東西，也就是能裝下五六十個王隊那麼重的人。」
看到段天星像在給幼兒園講課一樣的教導著面前這幾十號人，王平在旁邊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現在的心情也不錯，飛艇的裝備都全，這讓野貓甦醒的信望又多了一分。
經過四天的忙碌，磕磕絆絆外加修理機器，二月二十八日，終於將這個大傢伙在機庫裡整理完畢，本來還可以更快一些，但是在這段時間，段天星還要修理好高空探測的雷達，實際上就是作為衛星的反監視裝置，如果有衛星從頭上飛過，雷達都可以發現，有過幾次探測後，段天星計算出衛星的運行軌跡與經過時間，理論上天堂城那邊是不會發現他們所擁有的這個寶貝。
三月一日，到了「野貓」號飛艇試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