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零八章 鬥爭(下)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零八章鬥爭(下)
狂暴中的王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也給予太歲充分恢復形態的時間，面對長毛男一個人製造出來的修羅場，幾個人也沒心思把這些殘破的屍體收拾好，能保持不吐就已經好不錯了，其實大場面這些人都見過，但都是熱兵器造成的傷害，崩的支離破碎，像王平這樣將激光當冷兵器用，殺人如同切菜，卻很少見到，尤其是激光刀割過的地方，傷口就先熟了一半，在長毛男手中，把一個大活人卸成零件，只要細心，也能分毫不差的拼上，太歲還真的很光棍的拼了一個，這就有些讓看到的人渾身象起雞皮一樣的不舒服。
神甫半麻木的身軀從窪地裡弄出來以後，幾個人索性利用那個窪地將這些屍體都踢了進去，隨便丟了些乾草倒上點動物油脂，點火開燒。
火光中，神甫的眼睛裡流出了大滴大滴的淚水，麻醉劑沒什麼解除方式，只能依靠人體自身分解，因此還處於麻醉狀態的神甫伸出顫抖的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嘴裡喃喃地不知道在叨咕著什麼，算是為這些死去的昔日同僚祈禱，王平看在眼裡，突然發覺能夠為敵人祈禱的神甫此時還需要別人攙扶的瘦小身軀，卻在火光與濃煙中顯得有些高大，甚至給他一種需要仰視的錯覺。
神甫是個好人。
這個殘破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好人。
東躲西藏了一整天，架著個半身不遂的k神甫，又要拉車還要清理痕跡，等到傍晚宿營的時候，除了太歲依然生龍活虎，連王平都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覺。
吃晚飯的時候，神甫終於恢復了正常。默然地走到篝火邊，將插在篝火上的一隻烤蜥蜴拔了出來，也不管烤了一半還沒全熟，就那麼連血帶皮地嚼了下去。
氣氛有些沉重，最後還是阿爾瑪開了口，作為隊裡唯一的女性，也只有她最適合這時候說話，攏了攏耳邊地頭髮。
順手將光頭上爬著的一隻特意找死的虱子抓下來丟進嘴裡，阿爾瑪柔聲問道：「你有什麼打算？神甫？」
「不管你們是否相信，以前的教會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我們很團結，為了幫助苦難的人們，教會裡的兄弟姐妹從來沒有放棄過信仰！在天主的指引下抵抗著嚴寒、抵擋著怪物以及那些被惡魔引誘了地敵人，直到十多年前還是如此，那時候多好啊。
大家一起面對那些苦難的生活，諾曼小時候我還抱過他，他的洗禮也是我主持的，現在，人變了。
教會也變了，我早該承認的，可是，我還是對以前那種艱苦卻充滿人情味的生活充滿了懷念。
這幾年明知道他們派我去送死，可是我還是去了，很可笑是嗎？我告訴自己這是教會，不，是上帝對我的考驗。每一次我都就堅持過來了。」神甫的語言有些雜亂，他惡狠狠地咬了口蜥蜴肉以後繼續叨咕著，而周圍地六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地當一個旁聽者。
「算了。
我老了，活到這個歲數也算夠本了，看樣子我該去可樂那裡養老了，等到有一天幹不動了，就乾脆將自己交給萬能的上帝吧，教會遲早有一天會被這些笨蛋所葬送的，吃完這頓飯，車上的東西你們願意拿什麼就拿什麼吧。
如果有一天你們也厭倦了流浪的生活。就到可樂那裡去找我吧。」神甫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轉臉又對王平與太歲說道：「剛剛那個場面我沒看見。
不過聽也聽出來了，你們兩個都不是一般人，又有事情要辦，本來答應你們地摩托車，恐怕是指望不上了，進入天塹系統的範圍後，會遇到什麼東西，誰也說不清楚，車上的武器你們還是帶一些吧，不過這裡離新諾裡只有半天的路程，如果你們不著急，我建議還是那裡地貓爪酒吧打聽一下消息，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不怕死的探索隊在招攬人手，你們跟著這些傢伙進去，或許會有幫助。」
「神甫，當年你救過我們的命，你去什麼地方，我們幾個就跟去什麼地方，其實這種四處打打殺殺的生活我們也沒興趣，可樂那裡不錯，一起去吧。」在簡單的溝通之後，阿爾瑪代表那四個人說出了自身的想法，其實還有層意思沒明說，那就是神甫一個人這麼大歲數在荒野裡流浪，恐怕沒有人會認為他能安全的到達可樂那裡，這一路走來，王平不說，眾人也知道他起碼幫助商隊規避了絕大部分的變異生物，光是每天夜裡隱約傳來地各種奇怪叫聲，就夠大家浮想聯翩了。
當然，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王平是為了他的妻子才冒險來到這裡，也就沒有人試圖說服長毛男和太歲兩人跟他們一起走。
「臨走前我想讓你給我講講你認為重要的事，或許我還能用的著，另外，我還需要做件事情。」王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吃驚，按著自己一向不願意惹麻煩的性格，這還是頭一次找麻煩上身。
太歲和王平搭檔了這麼長時間，自然知道這小子被神甫的人格所感動，又被自己的『道德良心』所驅使，歎了口氣，對著一頭霧水地五個人補充道：「神甫，一會你將電台調試好，我想王平地意思是要和教會的會長好好談談，最好能將你們上路後遇到地麻煩減低到最少。」
神甫等人對王平的身手已經充滿了盲目的信心，來句客氣話都沒多說，以最短的時間將電台建立了起來，在神甫的指導下簡單呼叫後，王平從沙沙的干擾聲中聽到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威嚴聲音，不愧是教會的會長，光聽聲音就夠讓人崇拜了。
「k，我派諾曼去接你，怎麼，你們沒有碰到？諾曼沒有回消息，他是不是出事了？」會長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語氣中還有一絲焦急。
王平嘿嘿一笑，用一口帶有德克薩斯口音的美國英語回答道：「你是教會的會長？你們的k神甫與那個什麼聖騎士已經完蛋了。現在東西在我。」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是誰？」會長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太真切，王平通過輔助計算機的翻譯與修飾才勉強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了眼在旁邊的k神甫，王平接著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能夠屏蔽天塹系統的東西在我手裡，估計時間你的手下應該向你回報說接頭地點發現了戰鬥的痕跡與大量被焚燒的屍體吧？如果你有耐心、細心以及愛心的話，尊貴的會長閣下，你就會在那些屍體裡找到你的得意手下諾曼和幸運的老k，我本來沒想到能從教會手中搶到寶貝，可沒想到讓我遇到了你自己的手下黑吃黑，兩敗俱傷不說，還讓我白白揀到這麼多好東西……」
「小子！不管你是誰！如果你不按我說的辦，恐怕明天的太陽你就見不到了！」會長有些氣急敗壞，狠聲危機道。
王平卻如同戲弄老鼠的貓，慢悠悠地繼續用那口德洲口音戲弄會長道：「少唬人了，你連我長的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新諾裡外面這麼大，山連山的，我把東西隨便藏個地方，十年你也找不到！」
「好吧，提出你的條件。」會長當然知道機器的重要性，雖然它是壞的，但不代表它無法修理，只有放寬口氣商量道。
「最好的摩托車四台，不准用博物館裡的老古董忽悠我！全部要核動力，而且要加滿氘棒！」王平的口氣完全學自那些他躺在病床上無聊時看的影片。
「四台核動力摩托？全新諾裡才多少台？你在開玩笑！」可以想像那邊的會長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我無所謂啊，這東西給我，也沒什麼用，乾脆一把火燒掉還能取暖。」王平的口氣十分輕鬆，確實，這東西對於王平和太歲並沒有什麼用，完全是個麻煩，但是又不能隨便丟掉，不然會給神甫的隱居計劃帶來隱患。
「兩台吧，兩台我這裡還可以供應。」會長顯然是收到了消息，口氣還是軟弱。
「那我送你一半的機器，你肯不肯要呢？你看是橫切好還是豎砍好？」王平依舊是那種無關緊要的口氣。
「四台確實沒有，要不然你提出其它條件吧。如何？」會長接著說道：「我這裡有上好的武器，只要你開口，我沒有的也盡力弄到。」
哼，果然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全都是人面獸心，王平再笨也明白會發生什麼事情，這麼快就鬆口，肯定是打算滅口了。
為了神甫的安全，說不得還要和這個沒見過面的教會會長周旋一番，裝做考慮片刻之後，長毛男說了一長串的物資要求，又經過艱苦的討價還價與幾經更改的交易方式，最終才確定了教會用兩輛摩托車與若干軍事物資交換王平手中的機器，雙方交換的地方就選在剛剛聖騎士諾曼埋骨的地方，時間是明天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