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二十二章 滅鳥(下)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二十二章滅鳥(下)
伸手擰掉插銷，拽開底部的逃生口，王平看著黑糊糊地地面，想都沒想，就在裝甲車的高速行使中鑽了出去，他的姿勢是仰躺著，先探出兩隻腳，然後利用腳底的摩擦力，帶出整個身體，還有懷中那把剛剛組裝好的單兵激光系統。
之前在與灰色怪物的戰鬥中，瞬間溫差造成的破壞已經讓小腿的電磁肌肉出現了金屬疲勞的狀況，這次的最大功率輸出，讓下肢的負荷再次加重，輔助計算機立刻開始報告電磁肌肉的損壞情況，比王平預料的要輕微，僅僅是電磁肌肉束髮生了小範圍斷裂，腿部運動機能降低百分之二十五。
躺在地上因為慣性還滑行了十多米的王平抬槍就射，現在是夜晚，光線微弱，但是擁有生化眼、輔助計算機的精密運算以及威力適當的激光槍，再加上仿生軀體特有的穩定性，兩架攻擊機剛剛探出機腹武器倉的導彈還沒等發射，幾乎是同時被長毛男擊中彈藥部！
沒有電子引信引爆，激光瞬間產生的高溫也足夠讓高爆炸藥將兩架攻擊機變成夜空中燦爛絢麗的禮花。
太歲將車停在了百米開外，等到王平上車以後，自己直接趟在裝甲車的車廂板上，說道：「後面那輛車你自己看著辦，忙了半天，躺一會，沒事別叫我，有事也別叫我。」
王平琢磨了兩秒，就決定將後面那台車放棄，帶到新諾裡也會變成幫派爭奪的目標，到時候不知道又會死上多少人，把裝甲車調整到自動駕駛狀態，啟動之後看著太歲故做安詳的面容裂裂嘴說道：「看這個架勢，或許剛剛咱們碰到的都是那個什麼主控者勢力的巡邏隊。」
太歲立刻來了興趣。
接著說道：「疑點太大，如果真是見准哭、黑袍子大叔口中的那個作為回歸者聯盟最神秘的裁判，上百年來保持著回歸者聯盟鬆散構架地主控者，那他既然能發射導彈或者火箭，又有裝甲車巡邏，手下還都是完美人類，自身隱藏在天塹系統中不怕外界攻擊，為什麼不乾脆統治全世界？」
「不知道。
這個問題咱們不是剛討論過嗎？我也不清楚，你不是也說過總是有原因的嗎？各種可能性都有，反正我想到的理由都解釋不通，或許聯絡上黑袍子大叔會對咱們有幫助。」王平有些苦惱地搖搖頭，接著說道：「算了，抓緊回去再說吧。」
接下來的旅程再沒有遇到攻擊機或者別的什麼東西襲擊，變異生物到是遇到一些，蠍子、螞蟻什麼的。
它們的牙口再好，也不過是碳基生物，面對裝甲車已經殘破的外殼，依舊沒有什麼辦法，當然。長毛男不會特意停在那裡讓大螞蟻用蟻酸什麼地好好刷刷車。
五月十二日，兩人的裝甲車終於安全開出了天塹系統的範疇，當磁場掃瞄器又一次工作正常之後，王平和太歲都鬆了一口氣。擔驚受怕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經過這些天的仔細考慮，兩人決定不返回新諾裡，而是帶上那幾個女人孩子去可口可樂先生那裡，用裝甲車換取他的船隻，帶著這些荒原人前往停放飛艇的海島，然後轉飛南美。
畢竟新諾裡那座城市嚴格上講兩人並不熟悉，不如臨走前將消息透露給可樂鎮長，讓他決定如何將永凍時期再次來臨的消息發佈出去。
離開天塹系統後。滿負荷運轉地裝甲車第一次趴窩了，修好後又開了整整兩天，終於來到了當初藏匿商隊物品的地方。
五月中旬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天氣，雖說大部分地方還是裸露著黃色荒地或者紅褐色的岩石，但北美荒原還是被各種綠色植物與偶爾出現的各種小生物點綴地生機昂然，某些基因並未穩定下來的變異生物並不知道天塹系統對它們有多重要，偶爾也會跑到離天塹系統很遠的地方尋找包裹在布料下的可口食物，裝甲車地轟鳴與滾滾煙塵很恰當地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將兩隻倒霉的變種蝗蟲壓成蟲子泥之後。太歲和王平從車上下來，有些疑惑地看著面前這片因為茂盛林木有些難以確定的山岡。
「地圖沒看錯吧？」太歲低聲問道。
「參照著輔助計算機的記錄。
怎麼可能看錯？」王平很肯定地說道：「就在這裡，那片小山頭後面就應該是咱們藏商隊遺留貨物的地方，可是周圍沒有一個人類生命信號，這幾個婆娘都跑什麼地方去了？」
「你還打算去看那批貨物嗎？別去了，走吧！沒準那幾個娘們拿咱們那些東西換取進入小鎮的資格吧，希望他們不要被鎮子裡的人先吞貨後滅口。」太歲又像是安慰王平，又像是幸災樂禍一般拍拍濫好人地肩膀，轉身向裝甲車走去。
王平也只有無奈地苦笑了兩聲，他發現最近自己的苦笑似乎越來越多了，看樣子跟太歲在一起最大的好處就是他說的話能讓你想哭都哭不出來。
只有笑。
裝甲車開出二百多米，王平的探測器顯示出一個生命信號，此時裝甲車的位置與藏匿貨物的地方，距離大概五百米，以這兩點畫個直線，那個生命信號正好出現在貨物地點的另一端並且不斷向貨物藏匿點靠近，既然都已經到達這裡，王平和太歲打了聲招呼，找了個安全點地地方停好車，下車去看看是不是那幾個荒原女。
繞過山岡，折進一處小山坳，面前出現了一片速生林，這種速生林其實不是樹木，屬於變異地某種一年生草本植物，只不過變異後可以在一年春天發芽，一個多月就可以長成兩米多高類似樹木的植株，外表看起來很堅硬，內部是空心地，整體看與竹子差不多，到秋天開花後就開始腐爛，迅速死掉。
王平和太歲顯然沒想到這麼短短幾天，埋貨的地方長出了這麼大一片速生林，繞路要轉個大彎，實在麻煩，看到王平開始用激光刀企圖在茂密的速生林裡挖出條路來，太歲嘀咕了兩句，才開始幫忙，因為他本就不想來看看情況，太歲的內心已經認定這幾個女人跑掉了，在他看來，商隊的貨物與兩個外貌怪異的男人之間，選擇貨物才是正常人的決定，因為王平看起來太像好人，好到隨手送出那麼多的貨物，好到外人看起來都不正常，所以只有傻子才會把希望壓在他們身上。
清理出通道，來到速生林比較稀疏的邊緣地帶，王平一抬頭，突然一愣，連同跟在他身後的太歲也將驚訝寫在了臉上。
面前稀稀拉拉地長著十多株速生林，其中有幾株上面串著屍體，看樣子屍體串在這裡已經有段時間了，速生林生長迅速，已經將屍體從肛門一直到口腔穿透了不說，還從屍體內部相對比較脆弱的肚皮、肋骨縫隙延伸出了枝條，有兩具相對嬌小的屍體已經被茁壯的速生木撐成了比較怪異的形狀。
從衣著上來判斷，這幾具屍體都是女人，多數乳房組織、嘴唇、眼皮等等柔軟部位，已經被小蟲子什麼啃的差不多精光，其中有個女屍胸部殘留的皮膚特別大，如同乾癟的布袋一樣垂在胸前，露出焦黃的牙齒和空空的眼洞，憑藉著她那兩個『布袋』和衣服，立刻讓王平想起那個胸前宏偉的女人，看來這幾個乾屍應該就是他們在新諾裡城外送給貨物藏匿指示圖的女性。
雖然死了很長時間，而且外形改變也很厲害，王平還是從許多細微地方發現了這些女人當初所受到的痛苦，能夠確定的就是這些女人最終被架在速生木上面的時候，還都是活著的，可以看出殺人者也在遵循著他自己的『藝術』，比如明顯被人為劃開的下體，利用速生木的生長，逐漸將掛子宮與腸子通過下體的裂縫擠壓到體外，身材最嬌小的那個女孩子四肢的骨頭被鐵絲穿過肌肉捆好，同時割斷了骨頭與肌腱的連接，另外一端綁在樹木的枝梢，同樣利用植物的力量慢慢地將沒有『固定物』的骨頭拉到身體外。
下手的人甚至很細心地在幾個女人的嘴邊都綁上了幾串來自商隊貨物的干魚，好讓她們在保持清醒的意識下，慢慢體驗痛苦，最終死去。
不得不說，去掉殘忍等因素，像這樣『種活人』的殺人方法，很有創意。
「看樣子這些女人沒有機會和咱們去南美了。」太歲看到王平一臉不忍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我知道她們死的很奇特，最近死人見的太多，我都習慣了，況且人都死了，你就別在這裡傷心難過了，咱們和她們又不熟。」
「只有六個，那對姐弟不見了。」王平皺皺眉頭，說道，「你發現沒有，這幾具屍體下的速生木上都有個箭頭，指的是山坡那個方向。
剛剛那個生命信號已經移動到山坡下，距離太遠，我這裡無法判斷是不是姐弟中的一個，過去看看吧。」
這次輪到太歲對這個熱心的濫好人翻白眼了，嘴裡還嘀咕著：「明明是母子來著……」
山坡下躺著的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