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城(下)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三十七章出城(下)

    「探測器顯示有兩隊機械裝置高速從南北兩面開過來，沿途不少生命信號成片消失了，在沒弄清楚對方實力之前，我看還是暫時在這裡躲一躲。」王平用中文回答完，轉身開始打量著這些跟著他們的人。

    還沒等王平說什麼，雅詩卻開了口，雅詩從清醒到現在，即使是見了滿地死屍與鮮血，還是恍惚的，反而是進入廠房後有些清醒了，說出了第一句比較有意識的問話：「我的孩子呢？」

    「你現在意識不清醒，這件事咱們一會再談，你現在只管和我們走，好嗎？」王平邊說著，邊用眼神咨詢太歲，太歲表示同意地略微點頭，這時候確實不能刺激到面前這個可憐的女孩。

    街道上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還有口哨和尖叫聲，接著手榴彈的爆炸聲四處響起，夾雜著一些人的大叫。

    「三合會完了！大家去搶東西啊！」

    「意大利人都死光了！想弄點好槍就去他們的地盤上找！」

    「不想死的就別在路上亂竄！都找地方躲著去！不要去幫會的地盤上找死！」

    「幹掉商會的走狗！」

    「殺掉你們這群婊子養的！」

    閃身從門縫向外張望的王平低聲說道：「這兩隊人不是一路的，看樣子復甦會進展的不順利，開始煽動平民去哄搶那些幫會的東西，幫會裡比較聰明的也派人穩定平民區的局勢，估計雙方現在是膠著狀態。」

    太歲從屁股下面的草堆裡抽出一根肋骨，丟在旁邊後回答道：「聽出來了，暫時別在大路上逞英雄了，讓他們狗咬狗去吧，咱們現在繞路走？還有。

    這些流浪漢你打算怎麼處理？」

    「現在這些人太多，跟在咱們身後目標明顯，先確定這些人的想法再說，最多帶他們到城外，飛艇可帶不了這麼多人。」王平邊說邊仔細觀察著這些破爛襤褸的流浪者，這些人裡有三個肢體殘疾地青年人，其餘的不是妓女就是小孩子，仔細清點了一下。成年女性二十六人，十五歲以下的孩子八人。

    這些人看到王平蒼白木然的面孔與沒有絲毫人性的目光，一個個都低下頭去，王平乾脆放大聲音說道：「我和我的朋友打算離開這裡，不打算再回到新諾裡了，你們跟著我們，有什麼目的？」

    這些流浪者面面相窺，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太歲在旁邊接著說道：「人數這麼多。很容易暴露目標，不論是進攻新諾裡的一方還是幫會勢力，都會注意到我們，如果你們想離開城市，那就跟我們走。

    如果想在城市裡找個安全地地方，最好別與我們同路，明白嗎？。」

    「你們真的肯帶我們走？」太歲一句話，竟然讓這些人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沾滿泥土的臉上除了驚喜還是驚喜。

    「喂，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太歲這下可蒙了頭，轉身問小猶太道：「只是帶他們走，幹什麼這麼高興？」

    「在我們這裡，像叔叔槍法這麼好的人，不是依附某個幫會，就是找個好點地方建立屬於自己的城鎮，總不能到處流浪吧？剛剛你說肯帶他們離開新諾裡。

    只有打算建立鎮子地人才到新諾裡平民區來找人的，其實，只要找個廢棄的，地勢好點的小鎮子，再拉攏一批人，就可以在短時間內給這些人一個安全的新家，他們能不高興嗎？」小猶太回答道。

    「安全地新家？有那麼重要嗎？」王平有些懷疑地說道。

    「那個小孩子說的對，在荒野上討生活很艱難。但是最困難的不是食物、水。這裡人不多，只要往南。

    氣候溫和的地方，抓點魚、老鼠什麼地，並不困難，最難的是無法保證安全，除了要應付各種變異生物，還要時刻應對那些出鎮子抓奴隸的勢力，這些人費盡心思進入新諾裡，寧可餓死也不離開，怕的就是在荒野上被鎮子裡的人隨意玩弄屠殺，最起碼，在新諾裡還有機會加入到各個幫會裡，在鎮子附近溜躂，等來的很可能是一顆子彈。」接著回答的人口齒與思路都很清晰，是個二十歲不到的乾瘦女孩子。

    「我們兩個也在鎮子附近遊蕩過，也遇到過鎮子上地人，怎麼沒有像你說的那麼可怕？」王平皺皺眉頭，覺得女孩子說的有些誇張了，可口可樂就沒有傷害過王平與太歲。

    「你們穿的是什麼衣服？你再看看我們穿的是什麼衣服？兩位先生，光是你們的衣服所換取的食物，就足夠我們這些可憐人中的一個活上一個星期了。」開口說話地是個少了半隻胳膊地年輕人，如果光看長相，似乎有點墨西哥血統，他的表情充滿了痛苦，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是個流浪漢，接著說道：「即使是妓女，也要有幫會地關係才能在街頭拉客並保證收到子彈或者食物，不然，就是我旁邊的這些女人，能夠用身體換取點食品就已經不錯了，多數時候，隨便來個穿著好點的男人，都可以任意玩弄她們，沒辦法，我們都是在荒野中活不下去的人，能夠來到這裡求個相對的安全，已經將我們僅剩的那點財產都交了出去。」

    「你們從什麼地方來的我不想知道，先生，我只希望你們能帶給我們這些可憐人一個安全的家。」可能是兩人的表情始終比較淡漠，讓剛剛覺得有機會活下去的這些人又開始忐忑不安，那個乾瘦的女孩子從眾人身後走出來，接著說道：「我們這些人或許沒什麼能力，不會打槍，不會殺人，只要給我們機會，我們願意為了個安全的家，做任何事情。

    先生，請相信我們。」

    「嗨，小妞，是不是每個來召集人手的傢伙，你都會對他這麼說？」太歲有些嘲諷地說道：「在這個世道上，看你的身材沒辦法殺人，看你的樣子又不會取悅男人，那你還能做什麼？」

    王平知道太歲突然換成這樣的語氣肯定是有原因的，並沒有插話。

    乾瘦的女孩子並沒有生氣，淡然的表情似乎很習慣遭遇這樣的對待，她接著說道：「這些人我都不認識，他們能做什麼，我不知道，不過，只要你給我一隻筆和幾張紙，我可以給你寫出整本的聖經，在沒有被教會驅逐出來之前，我和我已經死去的父親，一直是教會的抄寫員，可惜父親因為常年抄寫，眼睛已經不好，我當年又太小，教會說他們有了足夠的聖經，而且多數新教徒並不認識字，他們已經不需要我們了，我和父親只有來到平民區，靠給探險隊翻譯些資料為生。」

    「這個年代，確實不需要翻譯。」太歲的語氣有些緩和，明顯他剛才說出那些話，就想摸摸這些的人底，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態。

    王平接著說道：「我先說明，我和我的朋友並不打算在這裡建立鎮子，如果你們有足夠的能力在荒野生活，我可以為你們弄到武器，與初期維生的食物、濾水器等等，但是，我要知道你們都會什麼，當然，妓女這種能力就不要說了。

    你們能在平民區活下來，光靠偷竊肯定會餓死，多少會點特殊能力吧？」

    「我在斷手之前是個不錯的槍手，您知道庫克探險隊的快槍強尼嗎？他善使雙槍，而我在霰彈槍上的功夫不比他差。」剛剛說話的那個斷臂青年自我介紹道。

    這些人的廢話並不多，五分鐘之後，除了抄寫員、殘廢的霰彈槍手以及妓女這一熱門職業外，王平統計出他面前還有因為賭博，缺少兩根大拇指的鐵匠一名、人肉廚師一名、令人驚訝的是，有十九個婆娘聲稱除了取悅男人外，她們的槍法也不錯。

    門外的吵鬧聲逐漸消失，王平的探測器顯示，這兩伙人火拚一場之後，其中一群顯然抵擋不住，紛紛逃散，另外一幫則奮勇追殺去了。

    「好了，一會出門，大家先把那些死人身上的武器拿到手，不准搶，明白嗎？」王平當然不會透露自己的能力，接著說道：「衣服能換就換上，然後都跟著我，咱們盡快從北門出去。」

    這群人從廠房出來，路面上躺倒了起碼三十具屍體，槍支彈藥都還不錯，明顯這些人在各自的勢力中也算是外圍的槍手，有王平與太歲壓陣，這些人當然是放心地撲上去揀東西，非常時期，還都懂得謙讓，忙亂了一會，又跟著長毛男小跑了一段，離火拚現場遠了一些，這才放慢腳步。

    王平和太歲依然走在隊伍前面，接連將那些趁火打劫又沒眼力的傢伙解決掉。

    估計那些躲藏在角落裡、房屋裡的人，也都是看出這些在大路上默默前進的傢伙與那些打砸搶的暴徒不同，是平民區的居民打算出城躲避戰火，就這麼一段路，身後又多出了不下三十人，總人數超過了七十。

    一路走來，王平的探測器顯示，短短一個小時，在他的掃瞄範圍內，生物磁場信號就消失了接近一半！

    這效率不比蟲子差多少。

    難怪那麼多人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