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三十八章 北門(下)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三十八章北門(下)
『當然，你肯定會把他們吃掉的。』王平心中有些好笑，太歲這段時間除了需要獲取擬態組織的時候隨便吃點生物外，只吃他重視的敵人，還真沒發現這傢伙吃過陌生人。
依莎貝拉自然知道這種衣服的寶貴，或許對於幫會人員，這樣的衣服不難拿到手，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卑賤的平民，就算運氣好弄到一件，也很快會被其他人搶走，因為這種防彈衣服，死上幾條人命是很平常的事情。
兩個人驚喜之餘還知道禮貌的道謝，然後將衣服上沾上的鼻子、頭骨碎片、牙齒與一些腦組織清理乾淨，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
爆炸早已經停止了，槍聲也逐漸稀疏了下去，路面上不但裝甲車無法通行，就連正常人也無法行走了，短短幾十米的馬路上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屍體，某些地方已經成為了肉泥混合的沼澤，還冒著絲絲熱氣與焦糊臭味。
偶爾會有幾聲呻吟或者微弱的求救聲，有幾個不怕死的流浪漢蹣跚地走到街中心，在那些屍體中翻找，時不時將某些說不出是人肉還是肉乾的東西塞到嘴裡，其中兩個看起來關係比較好，兩人合力從受傷垂死的人身上扒衣服，卻對那人的哀求聲置若罔聞。
還是太歲滿足了他的願望，直接一槍結束了那個倒霉蛋脆弱的生命。
「剛剛交火的那些人，除了掛掉的，多數都往窩棚區裡面走，還是大路安全一些。」王平接著用中文對太歲說道：「過了這個路口，前面那片區域裡差不多有兩千個生命信號，基本上沒有什麼移動，可能是一些打算隱藏在城市邊緣的平民。奇怪。
出城不是更安全嗎？」
「別想那麼多，他們不走，咱們走。」太歲剛出水泥房，突然問道：「那些拋棄咱們的傢伙呢？，還要帶上那些倖存者嗎？」
「如果有人願意跟上來，我不反對。」王平聳聳肩膀，無所謂地回答道。
太歲聽到這話的時候，腳步沒停。突然有些賭氣地大喊道：「想活命離開新諾裡的跟我走啊！」
光這一嗓子，又喊來五十多人。
王平則看著太歲有些孩子氣地表情，笑了。
這些人中真有幾個從剛才就跟著王平與太歲的婦女，太歲也沒多說什麼，為了活下去，別說臉，就是靈魂都能出賣，她們只是不聽忠告。出爾反爾，又算的了什麼呢？
走上有些坡度的馬路，本來應該很暢通的是路口，卻出現了一道臨時堆砌的路障，路障前倒下了不下四十具屍體。
血流的到處都是，難怪那些平民都老老實實地呆在窩棚區裡。
長毛男停下了腳步，高聲喊道：「我們只是路過，想離開這裡。沒有惡意，躲在屋子裡的幾位朋友能不能讓我們通過？」
「幾個人？位置？」太歲將手槍提在手中，背對著王平，瞄準後方地同時問道。
「接近五十人，剛剛探測器顯示散佈在周圍的窩棚裡，離路口最近的也有三十米，沒想到咱們剛靠近，他們似乎早有準備。
紛紛圍攏過來，看到他們身後那幾個厚實的四層樓嗎？裡面和周圍還有二百七十人，本來以為也是平民，看樣子估計錯誤。」王平低聲對小猶太和雅詩說道：「一會如果打起來，你們就趴在地上，明白嗎？」
太歲向後高聲叫嚷道：「所有人趴在地上，子彈上膛！沒有我的命令，誰敢亂開槍。就他媽的斃了他！」
五十多號人沒有一個敢出聲的。全都臥倒在地。
「我是商會的手下，現在這裡封路了。你們還是找地方躲躲吧！」馬路右側地窩棚裡傳出聲音。
「這位先生，我們都是平民，沒有惡意，平民區已經十分混亂了！我們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王平接著喊道。
「別費勁了，新諾裡除了幫會勢力外，我們這些介於奴隸與手下之間的平民，是他們最好壓搾的對象，這些混蛋清楚，我們這些人不需要象奴隸那樣消耗養料，只要給予最低檔安全保障，比在荒野中生存容易那麼一點點，說白了，只要不殺了我們，就能提供給他們免費的樂趣、免費地出入稅、免費的奴隸來源，甚至是免費的糧食。」依莎貝爾悲觀地說道：「如果是平時當然沒人阻攔，可是現在死了怎麼多人，他們在這個時候是不會放咱們走的，如果人死地太多，糧食燒燬的太多，咱們這些人就是上好的活食。」
「你不能讓我們回去送死！城裡太亂了！要不這樣，你讓我們在旁邊的窩棚裡呆著，等到城裡的騷亂結束，如何？」王平接著喊道，太歲則在旁邊『安撫』著地面上那些有些騷動的人。
「那你們後退五十米，到那片窩棚區裡躲藏吧！放心，只要你們不衝過障礙，我們不會開槍！」商會的手下同意了，看樣子他也不願意在這些平民身上浪費彈藥。
王平沒什麼表情，太歲的嘴角卻微微上翹，這些手下當然低估了面前這兩個人型生物地能力。
不用王平發話，一群人如同紛擾的鴨子一樣，都躲到窩棚區裡，一方面是他們能走到城市邊緣，遠離交火區已經比較滿意了，另一方面，這些人也明白，靠著王平和太歲表面上顯露的能力，解決小混混還可以，對付那些明顯是幫會手下的人，恐怕沒什麼希望。
隨便找了個窩棚，兩人彎腰鑽了進去，小猶太和他意願中的『婆娘』自然也跟著鑽了進去，後面又跟進來那個斷胳膊的青年和翻譯女孩，這個窩棚就顯露的有些擁擠了。
窩棚裡本來躲藏的三個人，一男一女一個孩子，看起來正是一個家庭，窩棚本來不大，一家三口躲在角落裡，也佔了將近四分之一地面積。
三個人全都是破爛衣衫，以長毛男地眼力，當然能看出這個女人即使滿臉塗滿污泥，其實姿色還算中上，見到王平等人進來，那個男人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坐在了女人與孩子前面，手裡握著一隻破爛地m16，這槍的破爛程度介於燒火棍和槍之間，多少還有點樣子，算是有些威懾力。
王平地表情呆滯，太歲多少還露個笑臉，掏出塊老鼠肉遞過去，男人的手沒有離開槍，而是他身後的女人接的，
先是小心翼翼地撕下一些，咀嚼後嚥了下去，女人等了一會，感覺沒問題，才將肉掰成兩塊，分給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吃。
「有沒有能夠繞過去的方法？」王平擁有的是生物磁場探測器，不是地形探測器，這個問題還要小猶太來回答。
「除了這條路，其餘那些荒野下都埋了地雷，只要出了窩棚區，不從路上走，就有危險。」小猶太的話徹底堵死了王平的想法。
「那麼大一片面積，都埋上了地雷？」太歲自然有些不相信地質疑道。
「只有北門這邊地勢開闊，又沒有多少建築，幫會勢力都不願意照顧這裡，索性把早年那些破損的地雷、銹蝕的廢舊炮彈什麼的都丟在這片荒地上，那些東西無法拆除，留著又危險，丟在這裡正好可以當作廢物利用，剛開始還只是在荒野靠近防護網的那邊，幾十年積累下來，現在除了防護網的內側十米內還是安全的，整片荒野已經讓這些隱藏在茅草下的垃圾填滿了，每年都有人跑到荒野裡，然後送命的。」克萊在一旁解釋道，條理卻被小猶太清晰許多。
「咱們忽略了一件事情。」太歲說話有些沒頭沒腦，王平卻聽明白了，接著用中文說道：「復甦會既然進攻新諾裡，肯定不會隨便找個幫會勢力的控制區域就開打，那樣做是能集中兵力，卻對消滅剩餘的幫會戰鬥不利，也不會真把自己在新諾裡的勢力範圍當作大本營，那會陷入幾個幫會的圍攻之中，現在看來，他們肯定是先控制北門，然後將手下運動到各個幫會的地盤間隙，重點照顧幾個勢力大的幫會，其餘的小幫會採取圍而不打的方式，或者控制交通要道，最多打打阻擊騷擾什麼的，盡量做好主次分配。」
「時間緊迫，提前動手，哪裡能夠像你說的那麼輕鬆，謀定而後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你說的也對，他們也不會傻到真的打衝鋒，光聽聲音也知道，三合會的史密斯老大與教會那邊才是動真格的。」太歲很沒風度地抓抓屁股，可能是地面上坐的不太舒服，說道：「其實不讓咱們通過，未必是依莎貝爾說的那麼多理由，我看，最簡單的一條，北門那裡就是他們的指揮部，而咱們面前則是指揮部的地一道防線，連咱們都能想到，這些看起來外表普通的平民，誰知道裡面有沒有幫會派來的敢死隊？」
太歲最後一段話用的是英文，翻譯少女有些漲紅著臉低下頭，為自己想的太多外加過於悲觀，感到有些慚愧，旁邊的斷臂青年和適時地拍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能想出那麼多理由，也很厲害。
「想不想來點刺激的？」王平剛說完這句話，就見太歲垮著一張臉，接著問道：「怎麼了？別用這麼誇張的表情，你看把小猶太嚇的。」